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後餘生的慶幸,轉瞬間變成了苦惱。我們不過是從一個監牢裏麵,換到了另外一個監牢裏麵而已。


    “能從冰室那邊出去嗎?”葉淩天試探地問了一句。


    我搖搖頭說道:“已經被堵死了。不過我有件事沒想明白。”


    葉淩天看著我問道:“什麽事。”


    “你和塔木拉,是怎麽知道這裏有夢幻花,而且還知道可以製服那些怪物的?”


    葉淩天開始講述他跟塔木拉的經曆來。從主墓室衝出來的時候,葉淩天並沒有發現什麽岔路,而是一條道走到底的,沒過多久就遇見了塔木拉。


    兩人走到洞口,外麵依舊是滿地的毒蛇,根本沒有王傾寒幾人的蹤跡,連一點痕跡都沒看見。


    葉淩天提議回去繼續找,兩人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卻發現一路曲曲折折。兩人都感覺到了,自己好像迷路了。


    震驚之下,兩人急忙朝洞口走去,一扭頭才發現,自己背後的路,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一堵牆,而在通道旁邊卻立著一塊石碑。


    上麵全是古文,塔木拉看不懂。葉淩天通篇讀下來,猛然間嚇了一跳,一把拉起塔木拉就往前麵跑。


    還沒等塔木拉回過神來的時候,兩人身後傳來一陣吼叫聲,這也就是我聽到的那一聲吼叫。


    兩人一路跌跌撞撞,後麵的事情大家也就清楚了。


    我沉思道:“這麽說,那上麵說了夢幻花的用法了。”


    葉淩天點頭道:“這東西,有安定心神的作用,無論對人還是對野獸都有作用。而且我從那上麵知道,冰室裏麵藏了一朵,所以才著急問你話在什麽地方。”


    經葉淩天這麽一說,關於夢幻花我也了解的差不多了。這花說白了,除了長得好看以外,還能夠當藥用就是了,簡直是十全大補丸,不但能治病,還能驅蟲什麽的。


    隻不過現在知道這東西有什麽用,對我們也沒什麽幫助,這山洞還是出不去。


    “這水從什麽地方引進來的?”


    王傾寒一句話,把我們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望著石壁上不斷湧出來的清水,我心中一陣狂喜,衝到水源旁,伸出手指用力地往裏麵扣著。


    有些癡呆的動作,讓大家把我當傻子看一樣。李君蘭喊了我一聲,“別白費力氣了,你知道這牆有多厚?水能流過來,你能夠鑽過去嗎?”


    我愣了一下,才發現自己的動作有多麽愚蠢,看著雙手上的泥土,還有那萬年不變的流水,頹然地坐在地上。


    絕望的氣息在蔓延,我一拳錘在水池中,一捧水花濺在我的臉上。王傾寒冷冷地說道:“我讓你注意水源,不是讓你挖牆。你就不能稍微動一下腦子嗎?”


    王傾寒地嘲笑,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我臉上火辣辣的。我漲紅了臉說道:“你又有什麽高見嗎?”


    “聽你們剛剛說的那些話,我大致明白了一些東西。”王傾寒從容地說道:“首先這墓穴肯定不隻是一個出口。因為冰室和朱允炆的墓室不是同一時間修的,按照以前人修建帝王墓穴的慣例來看,肯定有人藏了一個出口在朱允炆的墓穴之中。隻要我們能想辦法回到墓穴之中,就一定能找到出去的辦法。”


    葉淩天皺著眉頭說道:“可是現在出口都被堵死了,而且剛剛那一場震動,我估計那通道恐怕也難以幸存了吧。”


    王傾寒著瞪了葉淩天一眼說道:“我話還沒說完,你著什麽急,把嘴給我閉上。”


    葉淩天張了張嘴,想要反駁,我拉住他搖了搖頭。現在這樣的局麵,穩定才是最重要的,無論什麽恩怨,等到出去以後再說也不遲。


    王傾寒收回目光,神色冷冽地說道:“這墓室幾百年都沒出現過問題,偏偏我們來了就開始震動,我想事情不會這麽巧合吧。如果我沒想錯的話,張浩現在已經出去了。”


    “哼,我早就說過,早該一刀把他殺了幹淨。”李君蘭眼中冒著殺氣打斷道:“偏偏有些人,要留著他,說是有大用,不肯下手。”


    李君蘭意有所指,目光朝王傾寒瞟去,似乎造成現在的局麵,都是王傾寒一手造成的。


    王傾寒也不是什麽善茬,見李君蘭指桑罵槐,便立馬回應道:“看好自己的男人就好,別像條瘋狗一樣四處亂咬。”


    “賤人,你罵我!”


    “我罵的就是你!”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又吵了起來,原來的話題也跑偏了。我趕忙拉住李君蘭勸道:“行了,能不能別胡鬧了。現在都什麽時候了。”


    李君蘭滿臉不忿,瞪著眼珠說道:“沒有她難道我們就出不去嗎?去把她殺了!就現在!”


