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不起眼的公寓裏,蘇如漫在煵啓耳邊說了什麽,煵啓點點頭,看了看淩少寒和莫然,雙方都給了她一個可以的手勢,蘇如漫才走向一間公寓的門口,抬手敲了敲門。


    好半天,都沒人來開門,蘇如漫一怔,莫非她不在?可想想她便否定了這種可能,這個女人那麽處心積慮地接近禦修澤,目的沒達成,現在煵啓的人又在到處找她,若是換成自己是她,一定會在這裏蟄伏起來,最危險的地方,其實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想了想,蘇如漫再次敲著門,很快,便聽到動靜,果然,門一開,是那天的女人。


    見到蘇如漫,她絲毫詫異都沒有,紅豔豔的唇瓣微勾著“禦太太還真是有本事”。


    蘇如漫一笑“過獎了”


    “不知道禦太太來找我的目的是?”


    蘇如漫笑得更加和善了,這女人莫非已經忘了麽,自己可是禦修澤的妻子,發生了那樣的事情,自己又親眼看見,按照套路,自己來找她不是順理成章的事情麽。


    一般小三見了原配,不都是一副戰戰兢兢,或者趾高氣昂的樣子麽?這個女人的沉靜,到是讓蘇如漫佩服,當然了,這個女人算不得禦修澤的小三。


    “你覺得我像是單純地來跟你聊天的麽?”蘇如漫勾著唇瓣。


    女人微微詫異,不過臉色卻沒改變多少,兩人就那麽對峙著,在蘇如漫看著女人的時候,女人也打量著她。


    終於在蘇如漫那種看不出情緒,深如古井的目光中,女人敗下陣來,她拿不準蘇如漫的意思,但出於敏銳的直覺,她有種危機感,這個女人果然是不簡單,這是她此刻的想法。


    女人不自然地開口“若是禦太太是為了那天衛生間的事情,抱歉,我跟禦總,不過是你情我願,各取所需罷了”


    “哦,是麽?”蘇如漫眉頭微揚,看來這個女人也是有使命感的,畢竟從自己跟她對話到現在,她的身份一點都沒有暴露,故意用衛生間的事情來避開她。


    若是放在平時,蘇如漫可能玩心大起,會跟這個女人周旋,但今晚,她的時間本就緊迫,要是回去晚了,禦修澤是要著急的,她便不打算跟這個女人虛以逶迤下去了。


    蘇如漫冷下了臉“那前一晚在他喝的酒裏麵下藥的事情呢?”她的語氣越來越重,想到那晚禦修澤的樣子,她便生氣,這些下三濫的招數,她真的已經受夠了。


    女人的臉色也凝固了下來,卻還是維持著表麵的平靜,“禦太太說什麽,我不明白”手卻不著痕跡地伸到了身後。


    蘇如漫看到她的小動作也裝作沒看到,冷冷地笑了笑“別跟我繞彎子了,你以為有了市長秘書這塊擋箭牌,你的那些事情,就沒有人知道麽?”


    女人麵色一變,“你還知道什麽?”她自認為隱藏得很好。


    蘇如漫的笑意更深了,看著女人更像是觀賞一般,“你的確很美,難怪市長秘書也中了你的美人計,隻不過若是他知道自己的飯碗也毀在著上頭,你說他的臉色會不會很精彩?還有啊,你們在跟阿澤有關的人身上用了多少計謀,不用我多說吧”


    這一次,換成了女人冷笑,也不再維持基本的和平“那又怎樣?現在你在我手上,你才是對付禦修澤最大的王牌”說著,一把精致的手槍已經在她手上,而槍口對準的方向正是蘇如漫的額頭。


    “是麽?”沒有絲毫畏懼,蘇如漫甚至上前走了一步。


    “你以為憑你能把我怎麽樣麽?”她諷刺的看著眼前的女人。


    而在蘇如漫說話的時候,一道快如閃電的身影已經越過她過去,就連女人都沒看清楚來人是誰,來人是怎樣出手的,她根本來不及反應,手腕上一痛,手槍掉在了地上,而蘇如漫停止腳步,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你,你有備而來”女人唇瓣顫抖著,她太輕敵了,她想過來的會是禦修澤,會是蘇如漫,對禦修澤,她防範甚嚴,她是了解那個男人有多不簡單的,吃了她下的藥,還能安然地離開。


    至於蘇如漫,她調查過,這個女人也不簡單,經營著帝豪集團,暗地裏與暗尋,c國有著某種秘密的關係,雖然不敢小看她,但至少她不會有禦修澤那麽難纏,她更覺得蘇如漫隻不過是一個花瓶。


    所以看到蘇如漫的時候,她心中便有了計較,單打獨鬥的話,蘇如漫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她還特意觀察了一下,沒有其他人,甚至連氣息都沒有,她根本不明白,鉗製著她的這個男人是哪裏來的。


    高手中的高手,否則她不會一開始的時候一點也沒發現他的。


    “當然,如果換成是你,明知道這裏危機四伏,還有可能空手而來麽?”


    莫然和淩少寒見煵啓已經擒住了女人,便也從不遠處走了出來,本以為能看到蘇如漫跟這個女人的精彩對決的,本以為兩人會打起來,然後他們出手,英雄救美,誰知道煵啓這廝手太快了,真是討厭。


    當淩少寒以某種目光看向煵啓的時候,煵啓一臉莫名其妙,他才不懂淩少寒心裏的那些彎彎道道,隻覺得他肯定是又抽風了,不再理會淩少寒,他轉身看向蘇如漫“漫漫,怎麽處理?”


