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姐,晚點需要來接你嗎?”送我來的老馬在我下車前恭敬的詢問。


    “不用了,夜已深,你早點歇著吧。”


    他點點頭,我站在憶園門口,已經離開這裏十天了,一切還是和之前一樣,隻是別墅內似乎安靜了不少。


    黑淒淒的伸手不見五指,走到熟悉的開關處,我打開了客廳的吊燈,調了杯溫熱的蜂蜜水端上了樓。


    李慕承斜躺在大床上,似乎真的醉的不輕,連我上樓發出那麽大的聲音,他也絲毫沒有感知。


    默默的走到他身邊,替他脫掉皮鞋,脫掉外套,蓋好被子。


    然後我進了浴室擰了一塊濕毛巾,輕輕的為他擦拭臉頰,不知擦了多久,忽然握著毛巾的手被牢牢的抓住。


    李慕承微微睜開朦朧的雙眼,朦朧的看著我,很長時間後,才渾渾噩噩的說了句:“你怎麽來了……”


    我有些恍惚的將目光移到桌邊,掙脫著直起腰,把蜂蜜水端起來遞給了他。


    “他有些不穩的坐起身,接過我手裏的杯子,揚起頭喝進了嘴裏,我盯著他滾動的喉結,他則迷離的盯著我。


    喝了一大半後,他把玩著手裏的水杯,雙眼迷離的盯著我,杯子在手裏轉了很久,最終他把裏麵僅剩的水一口飲盡。放下杯子,忽然用力把我摁倒,俯下頭吻住了我的唇……


    他身上那種熟悉的氣息讓我無力,強行封住我的嘴,一路輾轉深入,不容我拒絕。他是我男歡女愛的導師,熟知我身體的秘密,知道如何才雙能讓我不能對他反抗。


    每一次的每一次,他都是用這樣的伎倆。


    心裏強忍的委屈終於爆發了,我用力咬了下去,他鬆開我,用手指拭去唇邊淡淡的血跡。


    “李慕承你看清楚了,我是夏允錦,我不是鄭爾嵐!你看看清楚了!!”


    閃閃的淚光無一不能證明心裏的委屈,總是這樣想用激情征服我,難道戀人間除了激情就什麽也沒有了?我不是不肯理他,我隻是,在等他先開口解釋。


    “我吻的就是夏允錦!”他失控的再次壓倒我,這次不管我怎麽推,怎麽掙紮,他絲毫不給我任何一點機會。


    一路親吻,他脫掉我的衣服,我的鞋子。


    “允錦,我知道是你,我沒有把你當成任何人的替身。”


    ……


    不管是真是假,我又一次屈服了,我的身體對他,始終隻學會接受,學不會拒絕。


    李慕承有意折磨我,把我拋在欲望的半空中,上不去下不來。他有意折磨得讓我失去意誌,讓我屈服於自己的身體。


    ……


    他關了燈,在黑暗中我們瘋狂的做.愛,什麽也不去想,全心全意的投入。


    結束時我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像棉花一樣失去了重量,而李慕承的身體讓我承受的重量卻無比清晰,他的呼吸一下一下地落在我頸側。


    結束的熱吻終於移到眼角時,他停住了……


    他一定嚐到了鹹鹹的液體,是的沒有錯,那是我的眼淚。


    停頓了片刻後,他再次俯身吻我的眼角,一遍一遍,試圖吻幹我所有的淚水。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男人的心又何嚐有過之無不及?他的心一直在模棱兩可,到現在,我認為能維護我們之間關係的,僅僅隻剩下這男女間最普通的歡愛了。


    所以我哭了,在黑暗中就是這點好,可以任眼淚肆無忌憚的流,直到全部流進心裏,淹沒那所有的期待與念想。


    “允錦,與其說我不喜歡解釋,倒不如說我不擅於表達,你把手放在這裏,我最後再解釋一次,也算是我給你的交代。”


    他把我的手放在了他心口的位置,在黑暗中溫和的開口,我期待著,那所謂的交代。


    “從開始到現在,我沒有把你當作任何人的替身,我承認你長的很像鄭爾嵐,我承認很多時候我有把你們兩人混為一體的錯覺,可是,在你愛上我的那一天,我也是真心的愛上了你,甚至……比你更早。”


    李慕承今晚喝了很多酒,這些話我可以當真嗎?


