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舉動頓時把現場的眾人嚇的不清,大伯急忙問道:“怎麽了?要不要緊?”


    說著,大伯就湊了過來。他的這個舉動把我嚇了一跳,我趕緊予以阻止,雖然我不知道李萬林的棺槨中到底有什麽,但大伯就這麽貿然的跑過來顯然是大大的不妥。


    為了保險起見,我將大伯等人站到了十米開外,至於眼鏡男的老婆,那就沒辦法了,誰叫她是長女呢,打傘這種活也隻能是她了,別人無法代替。


    做完這一切以後,我戴上手套,強忍住內心的恐懼,小心翼翼的把棺材的蓋子往旁邊移了一下,這時,沙沙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而且這一次聲音更大,更清晰……


    聽聲音,就好像人的指甲劃過棺木一般,發出嘈雜的刺耳聲。


    “莫非李萬林的屍體產生了異變,成為了蔭屍?”我眉頭微微一皺,隨即把目光鎖定在四周的地形上,左右無護,後無靠山,又沒有遮擋物,這塊地根本不是陰地。


    再拿出羅盤測了一下,又非陰向,正疑惑間,突然一聲尖叫傳自耳中:“啊……”


    聲音大而尖銳,帶著絲絲的恐懼。這一聲叫喊,頓時把我嚇了一跳,我急忙尋著聲音的方向望去,這才發現是眼睛男的老婆。


    此時的她,俏臉煞白無血,萬分驚恐的盯著棺槨的方向,就好像看到什麽恐怖的東西一般,渾身打著擺子,瑟瑟發抖。


    這是怎麽了?我微微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她一定是看到了什麽。


    我心中一動,正準備問她,結果還沒等我開口詢問,眼鏡男的老婆捂住嘴巴,轉過頭去,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眼鏡男立馬跑了過來,他探過腦袋往棺槨裏一瞧,同樣是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這讓我感到十分好奇,我裝著膽子朝棺槨裏看了一下,就這一下,差點沒把我嚇死。不是膽小,也不是我矯情,實在是李萬林的屍體太恐怖了。腐爛程度暫且不說,光他腦袋上爬來爬去的蚯蚓就足以令人頭皮發麻。


    更不用說那些長相跟土鱉一樣的怪物了。


    我簡單的看了一下,那些蚯蚓很肥大,也很長,大的有成人食指粗,小的最起碼有小拇指粗,這些蚯蚓從李萬林的嘴裏爬進去,從鼻子裏鑽出來,然後又從眼睛裏爬進去,又從耳朵裏爬出來,一個接一個,就跟蜂巢裏的密封一樣,密密麻麻,惡心無比。


    我強忍住內心的恐懼,把靈前詛咒從李萬林腐爛了一半的手裏拽了出來,東西一拿到手,我立馬把棺槨蓋了起來。做完這一切,我趕緊點燃了一根香煙,直到一根香煙抽完,我的心境才平複了下來。


    這時,我才把注意力放到了靈前詛咒上。


    這個詛咒是三個小人的形狀,身上分別用墨水寫著一些字跡,雖然被屍液泡的有些模糊不清,但依舊能夠看出是生辰八字。


    不用說,這是陳麻子一家三口的八字。


    “小寧啊,這是什麽啊?”大伯好奇的把頭探了過來。


    我心中一凜,不是大伯發現了什麽吧?


    我抬頭看了他一下,見他沒有質問的意思,於是笑了笑:“這個啊,這是我爺爺放進去的,他怕有人偷屍體。”


    大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這跟我預料的一樣,我就是怕有人問起這個事情,所以才把它推到爺爺的身上。因為我知道一旦說這東西是爺爺放的,大伯他們不會多問,哪怕是害人的,他們也不會懷疑。


    這就是名人效益。


    大伯沒說話,眼鏡男卻忍不住了:“糊弄誰呢,還偷屍體,拉倒吧,我看你手中那個小人八成不是什麽好東西,沒準就是害人的……”


    眼鏡男停頓了一下,然後肯定的點了點頭。


    “嗯,就是害人的,這東西看著跟電視上的巫蠱有些像,對,沒錯,就是巫蠱。”


    我頓時嚇了一跳,瑪德,真相帝啊,這也能蒙對。


    為了避免眼鏡男繼續在這件事情上糾纏不清,我決定給他找點麻煩。


    “姐夫,你這話就不對了,什麽叫沒人偷屍體,我告訴你,這個世界上不但有人偷屍體,而且還有女人采陽補陰呢。”


    說到這裏,我故意衝眼鏡男眨了眨眼,然後壓低聲音對眼鏡男說:“姐夫,你下次出去玩的時候注意點,我看你身子骨有點虛,估計被人采補過。”


