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手足無措的一天終於過去了。慕言瀮心疼的看著浴桶中半夢半醒的殷楚怡,可以看出,殷楚怡真是很困,但是身子上的疼痛叫她無法安然入睡。


    但好一些的是,可能常洺的藥浴終於發揮了作用,殷楚怡的身子比午時的時候,看起來好受了許多。


    今天整整一天,殷楚怡可以說是滴水未進,早上根本就沒來得及用膳,他們兩人就匆匆出宮。快到午時,殷楚怡體內的劇毒反噬開始加重,所有人忙乎到現在根本就沒吃一口飯菜。


    慕言瀮眼看,距離殷楚怡下次反噬加重,不過隻剩下一個時辰而已,他命令膳房做了一碗粥,不管怎說先叫楚怡填飽肚子再說其他的事情。


    “派人去找常洺問一下,隻剩下不到一個時辰楚怡體內的疼痛就會加劇,問他湯藥都準備好沒有。”慕言瀮頭也不回的對燕兒吩咐道。


    每次殷楚怡的疼痛加劇的時候,藥浴中的湯藥比例也要增加一些。其實,熬夜是非常浪費時間的事情,慕言瀮並不在乎到最後常洺用了多少的藥物,浪費了他多少財力。


    隻要能叫殷楚怡身上的疼痛減輕一些,他願意付出更多的財力和心血!但是殷楚怡是真的沒那麽多時間等常洺慢慢的熬製湯藥。


    殷楚怡每四個時辰疼痛加劇一次,也就是說,每次到了四個時辰以後,浴桶內所有的誰都要清空,重新倒入新的湯藥和溫水。但是浴桶中的水,大約半個時辰以後,就會變涼。


    常洺根本就沒有那麽多時間,來熬製那麽多的湯藥,最終大部分還是靠慕言瀮用內力來保持浴桶中水的溫度。今天一整天,都是這個樣子。


    燕兒走到慕言瀮的麵前,低頭回道:“常公子說,湯藥再有一盞茶的時間就能全部準備好了。”


    慕言瀮有些疑惑的看著燕兒:“一盞茶?你確定是一盞茶的時間?”


    “奴婢確定!”燕兒篤定的點了點頭。


    “不對啊,為什麽常洺這麽快就準備好了?”一般提前半個時辰把所有一些準備好就可以了,可常洺等於提前了一個時辰就把都有的東西都準備好,這是什麽意思。


    “常公子說,要皇上多留意,估計劇毒反噬的時間,可能並不像皇貴妃估算的那樣。”


    “意思就是說,楚怡遭到反噬的時辰,搞不好會提前?”慕言瀮皺著眉頭問,如果這次反噬提前,那就說明接下來的四天,殷楚怡遭到反噬的時辰都會有些改變!


    “似乎……常公子就是這意思。”燕兒低著頭,小聲的答道。


    慕言瀮看了一眼楚怡,楚怡坐在浴桶中,根本就沒聽燕兒剛剛說的話。殷楚怡現在頭都是疼的,眼睛也困的睜不開,但就是睡不著!這種狀態的她,哪有心思去仔細的聽別人的談話!


    “皇上,你今日耗費的內力實在是太多了,要不然先叫燕兒用內力幫皇貴妃把藥浴中的水加熱,等燕兒耗光內力的時候,皇上再接著上?”雖說慕言瀮的內力深厚,但也頂不住這麽密集的做一些耗損內力的事情。


    燕兒主要是考慮到,幾日後皇上就要上邊疆戰場上打仗了,在這個敏感的時期,要是皇上因為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耗損了大量的內力,燕兒感覺有些不值。


    這種小事,沒必要皇上親自出手,隻要她們這些暗衛們來做就可以了。雖然她的內力都不怎麽高,說句不好聽的,螞蟻再小也是肉,她們多做一些事,皇上就少做一些犧牲。


    慕言瀮仔細的想了一會兒:“這樣吧,朕今夜會一直守著楚怡,白日的話由你們來守楚怡。”


    “今天本來事情就多,而且皇上你身上還有傷,要不然今夜皇上先去歇息,白日就由皇上來照顧娘娘?”燕兒可沒有忘記皇上的肩膀處、後背可都是傷口。


    燕兒可不想看到,好不容易她們把皇貴妃的難關給過了,但接下來就要繼續伺候生了病的皇上。


    可沒意料到,慕言瀮連想都沒有想,直接開口拒絕了燕兒的提議:“燕兒,你有幾斤幾兩朕還是知道一點的。一整夜你隻要你要用幾次內力嗎?就已你現在的內力,根本就撐不過一個晚上。”


    聽到皇上這麽說,燕兒一下子鬧了個大紅臉,但還是嘴硬的說道:“就算憑燕兒的一己之力不足以撐過一夜,但好歹這座民宅中,那麽多暗衛,燕兒就不信我們這麽多人還撐不過一個晚上。”


    “所以,你準備把楚怡一人留在房間內,然後你在全靠胡猜的情況下找到四五個暗衛?”慕言瀮的擔心完全合情合理。


    其實,這個時候派任何一位死士們出手是最好不過的,但是死士清一色全是男的,他怎可能放那些死士們進來!


