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錯了,肯定不會。


    既然張幹事敢拿出這個東西,說明不會是假的,更何況下麵那個公章也做不了假。


    那麽,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張幹事,通過上麵的關係,搞到了這個拘留證。


    如果擱在平時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頂多進去呆上幾天,反正又不是判刑,出來又是一條好漢。


    但現在,這個拘留無疑是要了我的老命,法院的林院長曾經說過,在我緩刑期間不能犯罪,不能被拘留,否則的話,會被撤銷緩刑,然後數罪並罰。


    意思也就是說,如果我被關進了看守所,那麽接下來,我將麵臨牢獄之災。


    張幹事果然夠狠,一下子擊中了我的軟肋。


    不過他也太小看我了,我別的本事沒有,化解災難那是手到擒來。


    我取出銅錢,平入手心,靜心寧神,擲與桌上,一連六次得‘天火同人’變‘天雷無妄’。


    從卦象上看,官用日月無生,日月為天時,意思也就是說,現在的形式對我很不利。


    官用亥水自化出入墓,自入墓,是被管製的意思。子孫為公安,臨辰土,是水的墓庫,這裏指的是公安局的牢房。


    再看什麽時候能出來,看時間要看變卦,變卦六衝,時間不會太長,頂多二十四小時。


    得知這樣的卦象,我徹底鬆了一口氣,他娘的,這家夥竟然騙我。


    我二話沒說,把桌子上的拘留證搓成一團,扔到了張幹事的臉上,張幹事勃然大怒,猛的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來,厲聲喝道:“好大的膽子,你竟然敢毀掉拘留證,這是罪加一等。”


    我見事到如今這個張幹事還跟我演戲,當下也懶得跟他廢話,直接開門見山道:“好了張幹事,你別跟我瞎扯了,我剛剛算了一卦,你們頂多二十四小時就得把我放了,這個拘留證估計是你自己弄的吧。”


    “你……”張幹事臉色鐵青,似乎還想說些什麽,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啪啪兩聲輕響,回頭一看,卻見陳明在鼓掌。


    陳明衝我點了點頭,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說道:“張幹事,我說劉小哥不會上當,這回你信了吧。”


    我頓時反應了過來,原來他們兩個在演戲,想騙我遷墳。


    張幹事見陳明把這個事情揭穿了,也不好意思繼續逗留,於是擱下一句狠話摔門而去。


    “你等著,三天,頂多三天,你爺爺的墓必須要遷走,否則後果自負。”


    對於張幹事的威脅,我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墳,我是不會遷的,別說三天,就是三年,我也不會去動。國人以死者為大,入土為安,我可不想因為一句小小的威脅,而打擾老爺子的安寧。


    再說了,我還指望老爺子給我提供風水庇佑,我怎麽可能去遷墳。


    “劉小哥,剛剛實在對不起,我這也是沒辦法。”張幹事一走,陳明連忙給我賠禮道歉。


    我也沒有為難他,我知道他也是身不由己,於是便問他:“我能走了麽?”


    “可以,當然可以,我送你。”送我是假,跟我說事估計是真的。


    果然,一出派出所,陳明就跟我說了下午發生的事情。他說楊柳村的那個村民是死於自燃,讓我不要有心理負擔,並且跟我說,如果家屬去我家鬧事,讓我不要跟他們打架,直接報警。


    我知道陳明這是在向我示好,為了彌補之前坑我的事情,我欣然的接受了他的好意,並且跟他道謝。


    次日上午,我來到了陳家溝,找到了張百萬,等我說明來意之後,張百萬連連搖頭:“不行,不行,劉小哥,這個真不行。”


    我頓時就愣住了,咋不行了這是?我又不是問你要錢,隻不過借你們村子鶴形地用一下而已。


    張百萬見我臉色不悅,連忙解釋道:“劉小哥,實話跟你講吧,楊柳村的事情已經傳遍了,大家都說你殺人了,你現在讓我跟村裏人咋開口,他們敢答應麽?”


    我正欲出言反駁,張百萬又說:“就算沒有這事,咱們村子也不敢攙和了,我們可不想跟楊柳村一樣,被王衛東弄個蟒蛇給吞了。”


    張百萬說了很多,很多,我總結一下,就兩字:不行。


    無奈之下,我隻有把目光瞄向了剛雀窪,辭別張村長以後,我來到了剛雀窪,一進村子,我就發現有些不對勁,剛雀窪竟然來了好多輛大卡車,我簡單的數了一下,大概有三四十輛。


    而且,這還不包括從山下往上開的車子。如果再把那些車子算上,少說也有五六十輛。


    我心中一驚,難不成今個剛雀窪要拆遷了?