    我的聲音很小,但我肯定他老婆能聽到,畢竟離的這麽近。


    果然,話音一落,眼鏡男的老婆臉色一下子陰沉了起來,就連看向眼鏡男的目光也變的不友善了。


    眼鏡男臉色大變,急忙叫道:“你……你胡說,我沒有,我沒有找別的女人,你在誣陷我。”


    原本我還打算給他留幾分麵子,畢竟是親戚麽,我如果做的太過了,姐夫的臉上也不好看。


    現如今,他自己嚷嚷開來,我如果不把這件事情說清楚,估計在場的各位會認為我人品不行,想栽贓陷害,挑撥人家夫妻吵架。


    “你沒有?”


    我伸手指了一下他的淚堂位置,恥笑道:“如果沒有的話,你這個位置為什麽黑氣騰騰,而且出現網紋?”


    說到這裏,我見眾人一臉茫然的樣子,立即反應了過來,他們這是沒聽懂。於是,我連忙解釋了一句:“在相書上講,這是腎氣大虧的表現,說白了就是縱欲過度。”


    眾人的目光唰的一下聚集到了眼鏡男的身上,眼鏡男急忙大叫:“我沒有,我沒有,你在誣陷我。”


    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啊,我暗歎一聲,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小鏡子往他手裏一扔:“你自己看看你的眼睛是不是帶有滯黃色,在相書中講,肝開竅於目,目受血而視,你這是典型的腎虧症狀,聽我一句勸,去醫院看看吧。”


    “我沒有,你在陷害我。”


    眼鏡男把鏡子往地上一扔,朝我衝了過來,大伯一把將他攔住,怒道:“你幹什麽?”


    “他陷害我。”眼鏡男顯得十分委屈。


    我頓時有些惱火,麻痹的,竟然不承認,還反咬我一口,這跟嫖客提起褲子不認賬有什麽區別。


    我決定給他來點狠的。


    結果還沒等我出手,眼鏡男的老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眼鏡男也顧不得跟我爭辯,連忙跑去哄她,兩人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麽,然後眼鏡男的老婆雙目掩麵哭就往外跑,眼鏡男急忙追了上去,一個跑,一個追,很快,兩人便消失在了現場。


    大伯用手指了我一下,沒有吭聲。


    他的意思我懂,無非是怪我把眼鏡男夫婦給氣走了。我承認,這件事我做的不太厚道,特別是在遷葬的過程中,把眼鏡男夫婦給氣走了,有駁孝道。


    但是,這也不能完全怪我一個人啊,如果不是眼鏡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我也不會一棒子把他拍死。


    “姐夫,對不起。”我想了想,還是決定跟姐夫道歉,畢竟這件事我做的有些不地道。


    “你……唉,算了,下麵怎麽辦?”姐夫似乎想指責我什麽,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我知道他心裏不痛快,於是趕緊轉移話題:“這樣吧,你讓人屍骸弄到新棺材裏頭,然後把棺材下麵的血土取上八寸,再用幹淨的袋子裝著帶到新墳裏去。一定要記著,這個土不要掉地上,也不能用腳踩,這是對叔叔的不敬,對你們也是有害的……”


    我逐一的把注意事項跟姐夫說了一遍,等他記下以後,這才走到一旁拿出靈前詛咒慢慢的研究了起來。


    對於巫術,我很有興趣,隻可惜爺爺不願教我,他說巫術屬於下三濫,上不了台麵,學著沒啥作用。


    這個說法,我很不讚同。俗話說,學無先後,達者為師,法術這東西哪有什麽正邪之分,關鍵是看施法者是什麽心態,正,是邪。如果施法者一身正氣,那麽這個法術就是正派的東西,如果施法者為人邪惡,那麽這個法術就是邪惡的東西。


    就拿靈前詛咒來說吧,創出這個法術的法師是個好人,原意是想讓死者能夠報仇雪恨,安然轉世。但我爺爺卻拿這個法術來害陳三運一家,這就不能怪法術不好,上不了台麵,隻能說看施法者是什麽心態,什麽動機。


    比如說,一個女人被一個有權有勢,且惡貫滿盈的男人殺害了,然後一個法師路見不平,施下靈前詛咒,讓這個可憐的女人化為惡鬼,報了仇。那麽,這個這個靈前詛咒就是高大尚,屬於陽光的東西。


    反之,這個靈前詛咒就是害人的東西,屬於下三濫。


    所以,即便爺爺一再反對,我依然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學習的機會。


    我拿起詛咒慢慢的研究了起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驚呼把我驚醒了過來。


    “巫術,竟然是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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