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緊張的握著我的手,係好了安全帶。


    雲霄飛車開始晃動的一刹那,我心情很平靜,倒是李母大聲的問:“允錦,這安全帶能經的住我的體重嗎?!”


    “沒事,經的住!”迎著風,我大聲的回答。


    我想我的心可能真的死了,以前常聽同學說坐雲霄飛車有多麽的刺激,又有多麽的緊張,可是直到耳邊傳來一片尖叫呐喊聲,我的心也感覺不到任何的起伏和波動。


    在一片尖叫聲中,聽的最清楚的莫過於李母的聲音,像殺豬一樣的慘叫聲,聽的我慘不忍睹。


    終於雲霄飛車緩緩的降落,我盯著左側的李母,她已經麵色蒼白,滿頭大汗,兩隻手使勁的捂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一點不刺激。”我站起身,有些失望的去撫她下去。


    李母激動的心情難以平複,她雙眼複雜的直視著我,好半天才說:“你……你是不是受什麽刺激了?”


    嗬,我就是來受刺激的,關鍵願望沒實現啊。


    “這個不好玩,咱們換個。”我瞄了瞄附近的其它娛樂項目,糾結著哪一個才能把我的心刺激的起死回生。”


    “要玩你玩啊,打死我也不奉陪了!”李母麵色驚恐的瞪著我,指著身後的雲霄飛車說:“這玩意小時候慕承外公怎麽哄我都沒敢坐過,允錦,我對你真是夠好了……”


    我掏出紙巾替她擦拭額頭上的汗,笑著說:“我也沒說你對我不好啊。”


    待她情緒稍稍平複,我又說:“既然好就好到底吧,咱們到哪邊去坐過山車好不好?”


    “不好!”這一次,她回答的幹脆利落。


    “我保證玩了這個啥也不玩了,晚上陪你去做保養,明天陪你打麻將,後天陪你吃晚飯好不好?”


    這個條件貌似有點誘人,她苦苦的掙紮,最後淒涼的說:“我擔心我挺不住。”


    “沒事,挺不住還有我,我給你力量。”我繼續邪惡,明明得罪我的是他兒子,我怎麽非得折騰她呢?


    李母經不過我的軟磨硬泡,再一次的妥協了,我沒想到過山車竟然會比雲霄飛車坐起來有感覺,最起碼我的心也多多少少受了點刺激。


    連我都能受點刺激,可想山車停下來後,李母是何狀況了……


    我盯著麵前虛軟無力的她,以為過一會就緩過來了,於是過去拉住她的胳膊說:“好了,不玩了。”


    以我的力道根本拉不起她,李母自己雙腿無力根本起不來,她眯著鳳眼對我說:“再玩,玩不起了……”


    下一秒,她就那樣暈了過走。


    我一下子晃了手腳,沒想到李母竟然坐個山車也能暈過去,心裏想著,這下事情搞大了,要是她有個什麽不測,李慕承新仇舊恨更不會放過我了!


    老馬幾乎把車子開的飛了起來,到了醫院護士們緊急把李母推到了急救室,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我的心一直在顫抖。


    拉著李母跑到遊樂園去折騰,就是想看看心裏會不會有什麽感覺,坐了雲霄飛車和過山車沒達到目的,如今李母進了急救室才讓我的心有了深深的緊張感,如果非要用這樣的方式才能讓我有感覺,那這代價未免付出的也太大了……


    “夏小姐,要不要通知李先生?”老馬向我走過來,征詢我的意見。


    “你通知吧。”我回答的聲音極小,這個時候,我哪還有勇氣通知李慕承。


    半小時後,事隔一周我終於見到了李慕承,卻沒料到是這種場合,並且是因為這種事。


    “怎麽回事?”他走到我麵前,像個陌生人一樣質問我,眼神淡漠。


    “我們玩過山車的時候她暈了。”


    “山車?”他眉頭一挑,“她有高血壓你還讓她去玩過山車?”


    高血壓……心裏即震撼又內疚,我哪知道李母有高血壓,她又沒跟我說過,如果我知道了,我不會這樣邪惡的。


    難怪她會說怕自己挺不住,原來她是早有預料。


    “我不知道……”一句我不知道,就想為自己開脫,李慕承深邃的雙眸寒冽的盯著我,“你折騰人的本事有增無減。”


    這句話像一根細針,刺的我心微微一麻,但並不痛,我是喜歡折騰人,但對象隻有他。


    “家屬呢?”在我們尷尬的互相凝視中,急救室的門被推開了。


    “她怎麽樣了?”我箭一樣的衝過去,比李慕承還緊張。


    “心髒受了點刺激,還好沒什麽大問題,隻是以後一定要注意,不能再受刺激了。”


    醫生交代完後,與另一名醫生向值班室走過去,邊走邊嘀咕:“這麽大年紀的人了,還去玩什麽過山車,真是拿命開玩笑……”


    慚愧至極,我怎麽能讓李母蒙受這樣的不白之冤。


    李母轉到vip病房時,還沒有醒過來,我一直坐在她身邊陪著她,李慕承待了一個小時後竟無聲的離開了。


    他竟然就那樣離開了,不是因為他對母親不關心,而是因為他難道不覺得他應該跟我說些什麽再離開嗎?我們什麽時候竟陌生的到了這種地步?陌生的連句再見都不用說?


