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陳麻子突然站了出來。


    我眉頭微微一皺,暗道:“他想幹什麽?放我走?還是想親自對付我?”


    正想著,陳麻子排開眾人走了過來,我見他手裏拿著一個菜刀,趕緊把喪魂釘從挎包中取了出來。


    這個動作,頓時引起陳麻子的警覺,他連忙停下腳步,把手中的菜刀往地上一扔,衝我連連擺手道:“別激動,別激動,我沒有惡意,真的,真的。”


    陳麻子的表情很誠懇,但我壓根不相信他的鬼話,還沒有惡意,如果真沒有惡意的話,那你提把菜刀幹什麽。


    陳麻子見我一臉戒備的神色,趕緊往後退了兩步,對著身後的眾人吼了一聲:“把東西放下,往後退。”


    “姐夫!”


    “放下。”


    陳麻子狠狠瞪了他一下,態度十分堅決。


    我眉頭微微一挑,心道:“這是幹啥?莫非想和解?”


    事實證明我的猜測是對的,陳麻子喝退了眾人,對馬大腳吩咐道:“去,把那個黑布給我拿過來。”


    陳麻子的這個舉動,一下子把眾人給弄懵了,誰也沒想到陳麻子會主動認慫。


    “老陳……”


    馬大腳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陳麻子狠狠的瞪了她一下:“快去拿。”


    片刻之後,馬大腳把黑布拿了過來,我目測了一下大概超過四尺,用來送五鬼是足夠了。


    陳麻子接過黑布,往我跟前一扔,冷哼一聲道:“劉寧,我告訴你,我陳麻子不是怕事之人,給你黑布不是我怕你,而是我不想被別人當槍使。”


    陳麻子沒有跟我求情,話一說完,砰的一聲,把院門關了起來。


    看著緊閉的木門,我的眉頭皺了起來,從陳麻子的話中我得知一個信息,有人拿他當槍使,也就是說,有人想對付我。


    我的表情一下子嚴肅了起來,這個人會是誰呢?眼鏡男?方正?還是那個鬼山派弟子馬劍鋒呢?


    我想了半天,依舊沒有頭緒。


    “算了,不想了,回家睡一覺再說。”


    我拿起黑布回到了家中,第二天上午九點,我被手機鈴聲給吵醒了,拿過來一看,是姐夫打的。


    不接,掛掉電話,繼續睡覺。


    幾分鍾後,電話又響了,還是他打的,不接,繼續掛斷。


    之後,姐夫發來一條短信,打開一看,是道歉的,小寧,你別生氣了,我知道昨天我做的有些過份了,姐夫跟你道歉,別生氣了好不好。


    “也沒說叫我過去吃頓飯,一點誠意都沒有。”我撇了撇嘴,把手機扔到了一旁。


    片刻之後,煩人的鈴聲再次響了起來,這一回是姐姐打的,不用說,肯定是姐夫跟她告狀了,告狀精。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電話。頓時,一個咆哮的聲音傳自耳中:“你不接電話幹什麽?想找打是不是?”


    我嚇的趕緊把手機拿到了一旁,這聲音跟打雷似的,差點沒把耳朵吵聾。


    姐姐數落了我大概五分鍾時間,這才說到了正題。


    “公爹的墳昨天晚上被人挖了。”


    “什麽?”


    我蹭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這個消息太突然了,我的第一反應是陳博凡幹的,因為他昨天說過這樣的狠話。


    “你們現在在哪?”


    “墳地。”


    “好,我馬上過來。”


    電話一掛,我立馬從床上爬了起來,簡單的收拾一下便朝李萬林的墓穴趕去。


    一個小時左右,我來到了李萬林的墳地,首先躍入眼簾的是一個大坑,在大坑的旁邊放著一個棺材,一個被推到的墓碑,不用說,這是李萬林的。


    “小寧你來了啊。”


    姐夫立馬迎了上來,我衝他點了點頭,隨即問道:“什麽時候發現的?”


    “今天上午。”


    “有線索麽?現場發現什麽沒有?”


    “發現了這個,還沒來得及拿出來看看,你就來了。”


    姐夫伸手指了一下旁邊的一個灌木叢,我走到跟前看了一下,裏邊放著一把鐵鍬,一把很舊的鐵鍬,左邊還豁了個口子。


    我戴上手套把鐵鍬從灌木叢中拿了出來,大伯湊到跟前一看,頓時叫了起來:“這把鍬我好像見過,讓我想想……”


    唰的一下,眾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到了大伯的身上,大伯歪著腦袋想了一會,一臉激動的叫道:“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這把鍬我見過,去年挖河的時候我見陳家溝的陳博凡用過,當時我還笑他這把鍬都這麽破了為啥不扔,他開玩笑說是傳家寶。”