    “先把她帶走,這裏不安全”


    煵啓點點頭,推著女人往前走,蘇如漫在後麵,才走了幾步,她猛然回頭,除了空蕩蕩的回廊,什麽都沒有,難道是她的錯覺?那種感覺,就好像跟禦修澤在咖啡店的時候,有人看著她,而這種感覺,從她從醫院出來便一直存在,很奇怪。


    “二嬸,怎麽了?”莫然見她站著沒動,走了過來,蘇如漫勉強扯出一抹笑意,“沒事,走吧”。


    帝都市花海別墅,曾經囚禁過宮澤雨的地下室,“漫漫,原來你也知道這個地方啊”淩少寒咳嗽了兩聲,當年,他也隻來過一次,被禦修澤帶著來看宮澤雨。


    他一直以為禦修澤肯定不會告訴蘇如漫有這麽個地方的。


    “嗯”蘇如漫才不會告訴淩少寒,在她還是蘇如漫,沒有想起以前的事情的時候,又一次無意中進了這裏,那個時候,她隻覺得這裏是一個儲物室,雖然透著那麽些詭異,後來是禦修澤主動跟她說有這麽個地方,以及它用來做什麽。


    蘇如漫不得不承認禦修澤的謀略,建花海別墅的時候就已經考慮到它以後的實用性,有誰能想到花海別墅這麽個美麗的地方,在它的下麵充滿了陰暗。


    上車後,煵啓給女人服下了一種藥,現在她基本已經是動彈不得了,煵啓隨手一扔,她便癱倒在地上。


    蘇如漫上前兩步,蹲下,手指捏著女人的下巴,讓她麵對著自己,“我給你一次機會,若你說出你的身份,來帝都市的目的,接近阿澤的目的,你們還有哪些人,都做了什麽事情,我會給你個體麵的死法,怎麽樣?”這個女人,無論如何都是要死的。


    女人狠狠地瞪了蘇如漫一眼,眼眸中有著不甘,委屈,還有倔強,隻是在看到蘇如漫眼眸中冷得近乎死人般的氣息的時候,猛然移開了眼不敢與之對視。


    若是很多年前那個蘇如漫,一定會為這個女人惋惜,她還那麽年輕,甚至她會心軟的,可如今的蘇如漫卻不會,這個女人,她身上背負著那麽多,不知道他們一夥人還有什麽其他的目的,更何況她曾經給禦修澤下過藥,單單是這一點,自己就不會讓她好過的。


    淩少寒和煵啓都是冷冷地看著這一幕,對蘇如漫的做法,他們沒有任何異議。


    隻有莫然,心中微微詫異,這個蘇如漫,他感覺太陌生了,在他的印象中,她一貫是善良的,就連當初自己做了那麽大的錯事,她都可以不計較,甚至接受自己作親人。


    這麽些年,自己一路看著她,也沒見她為難過誰,待人都是很親和,隻是這一分鍾,他在她身上看到陰暗的一麵,一個普通女人不會有的一麵。


    好奇怪,他不喜歡陰暗的女人,可這一刻,對蘇如漫的那份心,絲毫沒有減少,他甚至扭曲的覺得,這個時候的蘇如漫有種別樣的美,總之就是那種感覺蘇如漫做什麽都是對的的感覺。


    “你休想”女子視死如歸地說出三個字,被蘇如漫抓到的那一刻起,她便沒想過還能活著,她有她的使命,為使命而死,她覺得光榮。


    蘇如漫也不再糾纏,無奈地搖了搖頭,在女人近乎驚駭的眼神中,從她的衣領裏取出了她一直存放著的毒藥,這藥本就是讓她了斷自己的。


    “這怎麽可能,她怎麽會知道?”女人不斷地搖著頭,突然間從內心產生了一種恐懼,一種沒有保障的恐懼。


    蘇如漫已經放開她站了起來,看了看手上的藥丸,又憐憫地看了看地上的女人“我說過給你一次機會,隻是你不要,那就怪不得我了”


    “你想做什麽?”女人突然有了種很不好的預感。


    蘇如漫勾了勾唇角,“你給阿澤下藥,想做什麽?我成全你就是,讓你也嚐嚐那種喝了藥的滋味吧,我有一萬種讓你說實話的手段,對了,還要告訴你,你的那些同夥,也會像你一樣,我一個都不會放過,再者,別想著自我了斷,隻要你尚有一口氣,我都會救活你的”。


    看著這張絕美的臉,女人心底生寒,“你是魔鬼”她才明白,自己的狠相比起蘇如漫來,真的太弱了,這個女人不是說笑的,她說的話都會做到,她真的有讓自己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本事。


    “魔鬼?”蘇如漫笑了,刹那芳華,甚至還帶著些邪魅的味道,她摸著自己的臉頰,“這個稱號,還不錯的”第一次有人喊她魔鬼,不知道禦修澤要是知道了,臉上的表情有多精彩呢。


    想到禦修澤,蘇如漫心裏的感覺迫切了些,不再理會女人,轉身對著煵啓,便看到煵啓的寵溺一笑,蘇如漫一愣,魔鬼的氣質瞬間消失,連忙移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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