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在張浩的指揮下取水之後,王傾寒接著吩咐野人用將小潭給填了起來。


    等一切都做完的時候,夜色已經過半,萬物陷入了沉寂之中,黯淡的星光穿過雲霧,射出一道道如同利箭般的光影。


    “我們該走了。”張浩滿意地看了一眼滿地的清水說道。


    雖然事情算是完美的解決了,但是王傾寒的心裏總是有一根刺,畢竟留下這麽多水,對於她而言,無疑是留下了一個禍患,而且她也不明白張浩留著這些水,究竟想要幹嘛。


    吩咐野人們將水帶在身上,我被人壓著朝部落走去。


    一路上王傾寒臉色十分的難看,張浩則是一臉的得意,隻有林清雅一個人沒心沒肺地笑著,看上去好像很開心。


    走出竹林便是一大片開闊地帶,遠山的另外一側便是大海,隔了這麽遠,依舊能聽見它在肆意地咆哮。


    平地上麵嫩綠的草芽,在晚風的輕撫下,輕輕地晃動著身子。臨到樹林的邊緣,王傾寒突然站住了腳步,眾人也跟著停了下來,好奇地看著她。


    “你要幹嘛?”張浩走上來,皺著眉頭問道。


    王傾寒沒有答話,而是朝著樹林裏麵看了一眼,眼睛突然眯了起來,聲音低沉,“裏麵好像有東西。”


    “有東西又怎麽樣,難道我們這麽多人,還會怕幾隻野獸?”張浩不在意地說道。


    說完張浩對著身後的野人們吩咐了幾句,大喇喇地朝著樹林裏麵走去,絲毫沒有將王傾寒的話放在心上。


    畢竟依他們現在這樣的人員,就算突然跑出來十頭老虎,那也是不怵的,更何況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傾寒姐,沒事的,我們走吧。”林清雅走了上去拉著王傾寒的手,笑著將她往裏麵拖去。


    王傾寒一下子拉住了林清雅,大聲吼了一句,“全都給我站住!”


    眾人一下子停住了腳步,就連垂頭喪氣的我也一起回過頭,驚疑地看著王傾寒。


    白天我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證明了樹林裏麵沒有什麽危險,不過是自己嚇自己而已。現在王傾寒這幅模樣,難道說她發現什麽了嗎?


    對於王傾寒三番兩次的怪異舉動,張浩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你究竟想要幹嘛,我們必須在天亮之前回到部落裏麵去,你這樣子,我們要什麽時候才能回去。”


    “我們走另外一條路,這樹林不能進!”


    “哈哈哈。”張浩大笑了幾聲說道:“你還真是搞笑,這樹林我們來的時候就已經查清楚了,連根毛都沒有。別在這裏聳人聽聞了!”


    張浩一麵說著,一麵粗催促著野人們往樹林裏麵走。野人們對於王傾寒的態度,也是包著一種鄙視,全都不以為意地,嘴裏說笑著朝著樹林裏麵走去。


    看著野人們漸行漸遠,王傾寒站在原地,目光落在樹林的深處,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有種不好的感覺,遲遲不肯邁開步子。


    林清雅感受著王傾寒顫抖的手,以及上麵滴下來的冷汗,關切地看著王傾寒,“傾寒姐,你怎麽了,沒事吧?”


    “我沒事,我們繞過樹林。”王傾寒說完拉著林清雅沿著邊緣走去。


    樹林占地極廣,要想繞過去的話,得花上三倍的時間,而且現在夜已經深了,視線不好很有可能被饑餓的野獸伏擊,無論怎麽算,繞路都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傾寒姐,現在這麽晚了。”林清雅本來對於這次出來就不開心,眼看現在要回家了,王傾寒還要帶著她繞路,更是讓她有些不爽。


    隻不過這些埋怨卻說不出口,王傾寒正一臉寒霜地看著她,林清雅也隻能低聲嘟囔了兩句。


    “你要是想死的話,你就跟著他們吧!”王傾寒冷冷地撂下一句話,轉身朝著樹林的邊緣走去。


    林清雅被王傾寒一句話給嚇到了,急忙跟了上去,“傾寒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東西,你告訴我吧?”


    王傾寒停住了腳步,轉身朝著往樹林裏麵走去的張浩等人看去,沉默不語。林清雅看了一眼王傾寒陰沉的臉,也順著她的目光,朝著我和張浩看去。


    “那裏麵有東西!”王傾寒咬著牙,聲音低沉地說道:“是很可怕的東西!”


