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院離的不遠,開車也就二十幾分鍾,這個商場離主城區較遠,今天又不是周末,所以人很少。


    莫北丞去買票,前麵有兩對父母帶小孩子的,其中一個孩子指著喜羊羊與灰太狼的海報,高興的說:“羊羊,我要看羊羊。”


    南喬:“……”


    她指了一部國產的諜戰片,“我們看那部吧。”


    “喜歡看動畫片就看。”


    莫北丞以為她隻是看那些來看動畫片的人都帶著孩子,所以不好意思。


    他大概知道,女人對動畫片有種天生的熱忱。


    南喬看著他,神態溫溫淡淡,“不是,剛才恰好隻看到這部。”


    手機屏幕的顯示空間有限,她的視線又不正,看過去時,最清晰的就是這一部。


    莫北丞的目光深柔,看著她的臉,帶著一點探詢的意味,“看過動畫片嗎?”


    “看過。”


    動畫片陪她度過了五歲之前最無憂無慮的童年。


    “我的意思是,在電影院看過動畫片嗎?像他們一樣,”他指著前麵的一家三口,“像他們一樣。”


    南喬抿唇,冷冷的就看著他。


    那一家三口買了票走了,輪到他們了。


    莫北丞彎唇,牽著她的那隻手攬上她的腰,將她拉過來,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這次,我陪你,看動畫片。”


    額頭被他吻得那一塊地方很燙,南喬心裏微顫,忍不住扣緊了他的手,“我們換其他。”


    “兩張喜洋洋,”莫北丞已經將電影名字報給售票員了,他抽了抽被南喬握緊的手,本來就沒用力,自然是沒抽出來的,“乖,公共場合,收斂點。”


    南喬:“……”


    票是二十分鍾之後的,莫北丞去外麵買了鮮榨果汁和幾樣小吃,臨進場前,看到人手一份爆米花,他又去買了一份。


    放映的廳是個小廳,人不多,但都是帶著孩子的。


    他和南喬兩個人,也算是獨樹一幟了。


    電影開始了。


    莫北丞對那幾隻蠢羊和那隻狼完全沒有興趣,倒是他身旁原本說要換電影的沈南喬捧著爆米花看得津津有味。


    電影在灰太狼那聲‘我一定會回來’的嘶吼聲中結束,頭頂的燈亮了。


    其他人都站起來依次離開,隻有南喬還穩穩的坐在位置上,莫北丞問:“還不想走?”


    他稍稍往前傾身,就看到南喬臉上的眼淚,在燈光下,很晶瑩。


    看這種低智商動畫片也能看哭的人,全世界估計就隻有沈南喬了,莫北丞當然知道她為什麽哭。


    隻覺得心裏酸酸脹脹的難受。


    他對別人的教育問題一般不作評價,但此時,對沈家,也是頗有些微詞的。


    這會兒廳裏已經沒人了,他將她攔腰摟住,親吻她的臉。


    懷裏的女人已經穩住情緒了,她推開莫北丞,“回去嗎?”


    “帶你去個地方,散心。”


    走出電影院,莫北丞去開車,南喬接了個電話,掛斷後,正好莫北丞的車開過來。


    “去哪?”


    “野戰演習,”他開著車,抽空看了她一眼,“別多想,真人cs,在遠柔軍事訓練基地。”


    南喬:“……”


    她什麽都沒想。


    他們到的時候,其他人還沒到。


    莫北丞從車上擰了一袋子偽裝油彩下來扔在地上,從裏麵拿出一罐,拔掉蓋子,在南喬臉上劃了長長的一道。


    涼涼的。


    南喬:“……”


    她沒參加過這種激進的活動,沒有發言權,隻能由著莫北丞在她臉上折騰。


    莫北丞很快畫完了,捏著她的下巴肆意的端詳她的臉,半晌後,點了點頭道:“還不錯。”


    南喬抬了抬腳,她今天的計劃是看電影,最多再逛逛商場,穿的也是與之相配的高跟鞋。


    莫北丞也是穿的皮鞋。


    她問:“有鞋嗎?”


    “我讓喬瑾槐帶了,”他抬起手腕看表:“應該快到了。”


    剛說完,就有幾輛車開過來了,依次在莫北丞的車旁停下。


    車門打開,下來一群人,有男有女,南喬隻認識喬瑾槐和言瑾之。


    其他人熟稔的跟莫北丞打招呼,莫北丞一邊應一邊給南喬介紹。


    喬瑾槐把一個袋子扔給莫北丞:“鞋。”


    裏麵裝著一男一女兩雙登山鞋。


    莫北丞接過來,拿了女士的遞給南喬。


    這時候有人過來跟莫北丞打招呼,是這家俱樂部的老板,以前也是特種兵退伍下來的。


    他和莫北丞很熟,親自過來接待。


    寒暄過後,他領著眾人過去換衣服、領裝備,分隊伍講解規則。


    喬瑾槐半是玩笑的拉了下從言瑾之車上下來的商薺的頭發,“商薺啊,一段時間沒見,頭發怎麽長這麽長了?該不會是這段時間被滋潤的過了火吧。”