    “殺我?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王傾寒說著朝塔木拉使了個眼色,偏偏無比馴服的塔木拉,此刻卻低著頭不說話,仿佛不知道現在兩人正劍拔弩張一樣。


    李君蘭見王傾寒沒了最大的幫手,心裏樂開了花,大笑道:“怎麽你的狗不聽話了,是不是沒喂飽啊?”


    麵對李君蘭的揶揄,王傾寒起得渾身發抖,一雙眼睛冷光四射,仿佛要將人凍起來一樣。


    “塔木拉!殺了她!聽見沒有。”


    塔木拉依舊低著頭不言不語,緊攥著拳頭放在自己膝蓋之上,抖動的身子,能夠看出來他心中並不平靜。


    隻有我和葉淩天明白,塔木拉為什麽這麽反常,隻因為張浩的一席話。塔木拉沉默了一會,終於用沉悶的嗓音說道:“你騙了我對不對?你根本不是天母派來拯救我的對不對?”


    王傾寒怔了一下,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撮著牙花子說道:“是張浩說了什麽對嗎?”


    “不管他說了什麽,你騙了我對嗎?”塔木拉忽然抬起頭,一雙圓眼中滿是淚水,顫抖著聲音說道:“那根本不是什麽神跡!是你用來騙我的把戲對嗎?是不是?回答我!”


    塔木拉如同一頭憤怒的野獸,悲傷的哀鳴,在狹窄的山洞中回蕩,久久不肯散去。李君蘭見王傾寒有麻煩了,難得的沒有落井下石,而是靠在牆邊,一臉玩味地看著兩人。


    我朝葉淩天看了一眼,希望他能上去幫王傾寒解釋一下,在中間緩和一下。但當我們目光接觸的一刹那,我心裏咯噔一下。


    當時被張浩說動,失去理智跑出墓穴的人,不隻是塔木拉一人。我張了張嘴,正想跟葉淩天解釋。葉淩天突然抬起頭,盯著王傾寒說道:“我也有話要問你。”


    王傾寒還因為塔木拉的瘋狂沒回過神來,葉淩天又逼問過來了,讓她有些措手不及,隻來得及看了一眼葉淩天。葉淩天便咄咄逼人地說道:“他!”葉淩天用手指這我,“跟清雅是不是……是不是……”


    葉淩天神情痛苦,最後那幾個字始終無法說出口。這一下,原本火藥味十足的場麵,頓時猶如添了一把火一樣。李君蘭一臉錯愕地看著我,低聲說道:“他在說什麽?你跟清雅怎麽了?”


    我萬沒想到葉淩天,會選在這個時候問出來,有些反應不及,趕忙揮手說道:“我跟清雅什麽事都沒有,什麽都沒發生過!都是張浩為了挑撥離間,胡言亂語的。”


    “我不要聽你說!”李君蘭蠻橫不講理地吼了一句,對著葉淩天問道:“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他們倆到底怎麽啦!”


    “問她!”葉淩天指著王傾寒說道:“知道這件事的就隻有她和張浩,問她就什麽都明白了!”


    李君蘭把目光轉向了王傾寒,咬著牙,目光凶狠地問道:“張浩說的是不是真的?”


    王傾寒這時候總算是回過神來,朝我看了一眼。我怔怔不能言語,不知道該怎麽證明自己的清白,隻能朝王傾寒投去求助的目光。


    就這一下,王傾寒成了焦點,所有矛盾的源頭,也都集中在了王傾寒的身上。空氣靜默地如同死去一樣,輕靈地流水聲,如鼓錘敲打在我心上,額頭的汗水,怎麽樣也擦不幹淨。


    王傾寒目光掃視了一圈,嘴角露出一絲淺笑,卻顯得無比陰冷,“既然你們都這麽關心答案,不關係怎麽逃出去。那我就好好回答你們。”


    王傾寒頓了一下,把頭轉向塔木拉說道:“是!我騙了你!為了能在部落立足,我必須要有一個高貴的身份,而且還必須有一個強有力的幫手!所以我選中了你!”


    塔木拉聽完如遭雷擊,怔怔地說道:“是真的?是真的!你騙了我,哈哈,你刪了我的。我那麽多兄弟,就因為你所謂的權利,都死了!都死了!”


    塔木拉眼珠凸出,一張臉紅得發紫,脖子上的青筋像是要裂開一般。


    王傾寒麵無表情地說道:“隻有他們死!我才能活下來!才能報複我的仇人!”


    說著話,王傾寒目光朝我們掃來,不用明說,她嘴裏的仇人,除了張浩以外,自然指得是我們了。


    塔木拉沉重喘息著,好像一頭發怒地公牛,盯著王傾寒說道:“我殺了你!為我死去的弟兄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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