    中午沒心情吃飯,下午三點李母終於醒了,我一看到她睜開眼,內疚的抱住她說:“阿姨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有高血壓,你罵我吧……”


    她虛弱的笑笑,摸著我的臉頰說:“沒事,沒死就行。”


    “你想吃什麽,我去給你準備?”


    她搖搖頭,意興闌珊的說了句:“等會吧,現在不太想吃。”


    我撫她坐起身,倒了杯開水遞給她,然後說:“慕承來過了,等了很長時間你沒醒,他公司有事先走了。”


    我想讓李母心裏好受點,就挑著能安慰她的話說,她聽了我的話,表現的很平靜。


    “允錦,你和他吵架了是嗎?”


    李母一句突兀的話讓我有些慌亂,極力掩飾臉上的不自在,解釋說:“沒有的事,我就是心血來潮。”


    “是因為鄭爾嵐吧?”她繼續追問,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解釋。


    李母才從急救室出來,我不想因為我感情上的問題再困擾她,一心隻想讓她養好身體。


    “允錦,你騙不了我的,你雖然很喜歡撒謊,可你並不擅長掩蓋。”


    這一句話仿佛直戳我的心底,從來沒有人會將我看的如此徹底,包括我的父母。


    我決定不再瞞她,況且,坦白是早晚的事。


    “阿姨,我想離開慕承,我有些累了”聲音黯淡的低下頭,盯著自己的鞋尖,我有些迷茫。


    “我果然沒有猜錯,是因為鄭爾嵐是不是?”她一把抓起我的手,情緒頗為激動。


    我點點頭,盡管不想提到她,可這是事實。


    “太令我失望了!”她突然厲聲訓斥我:“人家才剛出現,你就想著消失了?”


    “我能怎麽辦?任何的挑釁或威脅我都不在乎,可是問題出在慕承身上,悲哀的不是鄭爾嵐的出現,悲哀的是我發現我愛的人並沒有我想象中的愛我……”


    想起那一晚,他決絕離開的背影,以及今天再見時的冷漠,我覺得真沒必要再糾纏下去了。


    “不管問題是出在誰身上,你不爭取先放棄,就是懦弱的表現,枉我這麽看好你,你果然比鄭爾嵐容易放棄多了!”


    我聽不懂她這句話的意思,源於我對李慕承和鄭爾嵐的過去一無所知,因為什麽相遇,又因為什麽分開,就像一個謎,一個我想知道卻沒人願意說的謎。


    “允錦……”放軟了語氣,她像是忠告又像是勸慰:“愛情是一場不分輸贏的戰爭,如果你臨陣脫逃,那麽等於是不戰而敗,你希望像我這樣嗎?像我這樣一個人孤單的過一輩子嗎?離開了慕承,你還會再愛上別人嗎?”


    她一連反問了我好幾句,我無從回答,雖然這樣懦弱的我連自己都討厭,可我真的有些累了,我根本就看不到未來,李慕承好比那滄海,我站在隔岸處,滄海的另一頭,根本無法讓我期待……”


    “我勸你不要放棄,不是因為我喜歡你,隻是不想讓你留下遺憾,允錦,我不勉強你,再給慕承一點時間,也再給自己一點時間好嗎?不到緊要關頭,不要輕易放棄好嗎?就算……是阿姨求你了。”


    我抬起憂傷的雙眸,哽咽道:“隻怕到最後傷了的仍然是我的心。”


    眼淚無聲滑落,我告訴李母:“曾經一個占卦先生說過,我是一個對愛執著的女人,我這一生感情十分複雜,會被愛囚的很深很深,當時我不理解,現在我終於有些明了,雖然他的話不能完全當真,但若是真的,那個囚我的人,一定是您的兒子。”


    李母有些震驚,但眼神繼而平靜。


    “任何事都是沒有絕對的,姻緣都非天能注定,一個占卦先生的話你又豈能當真,如果你一直記著他的話,你會一直往相反的方向走,直到有一天,你一回頭,才發現你的愛再也尋不見。”


