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大婚當日,殷楚怡最終還是沒有去,隻是那天的皇宮看起來格外的冷清。


    這幾日天氣是越來越冷了,自從殷楚怡被太後折騰到寒氣入骨之後,她的雙腿受不了一絲寒氣,所以她這幾日甚少走出寢殿。


    慕言瀮也知道殷楚怡的身子怕冷,所以特意吩咐宮人,在殿內多燒一些炭火取暖。


    殷楚怡走到院子裏,看著淡藍色的天空,耳邊傳來宮娥們嘰嘰喳喳談論著祁王大婚的聲音,殷楚怡的嘴角浮現了一抹笑意。


    燕兒已和小九成親,據杜彥賢所說,現在小兩口在京城內過得也算是有滋有味。而如今,祁王身邊也有人照顧,她心中的石頭也算是落地了。


    還在胡思亂想著的殷楚怡,突然感覺自己的臉上似乎落了一片小雪花,雪花在接觸到她肌膚的瞬間,就化成一滴小水珠。


    殷楚怡有些萌呆的伸出自己的左手,原本想要接住一片小雪花,但是這次下的雪實在是太小了,還沒等殷楚怡看清,雪花就化成了水……


    “下雪了。”殷楚怡歪著頭,輕笑著說。


    就在殷楚怡賞雪的時候,原本要給她拿湯婆子暖手的小宮娥看到殷楚怡竟在院子裏站著,心中猛然一緊,她快步的走到殷楚怡的身邊。


    小宮娥急忙把殷楚怡接雪花的手扯了回來,在接觸到殷楚怡手掌溫度的時候,小宮娥略有些不悅的皺起眉頭。


    “娘娘,你的身子受不了寒氣,要是出了什麽岔子,皇上還不要了奴婢這條爛命啊!”嘴上雖說在抱怨著,但她西先是把湯婆子塞進殷楚怡的手中,隨之又幫殷楚怡緊了緊一下衣領。


    殷楚怡好笑的看著那個小宮娥,眼前這一幕,竟莫名的熟悉。


    殷楚怡淡笑著說:“你……其實和燕兒很像,那個丫頭也說風就是雨,你們的年齡也相仿,隻不過你要比燕兒穩重一些罷了。”


    小宮娥自然認識燕兒,當初燕兒出嫁的時候,她也去了。憑心而論,她們這些暗衛哪個不羨慕燕兒!


    那個丫頭的命太好了,跟在皇貴妃的身邊不過一兩年而已,可就這麽短的時間,就能叫皇貴妃對她真心以待。出嫁時的嫁妝,可要比尋常人家的千金大小姐們貴重的多。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們都知道,小九是真心喜歡燕兒的,燕兒那個丫頭跟著小九絕不會受什麽委屈……


    小宮娥有些勉強的笑了笑:“奴婢沒有燕兒的福分,今生奴婢是隻能待在這座皇宮裏麵了。”


    “你想出宮嗎?”殷楚怡有些好奇的問了一句。


    聽到這個問題,小宮娥先是一愣,隨之思考了片刻,不知想到了什麽,她有些無奈的笑了一聲開口說道:“算了,奴婢還是待在宮裏安心一些,宮外縱然自由,但是這麽多年了,奴婢們早把這裏當成了自己的家,家再不好,也要比外麵強。”


    殷楚怡也淡笑這搖了搖頭,估計所有的暗衛和死士們所回答的答案都差不多。


    殷楚怡轉身:“行了,回去吧,明日賽月和祁王會進宮拜見皇上,那時賽月定會來一趟笒月宮,準備好迎接祁王妃,千萬不能失了禮數。”


    “奴婢知道。”說罷,小宮娥就扶著殷楚怡進了內殿。


    慕言瀮一直在祁王府中待到門禁的時候才回宮,隻是他一身的酒味,也不想去叨擾殷楚怡的歇息,所以才在別處隨意湊合了一夜。


    一大早,祁王就帶著自己的王妃進宮,這日殷楚怡也起的格外早。


    慢慢的,殷楚怡也不再吃什麽青梅了。怪異的是,前幾個月想吃,吃不下去,而現在,是動不動就有一些嘴饞,總是想吃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還沒等慕言瀮鬆一口氣,現在孕吐是沒有了,但是每隔幾天,殷楚怡的腿總喜歡抽筋。每夜隻要殷楚怡有一點動靜,第一個發現的永遠都是慕言瀮,慕言瀮醒過來幫殷楚怡揉腿。昨夜慕言瀮不在,是小宮娥守了殷楚怡一夜。


    第二日醒過來的時候,殷楚怡頗有些無奈的說:“這兩個小家夥也太能折騰了,本宮為了他們兩個,還真沒少吃苦頭,隻願他們出生後能聽話一些。”


    “娘娘懷的是雙生子,定是要比尋常人辛苦些。”小宮娥笑著說。


    “隻願上天能善待本宮的這兩個孩子。”殷楚怡摸著自己的肚子。


    自從殷楚怡懷孕之後,她總是習慣性的喜歡摸自己的肚子,就如同在確認腹中確實有兩個小生命一般。


    殷楚怡剛梳洗打扮完,就有太監通報祁王妃正在門外求見。


    “帶賽月進來吧,本宮也有許久沒有見那個小女子了。”說到此處,殷楚怡嘴角還帶著絲絲笑意,她想起第一次在酒宴上見到賽月的模樣,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如今也嫁人了……


    沒有多久,賽月就被人領了進來,原本她身上極具邊塞特色的衣衫,也換成了他們中原的款式。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賽月,殷楚怡莫名感覺很新奇。


    注意到殷楚怡的目光,賽月有些不自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第一次穿上這樣的服飾,不要說殷楚怡了,就連賽月本人也有些別扭。


    賽月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怎麽?很奇怪嗎?”