    “初遇的那一天,當你緊緊抱住我向我求救的時候,我並沒有仔細看你長得像誰,我隻知道抱著我的人她很需要我伸出援手,直到你昏迷後我才看清了你的容貌,當時雖震驚,可並沒有想過要用某種手段得到你,隻是你轉身說的那句話:“不希望某天在法庭上見到我。”讓我看出了你的特別。”


    我的手還是放在他離心髒最近的地方,聽著他繼續說:“把你困在我身邊,我一直深深處在矛盾中,對你的心思愛恨摻憂,明明很多次提醒自己,你是夏允錦,是我無意遇見的一個特別女孩,可每每一看到你酷似鄭爾嵐的容貌,我又忍不住折磨你……”


    在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眼睛,所以我無法辨別話裏的真假。


    我開了燈,坐起,然後我問他:“ 你是想說,你現在是愛我的對嗎?”


    他肯定的點了點頭,我又問:“那為什麽還要給鄭爾嵐希望?為什麽還不肯做個了斷?你知不知道,我快要被折磨瘋了?”


    眼神就那樣黯然的沉了下去,他淡淡的告訴我:“我也會有無奈的事。”


    “什麽無奈的事?”他沒回答。


    “你說啊,到底什麽無奈的事?”我追問。


    ……


    “允錦很多事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你唯一需要記住的,就是我愛你並不是因為你像誰。”


    我冷笑,“你憑什麽讓我相信你愛我不是因為我像誰?”其實,你愛我像誰,任何的表情我都會給。


    李慕承不作聲,直接下了床,走到浴室拿了一把剃須用的刀片,平靜的問我:“如果我可以為你死呢?”


    我根本不會去緊張,是因為我知道他比任何人都理智,視線平靜的掃向他,我故意說:“如果你可以,那我也可以。”


    我話音剛落,他手起刀落,手腕處血瞬間如注一樣的落了下來,我目瞪口呆的徹底傻掉了……


    直到那鮮紅的血染紅了地板,我才猛然驚醒的衝到他麵前,大聲哭喊:“你是不是瘋了!!”


    我拚命按住他的傷口,幾乎用盡了我所有的力氣,眼淚像斷了線的珠水,和他的血混在了一起。


    “我是瘋了,為誰瘋的?我早就說過,我可以掌控一切,就是拿你沒辦法,你問我憑什麽,我就憑我對你說到做到!”


    李慕承的臉有些蒼白,我撲進他懷裏痛哭:“有那麽多方法可以證明自己,為什麽要這樣做,很痛的你知不知道……!”


    他或許以前不知道,可現在一定知道了,而我很久前就已經知道。


    我找藥箱,給他包紮,用酒精擦幹了血跡,李慕承握住我的一隻手腕,突然放在了自己傷口處作對比,他說:“ 以後這兩條線會緊緊的相連,雖然你是因為趙瀝,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我是因為你。”


    我真的被震撼到了,我不需要任何的甜言蜜語,我要的僅僅隻是李慕承一句發自內心的剖白,無聲的趴在他的肩膀上,我告訴自己,不管未來還有多少風雨等著我們,自此刻起,我將永遠不會再懷疑他說的任何一句話。


    如果愛情是世界上最莫名其妙的事,那麽深陷其中的不是傻子就是瘋子。


    李慕承願意為我瘋,我就願意為他傻。


    第二天我回李家時,李母麵色不悅的坐在沙發上,我有些納悶,輕輕的走到她麵前,趴在她肩膀上,笑著問:“誰惹我們李阿姨不高興了?”


