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珂聽了我說的花啊以後,假模假樣的盯著我的臉看了很久,過了約莫有十來秒的時間才意識過來什麽一樣,一排腦門對著我說:“哎呦喂,還真是,阿彩小姐可真是好記性,要不是阿彩小姐說,我還真把我們曾經見過麵這回事給忘記了。我們之前是在玉人院裏解開難過吧。”


    這句音一落,我的眼神下意識的就看著胡可的妻子,她好似對這所有的一切都極為淡定的樣子,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就像是她的男人,她現在的老公,去玉人院裏嫖娼,就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小到和平時吃飯喝水一樣。


    對於這個女人這樣的表現,我情不自禁的表示了訝然。如果不是胡珂會調|教女人,就是這個女人實在是太過心思深沉,喜怒不形於色。


    男人都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了,她居然還能這樣毫無反應。莫不成是不在乎胡珂,可是這不可能啊,若是不在乎,憑借著這個女人的身份地位,她為什麽要和胡珂結婚。


    還有一種就是表麵裝出來的淡然,就是那種典型的死要麵子活受罪,為了在人前顯貴,逼不得已隻能在人後受罪。


    想到這裏,我的腦子情不自禁的轉動了幾下,不對,我想的這些都不對,這個女人對於胡珂有著極端的信任,這種信任就好像是她對於自己的信任一樣,她相信就算是胡珂去了妓|院,去了那種全天下男人最會犯錯的地方,但是他依舊還能堅守本心,不被外界的浮華名利所誘|惑。


    她臉上的神情是這樣的淡定,淡定到我看不到她臉上一絲一毫的不情願和委屈的神色。其實她是一個極為溫和的女人,看上去和我是完全不一樣的。曾經有客人評價說我是帶著刺的,顧平生也總是說我是個小沒良心的。


    而她這種女人,就是男人在經曆了漫長的人生旅途之後,驀然回首,在燈火闌珊處發現的一朵盈盈小花。溫和,潔淨,對人沒有一絲一毫的攻擊力,雖然不驚豔,但是在這平淡的歲月之中,卻是更加能過顯得現實安穩,歲月靜好。


    原先什麽感覺都沒有的我,在這一瞬間,竟然開始嫉妒起了這個女人,特別是看見她眼中那一抹閃亮的,幸福的光彩的時候。


    我深刻的相信,這個女人是真真切切的幸福著的,她極度的單純而又美好。她所有的這些特質,曾經我也擁有過,隻是在經曆了那麽多的變遷,和那麽多的痛苦挫折之後,那樣的純粹和幸福早就失去了。


    不,或許更早,早在阿彩離世的那天,早在王根富為了錢把我賣走的那天,或者說,在胡珂為了自己的遠大前程,把我送上絕路的那天開始。我就已經沒有未來了。


    少不更事的我,總是以為痛苦是會過去的,未來總是會變好的,總是還會有著希望的。可是一路走來,我才發現,著所有的一切都隻是人生的幻境,幸福都是短暫的,或者說更本不曾存在過。而痛苦和悲傷卻是長久而又永恒的。


    其實這樣溫和的女人看起來,自然有著她的妙處,至少配在胡珂的身邊,沒有人會覺得,胡珂是靠著女人上位的,嘲笑他的人也會少一些。


    方明聽見我們之間的交談以後,笑得極為大聲而又誇張,一種完全了解我和胡珂之間發生過什麽事情的樣子一樣。他不停的讓我和胡珂在座位上坐下來,說是不管怎麽說,我們以前見過,也就證明大家都是極有緣分的。


    才做到位置上沒多久,胡珂就十分熟絡的給我們這一桌都挨個到了酒。第一個倒的就是坐在主位上的顧平生。雖然從之前顧平生分析給我聽的那些話上來說,我可以判斷出來,他其實是不喜歡方明這個男人的,隻是出於禮貌,他還是吧這杯酒喝了下去。


    場麵上的客套話來來去去,聽的人耳朵都微微的有些生繭子,隻是這兩個男人的麵上卻還是分毫不顯的樣子,看上去倒是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感覺。


    看上去是相逢一笑泯恩仇,可是暗地裏的那些勾勾繞繞,隻怕是隻有深陷其中的人才會真真切切的了解。


    這頓飯吃下來,胡珂不停的在和人商談著,間或妙語連珠,間或笑聞不斷,倒是把很多人都給唬住了。畢竟在這個世界上,不喜歡聽好話的人絕對是占少數的,胡珂又一向是個會鑽營的,那些妙趣橫生的趣事,把在座的人都逗得哈哈大笑,一時之間,他幾乎風頭無兩。


