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自從在西區的橋鎮修建了保稅區過後,這邊就成了水陸聯運的主要港口,所以曾經盛極一時的東海碼頭相對就冷清了許多。


    但此時。這邊卻人山人海,到處都是特警。


    我也終於明白秦馳恩說的出了點兒狀況是什麽意思,敢情,在他眼裏這僅僅是個突發狀況而已。並沒什麽所謂。我偷睨了他一眼,看到他唇角微揚的冷笑時。心頭有種不寒而栗的恐慌。


    我覺得不能用狡猾來形容他了,他善於偵察與反偵察。一般的警察又怎會是他的對手。即使阿飛,恐怕也都沒有料到他這金蟬脫殼之計。


    看到警察們在不斷檢查一艘又一艘靠岸的貨輪。我心裏不禁歎息,秦馳恩的貨輪恐怕已經駛入公海了吧?他們在這裏守株待兔又怎麽找得到呢?


    唉!


    秦馳恩微眯著眼睛遙望著碼頭,眼縫裏的光芒十分陰冷,這一刻的他,才像極了一個亡命的梟雄。


    “這幫蠢蛋!”


    看了許久,他涼涼哼了這麽一句。我無言地看了他一眼,心裏越發恐慌了。一個善於把警方玩弄於鼓掌的梟雄。會否太可怕了。


    “婉卿,先把歡顏送到秦家大宅吧,她想孩子了。”


    我正暗忖著。秦馳恩忽然道。驚得我一愣,有些難以置信地看了他一眼。他居然這樣輕易放過我了?就不怕我下一秒就報警抓了他麽?


    “好!”


    程婉卿點了點頭。慢慢開出了碼頭的警備區,車剛轉到馬路上,我就瞧見一輛悍馬車直接迎麵衝來,橫在了我們的車麵前。


    車上的人是阿飛,正寒著一張臉盯著我們,唇繃成了一條直線。我還沒見過他如此震怒的樣子呢,額頭的青筋都鼓了起來。


    秦馳恩蹙了蹙眉,微微開啟了一點窗戶,笑道,“喲,原來是阿飛啊,你這是來接歡顏的麽?我正想說把她送過去老宅子那邊呢。”


    阿飛推開車門下了車,走到車邊冷冷看著秦馳恩,“秦三爺好興致啊,挾持我嫂子從香港一路航行到魔都。”


    “挾持?你怕是用錯詞了吧?全魔都的人都知道我對她是什麽心思,我會挾持她麽?”秦馳恩不以為然地挑了挑眉,轉頭睨了我一眼。“對不對歡顏?”


    我瞬間紅了臉,囧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我知道阿飛很生氣,不知道是因為計劃撲了空,還是因為別的什麽。眼下秦馳恩已經坐在了程婉卿的車裏,他絕對沒有任何理由把他怎麽樣了。


    “秦三爺,嫂子已經結婚了,請你認清楚事實,不要再浪費心神了。”阿飛咬牙切齒地道,看秦馳恩的眼神恨不能直接把他焚化了。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依照阿飛你的話來說,難不成我連仰慕一下歡顏的權利都沒麽?”


    我臉更紅了,實在沒臉再坐在這車裏,就推門下車了。“三哥,那我就先走了,謝謝你送我回來。”


    “我明天去看你和小凡。”秦馳恩衝我揮了揮手,笑得一臉春風。


    “阿飛,我們走吧!”


    我知道阿飛此時對秦馳恩是莫可奈何的,他既然能從西區兜一圈來這裏耀武揚威,那就是有恃無恐。興許在他的眼中,從沒把這些人打上眼吧?


    我上了阿飛的車過後,他也黑著臉轉身上來了,把車調頭直接就開走了。我從後視鏡裏看到秦馳恩正在看我們這邊,也許是在看我,那眼神很淩厲。


    接下來,會不會是一場狂風暴雨呢?


    阿飛這一路上都沒講話,臉繃得很緊,看樣子很生氣,一身氣場也是很懾人的。我自覺慚愧,所以也沒講話,在考慮著要不要供出秦馳恩。


    可他既然攔截了秦馳恩,應該也知道他的底細吧?我需要說麽?


    算了,就算要說,還是對秦漠飛說吧,畢竟他是我丈夫,秦馳恩的侄子,這樣子以來我心裏也好受一些。


    “嫂子,回家給老板打個電話吧,他很擔心你。”


    “嗯!”


    阿飛居然沒有問我這一路上發生的事,我心裏很忐忑。


    其實如果他嚴詞厲色地逼問我,我可能就招了,我需要一個能說服自己背叛秦馳恩的理由。但他沒有,他一路就這樣沉默寡言,一直到了秦家大宅。


    “嫂子,秦三爺就算對你有恩,但終究也是法不容情的。”我下車時,阿飛忽然說了這麽一句。


    我怔了一下,“那你需要我做什麽?”


    “做證人!”


    做證人?


