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了!


    眾人錯愕不安。


    前翻祝風三招兩式就打敗應天,如今祝風反而被夜歡更加迅速的擊敗。


    其中的差距,不言而喻。在場的眾人,心知肚明。


    祝風顏麵盡失,仿佛自己看到的整個世界都要坍塌了。演舞台四周,那些觀戰者們眼中浮現出來的驚奇之色,讓祝風更加難以忍受。


    他可是武侯榜上有名的高手,眾目睽睽之下,瞬嚐敗績,讓他無地自容。越是這樣,祝風就越是偏執。


    祝風豁然起身,將真血抹在劍刃之上,頃刻間,祝風的氣血精神也從天靈之上狂湧而出。


    祝風此舉,是在挖掘自身的全部潛能,要把戰鬥力發揮到極致的狀態。幾乎要達到自爆丹田的危險邊緣了。


    為了一個名額,不惜自毀前程。


    夜歡見狀,倒是有點後悔了。他後悔出來阻撓祝風。顧了啊。夜歡當即擺手道:“祝風,你如此做法,是要逼我殺你嗎?”


    “夜歡,你若能殺我,我不會怪罪你。可我必須要挽回顏麵,這一招我若施展出去,你不死也得變成殘廢。”祝風倔強的說著,氣勢悲涼,怒火中燒。突然,他暴起身形,一劍破空,燃著自身靈力跟本源的劍芒,勢如破竹的旋空刺向夜歡。


    夜歡見狀不妙,他要是招架,祝風斷然無法苟活。對方畢竟是以命相搏,以丹田為賭注。要是反擊的話,祝風斷然難以承受夜歡的力量,最後的結果,便是速爆。


    在演舞台的對決上,間接害死一位巔峰武侯,意味著夜歡將樹敵於仙門之內。往後的日子必不好過。


    一念及此,夜歡收斂殺意。當即施展出一道藍色的光波,如若海綿一般,藍光氣泡在他麵前形成了一道護盾。


    這是聖血烏巢鎧的光環,之前夜歡被聖血烏巢鎧束縛的時候,也不曾感覺到淩厲的衝擊力,反而是柔和的汲取之力。


    此刻施展而出,夜歡是要救祝風,也是在救自己。


    隻見藍光洋溢著柔軟的能量,波瀾輕緩。


    砰!


    飛蛾撲火的祝風,劍氣撞上夜歡的藍芒護盾。頓時,祝風的劍氣受到了阻力,阻力不強,不足以反噬祝風,卻讓祝風的劍速緩解了許多。


    猶如,劍繞沙灘,劍過的一絲一毫都在削弱著祝風的力道。


    看似過程複雜,實則這一切就在電光火石之內完成。當劍刃刺在夜歡麵前不到一寸的時候,清脆的聲波讓夜歡跌跌後退。


    夜歡後退的步伐,暗含規則。宛若奇門遁甲,幾個繞步,便將祝風的劍氣盡數卸去。


    祝風一劍刺空,力道更是如泥牛入海,沒有受到反噬,也沒有壓爆丹田。


    祝風止住身形,周身爆發出來的憤怒烈焰也主動的收斂,他目光驚愕的看著夜歡,心中已對夜歡浮起三分謝意。


    這一次前來參賽跟觀戰的門人,其中不乏一些早已突破到辟穀境的武王,這些人有的低調,有的高傲。可是每個人都無法相信夜歡有這樣的實力。


    要知道,等同境界的武王若是要自毀底蘊,逼出潛能同歸於盡的話。另一方就算是全力逃跑,也非死即傷。而夜歡卻是閑庭信步的阻止,並且阻止的如此輕描淡寫。可想而知,夜歡的底蘊得到達何等渾厚的地步才能掌控祝風的生死啊。


    觀戰殿主之中,殷寒胸膛起伏,暗暗歎道:“夜歡此子,非同小可啊。他的心性已經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假以時日,必能超凡脫俗。隻怕,這個武王名位,十有八九是他的了。”


    “哼,有我在,這仙劍門內還輪不到他來撒野。”一道陰沉的聲音,在殷寒的身後傳出。給人一股獄鎖狂龍的恐怖氣息。


    殷寒娓娓回頭,眸光之中閃出差異的精芒:“殷蛟,你要放棄龍武殿的寶座了?”


    殷蛟森然冷笑:“隻要能鎮殺夜歡,區區一個武侯龍舞殿的交椅我還是能付出的。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他得到武王名位。”


    演舞台上,祝風已被夜歡的手段震撼的心悅誠服。他錚錚挺著身形,抱拳沉聲道:“我輸了!”雖然心有不甘,可是夜歡施展的恩威,讓他無顏再戰。


    夜歡含笑道:“祝師兄,我本無意跟你爭奪。隻是來得晚,冒昧攪局。然修仙之路,強者為尊。這個武王我便要了。”說罷,便轉身朝著台下走去。


    如此舉動,顯然沒有把在坐的參賽者放在眼中。


    “夜歡,你給我站住!”就在此時,殷蛟破空,風波淩冽的落在演舞台上。


    夜歡回身凝視,不悅的說道:“殷師兄有何賜教?”


    “把武王令放下!”殷蛟言辭冰冷,潛能在其身形之內激蕩,仿佛關押著一條洪荒巨蛟,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夜歡搖頭道:“你讓放我就放?我憑什麽聽你的?”


    殷蛟哈哈大笑,展露出強大的自信:“就憑我要參賽!這個理由,夠嗎?”