    商薺雖然長了張娃娃臉,但性格很男性化,喬瑾槐和她開玩笑也是葷素不忌。


    商薺怒目相視,將頭發從他掌心裏扯出來,“你別拉,我這是假發。”


    將頭發解救出來,她得意的衝喬瑾槐挑了挑下顎,“我聽說某人高中畢業的時候還高調辦了成人禮。”


    一聽這話,喬瑾槐就知道她要說什麽了。


    黑著臉,“你給我……”


    ‘閉嘴’兩個字還沒說出來,就聽商薺施施然的道:“結果,還沒進去就出來了,也難怪有心理陰影這些年都不敢碰女人,是怕丟臉吧。”


    他們走的最後麵。


    商薺開玩笑還是有分寸的,這種事對男人而言就是種恥辱,所以沒有大聲嚷嚷,也就隻有他們幾個知道的聽見了。


    喬瑾槐一張臉黑的像鍋底灰似的,衝著一旁無奈的言瑾之嚷道:“言瑾之,我他娘的,老子今天不拿槍把你掃成篩子,老子他媽的跟你姓。”


    這事,言瑾之不說,商薺不可能知道。


    南喬看著喬瑾槐擰著一大袋偽裝油彩追著言瑾之跑遠,她抬頭看向莫北丞,難以想象,平日裏西裝革履、優雅矜貴的貴公子換了身衣服後能這麽朝氣活力。


    莫北丞低低的笑,“聽過就忘了,要不然瑾槐要跟你急。”


    他又看向嘟嘴瞪眼,雙手抄在大衣包裏聳著肩走路的商薺:“你這是有多恨他?”


    言瑾之和他們這群糙漢子不同,他是醫生,手很重要,容不得一丁點兒閃失。


    以前這種活動他從來都是旁觀。


    絕對不會是喬瑾槐的對手。


    商薺哼了一聲,“那是他活該,明明就是他家老頭子勒令他今年必須回他們家族企業上班,他倒好,物盡其用,在我麵前演了一出血腥的苦情戲,害我內疚了這麽久,結果那手根本不是為我紮的。我多冤啊,賠了夫人還折兵,天天端茶倒水照顧起居飲食,結果人還讓他給睡了,我沒拿把刀把左手給他紮個對穿都是同情他了。”


    南喬彎了彎唇角。


    認真的打量著麵前長了張娃娃臉,卻戴著偏女人味的大卷發的商薺。


    她的性格和時笙有點像,卻又不怎麽像。


    時笙是潑辣,商薺是大大咧咧,兩種性格有著本質上的區別,卻又有些形似。


    莫北丞看著她,把她垂在臉側的長發給撥到了耳後去,“如果喜歡她的性格,下次叫到家裏去玩。”


    南喬的朋友太少,需要多交往些人。


    “不用。”


    她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商薺和時笙的性格太像,所以她會忍不住喜歡,但也因為太像,她才不敢抬深入的接觸。


    莫北丞攬過南喬的腰:“我安排了人去找了,你要相信時笙,她不會這麽容易就出事。”


    “恩。”


    南喬應了一聲,雖然已經極力控製了,但還是流露出了一點敷衍的意思。


    莫北丞看著她,目光又黑又深。


    知道不能再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繞了,要不然肯定談崩,他抿了下唇,道:“玩過槍嗎?”


    國內槍支是嚴禁的,俱樂部用的都是仿真槍。


    南喬搖頭,“沒有。”


    莫北丞親自拿了一把教南喬,如何端槍,如果瞄準,如何射擊,如何在叢林中隱藏自己。


    其他人都是俱樂部老板講的,紛紛拉長聲音‘哦’了一聲,“三哥手把手親自教,果然是逆天的待遇。”


    眾人哄笑,調侃:“你去做三哥的老婆,也能有這麽逆天的待遇,不過先去變個性。”


    講完規則就分隊,莫北丞紅隊隊長,喬瑾槐是藍隊隊長。


    言瑾之:“我選藍隊。”


    喬瑾槐:“滾,老子不要,去紅隊跟著三哥。”


    “被三哥打死我光榮,被你打死我死不瞑目。”


    “……”


    兩人又吵起來了。


    莫北丞:“……”


    南喬:“……”


    眾人:“……”


    南喬就臨時學了幾招,不出所料,半個小時沒到便下場了。


    雖然累,卻有種酣暢淋漓的痛快感。


    她走到林子外邊休息。


    沒一會兒,言瑾之和商薺也出來了。


    商薺倒是幹幹淨淨的,言瑾之就狼狽了,頭發上、衣服上都沾著草屑、泥土。


    簡直像被人狠狠壓在地上狠狠揍了一頓的模樣。


    大概是因為被這裏張揚的氣氛感染了,南喬看他這樣,竟然忍不住彎了彎唇角。


    最後,紅隊勝。


    莫北丞同喬瑾槐一同走出來,他徑直走到南喬麵前,看到她還穿著迷彩服,皺眉道:”怎麽不去洗澡換衣服?“


    南喬的身體和他們不能比,以至於他對她跟對個瓷娃娃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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