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德說的是實話,那個時候我正在給林凡的兒子叫魂,但聽在林凡的耳朵裏卻不是那麽回事,他以為王有德想敲詐他,頓時勃然大怒,吵著叫著,說王有德在騙他,並讓王有德退錢。


    王有德說退錢可以,我這份可以還你,但功德箱裏邊的不能還,那個是你給仙家的,退不了。


    林凡哪裏會答應,當場就跟王有德吵了起來,並且威脅王有德說,你不退錢的話我就報警,說你在搞封建迷信。


    王有德頓時沒轍了,仙家是牛逼,但敵不過國家機器呀。為了自證清白,他吩咐童子打來一盆清水,然後持密咒將我施法的情形進行還原。頓時水中浮現出這樣一個場景,一個身穿黑衣的青年蹲在橋墩下挖坑,一邊挖一邊用尺子在量。


    挖好坑以後,黑衣青年從挎包中取出一個五花大綁的紅色紙人放入坑中,然後往裏邊撒著五穀,之後又往回填土,一邊填一邊叫:“林立,快來此處頂橋吧。”


    整個現場被還原的一模一樣,就好像事先用錄像機錄下來一樣,絲毫不差。


    林凡一看,大吃一驚,這才意識到錯怪了好人,他趕緊跟王有德道歉,求他救救自己的兒子,並許諾說事成之後,給一萬塊錢的費用。


    王有德當場給予拒絕,並說這個法術沒法破,無論找誰都不頂用,對方既然下定決心要你兒子的命,別的法師不會管,否則必定會結仇。


    林凡一聽,頓時就急了,王有德說你別求我,不頂用,解鈴還須係鈴人,誰做的法,你找誰去。


    就這麽著,林凡找上了我。


    這時我才知道林凡為什麽對我那麽客氣了,我急忙向王有德行禮道謝,王有德一把架住我的胳膊,搖了搖頭道:“道謝不急,你得先告訴我為什麽要作法害人。”


    我把九龍鎖金橋的事情跟王有德說了一下,王有德眉頭微微一皺,從口袋中取出三枚銅錢平入手心,輕搖之後,擲與地麵,一連六次,得澤水困。


    “大凶?”看到這樣的卦象,我頓時嚇了一跳,急忙問王有德:“前輩,你測的是什麽?”


    王有德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澤水困是周易第四十七卦,澤上無水,受困窮之,萬物不生,修德靜守,此乃大凶之兆。


    卦名困亦不吉。坎動化坤,水流入地,且變卦上互大過,下互為剝,剝卦上艮象碑下坤為地,有墳墓之象,且群陰剝陽,生機將盡。父母辰土無氣,動而化鬼,陽爻變陰,陷於地中,種種跡象皆為不吉。


    我不知道王有德在算什麽,但直覺告訴我肯定與我有關。


    當下,我也顧不得許多了,直接朝王有德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大聲哀求道:“前輩,求您看在我爺爺的份上告訴我結果吧。”


    王有德長歎一聲道:“你中了別人的圈套了,此局十死無生。”說罷,王有德又是一聲長歎。


    一聽這話,我徹底驚呆了,急忙扯著王有德的胳膊就問:“誰的圈套,前輩能詳細的說一下麽?”


    話一出口,我突然有些後悔了,這個事不能問,問多了,對王有德不好。一來,容易泄露天機。二來,容易得罪人。


    我趕緊話鋒一轉,改口道:“前輩不用說了,謝謝您的提醒,我會注意的。”


    王有德呆了一下,怒道:“臭小子,少跟老子來這一套,老子是怕事的人麽?”


    王有德把眼睛一瞪,我嚇的縮了縮脖子,陪著笑臉道:“前輩說的是,前輩不怕。”


    王有德見我一臉諂媚的表情,頓時沒了說教的興趣,擺了擺手道:“說正事吧,在陳家溝這件事情上你注意一點,這是人家設的一個局,小心別栽了跟頭。”


    王有德這麽一說,我立即反應了過來,難怪那天方正要逼我去陳家溝,敢情這廝設了一個局,讓我去鑽。


    一想到方正有可能是設局之人,我頓時萌生退意,趕緊拱了拱手手道:“謝謝前輩,我知道了。”


    王有德眨巴了一下眼睛:“你知道啥?說來聽聽。”


    “我退出。”


    “你能退麽?”王有德反問了一句。


    我張了張嘴,竟然無言以對。是啊,我不能退,一旦退縮了,張百萬這個瘋子肯定會組織陳家溝的村民去攻打王家村,到時候警察一介入,陳家溝的村民必定會把我供出來,到了那時,我的下場隻有一個,鋃鐺入獄。


    “那怎麽辦?”我問王有德。


    “一管到底。”