    她沒有立即回答我,而是繼續板著麵孔,這樣沉默不語的李母我還是第一次看到,轉了個身我蹲在她麵前,雙手搭在她膝蓋上,重複問了一遍:“到底是怎麽了嘛?不要嚇我好不好……”


    眼稍稍低垂,她終於不再沉默,但隨即說出來的話卻透著深深的埋怨。


    “我嚇你?是你嚇我吧?”


    我被她反問的一頭霧水,我嚇她什麽了……


    “這是什麽?”她突然展開手心,映入我眼簾的是一小瓶安眠藥,我怔怔的盯著那白色的塑料盒,半晌才反應過來:“這個啊……”


    “是的,這個,你告訴我這個是什麽?”李母訓斥,一雙眉頭緊緊的鎖在一起。


    我笑著從她手裏接過來:不過是瓶安眠藥,又不是砒霜,不用這麽緊張吧?”


    即使李母曾經對鄭爾嵐做出的行為我不讚同,甚至是反感的,但我喜歡的隻是現在的李母,對我透明的李母。


    “我知道是安眠藥,這上麵有字,我看的見!”她的聲音還是極其不悅。


    “那你還問我……”


    “允錦!”她突然變得語重心長:“你心裏的委屈阿姨都知道,你有什麽心事不要悶在心裏,你可以跟我說,你可以把我當成你的親媽,我是真的不希望你去吃這些東西,你明白嗎?”


    我狠狠的點頭,頭靠在她的膝蓋上,酸酸的說:“我明白,我都明白,你不要擔心,偶爾吃幾顆安眠藥隻是助眠,我有分寸的。”


    李母摸著我的頭發,無奈的說:“都怪鄭爾嵐這個女人,她要是不回來,你和慕承什麽事也沒有,這個女人……”


    她話沒說完,我馬上打斷:“不用怪她,她回來就回來,隻要我堅守住自己的愛情,她成不了威脅。”


    十分讚同的點頭,李母不確定的問我:“你能堅持嗎?”


    她或許是想起了之前我說過要放棄的話,並不敢相信隻是經過了一晚,我就能如此的充滿戰鬥力,但這就是事實,隻是一晚,李慕承的鮮血讓我徹底的改變。


    雙腿蹲的有些麻木,我站起身坐在她旁邊,一邊揉著膝蓋,一邊勇敢的說:“當然能,戀人間最重要的是彼此信任,隻要他不再把我當鄭爾嵐的替身,我怎樣都能堅持。”


    李母很欣慰,她說:“允錦,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知道,你和別的女人不一樣。我果然沒有看錯。”


    ——


    今年的冬天來的特別早,昨天還晴空萬裏,今天就已經銀裝素裹,我站在陽台邊,慵懶的伸了個懶腰,昨夜北風刮的呼呼作響,吵的我一夜都沒有睡好。


    手機在床櫃邊突兀的響起,我拿起一看,是李慕承的來電,自從那一晚,他不惜割傷自己明鑒對我的感情,此後二周我們再沒見過麵。


    聽說,他去了香港。


    “喂……”剛一開口,就哈出一團白色的煙霧。


    “允錦,下午我去接你去個地方,大概三點。”


    乍一聽到他的聲音,我的心情陡好。


    “聽說你不是去香港了嗎?”


    “下午就回去,下了機剛好三點,你等我。”


    “好。”


    將手機重新放回原來的位置,我打開衣櫃,尋思著穿那件衣服,手指來回滑動了一圈,最後握住了一件鵝黃色的大衣。


    白雪皚皚的冬天,配上鵝黃色,很富有朝氣的搭配。


    下午一點我直接打車去了機場,當然我沒有告訴李慕承。


    香港的班機在二點零五分降落,我一身鵝黃的大衣在擁擠的人群中顯得極為耀眼,選擇這個顏色也是有目的得,就是為了讓某人可以在第一時間看到我。


    頭等艙的人率先走了出來,仔細的盯著每一個走過的人,很快我期待的臉上露出了不易察覺的笑容,李慕承無論何時何地,出場必然華麗麗,精致的褐色西裝外套著一件純黑的風衣,棱角分明的臉上掛著淡漠的表情,一雙勾人心魄的雙睛,特意隱藏在了墨鏡的後麵。


