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的糾纏中,蘇櫻之所以會被沈煙青肆意打罵,是因為她剛剛流產身體不好,完全無力反抗。


    可經過這段時間的調養,她的身子已經基本恢複。再加上沈煙青的肚子漸漸隆起,優劣立分。


    蘇櫻雙手鉗著沈煙青的雙肩稍稍用力,兩人便齊齊向地上摔去……


    光潔的地麵上,還散著零零碎碎的玻璃渣。晶瑩的渣滓,在陽光的折射下發出刺眼的光芒,刺得蘇櫻眼睛生疼。


    垂眸,看到沈煙青已經明顯鼓起的肚子,蘇櫻心裏倏爾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


    甚至來不及思考,她已經用力拖住沈煙青的身子,將她護在了自己身上。


    “嘶——”尖銳的玻璃,穿過衣服布料,直愣愣的刺進蘇櫻細膩的皮膚,帶出滴滴猩紅,疼得她直蹙眉。


    就算不看,蘇櫻也能清楚的感覺到,玻璃已經深深的刺進了她的身子。


    瞧她神色痛苦,額間浸出冷汗,沈煙青直接“啪”的一巴掌摔在了蘇櫻臉上。雙手狠狠用力,按在蘇櫻小腹上,借著力道站了起來。


    眼前的情況,嚇得一旁的傭人冷汗直流。忙不迭的,就打算上前去扶蘇櫻。


    然,傭人的手掌都還沒碰到蘇櫻,就被沈煙青一把推開:“滾開,就憑你,也配裝好人?”


    說完,沈煙青居高臨下的睨了蘇櫻一眼,便抬手理了理頭發:“這世上,還是有報應這回事的……有些人不知廉恥的勾引別人的男人,就連老天爺都看不過眼,要教訓這些婊=子……”


    沈煙青越說越起勁,根本沒察覺到身邊情況的變化。


    直到傭人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爬起來,叫了句“先生”,她才白著臉轉身。隻一眼,便對上了沈亦埃陰鷙的臉。


    沈亦埃俊逸的麵容仿佛在墨水中浸泡過那般,黑得深沉,完全看不見半點光亮。此時的他,就像來自地獄的修羅,繾綣著蝕骨的寒意。


    沈煙青嚇得直哆嗦,她之所以敢這樣猖狂,就是看準了沈亦埃不在。哪裏料到,他會忽然回來?


    “二,二哥……”沈煙青像是被人抽幹了力氣那般,身子綿軟至極。一不注意,便朝後麵摔了下去。


    好在,她身後是綿軟的沙發,並沒有任何磕裝。


    不過,現在的她倒是寧願自個兒有事兒才好。這樣,至少能減輕沈亦埃的怒火啊……


    沈亦埃的夾著冷箭的目光朝沈煙青身上掃了一眼,便沒再停留。他大步走到蘇櫻麵前將人抱起,當看到蘇櫻身上隱隱浸出的血跡時,額頭上的青筋直接跳動了起來。


    小心翼翼的將她打橫抱起,沈亦埃狠狠剜了沈煙青一眼,便抱著人往外走。


    因為刺痛和失血,蘇櫻的臉頰,蒼白的完全沒了血色。


    沈亦埃輕手輕腳的將她放在車後座上趴好,又安撫似的在她素白的嘴唇上輕吻了下:“別怕……”


    “沈亦埃……”蘇櫻有氣無力的喚著他的名字,用力伸手攥住了他的衣角:“疼。”


    不知怎的,在看見沈亦埃的那一刻,蘇櫻原本還能接受的疼痛,忽然就變得委屈了起來。


    她甚至想,如果可以,就抱著沈亦埃好好哭一場……


    不過,蘇櫻現在的情況,並不允許她任性。


    所以,這樣矯情的撒嬌,蘇櫻也僅僅隻是開了個頭,便極自覺的打住了。


    她的示弱,倒是讓沈亦埃驚得怔愣了下。


    他從未想過,蘇櫻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對他產生依賴。


    隻是,他忘了,此時的蘇櫻就像漂泊在湖麵上的浮萍,無依無靠,隻能靠著風向和水流生活。一旦有人給她送來了溫暖和問候,她自然願意那人靠攏,將他當做救命稻草……


    “乖。”沈亦埃輕輕揉了揉蘇櫻的頭發,便迅速坐到蘇櫻身邊,吩咐司機開車。


    動作輕柔的將蘇櫻放在自己腿上躺好,沈亦埃粗糲的指腹緩緩劃過她毫無血色的小臉。低沉的語氣間,難免帶著點責備:“今天到底怎麽回事兒?”


