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逃命的時候,張浩這邊已經將大蛇們都料理了,濃鬱的血腥味,讓人聞之欲嘔。


    張浩看了一眼地上擺放著的三具蛇屍,寒著臉對著身邊的野人嗬斥著,似乎在責罵他們,這麽幾條蛇而已,就把他們弄得這麽慌亂。


    更關鍵的是居然還讓我跑掉了,野人們垂著頭,也不敢反駁,畢竟剛開始大家都被王傾寒的話給嚇住了,再加上大蛇們神出鬼沒,實在不能不讓人害怕。


    好在鎮定下來以後,沒有什麽大的傷亡,可以說算是虛驚一場吧。教訓完野人以後,張浩又說了幾句,望著我的逃去的方向。野人們也知道自己犯錯了,一個個摩拳擦掌,想要抓住我來建功,好在這位部落新貴麵前好好地表現一下自己。


    就在幾人要動身的時候,樹林中鑽出來幾道聲音,神經緊繃的野人們提起手裏的武器,全神戒備。


    張浩眯著眼睛朝著那些人看了一眼,揮了揮手示意野人們將手裏的武器放下,“王傾寒,你來幹什麽,你不是已經走了嗎?”


    王傾寒帶著幾個野人,打量了一下地上的屍體,“我都告訴你們了,這裏麵有危險,你們還不聽。剛剛我聽見這裏麵有人在慘叫,所以我想來看看是不是可以幫幫忙。現在看來,好像沒這個必要了。”


    “哼,不要你在這裏假惺惺,幾條蛇而已,還奈何不了我。”張浩想起已經跑掉的我,心中一陣煩悶,現在不是跟王傾寒閑扯的時候,再耽擱下去,可就真的讓我給跑掉了。


    “你要是沒事的話,自己就先回部落,我還有事要做。”


    張浩邊說邊對著手下的野人發命令,野人們應和一聲,就要跑開。王傾寒掃視了人群一眼,突然間眼神冷了下來,聲音陰寒道:“你把他給弄丟了?”


    張浩知道這件事是他處理的不好,氣勢自然矮了兩分,依舊仰著頭說道:“他身上有傷,就算跑了能跑多遠!”


    “我就知道你做事不靠譜,剛才就應該把他給帶走!你這個廢物!”


    “你說誰是廢物!人是我抓住的,你有什麽意見的話。對不起,給我閉上你的臭嘴,我不聽,給我滾開!臭娘們!”


    “嗬嗬!”王傾寒怒極反笑,麵帶譏諷地說道:“一個受傷的大活人都能讓你給放跑,你是吃屎長大的嗎?”


    張浩和王傾寒兩人開始對罵起來,身邊的野人們站在原地看著兩人,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麽辦。


    突然間張浩回過神來,臉色陰沉地說道:“你是在拖延時間,好讓他給跑掉嗎?”


    “笑話,你覺得我會這麽做嗎?”王傾寒冷笑一聲道:“就知道你不靠譜,還好我早就有準備了。”


    就在這時,原本一直跟在王傾寒的林清雅,突然間從樹後麵走了出來,手裏還拿著一把帶血的弓箭,和一小塊破布。


    張浩眯著眼睛看了一眼林清雅手裏的東西,好奇地問道:“那是什麽?”


    王傾寒從林清雅手中接過弓箭和破布,笑了笑說道:“這就是線索!”


    隨後在林清雅的帶領下,輕易地找到了我遭遇大蛇襲擊地地方。張浩蹲下身看了一眼蛇頭上的血洞,皺著眉頭說道:“有人把他給救走了?”


    王傾寒沒有答話,而是盤上石頭,彎下身看了一眼腳邊的血跡,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撚著指尖地血液,“看來他是一個人逃走的。”


    “你先等一等,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張浩突然站起身,目光落在林清雅身上說道:“這裏就我們的人是吧?”


    王傾寒突然間皺起了眉頭,冷聲道:“你是懷疑我指示林清雅救走了她?”


    張浩冷笑道:“現在看來,好像隻有這一種可能。”


    話音一落林清雅一下子跳了出來,指著蛇頭上的血洞說道:“你看看,這可是一箭致命啊,而且看著落下來的弧度,這人至少是在二十米開外射出來的。我可沒有那麽好的臂力和視力,而且我也沒有弓箭不是嗎?”


    聽完林清雅的解釋,張浩回過頭看了一眼屍體,陷入了沉思當中。雖然他不是很了解弓箭,但是他也看過野人們打獵。


    強壯的野人,在白天的時候或許能夠做到幾十米開外,射穿蛇的頭蓋骨。這晚上視線受阻,而且林清雅一個女子,實在是很難讓人相信她能夠做到這樣的事情。


    “我現在倒是在想,你要做些什麽!”王傾寒見張浩說不出反駁的話來,立馬揶揄道:“你先是非要取水,然後又讓他給跑了。其實你才是想要救他們吧!”