    他的身後跟著三四個男人,臉上同樣掛著淡漠的表情。


    從李慕承向出口這邊走來的時候,我就發現很多人都在盯著他看,我一點也不覺得奇怪,他總是這麽吸引別人的視線,天生就是別人仰望的對象。


    我轉了個身,往人群中間擠了擠,待他已經往機場外走去的時候,我小跑著追了上去。


    機場外停著兩輛銀色的轎車,李慕承走到第一輛車前,身後跟的人替他拉開了車門,車門正欲關上時,我一個箭步衝了上去——


    “先生,可以帶我一程不?”


    李慕承隔著墨鏡愣愣的盯著我,待墨鏡緩緩摘下後,唇角立馬揚起迷人的弧度:“可以,上來。”


    我愉悅的跳上車,車門一關,他一把攬我入懷:“怎麽會在這裏?”


    “不是說要帶我去個地方嗎?”我笑著反問。


    他用手指刮我的鼻尖:“我去接你就好了,不用來機場等。”


    “你日理萬機,擔心你出爾反而,我決定還是先下手為強。”


    他無聲的笑笑,對著開車的男人說:“去碧水軒。”


    我在腦中思索,去那裏幹什麽?直到車子停下,李慕承拉著我的手站在泛著銀光的湖水岸邊,指著遠處如同海市蜃樓的高層對我說:“你喜歡哪個位置?”


    “難道你想送一套給我?”


    他點頭:“是的。”


    用手使勁的搓了一下臉頰,我笑著說:“不用了,你給別人買房子有癮啊。”


    我倒不是不接受他的心意,我隻是不希望他以為我是介意他曾經給鄭爾嵐買過憶園,就一定要給我也準備一套,如果是真愛,不需要任何同等的證明。


    “你必須要收下。”他霸道的不容我拒絕:“因為這是生日禮物。”


    一陣風揚起,湖麵掀起了淡淡的漣漪,一直波及了我如水的內心,漣漪陣陣。


    已經許久許久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自從愛上李慕承的那一天,我不再期待生日,不再期待可以許願的生日。


    那些對我來說,終究是不需要了……


    “可以不收麽?”


    “不可以。”


    我笑了,笑了好一會才說:“李慕承,你又跟過去一樣霸道了,而且,送的禮物還是這麽俗氣,難道你就不能送點有創意的嗎?”


    他眼神陡然變得淩厲:“你是再說我俗氣?”


    “你雖然不是凡夫俗了,可你做的事真是俗哎……”以前是送珠寶首飾,以為現在關係升級,送的東西也會跟著升級,哪知……珠寶升級成房子,依然是無法脫俗嘛。


    風越刮越大,他走到我麵前,用手指替我理著淩亂的長發,別有深意的說:“看來這次你並不明白我的心思。”


    他的心思?我表示很彷徨。


    “表麵看起來送房子是很俗氣,可你怎麽不仔細想想,房子代表的是什麽?代表的是家,我送的是一個家給你,你竟然會覺得俗氣?”


    李慕承就是李慕承,總是能輕而易舉的扭轉局麵,明明就是送了個俗物,卻偏偏讓我沒有理由拒絕,還順帶小小的感動一把。


    “是我後知後覺了,你原諒我吧……”像一個說錯話的孩子,我搖著他的手臂。


    他揚起無懈可擊的笑容,一把將我攬到懷裏,從身後圈住我,舉起我的一隻手臂指著遠處精致的樓房說:“喜歡哪個位置就停下來不要動。”


    然後他開始舉著我的手從低層慢慢的移向高層,又從東邊慢慢的移向西邊,這個動作仿佛泰坦尼克裏的鏡頭,若是麵前的湖水變成海人,我可能真的會有身臨其境的感覺……


    手移向頂樓的時候,我停了下來。“左邊第一間,就那個吧。”我笑著說。


    李慕承點頭,然後問我:“為什麽選擇頂樓?”