    她的話不無道理,隻是我想不明白,她到底為什麽那麽不喜歡鄭爾嵐,而傾向於我,甚至聽到我要放棄不惜苦苦的求我留下。


    “如果慕承選擇了別人,我再堅持也是枉然。”一句話決定了一切,哪怕我不放棄李慕承,如果他放棄了我,我依然還是得走。


    “沒人比你更適合他。”


    “林……”我剛想提到鄭爾嵐,她迅速打斷:“那個女人,是最不適合他的。”


    一個人總有他適合或不適合的人,隻是李母又怎麽知道誰才是適合或不適合李慕承的人呢?就算是她親生的又怎樣,感情的事誰也壟斷不了。


    “允錦,聽我一句好嗎?不要輕言放棄,最起碼在慕承還沒有做出選擇的時候,不要這麽輕易就逼他做出選擇好嗎?”


    心裏很矛盾,很掙紮,在去與留之間,一籌莫展。


    “你讓我陪你坐雲宵飛車,陪你玩過山車,我明知自己可能挺不住,也為了讓你高興而向你妥協,難道讓你對我妥協一次就這麽難嗎?”


    在李母迫切而犀利的眼神下,我終於妥協的點了頭。


    一切隨遇而安,這一次我就當是為了李母堅持著,以後的日子裏,我會讓自己學會不在乎,如果沒有人在乎我,我為什麽要去在乎別人?


    李母在醫院裏住了三天,第四天來接她出院的竟然是李慕承,這三天裏,他一次沒來過,隻是打過兩回電話,也許他不是不想見他母親,他不想見的隻是陪著他母親的我。


    我們已經有好多天沒再說過話,看到他的一瞬間雙眼一片模糊,我故意站在醫院的過道裏,眺望著窗外,這樣就不會讓他看到我憂傷的雙眸。


    他把母親抱上了車,老馬跟著後麵拿東西,我沒有跟過去,片刻後老馬折回身對我說:“夫人在等著你呢。”


    恩,我點頭,使勁拍著僵硬的臉頰,努力裝作無所謂,既然有人看起來無所謂,我一定要比他看起來更無謂。


    站的有些久剛邁開步伐,腿一陣痙攣,我竟然抽筋了,頓時痛的蹲下身,眼淚奪眶而出。


    坐在了地上,雙手摟著小腿使勁的揉捏,哪知越捏越痛,像故意不讓我走一樣,持續的痛著……


    “怎麽了?”久違的聲音,我抬起頭,迎上的是李慕承深邃的雙眼。


    繼續揉著小腿,我不想解釋任何,片刻的沉默後,他蹲下身,或許是知道了原因。


    他雙手握住我的小腿,使勁的拉直,我痛的緊咬著牙,眼淚更是無法抑製的迸出眼眶,腿雖痛,心更痛。


    疼痛感漸漸的消失,我慢慢縮回腿,李慕承站起身,居高臨下的說:“抽筋的時候,越這麽抱著越痛,伸直了忍一忍就過去了。”


    這話明明是關心的話,可他去說的絲毫不帶感情。


    用力的站起身,我亦步亦趨的向醫院外走去,李慕承留給我的隻是俊挺的背影,若放在以前,他應該是撫著我的,那些原本以為不會改變的東西,終是抵不過鄭爾嵐的出現。


    “允錦,怎麽才來?”李母眉頭輕擰的望著我,繼而轉向李慕承,查看我們臉上是不是有爭吵過的端倪。


    “剛腿抽筋了。”我沒有撒謊,事實就是如此。


    車子從醫院開到李家,不過短短的二十分鍾,對我來說卻無比的漫長。


    我撫著李母到了樓上,替她整理好床褥,然後陪著她聊天,一直聊到她入睡,下樓的時候,李慕承坐在沙發上。


    我從沙發上拿起背包,經過他麵前的時候,什麽也沒說。如果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那我唯有成全和配合。


    一隻手臂用力的拉住我,接著他打破了沉默:“魚和熊掌我從未想過兼得,況且你也不是魚,她也不是熊掌。”


    “那是你的事。”我冷冷的回了五個字,倔強的不肯回頭。


    “那對鐲子……”


    心一揪,我迅速打斷:“我不想再提。”


    “你為什麽這樣?。”


    這一次我回轉了視線,堅定的說:“我為什麽這樣?你好好想想吧。”