    單是沈煙青的大肚子,就明顯占了下風。蘇櫻如果真的同她爭執,哪裏會吃虧?


    蘇櫻緊抿著毫無血色的嘴唇沒有吭聲,隻是兀自垂下了腦袋,逃避這個問題。


    見狀,沈亦埃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你呀……”無奈的搖了搖頭,沈亦埃彎腰在蘇櫻額頭上輕吻了下:“好心,也要分分人才對。像沈煙青這樣的人,就算你對她再好,她也不會感念你半點,隻會當你好欺負,變本加厲!”


    蘇櫻輕咬著下唇沒吭聲。


    沈亦埃說的道理,她何嚐不清楚?


    如果沈煙青沒有懷孕,她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擼著袖子跟她幹架!


    可現在,沈煙青不是一個人。她肚子裏,還有條活生生的命啊!


    想到自己的孩子,蘇櫻眸中的神色頓時晦暗了不少。


    沈亦埃知道她又心軟了,也沒再多說什麽,隻說“是我疏忽,沒能保護好你”,便吩咐司機快些開車……


    他喜歡蘇櫻,當然也喜歡她的善良。可當善良成為被人傷害的介質,那這善良,是否還有繼續保存的必要?


    醫生檢查後,便用鑷子將蘇櫻後背裏的玻璃渣拔了出來。


    看著殷紅的玻璃渣,沈亦埃好看的眉頭越皺越深,最後,直接發展成了連綿的溝壑。


    處理完玻璃渣,醫生又給蘇櫻拿了些藥。之後,才讓沈亦埃帶著她離開,並叮囑她這些天不能碰水。


    之後的五天,沈亦埃一本正經的執行著醫生的交代,沒讓蘇櫻沾水。


    可時間一長,蘇櫻自個兒卻先受不了了。


    聞著自個兒身上濃鬱的藥味,蘇櫻皺著臉跑到了沈亦埃的書房,憋著嘴巴捏了捏鼻子:“我想洗澡。”


    “謹遵醫囑。”沈亦埃的目光根本沒從電腦屏幕上移開,手指已然在鍵盤上飛舞著。


    “我身上都臭了。”


    “嗯?”沈亦埃停下手裏的動作,歪頭看她。


    “真的。”蘇櫻不疑有他,自覺走到沈亦埃麵前,舉起一條胳膊:“你聞,我自己都能聞到餿味。”


    “是嗎?”瞧著她修長的脖頸,沈亦埃眼中劃過一抹異色:“過來。”


    說完,便拍了拍自個兒的大腿,示意蘇櫻坐過去。


    雖說,這些日子,她們已經足夠親近。但坐大腿這樣的親密舉動,還是沒有過。


    蘇櫻臉上頓時緋紅一片,垂著腦袋不肯吭聲。


    然,沈亦埃長臂一伸,便將人穩穩當當的抱在了自己懷中。而蘇櫻,也恰好坐在了他緊實的大腿上。


    沈亦埃身體的溫度,隔著薄薄的布料傳到蘇櫻身上,讓她不自覺的紅了臉。


    可麵前的男人,卻像是感覺不到她的尷尬那般,認真的在她身上逡巡著:“哪兒餿了?我聞聞。”


    “沒,沒有……”蘇櫻差點沒將腦袋埋到地底下,不住的搖頭,想要從他身上起來。


    沈亦埃哪裏會給她這樣的機會?


    一手掐著蘇櫻纖細的腰身,一手捂住她靈動的眼睛,沈亦埃腦子一懵,便將自個兒岑薄的嘴唇給送了上去。


    他的嘴唇,夾著絲絲涼意,讓蘇櫻不自覺的寒噤了下。


    察覺到她的異樣,沈亦埃漸漸鬆開蘇櫻的雙眼,轉而將手掌移到了她平坦的小腹上。


    他的吻,很輕,很軟,很綿。就像一縷和煦的春風,輕輕吹開蘇櫻的心田,讓她想要拒絕,卻又渴望更多。


    蘇櫻的身子越來越軟,最後,隻化作一攤春水,困在了沈亦埃的胸前。


    他刻意的挑=逗,很輕易的激起了蘇櫻內心的渴望。


    此時的他們,就像兩個溺水的人,緊緊攀著對方的身子,想要渴求更多。


    就在蘇櫻主動勾住了沈亦埃的脖子,加深了這個吻時,沈亦埃忽而頓住了動作,雙手捧起蘇櫻的小臉,對著她水霧迷蒙的雙眼問:“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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