    回轉身,我邪惡的說:“因為可以把別人踩在腳下,而不用被別人踩著……”


    哈哈——


    聽了我的話,他抑製不住的大笑出聲,笑完了用大掌在我後腦勺拍了兩下:“允錦,你越來越強勢了。”


    無奈的歎口氣,我說:“有什麽辦法?麵對舊愛重歸,如果不甘心做個怨婦整日暗自落淚,唯有逼著自己變得強大……”


    李慕承對我露出讚許的目光,欣慰的說:“你的樂觀自信才是你最大的不同。”


    回了憶園,李母見我一臉的興奮,探究的問:“什麽事這麽開心?”


    “我要搬新房子了。”


    我話音剛落,李母尖叫:“怎麽又要搬走?你不是答應我住這裏的嗎?我對你不好了嗎?我不給你吃不給你喝虐待你了嗎?我這裏的保姆家傭不尊重你了嗎?我……”


    “不是!不是!”我趕緊打斷她的話:“你先別激動,別激動,聽我慢慢說……”


    重重的喘氣,李母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等著我的解釋。


    “還不是你兒子,非要送什麽房子給我做生日禮物,一邊是你,一邊是他,我……你讓我怎麽辦嘛……”


    為難的低下頭,等著李母繼續咆哮,她一定會說,人家不要你的時候,是我收留的你,現在人家幾句話哄哄你,你就忘恩負義的拍拍屁股走人!


    “是慕承啊?”她麵露吃驚:“那你早說嘛,我還以為你要自己出去另找房子呢,害我虛驚一場。”


    女人的表情果然是千變萬化,剛才還一臉的憤怒,現在又立馬變得春風拂麵。


    “我才剛開口,話都沒說完,你就跳了起來,還怪我不早說啊?”滿臉的委屈,我揉了揉額頭。


    “還不是年齡大了,心髒經不起刺激,你要是一開始就說慕承讓你搬出去,我至於這麽激動嗎?非得把重要的話說到後頭!”


    嗬,她還譴責起我來了?我都不好意思說,誰最擅長把重要的話放在最後說……


    “好吧,我錯了行吧?我給你捏背,你寬恕我吧……”話畢,我站起身,走到她身後賣力的揉捏了起來,她一邊享受的誇我好,一邊又歎氣以後的日子怎麽過。


    我費解的問:“日子怎麽不能過了?”又不缺錢,又不缺愛,聽說最近愛慕者又增加了一個排。


    “你在這裏的時候,我每天都覺得陽光燦爛,空氣清閑,歲月靜好,人生精彩……”又歎口氣:“可是你若走了,我一定會覺得生活灰暗,了無生趣,度日如年,人生苦短……”


    頭皮一陣發麻,我彎了腰趴在她耳邊質疑的回了句:“誇張了吧……”


    “允錦,你若是這要認為的,那我真的太失望了,我都把你當親生女兒看待,你竟然會覺得我誇張?你怎麽好意思這麽理解的!”


    天哪,這李母果然不是一般的極品,我立馬安撫:“對,我確實不好意思,要不這樣吧,我拒絕了你兒子的好意怎麽樣?”


    她回頭瞪我一眼:“那怎麽行?你想讓慕承更加怨我是不是?”


    我怎麽發現我說什麽都是錯的呢?看來我隻能三緘其口了。


    李母叨叨敘敘說了半天,最後來了句:“對了,你剛才是不是說你生日快到了?”


    我啊了一聲,馬上附和:“恩是的,下周三。”


    “那好啊,你想要什麽盡管跟我說,天上的星星我也可以摘給你。”


    我籲唏,母子兩人都說要摘星星給我,到現在我也沒見哪個人真的摘給我了。


    “不用啦,我什麽都不缺,慕承這兩天正在派人裝修房子,說生日的那天要在新房裏舉辦一個舞會,到時候阿姨你也來喔?”