    這麽一想,我也不敢耽擱了,趕緊跑到了村長胡東林的家中,到了他家一看,胡東林正在屋內往外搬東西,我走上前去叫了他一聲。


    “胡村長。”


    胡東林一看是我,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迎了上來:“是劉師傅啊,家裏坐,家裏坐。”


    一番客套之後,我直接說明了來意,胡東林楞了一下,還沒等他開口說話,打門外便傳來一個熟悉的一聲:“這事找我呀,我幫你搞定。”


    我扭頭一瞧,居然是張幹事。


    我頓時傻眼了,怎麽到哪裏都能遇到這廝,真是日了狗了。


    再往他身後一瞧,嗬,還有兩個熟人,林凡,林書記和陳明,陳所長。


    “你們這是……”我連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拆遷!”張幹事一口答道。


    雖然,我心中早有猜測,但真正從張幹事的口中得以證實,還是有些失望。拆遷不要緊,反正沒個一兩天整個村子休想搬完,我原本打算今個把胡東林搞定,然後跟上次一樣偷偷的布下一個風水局,讓剛雀吃掉螃蟹。


    現在看來,恐怕不行了,這個計劃叫張幹事曉得了,再想實施,難比登天。


    除非……我主動提出遷墳,以此作為交換。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莫要說,這個墳不能遷,就算能遷,我也不會為了一個風水局,去騷擾爺爺安息。


    “你們忙,我先走了。”跟林凡和陳明打了一聲招呼以後,我轉身便朝門外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張幹事卻一把攔住了我的去路,大聲叫道:“等等!”


    我眉頭微微一皺,這廝想搞啥?難不成想對我動強?


    “打個商量行不行?”


    張幹事一開口,我就知道他想說什麽,於是想都沒想直接給予拒絕:“不行,沒商量,你趁早打住。”


    張幹事見軟的不行,頓時把臉一沉,轉頭問了陳明一聲:“陳所長,阻礙施工是個什麽罪名啊?”


    “根據《治安管理處罰法》第二十三條規定,處警告或者200元以下罰款。情節較重的,處5日以上10日以下拘留,可以並處500元以下罰款。”


    話一說完,陳明失聲大叫了起來:“什麽?你準備起訴劉小哥阻礙施工?”


    我頓時嚇了一跳,狗日的,竟然跟我玩陰的。


    張幹事把臉色一板,訓斥道:“陳所長,你這麽說就不對了,什麽叫我起訴,搞的我跟劉寧好像有仇一樣,這個事情應該是地方政府來起訴才對。”


    末了,他看了林凡一眼,嗬嗬一笑:“林書記,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林凡眉頭微微一皺,正準備開口說話,張幹事連忙搶在他的前頭說道:“既然林書記不說話,說明你同意了,行,就這麽辦吧。”


    我一下子就火了,你大爺的,你當老子瞎是吧,明明林凡要開口反對,你把他打斷,這算怎麽回事。


    我正想揍他,林凡扭頭瞧了我一下,連連咂嘴道:“你這個就比較嚴重了,阻礙經濟發展這可是大罪,我估計十天半個月可能還不行,畢竟你身上還有案子,還是緩刑,我看弄不好,還得進去坐牢。”


    我知道張幹事是在嚇我,但我不敢賭,因為這種事情說有也行,說沒有也行,全憑執法者的決斷。


    “你到底想怎麽樣?”我強忍住內心的憤怒問了張幹事一聲。


    張幹事見我態度緩和了下來,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就對了嘛,來來來,咱們出去好好談談。”


    到了院子外麵,張幹事把我領到了一個山溝的旁邊,他見左右無人,於是也沒再掩飾,直接拋出了兩個選擇:第一,死磕到底,堅決不遷墳,然後等著關進看守所,等著撤銷緩刑,收監處理。


    第二,主動遷墳,他會給我獎勵,並且把這個剛雀窪借給我用。另外,他還答應幫我對付王衛東。


    說是兩個選擇,其實就隻有一個,主動遷墳。


    憑心而論,如果不是因為下葬不滿一年的新墳不能遷,我根本不會選擇和這個張幹事對抗。


    因為這種人,稍微動一下指頭,就能把我碾個粉碎。


    但讓我就這麽遷墳,我又很不甘心。


    “難道我要去坐牢麽?”我心裏暗歎一聲。


    就在這個時候,我無意中看到了旁邊的山溝,我朝下一看,這個山溝差不多有二丈高,地下全是亂石,和樹木。


    我心中一動,一個大膽的計劃在我的腦海中浮現。


    “張幹事,你……你想幹什麽,我……我答應你,你別推我。啊!”我故意大叫一聲,然後雙手護住腦袋,縱身一躍跳入了山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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