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彩炫臉貼在窗戶上慘叫一聲,轉眼窗簾被扯了下來,擋住了我們的視線。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是一點讓人悠閑的時間都不給。


    也來不及管躺在外麵的李大傻,我和清雅忙衝進裏屋。


    推門一看,李彩炫此時已經近乎端起,眼皮隻翻,而掐住她的人,正是頭上還綁著冰毛巾的李嬸。


    隻見李嬸眼白上翻,已經完全看不到瞳孔了,她雙手緊緊的掐住李彩炫,要將自己的女兒活活掐死。


    清雅上前抓住李嬸的兩個手臂,用力一掰,以清雅的力氣,輕鬆就讓李嬸放了手。


    我趕忙將李彩炫下來床,放在地上平躺,借著之前縣醫院普及急救知識學來的心肺複蘇,在李彩炫心口做了幾下按壓。


    李彩炫這才猛咳嗽幾聲,人雖然恢複了呼吸,但一時半會還沒辦法完全恢複意識。


    李嬸的兩隻手被清雅抓住,人倒是不掙紮,隻是她那雙通白的眼睛,看得我心中害怕。


    小時候神婆在村裏舉辦法會,那些個渾身抽搐著被送走的人,都是這種樣子。


    這是烙印在我腦海深處,最可怕的記憶,我甚至不敢看李嬸的麵頰。


    “公子,你抓住她的手。”清雅對我說道。


    我緊張的呼吸了半天,才伸出手去接替清雅。


    剛一換手,李嬸瞬時反抓住我的手臂,頭往我眼前一伸,那雙白眼我看的更是清楚。


    “快,有沒有辦法讓她清醒,讓她清醒過來?”我說話都覺得有些顫抖了。


    清雅衝著自己的手吹了一口氣,隨即放在李嬸的鼻間,李嬸一陣呼吸之後,翻白的眼睛這才恢複了正常。


    “我怎麽頭好疼?”李嬸揉著自己頭,應該是完全不記得剛才發生了什麽。


    “您磕到自己了。”我對李嬸說了謊。


    可我除了說謊又能怎樣,難道讓我對李嬸說,你中邪了,自己把自己腦袋撞了個頭破血流嗎?


    李彩炫這才恢複過來意識,見李嬸似乎是恢複正常了,忙問道:“媽,你沒事了?”“就是頭疼,閨女你咋臉色這麽白?”李嬸關心李彩炫道。


    還能因為什麽,不就是因為李嬸剛才差點把李彩炫掐死嘛。


    李彩炫苦笑道:“媽,你沒事就好,我就是太擔心你了。”


    說著李彩炫看看我,又看看她媽。


    我知道李彩炫的意思,她是想讓我確認一下她媽是否已經恢複正常了。


    這事隻能交托清雅,我悄悄對清雅道:“你看看李嬸現在的狀況,是不是完全恢複正常了?”清雅卻皺眉搖頭:“裝的。”我心中一驚,剛準備伸手將李嬸製住。卻見李嬸猛然間將櫃頭的一堆東西撲撒了出來,我們三個躲東西的瞬間,李嬸翻身下床,就穿著一雙白襪,竄出了門去。


    “媽!”驚見李嬸奪門而出,李彩炫連忙起身就要去門外追她。


    清雅急忙對我道:“趕緊把她攔住!”


    我立刻將門關住,攔下了李彩炫。


    “你讓我出去!你這是幹什麽!讓我出去!!”李彩炫情緒失控,對我拳打腳踢起來。


    我忍著李彩炫的拳頭,沒有讓她跟出去,直到她打的累了,才哭喪著癱坐在地上。


    “你這是幹什麽啊~~”她哭的稀裏嘩啦,我也不知道怎麽跟她說。


    清雅跟我說的明白,李嬸剛才恢複正常了一瞬間,並不是真的恢複了正常,而是某種邪祟讓我們以為她正常了。


    如果我就這樣放任李彩炫追出去,誰知道會不會李彩炫也變成和她媽一樣,那時我才真是難辦。


    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李彩炫,索性不回答她道:“今晚你還是跟我回我家去吧。”“我要找我媽!”李彩炫惡狠狠的看著我,看樣子一時半會是不會原諒我了。


    “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都先跟我到家裏去吧。”我拖拽起李彩炫,也不管李彩炫掙紮硬是拉著她來到我家院子裏。


    爸正在院子裏叼著他那個煙袋,見李彩炫被我這樣拽了回來,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就那樣蹲著,看著我將李彩炫抱進臥室,然後鎖上了臥室的門。