    她一聽舞會馬上來了興致,我知道她是對這個最感興趣的,所以才會熱情的邀請她。


    “好啊,你的生日我不到場怎麽說的過去。”她答應的極幹脆。


    周五的前一天晚上,李慕承帶我去了碧水軒。


    “已經裝修好了麽?”我坐在車裏問他。


    “前兩天就裝好了,我有些忙,沒時間帶你過來。”


    “你裝的什麽樣子?我喜歡嗎?”


    他眉頭輕蹩:“你都沒看,誰知道你會不會喜歡。”


    我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那你根據誰的喜好來裝的?”我這幾天還等著他問我喜歡什麽顏色什麽裝飾呢……


    “我的。”他輕描淡寫。


    真是太沒誠心了,明明是送我的生日禮物,卻按照自己的喜好來裝,這叫什麽人呀這叫什麽事。


    停好車,他牽著我走進了金壁輝煌的大廳,電梯直線上升四十九樓,叮……不愧是豪宅,這速度簡直堪比騰雲駕霧。


    用房卡開了門,燈光唰一下全部點亮,我愣愣的站在門口,有些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一景一物。


    “進來啊,佇在這做什麽?”李慕承看我傻了似的不動,上前把我拉了進來。


    我目光流轉的打量著眼前豪華又不失溫馨優雅大氣的房子,心中嘖歎不已,不管從哪個角度看,我都無可否認愛極了,完全符合我心目中家的形象……


    “這是臥室。”李慕承指著其中一間告訴我。


    我站在門口,盯著雪白的牆壁,淡紫的窗簾,米色的沙發,檀香木床,還有床頭掛著的風鈴,不可置信的反問李慕承:“這真的是按照你的喜好來的?”


    心裏一陣竊喜,難道我們默契到了這種程度?他喜歡的竟然也全是我喜歡的。


    可是細想不對啊,李慕承不是最喜歡黑白色調嗎?他會喜歡紫色?他會喜歡風鈴?


    我搖搖頭,肯定的說:“我覺得這都像是我喜歡的。”


    李慕承笑笑:“因為你喜歡的,我不得不喜歡。”


    木訥的盯著他,好一會才說:“要不要這麽貼心啊?”踮起腳尖,我在他臉頰上親吻了一下,繼續參觀著其它的房間。


    不管是所處的位置還是房間的裝飾,或者搭配的色調,幾乎都讓我挑不出任何的遺憾,不得不感動於李慕承的用心良苦,要摸清我所有的喜好,是一項比開發房地產還要偉大的工程啊……


    “你怎麽不問我為什麽不送套別墅給你?”待我參觀完畢坐到李慕承身邊,他輕聲的詢問。


    我幾乎連想都不想,就脫口而出:“因為你送給鄭爾嵐的就是別墅,你想體現你不一樣的愛。”


    他怔怔的看著我,眼神火熱,或許是沒料到我能一語擊中。


    “你這個小妖精,越來越精了。”他用手指彈我額頭。


    房間裏開著空調,暖暖的,我脫了外套,打開陽台的露天窗,外麵湖水在星辰的照耀下,愈發顯得晶瑩剔透,陣陣寒風迎麵吹來,卻絲毫讓人覺察不出寒意。


    “允錦,天冷,別凍著了。”


    李慕承在客廳裏喚我,我無視他的聲音,繼續欣賞著站在高處的好處,俯覽整個b市,萬家燈火,各式各樣的燈光閃爍著刺眼的光芒,冬天的夜晚果然是最美的……


    “手這麽涼了,還站在這。”身體被人輕輕的圈住,冰涼的雙手更是被他暖暖的大掌緊緊包裹,我將身體往後靠了靠,他溫熱的呼吸立馬暖了我的頸項。


    “這個房子很好,我喜歡。”


