我怕韓米看到害怕,就對她說:“你去安慰那位小姐,我們去看看!”


    韓米原本也想跟去看,但是我用眼神暗示她,她立刻就懂了,連忙走過去安慰那個女人去了。


    我跟著嚴離和李叔走進去,卻見那酒缸子裏麵泡著的是一具中年男性的屍體,也不知泡了多久了,那屍體明顯已經發白。


    屍體身上沒有明顯的外傷,但是他看上去,就像是被人抽幹了血之後,再丟進去的一樣,樣子十分恐怖。


    我看著李叔問:“是劉大貴麽?”


    李叔有些難受,他眼眶紅紅的胡嚕了一把臉說:“是!”


    “這人怎麽可能在屋裏弄這麽大一缸子酒,然後跳進去淹死自己呢,而且我看他身上的血管都是癟的,像被人抽幹了血一樣。”我悄聲問。


    嚴離壓低聲音說:“他不是自殺,也不是人殺的。”


    不是人殺了,自然就是鬼殺的咯?


    一個靈媒師被鬼殺了?


    這讓我疑惑,也讓我產生了一種不好的感覺。


    我正想開口說話,嚴離卻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對我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指了指外麵,示意我們出去說。


    女人的尖叫聲引來了好幾個人,他們走進來後,看到女人癱軟在地上,連忙往臥室走,剛好我們從裏麵走出來,與他們打了照麵。


    有個男人防備的問:“你們什麽人?”


    “我們是從a市來的,這是我老婆和我侄女還有我侄女的男朋友,劉大貴是我幾十年的老朋友,我想過來看看他,沒想到……”李叔說話有點哽咽,他抹了一把臉,蹲在地上不在說話。


    那個男人越過李叔去屋裏看了一眼,連忙跑出來跟其他的人說:“劉叔溺死了!”


    “怎麽可能,他水性那麽好!”一個中年男人和李叔一起開口。


    那年輕一點的說:“滿屋子的酒味,是不是他喝醉了倒下去溺死了都不知道?”


    “他酒量那麽好怎麽可能醉成這樣,而且這屋裏這麽大的酒味,這缸子裏麵隻怕裝的都是酒!”那中年人繼續反駁年輕人。


    年輕人被連續反駁了幾次,有些生氣的攤開手說:“那現在怎麽辦,把人撈出來麽?”


    “等等,我想看看?”那人走進去看了一下,走出來說:“這不太對勁,先報警吧!”


    顯然,這中年人說話很有分量,他說完後,有人就已經撥通了110的電話。


    韓米見李叔蹲在地上難受的樣子,走過來扶李叔起來,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所有人都坐在客廳裏,但是大家都沒有說話。


    “我有點搞不懂,劉叔他弄個這麽大的玻璃缸子在臥室裏麵做什麽?”我思來想去,還是問了出口。


    那幾個人從坐下來後就一直在抽煙,聽到我的話,那個最先去查看劉大貴屍體的人嗤笑著說:“老劉喜歡釣魚,他又是一老光棍,釣魚回來吃不完他就養著,可能是覺得一般的塑膠桶太小,所以才弄了個大的吧?”


    “那他弄在哪裏不好,幹嘛非得弄在臥室裏麵?”我繼續不恥下問。


    也同樣點燃了煙抽的李叔揉了揉眼睛說,“他那人一輩子都摳門,估計是害怕放在廚房被人看到,別人管他要魚吃呢?”


    聽了李叔的話,那幾個人都笑了,那中年人說:“看來你們真是朋友,要不然不可能這麽清楚他那臭德行。”


    “我看著他那屍體,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你們有沒有覺得?”那年輕人遞了根煙給嚴離。


    嚴離擺擺手說:“謝謝,我不抽煙!”


    那人把煙收回去,看著我們,我們心裏很清楚劉大貴的死絕對有問題,但是我們總不能告訴他們說,劉大貴是被鬼殺死的吧?


    他們林業站的人也悶著頭不說話。


    氣氛再一次陷入尷尬。


    韓米看了看大家都不說話,開口問:“你們這裏為什麽每家每戶都擺著棺材啊?”


    其實,說起來劉大貴是最正常的一個人,因為他家裏裏外外都沒有棺材,但他又是最不正常的一個人,要不然誰沒事在臥室裏弄這麽大一個大玻璃缸子?


    “我們這是林業站啊!”那年輕人沒頭沒腦的說一句。


    韓米吐舌,腹誹道,難道林業站的人都要人手一口棺材麽?


    那人見我們疑惑,就開口說:“我們林業站經常會沒收到棺木什麽的,要是木料好的,我們就留下來,給自己家裏的老人用,反正人老了,到最後都要用的不是麽?”


    這時,鎮上派出所的人來了。


    他們一來就先把現場保護起來,然後逐一盤查我們。


    大家都在一個鎮上上班,那些林業站的人就問警察:“能看出來是怎麽死的麽?”