    我來到院子裏,一時間院子裏比什麽時候都安靜。


    “那個清雅啊,我有點話想跟我兒子說。”爸對清雅說道,意思是讓清雅回避。


    清雅的情商很高,明白爸話中的意思,進了屋子關上了門。


    “爸,你要問啥我知道,可一時半會我說不明白。”我隻能先發製人告訴爸道。


    “李嬸院子裏發生了啥我不清楚,我也不想知道。我也知道依你的脾氣,把李嬸姑娘弄過來,肯定不是因為啥齷齪的原因。”爸緩緩說道:“爸知道你惹上麻煩了,還不是一般的麻煩。”沒等我說話,爸又衝我擺擺手,意思是我先不要開口,聽他把話說完。


    爸放下煙袋道:“村裏如今不太平,這才多長時間?二娃子死了不說,李老二家姑娘也死了,爸就想問這些事情跟你有關係嗎?有你就點點頭。”這些事情的確都是因我而起,我隻能點頭,沒有說話。


    爸歎息了一聲:“臭小子,你爸我一輩子安分守己,你倒是個災星命,從小就沒太平過。”


    他用他的袖子擦了擦身旁的地麵,讓我坐了過去。


    爸接著道:“你祖奶最寵的就是你,你也是你媽的命根子,咱家不能少了你。你走吧。”“去哪?”“八裏鋪或者高莊,哪都行。這倆地方有道觀,也有寺廟,你進去做上兩年道士或者和尚,等風頭過去了再跳牆出來。”我聽明白了爸的意思,他這是讓我去躲災去。


    不論道觀還是寺廟,畢竟是莊嚴法地,總能鎮住邪祟。


    爸的用心我明白,他舍不得我這個獨子,我又何嚐舍得了他們,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更不能走。


    爸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村子裏到底出了什麽事情,恐怕他永遠也不會知道。


    這些事情因我而起,如果我逃出了漩渦,那麽漩渦的矛頭就會指向爸和媽。


    我不能逃,我也不知道能逃到哪裏去。


    我對爸道:“你和媽去縣裏頭多住幾天,等你們回來了,這些都解決了。”“臭小子,你不要命了嗎?”爸並沒有生氣,反而少有的笑了。


    “我找道士看過,我這命天生鋼命想死也不容易啊。”我對著爸一笑。


    這話我不是瞎說,老叫花子可跟我說過,我和李大傻一樣是天生的鋼命,硬的很。


    李大傻都能撐到現在,想必我也差不到哪裏去,不管之後會遇到什麽,隻要我這條命還在,能撐下去,撐到老叫花子回來就夠了。


    “爸老了,管不了你個臭小子了。”爸衝我搖搖頭道:“黃子我可交給你了,你得把它給我看好了,當你妹妹一樣看。”


    “妹妹?”我一愣:“黃子不是條公狗嗎?”“誰說得?咱家黃子是條母狗。”爸拍了我後腦勺一下:“眼睛長到哪去了。”


    從我有印象起,就一直認為黃子是條公狗,真沒想到它竟然是條母的,那我可是有很多秘密都被它知道了,想想還挺讓人害羞的。


    爸轉身回了屋子,我也跟著走了進去。


    清雅見我回來,並沒有跟我打聽爸說的內容,隻道:“李姑娘已經睡過去了。”“我不讓她找李嬸是不是做錯了?”我心中有些不安的問清雅道。


    清雅搖頭:“李嬸恐怕是因為生氣虛弱,才讓邪祟趁虛而入,那她與邪祟就是共生關係,我想應該是不會有事的。公子做的沒有錯,若要是真的錯了,也是清雅讓公子這樣做的,就讓李姑娘恨清雅吧。”“說的什麽話。”清雅這麽說讓我覺得十分見外:“等熬過今夜,我會負責把李嬸找回來的。”說完我和清雅回了房間。


    此時李彩炫已經酣然入睡,她想必是非常累了,還打起了鼾聲。


    “我守在邊上,你們趕緊睡吧。”我讓清雅進了被窩,自己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床頭的位置。


    我雖然臉皮夠厚,如果是放在平日,我肯定不會放著床不上,管它旁邊是不是李彩炫。


    可今天,我這樣得罪了李彩炫,讓我厚著臉皮上床,我也做不到。


    隻能是搬把椅子坐在這裏,為她們守夜,也算是對李彩炫的賠罪。


    清雅並沒有說什麽,她應該是明白我的用意的,躺下閉上了眼睛。


    說是守夜,但漫漫長夜這樣坐著怎麽會不打盹,我也在眼皮支撐不住後,睡了下去。


    白天因為日頭正好,我打開了窗戶忘記關上。


    聽到了窗戶搖曳的聲音,把我從迷瞪攪的清醒過來,我打著哈欠摸到窗戶跟前將窗戶緊緊閉上,這又摸回了椅子上坐下。


    李彩炫的鼾聲依舊,清雅睡的香甜,我看著床上的三人,放心的閉上了眼睛。


    ......三人?


    我驚愕一瞬,打了一個冷顫,再看穿上的腦袋,明明就是三個。


    什麽時候,床上多了一人!而這多的人,正側臥躺在我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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