    “那不是正好中了別人的圈套麽?”我有些不太明白王有德是什麽意思。


    王有德讚道:“這就是設局人的高明之處,你選擇放手不管,正好入了他的局,你選擇一管到底,也入了他的局,嘖嘖,高明,高明啊。”


    一番讚罷,王有德歎了一口氣,道:“事情到了這一步,你隻能是一管到底了,贏了,你還有一線生機。”


    王有德沒有說輸了會怎樣,但我心裏十分清楚,一旦輸了,後果很嚴重,輕則牢獄之災,重則危及生命。


    王有德見我情緒十分低落,輕輕的在我肩膀上拍了兩下,安慰道:“小子啊,別擔心,有什麽事情過來找我,回頭我給你爺爺說一下,讓他盡早回來。”


    辭別了王有德以後,我回到了家中,越想越氣,好你個“賽諸葛”方正,先前給我整出靈前詛咒的事來我還沒找你麻煩呢,現在竟然敢算計我,簡直是找死。


    為了避免方正閑著沒事給我瞎搗亂,我決定給他找點事情幹幹。


    隨後,我摸出手機給市裏的王醫生打了一個電話,這個王醫生是個女的,是婦科醫生,主要負責人流這塊。


    我找她是想買一個五六個月大小的死嬰,我想把這個死去的嬰兒煉成骷髏小鬼,埋入“賽諸葛”方正家的陰宅,讓他家宅不寧,疲於應付。


    電話一接通,王醫生便熱情的跟我打著招呼:“是劉小哥啊,你好,你好,這回要點什麽啊?”


    “兩樣東西,一是五六個月大的死嬰,一個是死者下體的毛發。”死嬰是用來煉小鬼的,毛發是用來破除方正陽宅風水的。


    “嬰兒我這裏有,今天下午剛好有一個墮胎的,大概有五個月左右。”王醫生遲疑了一下,道:“死人下體的毛發我弄不到啊。”


    “嗯?”我頓時為之一愣,“醫院不是有太平間麽?怎麽弄不到毛發呢?”


    王醫生連忙陪著笑臉道:“毛發是有,但我一個人不敢去……”言下之意,不明而語。


    她的意思我懂,一個人不敢去,兩個人,三個人就可以了,無非是想討點好處罷了。


    對於這個女人,我是徹底無語了,做著損陰德的事情,還特娘的貪財,也不怕死後下阿鼻地獄。


    這個時候我有些後悔幫她了,在去年八月份的時候,這個女人來到了我的家中,我見她身上戾氣很重,於是打開天眼一瞧,差點沒把我嚇尿,隻見這個女人身後跟著一串靈體,基本上都是小孩,大的有七八個月,小的有一兩個月。


    這些小鬼一個個凶神惡煞,怨氣很大,我問她是幹什麽的,她說是婦產科醫生,專做人流手術的。


    當時我也沒多想,就覺著她十分可憐,便哀求爺爺幫她一把,爺爺本不願管這檔子破事,最後被我磨的沒辦法了,這才幫了這個女的一把。


    女人走後,爺爺便跟我說這個女人貪得無厭,八字中帶有七殺救不得。


    當時我還想著,那貪財了,這個女人不是挺大方的麽,都給了二千塊錢的香火錢,貪啥財呀。


    現在看來,還是爺爺有先見之明,這個女人的確是太貪財了,去年年底的時候,我爺爺讓她幫忙找一個死嬰,她一張口就是二千,一下子把付出去的錢給收回去了。


    這不,再次張口了。


    我強忍住內心的憤怒,盡量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和一些:“你找個人陪你一下,我出二千塊。”


    “二千?”王醫生猶豫了一下。


    我頓時把臉色一沉:“嫌少?”


    媽的,二千還少,你一個月的工資才多少錢?這能抵得上你三個月的工資了吧。


    王醫生見我發火,連忙解釋道:“沒有,沒有,您誤會了,我是在想是給您送過去,還是您來取。”


    “你送過來吧,我給你加兩百塊。”我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讓她把東西送過來。因為這個事情比較陰損,我不想其他人知道。


    一個小時以後,王醫生來了,是她自己開車來的,一進門我就看到她手裏提著一個袋子,拿過來一看,裏邊放了兩樣東西,一個是毛發,大概有幾十根,長短不一,估計是用刀給剃下來的。另一樣東西是一個嬰兒,大概有五個月大小,斷了一隻胳膊,應該是手術的時候給弄斷的。


    我從口袋裏掏出二千二百塊錢往她手裏一塞,然後拿起袋子便要進屋,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感覺袋子被人扯了一下,一開始我以為是王醫生幹的,以為她想要我加錢。


    結果回頭一看,王醫生正在點錢,根本無暇管我。我頓時就愣住了,不是她幹的,那是誰幹的呢?


    我的目光一下子落到了袋子上,透過白色的塑料袋,我正好看到了佝僂著身子的嬰兒,一種不好的預感一下子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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