    林清雅被王傾寒清冷的語氣給嚇了一跳,恰在這時,從遠處刮來一陣涼風,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雙目帶著恐懼和驚異地看著走進樹林的眾人。


    等我回頭的時候,正好看見王傾寒和林清雅離去的背影,想要再看的時候,已經被人粗暴地推進了樹林之中。


    如果說夜色就像是一塊幕布,將天空遮蓋起來了,那麽高大的樹木,就像是編製嚴密的牢籠,將最後一點光亮隔絕在外麵。


    一踏入樹林之中,白天那如芒刺在背的感覺就冒了出來,沒有了灼灼的烈日,樹林裏麵如同冰窖一樣。


    急速下降的體溫,讓我忍不住打起寒顫來。伸手不見五指的樹林裏麵,陡然間燃起幾個火把,驅散了身體的黑暗,也帶來了一點溫暖,不過也隻是一點。


    風一吹過,那脆弱的火把就不停地搖晃,仿佛隨時都要熄滅一樣,搖搖晃晃像是隨時要逃跑。


    靜謐的空間裏麵,隻能聽見沉重紊亂的呼吸聲,剛剛還有說有笑的野人,下意識地閉上了自己的嘴巴,腳下也不由自主地放輕了步子。


    “張浩,我們還是聽傾寒的,別從這裏走了。”漆黑的叢林,還有壓抑的氣氛,讓我忍不住向張浩提議道。


    或許是因為剛剛話說得太絕對了,張浩明顯猶豫了一下說道:“那娘們就是來嚇唬人的!我不相信這裏麵還能冒出鬼來不成!”


    朝著野人們催促了幾聲,張浩一馬當先地走在前麵,好像是想證明王傾寒剛剛的話不過就是在放屁而已。


    雖然我很不想跟他們一起,但是身不由己地被推著往前走。走了十幾分鍾,盡管周遭還是那麽的讓人驚懼,但是平安無事還是讓眾人鬆了一口氣,尤其是張浩。


    “哼!整天疑神疑鬼!這裏能有什麽!”張浩臉上十分得意,迫切地想向人展示自己的決斷是多麽的正確。


    不過我現在沒有一點心思去稱讚他,這一路平安無事,不但沒讓我把懸著的心放下來,反而讓我更加讚同王傾寒的話,這裏麵一定有什麽東西。


    因為白天那熟悉的感覺又來了,背後好像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盯著我,而且比白天的時候更加的強烈,如同一塊大石頭壓在我的心上,讓我喘不過氣來。


    野人們似乎也跟我是一樣的感覺,麵對張浩炫耀式的興奮,眾人顯得十分低落,眼睛不停地朝著四周看著。


    我猜想張浩心裏肯定也跟我一樣,隻是嘴上不想承認而已。眼看沒有人回應他,張浩的炫耀以一種極其尷尬地方式收尾,陰沉著臉朝著樹林外走去。


    隻不過我這一次發現,張浩的雙腳明顯在顫抖著,我敢肯定,那絕對不是因為太累造成的。


    就這樣一行人沉默不語地往前走,呼吸如同沉重的石頭一樣壓下來,輕輕地挪動著步子,生怕用力過猛將什麽東西喚醒一樣。


    突然哢嚓一聲,有人腳下一不留神,踩斷了一根枯朽的樹枝,眾人的一下子停住了腳步,目光一下子轉移到那人身上。


    張浩對著那人吼了幾句,一群人又低下頭朝著樹林外走去。就在這時眾人耳邊又傳來一聲脆響。


    大家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到了剛剛那人的身上,那人茫然地看著眾人,雙腳在地上不停地摩擦著,表示這一次不是他。


    恐慌在眾人之間蔓延,僅有的幾個火把不停地亂轉著,想要找出那個罪魁禍首。


    我急促地喘息著,心已經跳到了嗓子眼,隨時都要蹦出來一樣。在這樣的情況下,就連押著我的兩個野人,也紛紛鬆開自己的手,任由被綁著的我站在原地,他麽卻摸向自己身上的武器。


    張浩接連呼喊了幾聲,但是野人們似乎都沒有聽見一樣,全都緊張地看著四周,沒人願意再往前走一步。


    終於有一個人忍受不住這樣的重壓,大叫一聲,朝著前麵跑去,張浩連連狂吼,也沒能叫住他。


    就這樣那人在眾人的注視之下,鑽進了黑暗之中,聲音慢慢變小,一切又陷入了沉寂當中。


    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已經結束了,不過又是一次自欺欺人的把戲而已。張浩擦了一把臉上的冷汗,轉過身正準備對著回神的也人們說話的時候。


    突然間從那黑暗的深處,傳來一聲慘呼,眾人的心一下子就懸了起來。


    “快跑!跑啊!”


    我大叫了一聲,撞開還在發愣的野人,埋著頭朝著來時的路跑去。有了我的帶頭,野人們也反應過來,跟在我後麵一路狂奔。


    眾人這樣一散亂地跑開,張浩腿腳不靈光,落在了最後麵,而我也漸漸地被野人們超過。


    突然間,那跑在最前麵的野人,一下子僵在了原地,我們也跟著停下了腳步。


    接下來,在眾人驚恐的眼神中,那人慢慢地雙腳離地,漂浮在了半空中,最後消失在一個紅色的光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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