    阿飛說的證人,可並不像一般的罪犯做證人那麽簡單,秦馳恩可是一個控製著整個黑三角的大毒梟。


    如果抓了他,關於他的審訊也不會是一般法庭受理,我若去做證人,首先能不能活到他出庭那天是個問號,其次,讓我麵對他去指控,我可能做不到。


    試問,一個差點為我死去的男人,我怎麽狠得下這個心?我情願被人指責,鄙視,背負著良心的苛責,也不願意在他站在地獄邊緣時再狠踹他一腳。


    我想了想道,“如果漠飛同意,我沒有意見!”


    我說完就走了,也沒再跟阿飛講太多。秦漠飛和秦馳恩一直在鬥,看他會否希望他死在軍方的手裏。再則,他最懂我的對秦馳恩的心思,讓他來幫我做抉擇好了。


    夜深了,宅子裏特別的安靜,晚風悠悠地吹拂著,有些涼意,有些悚意。夜幕下的老宅子有種穿越時空的荒涼,我感到心悸。


    剛進宅子,我就聽到了一陣歡愉的犬吠聲,舉目一看,是黑寶帶著金貝和船長從一進院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我飛奔了過來,那速度跟飛奔一樣。船長已經長得跟黑寶一樣英俊了,體魄特別的龐大。


    “汪汪!”


    它們衝到我麵前就支起了前爪來抱我,特別熱忱。我蹲下身體一股腦抱住了它們三個,用力揉了揉它們的大腦袋。


    “黑寶,金貝,船長,你們都還沒睡嗎?”


    “汪汪汪,汪汪!”


    它們亢奮極了,尾巴搖得跟撥浪鼓似得。估計是杜嶽峰看宅子裏沒什麽人了,就把它們給放開護院了。


    摟著它們會感到特別的親切,像親人。尤其是黑寶和金貝,還是我們家的貴星,救了小凡一命呢。


    “媽媽,媽媽!”


    不一會,庭院門口又出現了一個小人兒,一身光溜溜地朝著我跑了過來,屁顛顛的。我哭笑不得,連忙過去把他一把抱在了懷中,捏了捏他小臉。


    “小凡,怎麽衣服都不穿呢?媽媽小都看到了,羞羞。”


    “嘿嘿,寶寶來不及嘛。”小凡羞澀一笑,把頭埋在了我頸窩裏,又道,“媽媽,你怎麽才回來啊?寶寶好想你啊,爺爺呢,妹妹呢?”


    “他們都在香港呢,媽媽先回來看看你乖不乖啊?有沒有聽師父的話,有沒有好好練功啊?”


    “媽媽,寶寶很乖乖的。”


    好些天沒見著小凡了,特別開心,心裏頭的陰霾也煙消雲散了。


    我是個比較隨性的人,總喜歡那句“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有些事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關於秦馳恩的事,還是讓秦家人來處理比較好。


    到了三進院,我看到了秦語,她也起來了,穿著一套款式保守的睡衣站在了院子裏張望。看到我抱著光溜溜的小凡進去,她也忍不住笑了笑。


    “嫂子,這小家夥不知道跟誰學的,一睡覺就喜歡這樣光溜溜的。”


    我但笑不語,這可不是跟他爸學的麽,秦漠飛就喜歡這樣睡覺,說是原始自然。


    進屋後,我又把小凡的光腳丫子洗了洗,把他抱上了床,他在床上一個勁翻跟鬥,打雞血似得。


    反正他也放暑假了,我也沒管他,就看了看秦語,發現她還是那麽瘦瘦弱弱的,“身體好了嗎小語?”


    “好多了,爸怎麽樣了?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啊?也不打個電話讓我去接你。”


    她大概並不知道我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其實也不好講,但因為對象是她,我就輕描淡寫說了秦馳恩打暈我帶我上船一事,但關於他是毒梟這事我隻字未提。


    即便如此,她也聽得目瞪口呆的。“如此看來三叔還是很喜歡你啊,到現在都沒有放棄你。”


    “不講這個了,我去給漠飛打個電話。”


    眼下事情太複雜了,秦語還懵懵懂懂的,我也不想跟她說那麽多,免得她擔心。


    我拿起秦語的手機走到了外麵院子裏,撥通了秦漠飛的電話。那邊響了很久才接通,裏麵也沒聲音。


    “漠飛,是我,你那邊還好嗎?”一開口,我忽然有種心虛的感覺,沒來由的。


    “到魔都了嗎?家裏還好嗎?”他淡淡道,聲音聽不出喜怒。


    我奇怪的是他居然沒有問我這一兩天發生的事,他就不想知道細節麽?我跟他說家裏還好,小凡也好,他就“嗯”了一聲也沒話了。


    “你沒有別的事情要問我嗎?”


    “你願意說嗎?”


    我要說麽?說秦馳恩的貨輪上到處都是機關,說他帶了很多毒品去交易,我說了這些是否秦馳恩就被抓了?想到他被槍斃的畫麵,我心頭忽然一顫。


    “歡顏,我在床墊下發現了一份捐肝協議,是你藏的嗎?”他忽然轉了話鋒,但問題更令我心驚。


    “那個是”


    “你為什麽要瞞我?”


    “我”


    “你是不是很希望用爸的肝續他的命?希望他活著?”


    聽著他的聲音越來越陰鷙,我默默掛掉了電話。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麽?難怪我消失了一兩天他什麽動靜都沒有,依照他的能力不應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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