    “可是……可是皇上你身上的傷口要是不好好歇息,那要等到什麽時候才會康複啊。”燕兒著急的跺著腳,她怎麽碰到的都是一個個不知道心疼自己的主子啊!


    “朕身上的傷,隻不過是皮外傷,不必如此憂……”憂心兩字還沒有說完,慕言瀮就被一陣敲門聲打斷了。


    慕言瀮知道,邢楓一直守在門外,而現在外麵能沒有一絲打鬥的聲音,就直接敲門的,那個敲門之人絕對就是邢楓:“有何事?”


    “皇上,膳房的人已經把粥送了過來。”邢楓醇厚的聲音,透過木板傳了過來。


    慕言瀮示意燕兒,叫她把粥端進來。燕兒打開房門,結果邢楓手中的玉碗。在邢楓看到臉上那明顯的紅腫時,邢楓沒有很詫異,因為他身為皇上的死士,自是時刻跟著皇上。


    下午皇上掌摑燕兒的時候,常洺聽見了。但是說實話,邢楓還真沒有料到,皇上下手能這麽狠。


    “這個碗粥,首領你應該已經檢查過了吧?”燕兒現在可算是長聰明了,知道問別人有沒有檢查過這碗吃的東西,不像以前那樣,隻要對方給什麽,她就傻乎乎的拿什麽,絲毫不考慮‘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句話。


    “已經全部檢查過了。”說完,邢楓從懷中掏出一小瓶藥粉:“這個是今日常公子給的創傷藥,今晚你回去休息的時候,最好抹一些。”


    “燕兒謝過首領。”燕兒毫不客氣的手下了那瓶藥粉,說句喪氣的話,雖然她覺得自己臉上著小小的腫傷,根本就不用塗抹什麽藥劑,但是金瘡藥是個好東西,特別是過幾天她領完罰以後,必須要用上這東西啊。


    邢楓示意燕兒快進去吧,別叫燕兒磨蹭的時間長了,皇上等著不耐煩了。


    燕兒在一旁端著粥,而慕言瀮在殷楚怡的身邊,不停的叫殷楚怡醒過來,別口東西再睡覺。


    殷楚怡閉著眼睛,搖了搖頭語氣中透著濃濃的疲憊:“我不吃,我不餓。”


    “不餓也要吃一些東西,你已經餓一天了!這次朕刻意交代他們,叫膳房給你準備的粥,你喝兩口墊墊肚子。”慕言瀮可不想,楚怡的身子好了,但是因為五天沒有怎麽吃東西,結果開始胃疼了。


    “我真的不餓,而且我也沒心思吃東西。”殷楚怡無奈的說。


    她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是疼痛的,她恨不得叫自己徹底的暈過去,能避開一時是一時。這種情況下,誰還有心思吃飯?


    慕言瀮正要開口,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楚怡突然半眯著眼睛,有些好奇的問:“言瀮,夢中我不斷的衝某個人嘶吼著,但是我看不清楚他們的樣貌是什麽,我也聽不清他們吵什麽。但是遠遠望著那個身影我覺得很熟悉……”


    慕言瀮本來向接過玉碗的手,突然停頓了一下,但隨即慕言瀮便掩去了所有的情緒。


    慕言瀮低頭,不斷的用湯勺攪拌著碗內的濃粥,一副隨意的問:“熟悉?為什麽會感覺熟悉?”


    “我總感覺,那個男子就是你。”殷楚怡默默的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答案。


    “是我?那楚怡可有聽到我們兩人說了些什麽?”慕言瀮淡笑著說。


    “沒……沒有。”


    “夫妻之間吵架是常事,這有什麽好奇怪的?朕雖然貴為皇上,但朕從小就與你結識,從小朕就護著你。進了皇宮以後,朕有處處寵愛你,自是養成你了傲然的性格。”慕言瀮的回話叫殷楚怡找不出任何破綻。


    的確,慕言瀮是很寵溺她,有時她惱怒起來,的確敢和慕言瀮對著幹,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殷楚怡總是感覺哪裏怪怪的,夢裏的情景,又不像是普通的吵架。


    “好奇怪……最近夢到了多好這種事情,不管我多努力的想要看清楚、聽清楚,但是醒來以後……發現似乎我又好像什麽都不知道一般。”再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殷楚怡的表情越來越不對勁,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沒有一絲紅光,就連身子也變得奇冷無比。


    “啪……”慕言瀮手中的玉碗跌落在地麵上。疼痛真的提前了,真的提前的半個時辰!


    慕言瀮著急的衝燕兒吼道:“快!快叫常洺換藥!楚怡的疼痛加劇了!”


    “是!”


    其實常洺早就開始派人開始著手準備換一盆新的藥浴,大家進進出出殷楚怡的房間,而這期間慕言瀮一直把楚怡護在懷中,任由殷楚怡推、踹、咬、打,慕言瀮都未曾放開那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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