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菀月毫無防備,重重摔倒在地。


    “你這姑子,我幾次三番讓著你,你竟不識好歹。”說罷,念錦燭便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


    靜靈被打得耳邊嗡嗡作響,一時愣在了那裏。


    原來這靜靈原本也是城中大戶人家出來的小姐。


    隻是因和男子私會便被爹娘送來了庵中。


    她在家一向嬌蠻慣了,到了庵裏也改不了這性子。


    而其他姑子又畏懼她的身份,隻得由著她撒潑胡鬧,平時除了靜靈師太能說她幾句,其他人見著她都得躲遠些。


    可她進到妙音庵做穀子也是兩三年前的事了,哪還知道外麵的世界,隻認為上官菀月和念錦燭是好欺負的主。


    “怎麽樣,這一巴掌挨得舒服麽?哎呀,我的手都紅了。”念錦燭吹了吹方才打人的那隻手。


    靜靈氣急敗壞,大聲嚷道:“放肆,你可知我爹是誰,從小到大還從未有人敢打過我。”


    “那你不妨說來聽聽。”


    靜靈清了清嗓子,不無顯擺地回道:“城中赫赫有名的京畿大將軍你可知道?正是我的叔父。而我爹就是其兄,邱員外。”


    念錦燭失笑,她還當是哪個大人物。


    靜靈見她一點不害怕,更加惱怒起來:“你笑什麽?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害怕的很。”


    “你還真是會說笑,別說你爹邱員外,就是你叔父現在親自站在我麵前,我也照打不誤。”


    “你就不怕皇上降罪麽?”靜靈冷笑起來。


    念錦燭背過身去,幽幽道:“那你隻管捅到皇上麵前去,到時可別怪我沒事先提醒你。”


    靜靈欲要上前去拉扯念錦燭的頭發,念錦燭稍一側身,靜靈自己一頭栽進了麵前的荷花池裏。


    她在水中撲騰了幾下,引起了路過的姑子的主意才得了救。


    她上了岸仍不知悔改,哭著鬧著要讓靜心師太來評理。


    其餘的姑子早就見識過她的厲害,不敢不聽從她的,隻得去請了靜心師太來。


    “你等著,待靜心師太來了我定要你好看。”靜靈挑釁地說道。


    “好,那我就等著,我倒要看看你能翻起什麽浪花來。”念錦燭倒是有些期待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了。


    念錦燭話剛說完,就見不遠處走來一人,正是睿子都。


    可他分明說了要過兩日再來,怎麽現在就到了?


    “錦燭,這是發生了何事?”


    睿子都見眾人聚在一起,準是沒什麽好事。


    “哼,原來是靠著男人撐場麵,我還當有什麽了不起。”


    睿子都今日穿了件素白色長衫,腰間掛了一枚玉佩,那玉佩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無比通透。


    靜心生在大戶人家,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再加之睿子都本就氣宇不凡,再怎麽也該知道他身份不俗了。


    隻是她心想自己有京畿大將軍撐腰,也就絲毫不畏懼他了。


    靜心師太在一眾姑子的簇擁下姍姍來遲。


    她二話沒說,上來便給了靜心一個巴掌。


    這也是靜心今日挨的第二個巴掌,她哪裏還忍得住,不顧自己的狼狽樣就跳到念錦燭麵前開罵起來。


    “師太你這是怎麽了,方才不還說要給我點顏色看看麽?”


    念錦燭瞥她一眼,眼中淨是輕蔑。


    靜心雖已不當小姐好幾年,可小姐的脾氣還在,便要讓身旁的姑子去掌嘴。


    姑子方才已從靜心師太處得知了念錦燭的身份,哪裏還敢輕舉妄動。


    “你竟敢不聽我的吩咐,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姑子急忙拉住她的衣袖,湊到她耳邊說道:“你眼前的這位姑娘就是本朝昌平公主,當今聖上正是她的親舅舅。”


    “你少唬我!”


    “夠了。”


    一直未說話的上官菀月走上前來,目光冷然地看著靜靈。


    靜靈並不將她放在眼裏,還想像平日裏那樣叫她滾遠些。


    上官菀月卻從前襟摸出一環玉佩。


    “你也是官宦人家出來的,應該知道這枚玉佩是何人才能擁有。”


    原來上官菀月手中的玉佩正是自己郡主身份的象征。


    靜靈一見之下嚇得跪了下來,連磕兩個響頭:“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望郡主不要怪罪。”


    “你要跪的人並非是我,而是你麵前的昌平公主。”說罷伸手一指念錦燭。


    靜靈嚇得臉色慘白,她怎麽會知道這些人個個身份顯赫。


    “靜心師太,依你看該如何懲罰她。”


    靜心其實也早就看她不順眼,可礙於她的身份遲遲不能動她。


    她身為主持,要為庵中所有姑子著想,若是不順著靜靈,隻怕會引得京畿大將軍震怒。


    到時庵中的姑子誰都討不著好處。


    “靜靈向來頑劣,目中無人,依我看應讓她罰跪一月,日日在菩薩麵前懺悔。”


    念錦燭卻不同意,提議要將她趕到山中去做砍柴挑水的苦活。


    靜心為難,勸著念錦燭消消氣。


    “靜心師太,本公主這麽做並非是想報私仇,而是想為在場的所有姑子出一口惡氣。”


    念錦燭話雖這麽說,眼睛卻一直盯著站在角落不說話的上官菀月。


    “公主這話怎麽說?”


    念錦燭湊到一個姑子的耳邊說:“你隻管將靜靈對你所做的事說出來便是,我今日定會替你討個說法。”


    姑子有了念錦燭撐腰,便將靜靈欺壓大夥的事一一道出。


    夏紅鸞聽得火冒三丈,恨不能立即將她投了湖喂魚。


    “那樣豈不是便宜了她。她不是一張嘴毒得很麽,不如就拔了她的舌頭,我看她還敢不敢這麽張狂。”


    念錦燭輕描淡寫,靜靈卻嚇得滿頭是汗。


    她使勁磕著頭,直磕的額頭破了一大塊,血順著臉頰滴落在地。


    念錦燭不為所動,這種人便是今日饒過了她,她也不會改過,今後反而會變本加厲。


    “公主,你大人有大量,就放過我吧。”靜靈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全沒了方才囂張的樣子。


    “給我拖下去,割去她的舌頭。”


    靜靈哭喊個沒完,直擾得她頭疼。


    靜靈被帶了下去,一一會兒便聽一聲慘叫,驚起了林中的鳥兒。


    念錦燭見到睿子都自然是開心的,隻是她現在和上官菀月還有話要談,隻得讓他先去房中照應著小寶。


    剛才出了這種事,上官菀月飯都沒吃得上。  還好念錦燭從府中帶了不少點心過來,便想邀請她去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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