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淩天一臉震驚地看著我,大吼道:“你瘋了,我們好不容易逃出來,回去送死嗎?”


    我靠在石壁上,掃視了一眼眾人,大家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而我。


    “古拉還在裏麵,我們必須把她救出來。”我有氣無力地說道。


    眾人一下子沉默下來,林清雅抱著李君蘭縮在一邊不說話,王傾寒則躲在我的身後,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陶哥看了我一眼說道:“你放心吧,那個女人是他們同伴,不會出事的。”


    葉淩天附和道:“現在我們應該想辦法怎麽逃出去,你就別亂發善心了。”


    “你們也是這麽想的嗎?”我回頭看了一眼林清雅三人,林清雅低著頭小聲地說道:“我們現在自身難保,幹嘛……幹嘛要回去救一個人野人。”


    林清雅聲音越說越低,不過話裏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我掃視眾人一眼,在王傾寒的攙扶下,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你們都不去,我一個人去救她就可以了。”


    當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很多人以為我很生氣,肯定是賭氣才這麽說的。其實不然,我內心十分的平靜,平靜的就像一灘死水。


    人性之惡仿佛與生俱來。


    就如荀子和李宗吾老先生所說的,人性本惡,隻不過在倫理道德的枷鎖下,努力的把自己偽裝成和被人一樣,希望集體不要拋棄自己。而當某一個人落後集體的時候,卻又毫不留情地將他拋棄,再用一大推看似高尚的理由,粉飾自己的惡行。


    魯迅老先生在許多年前,就已經說過,縱觀二十四史,字裏行間滿是吃人二字。


    我輕輕掙脫王傾寒,跌跌撞撞地朝著山洞外走去。葉淩天一把拉住我的肩膀,對著我大吼道:“你以為你很偉大,很高尚嗎?你就是個傻子!”


    我搖頭苦笑道:“我不是想說我有多高尚,我隻是希望,等下一次我陷入險境的時候,會有一個人像我這樣做而已。說到底我也不過是為了自己著想。”


    善行是什麽,也不過是感同身受的一種迫不得已的行為而已。葉淩天咬著牙說道:“你非去不可是嗎?”


    “如果不是她,我也救不出你們。這是我欠她的,我需要償還。”我拍拍他的肩膀說道:“要是我沒能回來,她們就交給你了,好好照顧她們。”


    說著我慢慢地朝著山洞外走去,突然被人從後麵拉住了,我扭頭一看,葉淩天一臉不忿地看著我說道:“你還當我是兄弟嗎?”


    我輕笑道:“當然了,我們永遠是兄弟。”


    葉淩天一偏頭笑著說道:“那就好,我陪你一起去。”


    我正要開口,葉淩天伸手打斷道:“你不用說了,我也欠她很多,至少我這條命,有一半是她救的。”


    從葉淩天厚重的手掌,傳來的點點暖流,沿著我的肩膀流入我的心裏,一瞬間世界都好像變得明亮起來,那從藤蔓縫隙中射進來的陽光,是如此的可愛。


    “我也要跟你們一起去!”


    我和葉淩天正準備出發,林清雅突然站了起來對著我倆吼道。葉淩天眉頭一皺,冷聲道:“你不能去!”


    “我憑什麽不能去?”林清雅叉著腰,一臉不忿地看著葉淩天。王傾寒慢慢地站起來附和道:“我……我跟你們一起去。”


    從她顫抖的手腳能夠看出來,她還沒有從張浩帶給她的衝擊中回過神來。


    葉淩天搖著頭說道:“你們兩個都不能去,君蘭姐還需要人照顧。”


    說著葉淩天朝著李君蘭看了一眼,又偷偷地瞄了一眼陶哥,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李君蘭自從醒來以後,一直就是一臉茫然的樣子,目光呆滯好像一根木頭。陶哥說了一句話以後,就一個人坐在角落裏麵療傷,根本不參與我們的討論。


    我點點頭同意道:“我們兩個人去就可以了,要是我們有什麽意外,也能留下一點希望不是嗎?”


    林清雅著急道:“可是……”


    我打斷道:“好了,照顧好傾寒和君蘭,我們走了。”


    說著我和葉淩天朝著山洞外走去,剛到洞口,旁邊突然冒出來一道黑影,我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葉淩天似乎也被嚇到了,我們兩人就這麽呆呆地站在洞口前,看著那殺人無數的匕首,穩穩當當地插在岩壁上。


    “你們想要送死我不管,可是要是把我的行蹤暴露了怎麽辦?”陶哥坐在一旁低聲說道。


    盡管陶哥救了我們,可是畢竟他是想要殺我的人,而且還下手,要不是我運氣好,恐怕早就已經死了。


    所以對於他傲慢的態度,我一點也不感冒,沉聲道:“你放心吧,我們不會連累你的,等我們把古拉救出來,大家分道揚鑣就是。”


    說完以後我轉過頭對著林清雅說道:“這附近應該挺安全的,清雅你們帶著君蘭,重新找一個藏身的地方。”


    陶哥不屑地冷笑道:“你以為就憑你,能夠把人救出來嗎?”