    我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愛,其實我就是這麽容易滿足的小女人。


    李慕承開始吻我的脖子,輕輕碎碎的吻,卻輕易的勾起了我的熱情,我轉了個身,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和他擁在一起忘情的激吻。


    身體慢慢的像被點燃了火一般,熱的有些受不了,李慕承慢慢的將我拖回到沙發邊,直接將我壓了下去。


    冬天不比夏天,裙子一撕就能辦事,隔著厚厚的衣服,他顯得急不可耐,不悅的嘀咕:“誰讓你穿這麽多衣服的……”


    我咯咯的笑了起來:“難道我為了專門方便你,連衣服也不穿嗎?”


    他已經成功的脫了我的牛仔褲和保暖褲,接著上下其手的轉向上衣,一件一件,地上很快一片狼籍。


    我盯著被扔在茶幾上搭著的胸罩,雙手捂臉的尖叫:“我真不好意思了……”


    李慕承撥開我的手,熾熱又性感的唇從我的眼角一直吻下去,被他吻過的地方即舒麻又留戀,我輕輕的呻吟,渴望著更深入的給予。


    一陣陣震顫的感覺上下流動的翻轉,我經不住那極致的挑逗,慢慢縮起了身上,腿微微翹起,李慕承乘虛而入直抵深處,某處像被電擊一樣,我發出驚喜的呻吟,不知從何時起,我迷戀上了李慕承帶給我的極致快樂,這樣的感覺很美好很美好……


    律動的節奏由慢到快,最後由快到猛,猛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我們雙雙滾落在地板。


    “哎喲,我的腰。”


    “你剛扭的太厲害了……”


    尷尬的瞪了他一眼,我們相視大笑,笑完了接著繼續,不管是沙發上,還是地板上,身體的歡愉有增無減,地板的空間大,不管怎麽翻轉都不會擔心有掉落的危險,我們淋漓盡致的在雲端釋放了彼此,滿足了彼此。


    一切回歸安然後,李慕承把我抱進了浴室,我現在也愛上了這種歡愛後被他抱去洗澡的感覺,身體赤裸的緊貼,仿佛一對誰也拆不開的貼身愛人。


    我躺在浴缸裏,李慕承淋了一會,竟然也躺了進來。


    “你怎麽下來了?你幹嗎壓著我……”我本來是在閉目養神的,身體忽然被無法承載的重量壓的緊緊的,倏然睜開雙眼,不解的盯著他質問。


    “想和你一起洗。”他戲謔的眼神盯著我白皙的酮體,某處明顯起了反應。


    “克製住你小弟,我累死了。”看到他碩大的反應,臉頰再次羞紅一片。


    哪知我話音剛落,就被他一個翻身舉坐起來,然後在水中他又一次進入,這樣的浴中歡愛還是頭一回,剛開始有些不適應,慢慢身體起了變化,直到高潮一波又一波,我才感歎這果然是新鮮又刺激的歡愛方式……


    “李慕承,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和鄭爾嵐有什麽感覺?”我一時興起問了句不該問的話,他的臉色倏然拉了下來,雙眸更是陰鷙的懾人。


    這真是不該問的話,哪有女人這樣讓男人做比較的,夏允錦啊夏允錦,你幹脆改名叫季白癡算了……


    清晨,鵝毛大雪紛紛飄落,李慕承已經派人在樓下接我,穿戴整齊後,我拎著行李下了樓。


    “阿姨,你現在和我一起過去嗎?”我對剛剛才起床的李母輕聲詢問。


    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慵懶的說:“你先過去,我還要去美容院做個造型。”


    李慕承派來的人接過我手裏的行李,率先走了出去。


    地上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雪,我腳上穿著澳洲貂皮長靴,踩在雪地裏發出了咯吱咯吱的響聲,耳邊有一陣北風呼呼作響,躺在房間沒啥感覺,這會出來了才發現寒風真叫一個刺骨。


    車子直達碧水軒,下了車臉頰被風吹的生痛生痛,心裏不禁猜想,這麽冷的天鬼才要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就算李慕承的麵子再大,他能大的過天嗎……


    乘電梯到了四十九樓,我把行李一一整理好,李慕承的電話打了過來。


    “允錦,生日舞會的地點我臨時改動了。”


    我吃驚:“啊?為什麽?”