    “不,很漂亮,這身衣物很適合你,是言祁給你準備的嗎?”看著有些手足無措的賽月,殷楚怡就忍不住想要去逗逗她。


    可能是看出殷楚怡眼中的玩味,賽月的臉紅了起來,結結巴巴的說:“夫君給自己的妻子準備衣衫不是很尋常的事情嘛,你的衣物不還都是皇上準備的。”


    殷楚怡笑著沒有狡辯,有些凶凶巴巴的賽月才是她真的性子,剛剛她那副拘謹的小模樣,怎麽看,怎麽感覺有些怪異。


    “嫁給自己喜愛的男子,感覺怎麽樣?”殷楚怡拿起手邊的糕點,輕輕的咬了一口。


    “其實……其實我知道,祁王喜歡的人不是我,但是如今木已成舟,我如今已是祁王妃,那……能不能叫我耍個賴,一直賴在他的身邊。”賽月的聲音很輕,不仔細聽根本就聽不出她說了什麽。


    殷楚怡咀嚼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她不知為何賽月會說出這種話。


    昨夜是兩人洞房花燭夜,不管女方的性子有多大大咧咧,按理說,此時提起自己的夫君,都應該是一臉嬌羞才是。


    “本宮費盡心思把你嫁人祁王府,不是為了叫你悲天憫人。自信一些,你可是祁王妃,是如今唯一一個有資格站到祁王身邊的女子,憑借你的美貌還有這顆真心,難道你沒有信心叫祁王喜歡上你嗎?”不得不說,殷楚怡不喜歡這個點有些瞻前顧後的賽月。


    “可是,祁王他喜歡的是……”賽月白了殷楚怡一眼,很是不甘心的說。


    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殷楚怡就說道:“那又如何?賽月你可想過,如今祁王身邊就你一個女子,可是以後萬一他遇上個看著順眼的女子,把那人納為妾,你要如何?難道你還這般理直氣壯的說,祁王喜歡的人是那個小妾而不是你嗎?”


    “……”賽月低著頭不再說話。


    殷楚怡歎了一口氣:“賽月,你可知不久後祁王就會遠離京城,到時京城內的是是非非都與祁王再無瓜葛,而你將是他最親近的人。”


    “你們竟然逼他離開?”賽月一臉詫異的說。


    “你可別亂說,這話傳出去,顯得本宮和皇上多冷酷無情一般。”殷楚怡瞪了一眼賽月,接著說道:“是祁王自己提議的。”


    賽月愣了一下,顯然她沒想到會是這麽一個結果,反應過來之後,她小步蹭到殷楚怡的身邊,有些不好意思的問:“你說的可是真的?”


    “這件事本宮騙你幹嘛。”殷楚怡有些茫然,她不知道,祁王離京,賽月有什麽好害羞的。


    賽月沉默了許久,最終不知是想到了什麽,她滿臉信心的昂起頭,小聲的嘟囔道:“本公主就不信了,一個男人而已,本公主會拿不下。”


    殷楚怡一下‘噗呲’笑了出來。


    “笑,笑什麽。”賽月有些窘迫的說。


    “本宮之是覺得,這般囂張的模樣才是你。”殷楚怡輕遮著小嘴,笑著說。


    賽月還有些傻乎乎的說:“哎,你說,祁王為什麽會離京,是不是因為我啊?他是不是擔心我會介意你與他之間的關係,所以才會請旨離京?”


    “……”殷楚怡多想吼出來,她和祁王頂到天就是個朋友罷了,什麽叫做,我與祁王之間的關係!我和祁王之間有個屁關係!


    再者說,這個賽月也太臭美了,祁王離京是另有原因,什麽是為了她!這個人也太會往自己的臉上貼金了,臉皮忒厚!


    賽月深吸一口氣,接著笑眯眯的說:“看來,祁王是真心想和我在一起,否則也不會為了我離京。那人看起來對我冷冷淡淡的,其實,他的心思還是很細密的嘛。”


    看到賽月這幅小人得誌的模樣,殷楚怡莫名感覺有些好玩,所以也沒去捅破賽月的美夢。


    殷楚怡又聽賽月臭美了一會兒,搞得她有些哭笑不得,可隨著賽月身邊的婢女進來,對賽月說,祁王已經與皇上談完了,賽月才收起自己控製不住的……嘚瑟。


    “行了,改日叫祁王多帶你見見本宮,也算是給本宮解悶了。”殷楚怡笑著示意身邊的小宮娥送賽月離開。


    可是此時賽月不但沒有離開,賽月不慌不忙地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殷楚怡的動作停頓了一下,說實話她已經猜到這個小盒子裏裝的是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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