    “我們沒這技術條件,也不敢破壞現場,得等市裏的人來做現場勘查,不過這老劉死的確實有點嚇人了,你們隔壁鄰居的,就一點沒發現動靜?”那個負責的警察問。


    中年人說:“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他,平時喝酒了幾天不出門都正常,我們也沒想到,也沒聽見任何動靜。”


    那警察指著我們幾個問:“這幾位看著麵生,什麽人啊?”


    “是老劉的朋友,從市裏過來找他的,要不是他們來找,我們壓根就不知道他死,可能要等到發脹了壞了,我們才知道去了。”中年人說。


    聽說我們是劉大貴的朋友,那警察就不再過問了。


    市局的人下午才趕到,看到我,有個警察疑惑的嘟囔:“怎麽哪兒都有你呢?”


    我能怎麽辦,我也很絕望!


    聽到他的話,我保持沉默。


    市局的人勘查了一會兒後,就從缸子裏麵將劉大貴的屍體撈了上來,撈上來之後,我和嚴離李叔三個人特意好好看了看,發現劉大貴確實渾身的血都被抽幹了。


    警察也很疑惑,那個執白我的警察疑惑的說:“這人身上好像連一滴血都沒有,可身上一點傷口都沒有啊?”


    “隊長,這好家夥,這缸子裏麵全是酒。”有個小夥子拿著一個試管,興衝衝的跑過來跟他說。


    那隊長擰著眉問:“全是酒?”


    “全是酒!”那人很肯定的說。


    “這可就奇了怪了,這人平日愛喝酒麽?”隊長問林業站的人。


    那中年人說:“愛是愛,可他沒事弄一大缸子的酒幹什麽?”


    “我還想問,他在家裏弄這麽大一個玻璃缸子是什麽操作呢?”那隊長顯然也想不通。


    中年人不得不把劉大貴的性格和這玻璃缸子的用途說了一遍,聽了之後,那警察更加疑惑了:“他搞一缸子酒給魚喝?”


    可缸裏連一點魚腥味都沒有,更別說魚了,全是酒味!


    這時候,一個中年女人推門走進來,我一看過去,就看見那女人身上隱隱透著鬼氣。


    嚴離跟李叔也看見了,我們三個用眼神交流了一下,然後不動聲色的看著她,沒有出聲。


    女人一進來,就跑到劉大貴的屍體旁邊跪著嚎啕大哭起來。


    “這人誰?”警察問林業站的人。


    那年輕人嘴比較碎,勾著唇笑著說:“這是老劉的那什麽知己,跟老劉關係可好了!”


    那意思就是姘頭唄?


    我們心裏都有了數,警察見這是突破點,就把那女人安撫了一頓,然後問:“你跟劉大貴什麽關係?”


    “我們是同事!”女人眼神有些閃爍。


    那年輕人扯著一個警察耳語了幾句,那警察又跟問話的刑警隊隊長耳語了一番,那刑警隊隊長就沒再堅持問下去,而是轉移的話題說:“我聽說你們關係比較好,那你知道他這屋子裏為什麽要弄一玻璃缸子麽?”


    “知道,他那人喜歡釣魚,而且手氣特別好,每次都能釣到很多大魚回來,他說魚放冰箱久了不鮮了,就弄了這玻璃缸子養魚,我還勸他了,他那人愛喝酒,弄這個大一個玻璃缸子在臥室裏麵不安全,可他摳門,非說害怕別人管他要魚吃,就要放在臥室裏麵,結果給自己按了個陷阱,弄死自己了,也不知他圖什麽。”


    女人說的,跟我們了解到的基本屬實。


    警察對她的這回答也沒有絲毫疑惑,就接著問:“那你知道他這屋裏為什麽有一缸子酒麽?”


    “他昨天倒是跟我說了一下,他說他最近身體不好,老吐血還頭暈,有人告訴他說,有個方子特別好,把藥灌在酒裏泡一晚上,然後人再每天進去泡一個小時,那吐血的病就能好。”


    聽了女人的話,刑警隊長對一個警察使了個眼色,讓他去屋裏找找看,看有沒有藥材之類的東西。


    那警察去找了一圈,拿著幾大包中藥材走過來,放在大家麵前,還指著廁所說:“他廁所裏麵有很多沒衝下去的血,也不知是嘔的,還是便的。”


    “去提取樣品,看是不是他的血,然後驗一下他是不是有什麽疾病。”刑警隊長說完後,就對大家說:“今天謝謝大家配合,大家沒有破壞現場,真挺感謝的。”


    “不是,那老劉到底是正常死亡還是被殺的呀?”有人問。


    隊長說:“我們也不清楚,得回去查了才知道,幾位要跟我們一起回去麽?”


    他指著我們問,那女人這才看過來問:“這都什麽人啊?”


    “老劉朋友啊?”林業站的人問。


    那女人忽然冷厲的說:“放屁,老劉哪有什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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