    王傾寒的指責毫無根據,徹底激怒了張浩,身子不停地抖動著,神情激動地吼道:“我會救他!我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那就對了,我和你的想法一樣!現在大家都有同一個目的。”王傾寒說著聲音突然低沉了下來,“要是你阻撓我報仇的話,我不介意將你先殺掉!”


    冰冷的語氣帶著濃重的殺氣,讓張浩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他現在開始有些後悔答應跟這個女人合作,再把她介紹給酋長了。


    不過依這女人的頭腦,就算不依靠他,想必王傾寒也能取得酋長的信任,那時候或許他就隻能引頸受戮的命了。


    這樣一想,他心中又有些慶幸。


    王傾寒站直身子,拍著張浩的肩膀說道:“閑談到此為止,他身上有傷,而且看來傷勢還不輕,就算跑也跑不了多遠!”


    不知不覺間,張浩已經被王傾寒占據了上風。這不由得讓張浩想到了從前那個熟悉的王傾寒。


    聰明能幹,幹事利落,隻要給她一點機會,她就會不擇手段地往上麵跑,而且還會在不知不覺間占據主動權。


    當初他也是看出了王傾寒這樣的野心,所以一直都隻是把她當做一個玩物,絲毫不敢放權給她。


    不過在這樣一個沒有規則的荒島上,他似乎已經失去了壓製王傾寒的資本。


    張浩偷偷朝著王傾寒打量了一眼,那清瘦的身子,好像蘊含了無限的能量,正如同一座大山般,一點一點朝著他傾軋過來,把他壓得粉身碎骨好像還不夠。


    王傾寒根本沒有顧及張浩在想什麽,有條不紊地吩咐了幾句,野人們井井有條地朝著樹林開始搜索起來。


    在樹林中間,有一條小溪,從島中心的一出高山上流下來,兜兜轉轉地在樹林中穿梭,隨後繞過一座高山,從山峰的縫隙間朝著大海注入而去。


    張浩一行人站在溪水邊,岸邊有著一大灘血跡,嫩綠的小草被壓進了濕潤的泥土裏麵。


    王傾寒蹲下身查看了一下腳邊被壓倒的小草,又朝著四周看了一眼,“看來他是跳河跑了!”


    “跳河?”張浩皺起眉頭說道:“會不會是他故意留下來的?”


    王傾寒搖搖頭說道:“不可能!這一路上的血跡已經說明了,他沒有止血的手段。在這叢林裏麵,鮮血不僅會給我們提供追擊線索,血腥味還會刺激那些饑餓的野獸。他隻有跳河這一條生路!”


    經過王傾寒這麽一分析,張浩點點頭正準備帶人朝著河流下遊走去,王傾寒一把攔住了他。


    “不要去下遊,沿著上遊去找!”


    張浩愣了一下說道:“這水流可不緩,他一個重傷的人,能夠溯流而上?”


    “他可不像你這麽笨!”王傾寒不屑地說道:“他就是猜到我們會這麽想,所以才會選擇溯流而上。”


    “我覺得我們還是分兵兩路,這樣才保險一點吧?”張浩提議道。


    王傾寒搖搖頭,“我們人手沒有那麽多,他隨時可能在一個地方上岸。就沿著上遊走,一定能找到他!”


    對於王傾寒的堅持,張浩頭一次沒有提出反對的意見,畢竟他已經放走了我一次,實在是沒有什麽話語權,隻能任由王傾寒帶著眾人朝著河流上遊走去。


    有時候你得不承認,笨蛋會勝過聰明人。就跟剪刀石頭布一樣,你推算越多,想得越多,最後輸的可能性反而更大。


    我不得不感謝王傾寒多動了一下腦筋,因為我一跳進河水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意識,順著河流漂了下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日頭高照,我勉強地睜開眼睛,輕輕一動,渾身的骨頭就像是要散架一般,刺骨的海水不停地衝刷著我的身子,想要將我重新帶回大海中去。


    我躺在金黃的沙灘上,毒辣的太陽曬得我渾身發疼,轉了轉腦袋我才發現自己到了什麽地方。


    這不就是我們以前生活的海灘嗎,那熟悉的礁石,還有身後被燒得精光的樹木,黑厚的草木灰正變成肥料,滋養著大地。


    我伸手朝著褲管處摸了一下,竹筒還在,趕緊把它拿了出來。謝天謝地,還好我事先用布條把口子封了起來,沒有讓水漏出來。


    抱緊這救命的稻草,我咬著牙從沙灘邊爬到了樹林旁邊,摸到一根還算完好的樹幹,當做拐杖站了起來,一刻也不敢停歇朝著山洞而去。


    等我到了山洞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去,我拚著最後一口氣蕩到了平台對麵,重重地摔在平台上,再也堅持不下去,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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