    “我已經派人去接你,你來了就知道。”他故弄玄虛。


    我鬱悶的歎了口氣,李慕承一大清早就折騰我,前兩天說的好好的在新房子給我慶生,今天臨時又改了主意,都說女人是善變的動物,我看男人也沒差多少。


    “叮……”門鈴響了,我拿起包走了出去,門外果然是來接我的人,沒有說多餘的話,我隨著他下了樓。


    雪已經停了,天空還是一片陰暗,我用手指在車玻璃上畫著圈圈。


    “夏小姐,到了。”開車的男人替我拉開車門,還是無法適應刺骨的寒冷,我下意識的把臉往圍巾裏縮了縮。


    空曠的廣場上站了很多人,四周圍了一排清一色的男人,放眼望去,密密麻麻。


    這麽冷的天這些人站在外麵是為了什麽?我還沒弄清狀況,隨著腳步的臨近,人群中發出如雷貫耳的掌聲……


    一個不知從哪個方向冒出來的小男孩手裏捧著大摞紅玫瑰,稚聲稚氣的說:“姐姐,祝你生日快樂。”


    我盯著他幾乎被花壓的看不到臉龐的小腦袋,驚喜的接了過來,“謝謝你。”我揉了揉他的頭,等他開心的跑開後,我用視線尋找李慕承的身影,他竟然會安排一個小孩給我送花,真是難得別出心裁。


    人群中讓開了一條道,接著所有的人都仰起下巴盯著天空,我以為是下雪了,便下意識的跟著抬頭,哪知映入眼簾的是漫天的氣球,五顏六色,極是好看……


    “好浪漫喔……”人群中發出一聲由衷的讚歎,我的視線被這些氣球吸引的忘了收回來,正尋思著這些氣球是從哪裏來,眼神一撇發現原來酒店的頂樓上還站著好些人,他們正在不畏寒冷的放著氣球,一個接一個,仿佛要放滿整片天空。


    圍在廣場中央的清一色男人開始放起了煙花,隨著震天的巨響,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除了今天專門為我生日而來的人,其它路過的群眾也跟著湊起了熱鬧,我盯著為我綻放的天空,無聲的笑了。


    我笑不是因為我成了大家矚目的焦點,我笑是因為某個人對我付出了難能可貴的用心,這份情誼對我來說,是我27歲收到的最好的禮物。


    大家開始陸陸續續的向酒店走進,我疑惑李慕承怎麽還不出現,難道還有什麽驚喜等著我嗎?我有些激動的猜想。


    “感謝大家能在如此天氣之下,來參加我們夏小姐的生日party,李總向我代大家表示無盡的感謝,在舞會開始之前,按照李總的交代,壽星請吃了這塊蛋糕。”


    司儀語言流暢,表情風趣,他指著大廳中央單獨放的一小塊蛋糕,示意我上前吃了它。


    盡管我是一頭霧水,可是在大家期待的眼神下,還是慢慢的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感歎,李慕承從什麽開始,變得如此有浪漫情結了……


    以前我參加這種宴會都是硬著頭皮的,今天出奇的坦然,也許隻是今非昔比,身份不同了整個人的心境也跟著不同了。


    拿起蛋糕上插著的小叉子,我挖了一大口放進了嘴裏,接著又挖了一大口,心裏明白這樣的場合理應吃的優雅緩慢些,可我哪裏等的了,一心隻想趕緊吃完了,看看接下來還有什麽節目。


    吃到一半的時候,蛋糕裏露出一個晶晶閃閃的東西,我以為是錯覺,就用叉子戳了戳,哪知越戳閃的越厲害,直到一顆完美的鑽石伸出一個頭,我才確定了自己並不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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