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馳也沒有料到,事情竟然會發展到這一地步,眼角餘光不經意的瞥了程輕語一眼,無奈妥協道:“那好吧,我們抽時間再談。”


    說完,吩咐susan,“你先把東西整理一下,去外麵等我。”


    susan點頭應好,收拾了帶來的一些資料,先行離開包廂。


    楊馳邁步,走到程輕語那邊,伸手拉了拉她,似乎是想讓她隨自己一起離開。


    卻沒想到,程輕語站在那裏,動也不動,目光落在陸時珩的身上,怎麽都不肯離開,仿佛黏在了他身上一樣。


    陸時珩低著頭,和身後的女人小聲說著什麽,看都沒看她一眼。


    程輕語看著他跟別人言談甚歡的樣子,隻覺得心口刺痛無比,看到最後,連目光都隱隱變得悲涼起來。


    其實,她的心裏比誰都清楚,susan說的沒有錯,陸時珩,的確已經不愛她了,他愛上了別的女人,愛上了他現在的妻子。


    隻是她一直以來都選擇了逃避而已,一直都不肯承認,不肯麵對,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他們之間還有挽回的餘地。


    直到現在。


    直到現在這一刻,擺在眼前的現實,殘忍的擊碎了她最後的美夢。


    楊馳低咳了一聲,又催促道:“輕語,先走吧,有什麽問題回去說。”


    說完,見她還不動,他直接拉住她的手臂,硬是將她拉著一起離開。


    出乎意料的,程輕語雖然沒有同意,但也沒有再反抗。


    她還有什麽立場留下?她想要的那個問題的答案,現在已經如此顯而易見,不愛了就是不愛了,沒有理由。


    走出包廂之後,程輕語隱忍多時的眼淚終於忍不住,瞬間奪眶而出。


    楊馳一邊拉著她往外走,一邊溫聲安慰。


    ……


    ……


    包廂裏,隻剩下三個人。


    葉闌珊低著頭,一直沒怎麽說話,偶爾陸時珩主動跟她說,她才會回兩句,大多時候都選擇了沉默。


    兩個男人如同爭奪地盤的野獸一般,互不退讓,冷冷的僵持著。


    半晌,目光觸及到葉闌珊泛白的臉色,最終還是方靳銘先按捺不住,漠漠出聲道:“既然這樣,你就給她好好解釋吧,我先走了。”


    陸時珩微微頷首,說話的語氣淡如水,“方總慢走。”


    方靳銘隨即轉身,朝著包廂門口走去,離開之際,還不忘將門關好。


    這下,包廂內隻剩下他們兩個人,氣氛變得徹底尷尬起來。


    陸時珩看著她,目光複雜,掀了掀唇,最後卻又什麽都沒有說出來,欲言又止。


    氣氛一度尷尬。


    過了好久,他才出聲道:“我……闌珊,這件事我跟你三言兩語也解釋不清楚,隻能跟你說個大概。在認識你之前,我跟程輕語是好過,後來她去了美國,我們就分手了,她離開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的父母,因為這個,我總覺得心中有愧,這些年來幫助了她不少,畢竟,她一個女人在異國他鄉也很不容易。”


    “……”


    “如果……如果你不喜歡,那我以後就斷了跟她之間的來往。”


    最後這句話,他的語氣明顯重了不少,仿佛是對她的一個承諾。


    葉闌珊看著他俊顏上認真的神情,隻覺得心裏是說不出的複雜,甚至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語來形容,半晌後,才遲遲的回應了一句:“你……何必跟我解釋這些呢。”


    反正,她也沒有什麽立場去質問。


    “陸時珩,”她叫他的名字,連名帶姓,聲音輕之又輕,“你沒必要跟我解釋的,你這樣……會讓我錯認為你在意我。”


    男人緩緩點頭,“我的確在意你。”


    這份在意,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他也說不清了,不知不覺間,就滲入了心底,鐫刻進了骨子裏。


    我的確在意你……


    簡簡單單的六個字,卻仿若魔咒一般,不斷的在她腦子裏回蕩,久久不散。


    漸漸的,她的眼眶忍不住有些泛紅,有眼淚氤氳上來。


    葉闌珊直直的盯著她,眸中濕潤,一字一句清晰的問:“為什麽在意?難道你要告訴我,你對我上心了,喜歡上我了?”


    “對。”他點點頭,毫不猶豫,雙手撫上她的肩,“闌珊……我愛你。”


    中間似有停頓,可卻聽不出有虛假。


    葉闌珊聞言,錯愕的瞪大了眼睛,眸中滿滿的全是不敢置信,感覺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一片模糊景象,什麽都看不清楚。


    她幾度哽咽,聲音黯啞,“這三個字不能亂說的。”


    他什麽都可以對她說,但這三個字……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接受。


    “我沒有亂說。”陸時珩微微蹙眉,“闌珊,我……我是真的愛你。”


    他並不是一個擅長表達自己感情的人,昔日裏冷淡慣了,基本上喜怒不形於色,想要他說一句煽情的話,更是難上加難。


    甚至,跟程輕語在一起的時候,他都從來沒有對她說過“我愛你”三個字。


    可是這一刻,他卻說了。


    他想告訴她,自己沒有別的意思,真的是單純的喜歡她,想和她好好在一起,一輩子。


    葉闌珊眼底的錯愕不減,相反的,越發濃烈,到最後,都衍變成了震驚。


    說真的,她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他竟然會對自己說這些話。


    她以為,他們會守著這段無愛的婚姻過一生,直到老,直到死,都不會再生出什麽感情。


    真真從未想過會有今日……


    在他灼灼目光的注視下,她隱忍多時的眼淚,終於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陸時珩看著她哭的樣子,隻覺心裏莫名刺痛,掌心微微用力,將她攬入了懷裏。


    “對不起,這些日子,是我冷落你了……”他輕聲說,下頜抵在她柔軟的發絲上,輕輕摩挲。


    葉闌珊埋在他懷裏,聲音裏哭腔嚴重,“怎麽忽然說這些?”


    “哪有理由,”男人輕聲回應,語氣裏隱隱有幾分無奈,撫著她的發絲,像是一種溫柔的安撫,“早就想跟你說了,隻是你一直都沒有給我機會而已,今天總算是有了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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