    我回擊道:“你能做到的事情,我一樣能夠做到。”


    陶哥站起身,走到我的麵前,高大的身軀就像一堵石牆般擋在我眼前,眼神中滿是鄙夷之色說道:“如果你能打得過我,我就讓你回去救人。”


    我眯著眼睛,寒著臉說道:“我感謝你救了我,可是我也差點死在你手裏,大家算是扯平了。大家何不如就此分手,非要弄得兵戎相見嗎?”


    “這是怎麽回事,你怎麽會差點死在他手上?”葉淩天一下子愣住了,警惕地看著陶哥。


    林清雅也衝了上來,站在我的身後,和王傾寒一起質問著陶哥:“到底是怎麽回事?”


    陶哥雙手抱胸,往後退了兩步,將牆壁上的匕首取了下來,守在山洞口。


    這樣的動作,無疑牽動了幾人的脆弱的神經,葉淩天緊握著手裏的武器看著陶哥,似乎隨時準備上去拚命。林清雅也把王傾寒拉到自己的身後,護住了李君蘭。


    “陶哥,事情都過去了,看在你救了我們的份上,你走吧。”我淡淡地說道。


    陶哥笑道:“該走的時候我自然會走,隻不過我花了這麽大的力氣,才把你們救出來,可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們去送死。”


    “這是我們的事,與你無關,請你讓開!”


    我說著往前踏了一步,葉淩天緊隨其後,警惕地看著陶哥,林清雅也拉著王傾寒往後退了兩步。


    看著我們一副備戰地樣子,陶哥攤開雙手,淡然地說道:“我沒有惡意,隻不過想幫你們一起將那個叫古拉的女人救出來而已。”


    我拉了一下葉淩天的肩膀,疑惑地看著陶哥說道:“你有這麽好心?”


    陶哥撇了撇嘴說道:“我把你們都救出來了,不在乎再多救一個人。”


    我和葉淩天對視了一眼,似乎覺得陶哥真的沒有什麽惡意,手裏的武器漸漸放了下來。


    單單隻依靠我們兩個人,而我現在還中著毒,行動不便,陶哥身手很好,而且對叢林十分熟悉,要是有他幫忙,把古拉救出來的概率一定很大。


    “你準備怎麽救?”我朝著陶哥問道。


    陶哥見我們放下警惕,盤腿坐了下來,仰著頭對我說道:“你身上的毒還沒清,我們還是坐著說吧。”


    張浩給我下的毒,無時無刻不再吞噬我的精神,從剛剛開始,一切都是硬撐的,此時氣氛緩和下來,我也不想硬撐,跟陶哥麵對麵坐著。


    陶哥從一旁找來一根樹枝,在地上畫了一幅奇怪的圖畫,指著歪歪扭扭的線條說道:“我們現在在這裏,而他們的部落在這個地方。”


    我扭頭看著上麵彎曲地線頭,皺著眉頭,指著一大片空白的地方問道:“這是什麽地方?”


    陶哥眼神抖動了一下,臉上難掩傷感之色說道:“這是我以前的家。”


    不過感傷隻是一瞬,陶哥指著自己的圖畫說道:“這裏,是一處斷崖,野人們肯定不會搜索到那個地方。但是繞過這一處斷崖之後,再穿過樹林就可以到這裏!”


    陶哥指著一個圖上的高點說道:“這裏,就是他們部落後麵的高山,隻要我們從這裏攀下去,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進去,到時候就能把那女人給救出來。”


    我皺著眉頭觀察了一下陶哥畫出來的地形圖,思索一陣後問道:“這條路安全嗎?”


    “安全的路都被堵死,想要救人隻能兵行險招。而且這次行動人不能太多,我和他去就行了。”陶哥指著葉淩天說道,“本來你跟我一起去是最合適的,隻不過你現在的身子嘛,我隻能退而求其次了。”


    “你什麽意思,你是看不起我嗎?”葉淩天大叫道。


    陶哥攤開雙手說道:“我沒有那個意思。”


    我拉住了正要發作的葉淩天說道:“你們什麽時候動身?”


    陶哥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說道:“等天黑下來就動手。”


    我點點頭道:“好,天黑以後就動手!”


    說完以後陶哥自顧自地躲到一邊閉目養神起來,我把葉淩天拉到一旁小聲說道:“一路上你要小心陶哥!”


    葉淩天瞄了一眼陶哥,輕輕地應了一聲。


    夜色如期而至,黑色的夜幕席卷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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