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紀南封還要早早去公司,一大早就把我折騰起來,也不管我醒沒醒,就開始發泄一番。


    用他的話說,委屈的是他,憋了這麽久了,差點要把他憋出病了。


    公司不忙的時候,他大中午的也趕回來,不顧張嫂還在家裏,就遍地的播種。


    “誒誒,想什麽呢?臉怎麽這麽紅了?”


    管彤彤舉著她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喚回了我的注意力。


    我捋著耳鬢的碎發,幹笑了一聲,繼續問她關於工作的事,“你剛才歎什麽氣呢?”


    她隨便的說了一句,有些心不在焉,我聽聞,卻是大驚。


    “你說什麽,你又辭職了?而且還打算換工作,不想做這一行了?”


    她點頭,舉著手邊的紅酒杯,跟我碰了一下,喝下去一大口。


    “哎,就是突然有些累了,想像你一樣找個男人養著了,每天不用幹活,不用陪客戶,也不用喝酒喝到胃出血,成天遊手好閑,吃喝玩樂的多好!”


    我不以為然,“等你真的過上了那樣的日子,也會同樣覺得沒意思!”


    人人都是羨慕別人的生活,等到真的身臨其境,卻發現並沒有自己想象的快樂。


    “所以,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跟紀總的感情出現裂痕了?”


    我咽了咽喉嚨,表示不是想表達這個意思。


    她立即拍了下桌子,把我嚇了一跳,“這麽說,新聞上報道的都是真的了?紀總真的跟他那個未婚妻掰了,又跟你在一塊了?”


    我晃了下腦袋,卻將頭低到了領口裏。


    “嗨,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你跟紀總開始的時候,她還不知道在哪個男人的床上翻雲覆雨呢?”


    管彤彤不以為然的說著,嗓門不低,一句話引得周圍的人紛紛側目看過了,她倒是覺得沒什麽。


    我抬起手,擋了擋周圍的視線,聽著她繼續慷慨激昂的說起了孫藝媛的往事,才驚覺,原來紀南封沒有騙我。


    跟管彤彤吃完飯,我們又去逛了街,看著她一邊喊著窮,掙錢不易,一邊出手闊綽的買各種奢侈品,我都肉疼,算計著她的一個包包可以給天佑買幾罐奶粉,或者買多少個尿不濕。


    “你沒有相中的嗎?”


    管彤彤看我隻是陪她逛,而我手上除了幫她拎著的幾隻手袋之外,什麽都沒買。


    “哦,”我擺了擺手,表示暫時沒有需要的。


    她打量著我身上的衣裳,又看了看我脖子上,“走吧,我送你一條項鏈!”


    “不了!”我立即拉下了她,“我有,隻是今天沒帶!”


    “嗨,誰還沒有個七八十幾條項鏈了!走了,我送你,也算是巴結我上司未來的女人了!”


    我羞紅了臉,被她帶來金飾專櫃的時候,還是各種推辭不要,最後被她硬拽著試了一條。


    “嗯,這個還不錯,今天流行的鎖骨鏈,挺適合你的,就這個了!帶著吧,也別包了!”


    我吸了口氣,暗暗記下了她這份恩情,想著到時候我上班掙了錢,再還給她。


    買完東西,她接了個電話,說朋友找她有事情,要過去一趟,我目送她離開,將手裏的奶茶喝完了才扔掉。剛走了沒幾步,肚子突然疼了起來。


    我找了附近的小診所,醫生讓我躺在床上,按了按我的肚子,說懷疑是闌尾炎。


    我大驚了一跳,一聽還要做手術,立即給紀南封打了電話,讓他過來。


    他見我從小診所裏出來,沉著臉,問我怎麽來這種地方看病。


    我疼的懶得跟他吵嘴,坐上車,直奔中心醫院,掛急診科做全身檢查。


    得出來的結果讓我震驚,我隻聽了子宮息肉幾個字,險些暈倒過去。


    醫生仿佛見慣了生死病痛似的,眼睛都不帶眨一下,讓我們直接繳費做手術。


    我怕的雙腿發抖,渾身的血液直衝頭頂,抓著紀南封的手臂,央求他,“我不要做手術,我害怕!”


    他擁著我,一邊安慰我,一邊問醫生,嚴不嚴重?


    那醫生絲毫不知道安撫病人情緒,直接甩過來一句,“別墨跡了,趕緊去繳費,再不做,以後更有你害怕的!”


    一句話嚇得我臉色鐵青,隻是此時紀南封的臉色比我的更難看,衝著醫生發起火來,“問你嚴不嚴重,你他媽這麽多廢話!”


    那醫生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不甘示弱的拍著桌子站起來,“這裏是醫院,請你放尊重點!願意做就做,不願意做就走!”


    我也很生氣了,“身為醫生,你怎麽能說這樣的話?你還有沒有醫德了?”


    “是你們動不動就爆粗口罵人,還好意思說我有沒有醫德?”


    “問你話,你卻恐嚇人,到底是誰先不對的!”


    ……


    折騰了一番,紀南封打電話叫來了熟人,先給我安排了手術,又聯係了律師。


    至於後麵又發生了什麽,我被打了麻藥,推進了手術室,完全不知道了。


    聽著機器在我身上嗡嗡亂鑽,雖然感覺不到疼,我還是怕的咬著牙,握緊著拳頭,緊張的滿頭都是汗。


    從手術室裏出來,我第一個看到的人就是紀南封,他迎麵奔過來,看上去比我還緊張,不停的問我怎麽樣了。


    我被送去病房裏,聽著醫生和善的叮囑了他一些事項,順便將病情細說了一遍,“切除掉的息肉已經送去病理檢查,後續如果沒有出現惡變征象,就沒有大礙了!”


    “那如果出現惡變呢?”


    “現在一切未定,還不好說。”


    “什麽情況下容易得這種病?”


    “跟本人的體質有關,或許是內分泌紊亂,或者是婦科炎症,等她恢複後,再做個婦科檢查,確定一下複查結果,再定治療方案吧。”


    望著頭頂上的天花板,我一陣頭暈目眩,從來沒想過好端端的自己,說病倒就病倒了。


    病症來的太快,就像這場手術,不知覺中找上了你,讓人感覺,除了生死,其他的真的都是小事。


    住院期間,我沒有想象到一向冷若寒冰的紀南封,居然還有這麽體貼人的一麵。


    天佑在家裏由張搜照看著,紀南封索性搬了過來,陪我一起,偶爾回家看看天佑,跟我報備小家夥的日常。


    比如在學校裏得了個吃飯最乖的獎啦,還有念叨著媽媽快點好起來啊,我聽他給我說起這些,就想笑,“這都是你自己腦補的吧,兒子那裏會說這麽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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