    此言一出,全場振奮。


    殷蛟終於要出手了。


    最詫異的莫過於鳳武殿的人。若是殷蛟能夠成為武王,那龍武殿將會成為武侯中的第二大殿,鳳武殿將會獨占鼇頭。


    “師姐,如此一來,夜歡可要敗了呀。”紫川擔憂道。


    秦舞陽皺眉,凝視夜歡。旋即黯然搖頭:“縱然是敗,也不丟人。殷蛟的修為在我之上。夜歡以一個後來者的身份挑戰,無論勝負,他都是收獲最大的人。”


    蘇夕月言語輕柔的說道:“他若是敗了,倒是錯失了武王名位。怎麽就收獲了?”


    “名位對於強者而言,不過是虛名罷了。可對於夜歡來說,他為後起之秀,樹敵無數。現在最缺少的是威望。一旦有了威望,就算是給他加持了一層保護衣。相比起來,他日後在仙劍門內也會好混許多。”秦舞陽見解獨到,一針見血。


    “可要是夜歡爆冷,勝了殷蛟呢?”流沙有些玩笑的說道。


    秦舞陽雙手扼腕,蔥白如玉的手指互相摩挲,片刻後,悠然說道:“如果夜歡勝,那他就是仙劍門接下來要栽培的第一天才。往後修煉,盡得好處。不過,福禍相依。夜歡在現階段勝出,並非好事。”


    秦舞陽心明眼亮,她比誰都清楚。武王的名位意味著什麽。意味著機遇。可是好多人隻看到好處,卻忽視了武王殿的存在。


    武王殿內的那些高手,才是真正的武修。夜歡一個愣頭青去了之後,必然是舉步維艱,危機四伏。更何況,仙劍門內還有魔門的奸佞蟄伏,一想到這裏,秦舞陽粉黛凝眉,一籌莫展。片刻後,她才有所緩解,玉顏之上綻放出娓娓的輕笑。


    “哦?你要戰我?”夜歡含笑反問,從袖袍中拿出那枚武王令,緩緩說道:“如果我要說,今天誰都無法阻止我得到名位。你會下狠手嗎?”


    夜歡已經被祝風那樣同歸於盡的手段給震服了。要是殷蛟也那樣,夜歡自問無法抗衡。到時候必然得不到任何好處,反而會有性命之憂。故而,夜歡此言,便是有意設下底線。


    殷蛟果然心神卓絕,聞言便知夜歡的意思。他攤開雙臂,狂妄笑道:“夜歡,少廢話。打你還不至於讓我歇斯底裏。今天我必親手鎮殺於你。”


    “想要鎮殺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幾。”夜歡輕蔑一笑,又將武王令收入囊中,當著大家的麵,夜歡這樣做,無疑是把殷蛟的顏麵狠狠的踐踏在腳下。


    殷蛟見狀,勃然大怒。他身為第一武侯,在仙劍門內積威多年。曆來隻有被人仰望,還從沒遭受過如此蔑視。


    一怒之下,殷蛟暗哼一聲,凝拳朝著夜歡轟殺而出。


    拳速鼓蕩,宛若流星。爆發力更是驚人,一拳轟出,演舞台上的空間已經扭曲,撕裂的力量將夜歡身前三尺的氣勁,卷的平衡盡失。


    夜歡神色肅穆,莊嚴以對。殷蛟非同旁人,在戰術上不容小覷。他交叉步向後倒退,運轉自身底蘊,打出一拳。


    砰!如若火星撞擊地球,駑馬碰撞麒麟。爆裂的靈力氣芒充斥不休,周身五丈之內,全是激射的氣流碎片。


    兩人拳勁碰撞,勁道互相糾纏。便見兩道閃電人影靠在了一起。卻是夜歡跟殷蛟的拳頭結結實實的轟在一起。


    兩人都是根骨卓絕之人,又早已將自身的七大力魄凝練到超凡脫俗的地步。骨骼宛若鋼鐵,碰撞在即,已爆出犀利的火星。


    激蕩的火光,讓圍觀的那些武侯們,膽顫心驚。


    隨便夜歡跟殷蛟的一拳,足以讓他們骨骼崩環,筋脈寸斷。


    演舞台上,氣流旋繞。圍繞的淩冽的氣勁,將兩人纏的不露痕跡。


    半晌過後,眾人定神瞭望。隻見夜歡跟殷蛟又回到起初的位置。


    兩人正麵而立,氣勢互不示弱。


    隻是夜歡身形搖晃,一條臂膀在瑟瑟發抖。就連麵色也沒有先前那麽鎮定,取而代之是驚訝跟驚慌。


    反觀殷蛟,很是平淡。氣色悠閑,仿佛剛才的一拳尚未施展全力。


    夜歡胸膛驟烈起伏,壓製丹田亂竄的氣機,隨口稱讚道:“殷師兄不愧積威多年,如此力量,讓人敬畏。”


    夜歡剛才一拳並沒有用出全力,卻也施展了七層力道。對決之後,自己狼狽,殷蛟卻閑庭信步,這等差距,足以說明殷蛟的力量遠遠的高出他不少。


    “嗬嗬。夜歡。我雖為武侯,修為卻是武王二重天。你不過初窺門徑,自然不是我的對手。讓你後悔的還在後頭。”殷蛟語氣高傲,神態冷冽。顯然已把自己當成萬眾矚目的焦點,已將夜歡,看做飽受欺淩的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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