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為在招商引資大會過後,老頭子會向媽媽低頭,至少親自過來把她接回家,也算了卻我一樁心事。


    然而沒有,我非但沒有等到他來找媽媽,反而還聽到了關於我們母子倆的流言蜚語。說我就是媽媽跟外麵的男人生的兒子,現在居然這麽出息,都開公司了。


    這消息傳得活靈活現,是從無數網絡媒體上傳播出來的,我想找黑客處理都來不及,因為擴散得太快了。


    於是,媽媽心頭燃起的那束希望的火苗在瞬間熄滅,她仿佛被人摧毀了脊骨,再也抬不起頭了。她之前還會在院子裏走走轉轉,自從這消息出來過後,她每天就坐在窗邊往外看,眼底盡是萬念俱灰的絕望。


    我大概猜到了這是誰的傑作,所以心裏後悔無比,我真想弄死那混蛋。他怎麽可以對自己的初戀情人這麽狠,他那心真就是鐵心石腸麽?


    我想殺了他,並且讓老開始跟蹤了。


    媽媽似乎也猜到是誰幹的了,她不準我去殺他,還讓我約那混蛋見個麵。我看媽媽那麽難過就約了,就約在了我投資的r酒吧裏,準備等他們倆見麵過後就出手的。


    我專門停業一天,就等著秦斐然來赴約。他果真來了,看到媽媽的眼神依然那麽涼薄,冷漠,仿佛她欠了他多少似得。


    我避開了,回到了樓梯上的辦公室裏。門是虛掩的,看不見他們倒也聽得到他們的對話。


    “啪!”


    響亮的耳光聲伴隨著媽媽的咆哮,她質問他,“你告訴我,我們到底有多大的仇恨以至於你要這樣處心積慮地害我和我兒子?秦斐然,我們終歸是愛過一場的。”


    “愛?在你眼裏什麽是愛?對一個可以當你父親的男人投懷送抱?還為他生孩子?你當初的諾言是狗屎嗎?”


    “我他媽的找過你啊,我來找過你啊,是你自己無能為力能怪我嗎?”


    “我讓你等我,等我一兩年就能接手公司的事物了,你就那麽迫不及待要嫁給他做小嗎?小媽,你是我小媽你知道嗎?你怎麽就那麽不知廉恥呢?”


    “嗬嗬,等你?你算個什麽東西我等你?我的承諾是狗屎,你他媽的承諾呢?你一次次地陷害我,逼我墮入風塵,還讓白鯊來誘惑我,你的良知呢?”


    “方欣茹,你能背叛我,為何我不能對你冷漠?你這樣迫不及待來找我,不會是還做著想回到秦家的夢吧?你覺得可能嗎?你被我上過了,又怎麽在老頭子的麵前虛與委蛇?”


    “你,你”


    媽媽被氣得講不出話來,我在樓上聽得真切,一個箭步就衝到了樓梯邊。


    秦斐然聽到了聲音抬起頭來,衝我冷冷一笑,“我知道你暗地裏在做什麽,你如果想你媽媽安安穩穩地活到自然死,就別給我亂來,否則的話”


    我自然曉得這混蛋在警告我什麽,他和白鯊是如何認識的我並不曉得,但他一定知道我這些年經曆的種種。我是不怕死的,但我怕媽媽死,她是這世上唯一疼我愛我的女人。


    我並不想在他麵前認慫,睨著他從樓梯上一步步走了下去,“秦斐然,我們打個賭吧,賭我最多用五年的時間就能讓老頭子把我和媽媽堂堂正正接進秦家。”


    “如若不能呢?”他冷冷一笑,很不屑的樣子。他大概以為這些年阻止得太容易,所以胸有成竹了。


    我也冷笑了下,道,“不能的話,我和媽媽從此以後就離開魔都,再不回到這個地方。但我若贏了,我要你把執行總裁的職位讓出來。”


    “嗬嗬,那你盡快做好準備,五年後帶著你和你媽徹底滾蛋吧。”他眸光如火地盯著媽媽,唇角的笑容是那麽的殘忍和涼薄,“欣茹,如果你答應做我的女人,我或許會同意立馬讓你回秦家”


    “啪!”


    他語音未落,又被媽媽打了一耳光,唇角血都打出來了。但他很不以為然,用手沾了點唇角的血跡吸了吸,而後冷呲著離開了酒吧,十分狂妄。


    我立即飛身撲過去想要找他算賬,但被媽媽吼住了,她惡狠狠盯了我一眼,怒道,“我一定要堂堂正正回到秦家,你也一定要認祖歸宗,懂嗎?”


