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幹什麽?”我強忍住內心的憤怒,對著電話質問了一句。


    “簡單!隻要你承認自己失足掉下山崖就行了。”


    “可以,讓你弟弟跟我簽訂契約吧。”想糊弄我,門都沒有,當我傻是吧。


    “簽訂契約不行。”張處長直接給予拒絕。


    “那就沒得談了。”我直接掛掉了電話,既然你沒有誠意,咱也沒有必要耗下去了,你盡管放馬過來吧,老子照單全收。


    掛掉電話以後,護工阿姨扶著我回到了房間,沒想到剛一躺到床上,電話又響了。


    拿起來一看,還是陳明的號碼,估計是那個張處長打的。


    事實證明,我猜的很對,電話一接通,張處長便大聲叫道:“劉寧,你不怕我把這個日記交到檢察院麽?”


    說不怕是假的,這本日記一旦交上去,我肯定會被重新收監坐牢。但怕,不代表我會妥協。


    “你去交吧,大不了我去做七年牢,反正我是一個平頭百姓,出來照樣種田,但你弟弟就不一樣了,他如果因為故意傷害進了監獄,想當官估計是不成了吧?”


    威脅我?行啊,咱們互相傷害吧,難不成我光腳的,還怕你穿鞋的。


    “你會後悔的。”啪的一聲,張處長掛掉了電話。


    對於張處長的威脅我根本沒有放在心上,我現在就一個心態,反正老子已經是三胖子了,也不在乎被你敲一棒子。


    來吧,老子跟你拚了。


    為了避免有人打電話再次過來說情,我直接關掉了電話,然後倒頭就睡。


    第二天上午八點,我吃完早飯,正在樓下溜達,突然發現從二樓骨科下來兩個帶大簷帽的人,一看製服,我大吃一驚,竟然是警察。


    我趕緊背過身子,朝一樓廁所的位置走去,就在這個時候,兩個警察走到了大廳的詢問處,“護士同誌,麻煩你幫我查一下二樓特護病房的劉寧是不是出院了?這是我的證件。”


    其中一個高個子警察將警官證遞了過去,護士拿到手中看了一下,說了一聲稍等,然後翻看了一下住院記錄,之後搖了搖頭:“這個人沒有出院。”


    高個子警察眉頭微微一皺:“奇怪了,沒有出院怎麽會不在病房呢?一個瘸子能跑哪去?難道事先知道我們要抓他,提前跑了?”


    “竟然是來抓我的。”我大吃一驚,看樣子張家是吃了秤砣鐵了心,這是要把我玩死的節奏啊。


    我麵色一冷,心道,既然你們張家做了初一,那麽就別怪老子做十五了。


    我檢查了一下隨身的挎包,還有二百塊錢,於是趕緊從醫院的側麵走了出去,在門口的位置,我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人多的地方,人們廣場。


    到了廣場以後,我在旁邊的一個小店裏買了三尺白布,然後咬破手指,用鮮血在白布上寫下血淋淋的八個大字:驚天冤屈,求告無門。


    底下是一行小字,依舊是用鮮血寫成的,大致的意思就是張幹事仗勢欺人,逼迫我遷墳,我沒有同意,他把我推下山崖。然後等我醒來之後,有害群之馬的警察歪曲事實等等,我全部寫了下來。


    甚至,連雙方的交易內容,我也把它寫了出來。不過,僅限於遷墳和讓我承認自己是不小心摔下山崖的事情。


    我把寫好的白布放到了地上,然後擼起病號服,讓打了石膏的左腿露了出來,最後往地上一坐,嚎啕大哭了起來。


    淒慘的哭聲,一下子吸引了很多人,眾人看了一會之後,紛紛大叫:“欺人太甚,欺人太甚,簡直欺人太甚。”


    “畜生,畜生啊。”


    “他娘的,這也太不是東西了吧,還逼迫人家交易。”


    眾人義憤填膺,有脾氣暴躁者,直接拿起了電話撥通了報社的號碼。


    “是晚報麽?人民廣場有特大新聞,是一個鄉鎮的什麽幹事欺負老百姓,你們來看一下。”


    眾人一看,紛紛拿起了電話:“是110麽,是這樣的,在人民廣場有一個老百姓被當官的欺負的很慘,你們管不管?”