    大伯生怕我們不信,衝三叔招了招手:“老三,你過來看看,這把鍬你去年也見過,你看看是不是陳博凡的。”


    三叔走到跟前看了一下,肯定的點了點頭:“是的,沒錯,是陳博凡的。”


    兩人一前一後,相繼確認,現場一下子炸開了鍋。


    “什麽,竟然是陳博凡幹的,找他去。”


    “對,找他去。”


    ……


    眾人義憤填膺,紛紛擼起袖子要找陳博凡拚命。我趕緊走上前去,把他們攔了下來。


    “大家別衝動,這事不一定是陳博凡幹的,小心中了別人的詭計。”我趕緊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眾人臉色巨變,大伯急忙問道:“小寧,怎麽回事,你說清楚。”


    其實大伯不說,我也會把這件事情解釋清楚。


    這件事還得從大伯認出鐵鍬開始說起,在那個時候,我也認為是陳博凡幹的,畢竟他有作案動機,昨天又說過這樣的話,再加上現場遺留的那把鐵鍬,種種跡象表明,這件事情就是他幹的。


    但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對勁,假如這個事情是陳博凡幹的,他為什麽要留下一把人人認識的鐵鍬呢?


    示威,不可能。在法製社會,挖墳是要負法律責任的,示威隻能是找死的行為,莫要說警察會找他麻煩,就是我也不會放過他。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害怕的時候遺失的。


    不過,這種可能性非常小。要知道深更半夜破墳挖屍是一件多麽恐怖的事情,人家既然敢做,說明並不害怕。


    那麽,隻有一種解釋,栽贓陷害。


    大伯沉默了片刻,問我:“現在怎麽辦?”


    “報警吧!”


    半個小時後,警察來了,拍了幾張相片,問了一個筆錄,然後拿走了鐵鍬,讓我們等通知。


    我怕警察在糊弄我們,於是兵分兩路,一路由三叔跟姐夫帶隊前往派出所,進行監督。另一路,由我跟大伯帶領一些人處理善後事宜。


    眾人走後,大伯問我,小寧,現在怎麽辦?下葬麽?他這一問,反倒把我給難住了,葬?還是不葬?


    不下葬,肯定不行,這都快到響午了,太陽毒的很,如果不盡早下葬,就這麽曬禿了,那是對死者的不敬,對活人也不太好。《葬經》上說,人死有氣,氣能感應,影響活人,也就是這個道理。


    下葬吧,也不行。凶手還沒抓到,也不知道他挖墳的目的是什麽,如果就這麽隨隨便便的葬下去,沒準晚上又叫人給挖出來也說不定。


    一想到這個問題,我大感頭疼,最後還是大伯提醒了我一句,他說實在不行,咱們就找人守著。


    經過大伯一提醒,我反倒想起一個法術,三煞鎮石碑。這是一種保護墓穴被盜的法術,它是以烏雞,青牛,青羊,三種動物的血液為引,請下三煞神降臨墓碑以鎮宵小。


    不過這三種動物的血液特別難弄,烏雞還好說,花點功夫在農村還是可以找到的。但青牛和青羊就難了,前者早已絕種,後者是一級保護動物,想弄它的血液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不過沒關係,好在可以用人血來代替,羊在十二地支中屬未,隻要找到四未人,也就是未年未月未日未時出生的人,他的血液可以代替青羊的血液。


    以此類推,青牛也是如此,隻要找到四醜人的血液就可以代替。


    這兩種人在別的地方也許不好找,但是放在我們當地還是能找到的,我記得前些年有人找我爺爺看八字,其中好像就有四未人和四醜人。


    至於是誰,我不記得了,我相信大伯會把他們找出來的。


    不過,找人這事,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辦成的,我決定先到派出所看看。


    隨後,我把需要的東西和下葬的方式跟大伯說了一下,然後往派出所趕去。


    這時,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多了,我原本以為派出所已經下班了,可是沒想到派出所門口竟然是人山人海,弄的跟看把戲一樣。我擠進去一看,頓時傻眼了,隻見姐夫跟三叔等人坐在地上,在他們麵前站著幾個警察,雙方正在僵持。


    我輕輕的拍了一下站在前麵的一個大叔,問道:“大叔,這是幹啥呢,怎麽這麽多人?”


    “還能幹啥?派出所處事不公唄。”大叔不屑的撇了撇嘴,旁邊一個小夥子一看就是憤青,當場怒道:“那就向上反應啊,在這蹲著有啥用,這大太陽曬的,派出所又不管飯。”


    “向上反應有個鳥用,人家上頭有人。”大叔四下看了看,見左右無人注意到這個地方,於是壓低了聲音:“我聽說犯事的那個人是陳鎮長的叔叔,你說人家派出所能管麽?”


    一聽這話,我頓時明白了,難怪派出所沒能主持公道,敢情是陳鎮長插手了,難怪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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