    五年的光陰,對很多人而言光陰似箭,與我而言卻度日如年。因為我就像一條緊繃的弦,隨時都可能斷裂。這五年中,沒有哪一天我放輕鬆過,因為媽媽的命運就在我手裏。


    五年時間,一千多日日夜夜,我壟斷了魔都地下圈子裏所有的毒品交易,成為了這些人口中談之色變的三爺。然而真正知道三爺身份的人不多,僅限於一些道上的佼佼者。


    除此之外,秦家那些閑散的旁支也被我籠絡了,因為我給了他們一些甜頭,所以都以我馬首是瞻。尤其是我所謂的二哥和大姐,因為對秦斐然的不滿,所以就都歸順了我。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秦斐然本人!


    我們的五年之約因為他本人的問題而毀掉了,他被成業集團董事會的人彈劾下台了,緊接著由他的長子秦漠飛繼任。


    這小子接手成業集團的時候不過十八歲,雖然被趕鴨子上架,但他的能力驚人,居然以最快的速度掌控了成業集團,並得到了董事會的人的認可。


    這事是我預料不到的,在我努力為擊倒秦斐然想站穩腳跟時,秦家的江山居然易主了,令我十分難堪以及窘迫。麵對秦漠飛,我更多的是提防和戒備,並沒有秦斐然那般憎惡。


    經過七八年的曆練,秦漠飛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豪門公子,變成了地下圈子裏令人聞風喪膽的惡魔,因為一件事:他殺了地下圈子一個幫派的老大和他幾個弟兄,這家夥在圈十分出名。


    這事原本是特大刑事案件,但因為那邊的人故意壓製,所以僅僅是在地下圈子裏流傳。而秦漠飛本人也沒有受到任何責罰,也變相也放大了他令人忌憚的形象。


    一開始我特別疑惑是誰有那麽大能耐壓製這麽血腥的屠殺,直到調查到國安部的人,才曉得秦家曆代是有人庇佑的。


    秦漠飛殺人這件事的起因我知道,是商家家主商遠成找人幹的。


    因為秦漠飛在很久之前跟商家毀了婚約,令商家顏麵上過不去,本是找人教訓教訓他的。但因為甄陽秋的夫人阮曉玲從中作梗,所以這簡單的教訓就變成了屠殺。


    細節我並不太清楚,但秦漠楓因此被那幫混子輪的事倒是略知一二。秦漠飛發狂也正因為此事,他活生生把那幾個人給開膛破肚了,場麵十分的血腥。


    也所以,這小子令我十分忌憚,他有勇有謀,是不可多得的對手。也因此,在他掌管成業集團的這段時間裏,我都沒有動他們,隻在暗中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這五年中,我偶爾有在媒體上聽到關於老頭子的事兒,他已經遲暮了,有想過讓媽媽和我回家,還給我取了一個秦姓的名字,叫“秦馳恩”。


    我不曉得他怎麽會取這麽個名字,很諷刺。不過媽媽很喜歡,一口一個“馳恩”,令我無言以對。


    老頭子倒是賜了我的名字,但他不讓我上族譜,等於還是不認可我的存在。


    我猜這一定又是秦斐然在從中作梗,我知道他的顧忌,秦家但凡上了族譜的人,也都是能力突出的人,在公司是要有建樹的。老頭子若讓我上族譜,那麽對秦漠飛來說是一個很大的威脅。


    以秦斐然這樣惡毒的心思來說,他一定會杜絕我這潛在的威脅性。而不讓我上族譜,就是成功阻止我成為威脅的最好方式。


    對於他這舉動,我很嗤之以鼻。


    我早已經控製了秦家大部分的人,慫恿他們讓我上族譜,不過是易如反掌的事兒。所以我趁大年三十族人聚首的時候,讓他們對老頭子進行旁敲側擊,這上族譜的事兒就塵埃落定了。


    我是在次年的兩月份上的族譜,媽媽也從新搬進了秦家老宅子。這對她來說應該是件喜事,然而我看到她並不快樂,終日鬱鬱寡歡,身體也越來越差。


    老頭子的身體也日漸不行,在媽媽搬進老宅子不久他就離開了。離開的時候他把我叫到了麵前,口口聲聲讓我不要怪他,也不要怪秦家的任何人。


    他很懺悔,聲淚俱下地說著抱歉的話,對不起媽媽,也對不起我。我答應他了,在媽媽有生之年不動秦家任何一個人,但如若媽媽走了,那就怪不得我了。


    媽媽走的話我本是在老頭子麵前說的,但可能一語成讖,在老頭子剛閉上眼睛不久,媽媽就服毒自殺了,服用的還是我研製的21,她服用的劑量太大,當場就無力回天了。


    她就靠在老頭子身邊走的,樣子十分可怕,嘴裏吐著帶血的泡沫,眼睛都沒有閉上。我把她臉上的泡沫擦去過後,很用力才把她的眼睛合上。


    那一刻我心頭萬念俱灰,跪在她麵前輕輕跟她說了句,“媽你別走太快,在黃泉路上等著拿混蛋,我若不能手刃他,也必定讓他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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