    “是市政府麽?……”


    “是今日說法欄目麽?……”


    類似的電話,在同一時間響了起來,甚至,有人拿起相機對我哢哢哢一頓猛拍,我也沒有阻攔,拍吧,拍吧,鬧的越大越好。


    反正老子是死定了,臨死的時候拖一個墊背的也不錯。


    經過眾人這麽一折騰,最先趕到的是晚報的記者,他先是哢哢幾下給我來了幾個特寫,然後舉起話筒就要采訪我,就在這個時候,打人群外麵傳來幾聲叫喊:“讓一讓,讓一讓,麻煩讓一讓。”


    話音一落,打人群中擠進來幾個警察,我抬頭一看,吆喝,黃隊長來了,再往他身後一瞧,陳明也來了。


    兩人朝我寫的白布上一瞧,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穩住身形之後,陳明滿頭黑線的看著我說道:“劉小哥,咱不鬧行不?”


    還沒等我說話,眾人紛紛打起了抱不平,“怎麽說話的?什麽叫鬧了?”


    “就是,就是,如果不是你們警察不能主持公道,人家能被逼成這樣麽。”


    “說的沒錯,你瞧瞧,瞧瞧,如果不是被逼急了,怎麽會用血來寫字,怎麽會選擇這種方式博得眾人的同情。”


    ……


    陳明僅僅說了一句話,就被眾人擠到了一旁,黃隊長連忙站了出來,一臉哀求道:“劉小哥,別鬧了成不成,算我求你了,跟我回去吧。”


    黃隊長似乎怕我不願意,連忙又補充了一句:“咱去住院,繼續住院,成不?”


    “住院?騙誰呢。萬一被你們關起來咋辦,這位小哥可千萬不能上當。”


    “說的對。”


    “肯定對嘍,你沒見人家穿著病號服麽,一定是那個什麽張幹事不給他交醫藥費,完了叫醫院趕出來了。”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黃隊長是眉頭緊鎖。


    別人聽不懂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不代表我聽不懂,這句話的潛台詞就是抓我的事情擱淺了,張家被我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我見目的業已達到,再鬧下去估計也沒什麽用,於是點了點頭:“行,等記者采訪完了,咱就回去。”


    黃隊長也沒反對,采訪完畢之後,記者給了我一個名片,說有事可以給他打電話,並說,要全程報道這個事情。


    對此,我根本沒報任何希望,還跟蹤報道了,拉倒吧,你報個試試,看張家會不會抽你。


    隨後,在陳明和黃隊長的護送下,我再次回到了病房,安頓了下來。


    兩人走後,我打開電話一看,好家夥,幾十個未接電話,有的是陳明打來的,有的是黃隊長打的,還有幾個是林凡打的……


    甚至,連陳家溝的張百萬,楊柳村的張大山,都在同一時間給我打來電話。


    更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好久沒有聯係的姐夫也給我打了一個電話,發了一個信息,信息的內容是讓我別鬧了,勸我和張家和解。


    看到這些電話,我頓時傻眼了,林凡,黃隊長,陳明這三人都好說,他們都是吃行政飯的,張家有這個能力讓他們打電話。


    對於這三個人給我打電話說情,我並不意外,讓我感到意外的是張大山和張百萬,這兩人都是地地道道的農民,張家能夠找到他們,並且讓他們說情,這的確出乎我的意料。


    相對於上麵五個人來說,最讓我不敢相信的就是姐夫,他竟然也幫著張家勸我,這讓我有些接受不了。


    按理說,我們是親戚,他應該是幫我才對。可他倒好,竟然幫助外人來勸我,真是日了狗了。要不是看在姐姐的份上,怕她年紀輕輕就守寡,我現在就把他給弄死。


    什麽人這是。


    叮叮叮——


    就在我翻看信息和未接電話的時候,煩人的鈴聲響了起來,我定眼一瞧,是個陌生號碼,對於陌生號碼,我一向是不接的,這一次也不例外,我直接把電話掛斷了。


    結果電話剛掛掉,這個號碼又打了過來,再掛,再打,一連掛了七八次,對方還是用這個號碼在打。


    我頓時有些不耐煩了,氣嘟嘟的按了一下接聽鍵,電話一接通,那邊的人開始破口大罵了起來:“劉寧,我靠你大爺,你竟然給老子玩陰的,你給老子等著,這個事,沒完。”


    聽聲音,我就知道是那個什麽張處長,我二話沒說,直接把電話給掐了,神經病這是,還我玩陰的,玩你大爺,如果不是你狗日的叫人來抓我,我至於豁出去麽。


    對於張處長的警告,我依舊沒有放在心上。在我們山裏有一句俗話叫做咬人的狗不叫,叫的狗不咬人,我覺得用來形容這個張處長非常恰當,你要整我就整唄,還打電話給我,這不是白癡麽。


    隻能說明一件事,想嚇唬我,老子是嚇大的麽,開玩笑。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決定算上一卦。


    我取出銅錢平入手心,輕輕一搖,擲於桌麵,一連六次,得風火人家之水天需。


    得知這樣的卦象,我嗬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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