    至於顧平生,他一直用著一種極為淺淡的表情,看著胡珂這極為拙劣的表演。


    我想在這個世界上,如果說我還不懂胡珂的話,那可能iu再也沒有一個懂他的人了。沒有經曆過死一樣的絕望,是絕對不會有著他這樣一副豁然開朗的外表。


    酒宴吃了半響,眾人都吃的麵色赤紅,原先本就熱鬧不已的氛圍,在胡珂的烘托之下,變得越來越火熱非凡。而顧平生則是全程都看著我,眼角眉梢都流露出淡淡寵溺的味道,是不是得逗我兩句,惹的我忍不住低眉淺笑。


    我們兩個這樣寧靜而又美好的狀態,看在有心人的眼裏,倒是頗為有些趣味了。


    一個從事工地承包的開發商,看見我們這副郎情妾意的模樣,立刻像是一條哈巴狗一樣的黏了過來:“早聽說過顧老板對阿彩小姐寵溺的不行,現在看來,他們說的還是太過謙遜了。顧老板這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寵溺,簡直就是情深似海阿!連我這個男人,都忍不住開始羨慕起了阿彩姑娘,竟然能得到顧老板您的垂憐。今天在方老板的這個生日宴會上,真可謂是美女如雲,可是就是這樣還不能吸引到顧老板的視線,在顧老板的眼裏,這全天下的女人,隻怕是隻有阿彩小姐一個是能過如眼的吧。”


    “顧老板,就衝著您這份情深似海,也實在是值得我們這些人敬佩。畢竟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期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實在是難的很啊。”


    這個開發商,話音剛落就朝著顧平生的方向到了杯酒,隨即他把自己的杯子高高舉起,意思要敬顧平生一杯。


    從前的顧平生,十分不喜歡被人勸酒,可是今天的他,卻顯得格外的不一樣,拿起那杯斟滿了的白酒,一口就悶了下去。


    我們這個桌子,是整個大廳裏最為中央的位置,但凡能有著和顧平生交談的,都有著一些屬於他們自己的本錢。但凡是道上混的,說不準哪天自己就會有些什麽事情,需要求到別人的身上,所以想喝酒這種不算是太過牽強的事情,顧平生也就沒有拒絕。


    隻是在那杯白酒剛剛下肚的時候,顧平生就朝著蘇媚兒的方向看了看,隨即在我耳邊說:“你一個人坐一會兒,我要去個衛生間。”


    隻是顧平生前腳剛剛離開座位,蘇媚兒後腳就去攙扶他。顧平生的動作有著一瞬間的猶豫,但是倒底也沒有阻止,就這樣被蘇媚兒攙扶著去了廁所。


    “顧爺,你感覺可還好,慢一點看著點路,我幫您一把,衛生間的瓷磚地滑著呢。”


    她這句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很多人就朝著顧平生和蘇媚兒的方向看去。隻是雖然大家看出了什麽,但是終究還是眼觀鼻,鼻觀心的假裝什麽都沒有看到一樣,接著和胡珂嘻嘻哈哈的糊弄了過去,隻是他們的餘光,無一例外的朝著顧平生和蘇媚兒的方向看去。


    至於方明,早就是醉的一塌糊塗了,對於他們兩個的動向,也沒有在意。不過既然蘇媚兒敢這樣做,就說明了即便是方明看到了,她也有法子把這家事情糊弄過去。


    畢竟她現在算是方明的人,在方明的生日宴會上,顧平生醉的一塌糊塗,她自然也就有著幫忙照看的義務了。


    至於這種幫忙裏麵,有沒有夾雜著他們的私情,也隻怕是上天才知道了。


    他們兩個朝著廁所的方向走了過去,頓時我就變成一個人在這裏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開始有意無意的看向我,讓我覺得分外尷尬。


    也可能是顧平生現在不在,所以胡珂看我的眼神就變得越來越肆意起來,好不容易現在我已經把自己的心錘煉的心如止水了,實在是不希望在讓自己的心重新開始波動起來,於是我就開始低頭喝水,用來躲避各種似有若無得目光。


    在這個時候,我的手機上突然彈出了一條新聞,我默默的點開以後,卻發現這是一篇有關有於胡珂的報道。


    “一屆貧家小子胡珂,是如何逆襲成為高富帥的。”


    標題十分的醒目,讓人想看不見都難,也不知道是出於一種什麽心裏,我情不自禁的點開了這條新聞,看起了這條專訪。


    專訪裏的一切內容,都是對著胡珂的歌功頌德,說他是商界的鬼才,是當今世界不可或缺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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