    說完我掙脫他的手臂,頭也不回的走了。


    那一晚,我望著他的背影漸漸走遠,給他那麽深情的呼喚,卻喚不回他一個堅定的轉身,那一晚,我的心成了他走過之後的深淵,沒有留下一絲繾綣。


    憶園裏突然變得冷清了許多,許是李慕承許久不曾來的緣故,有時候我會想,也許那一天他拉住我的時候,我不要維護那可憐的自尊,我們可能早就已經重修於好。


    悶熱的七月,驕陽似火,悶得人心都跟著慌,打開空調,我躲在房間裏哪兒也不想去。


    咚咚……陳媽來敲門,手裏端著一碗綠豆湯。


    “快喝了它吧,清清火。”她將綠豆湯遞到我麵前,道了聲:“謝謝”我一口氣喝了個精光。


    “夏小姐,想跟你說個事。”陳媽欲言又止的盯著我。


    “哦什麽事,你說?”


    最近我迷上了繪畫,除了上班時間,其餘的時間全都用在了繪畫上,當所有的精力傾注於某一件事物,你會發現原本浮躁的心很容易趨於平靜。


    “我女兒生了,我女婿是個孤兒,從小死了娘,所以現在……”她有些為難,不好意思再說下去。


    我停下手裏的畫筆,關切的問:“所以你女兒現在月子沒人照顧是嗎?”


    “恩恩。”她用力點頭。


    “那你趕緊收拾衣服去照顧吧,這種事我能理解的。”


    陳媽麵露喜色的連聲道謝,我從首飾盒裏翻出一塊玉觀音,然後遞給她說:“這個給你,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不行,不行,怎麽能要夏小姐的東西。”她連連擺手。


    “拿著吧。”我硬是把玉觀音塞到她手裏,雙眼迷茫的說:“這些東西我以前用不上,現在就更不用上了。”


    李慕承送的東西從來都是價值不菲,可是在我看來,再名貴的東西,也抵不過他一個專注的眼神。


    “我不在的時候,你要照顧好自己。”陳媽收了我的心意,關切的囑咐。


    “沒關係的,我總是要習慣無人照顧的一天。”別有用意的一句話,陳媽並不理解是什麽意思。


    如果有天離開了這裏,我遲早要適應一個人的生活。


    一整個下午,我所有的心思全放在了繪畫上,火熱的太陽漸漸南下,看了看時間,已經四點半,看來我得出去溜達一圈,不然這樣早晚得悶出病來。


    步行走到附近的商場,買了些吃的喝的,正準備去結賬的時候,聽到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噯,你給我站住!”


    回轉頭麵對超市黑壓壓的人群,我並不知道這聲音從何處而來,於是調轉頭,繼續往前走。


    “等一下,你給我站住!”


    “就說你呢,別走,站住!”


    我疑惑的再次回頭,怎麽覺得這話好像是衝我來的,可是我明明沒有發現我認識的人啊。


    “說的就是你!還走!”這回我確定了,聲音確實是衝著我來的,並且竟然是在我最狼狽時遇見的帥哥趙子昂。


    不知為何莫名的感到心虛,我扔下手裏購物車,迅速往超市的出口跑。


    “給我站住……”趙子昂在身後拚了命的追上來,那架勢就像是我欠了他的錢,準備逃之夭夭一樣。


    再怎麽用力的跑,也跑不過一個大男人,眼看著他離我越來越近,終於絕望的停下腳步,大聲怒道:“你有病啊,追老娘幹什麽?”


    一邊重重的喘著氣,一邊雙手叉腰瞪著麵前的趙子昂,他明顯看起來氣憤不亞於我,惡狠狠的盯著我看了半天後,才大聲吼道:“你這女人是不是欠我錢???


    “老娘什麽時候欠你錢了?!”我忍不住又暴了句粗口。


    “你不欠我錢你跑什麽?怕我吃了你?”他繼續瞪我,仿佛真想把我一口給吞了。


    是啊,我跑什麽呀?我一不欠他錢,二不欠他情,我到底跑什麽呀我?


    “我看著你討厭行不行?別再跟著老娘!”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我轉身就走,哪知趙子昂竟然在身後大聲的喊道:“我喜歡你行不行,我就纏著你!”


    愣生生的我呆住了,緩緩的轉身,我走到他麵前,用手指在他額頭戳了戳:“你這地方還真是病的不輕,趕緊的,醫院拍個ct去吧……”


    “行啊,你陪我一起去。”他拉著我的手往前走,我使勁的掙脫,威脅道:“再不放開,我喊非禮了!”


    “喊,使勁的喊,喊累了我替你喊。”


    他像個無賴一樣死死拽著我的手,往他的車邊拖,我見過極品,見過不要臉的,就是沒過他這樣的。


    看來這家夥不能來硬的,於是我放軟聲音說:“你有啥子目的你就說吧,老娘聽著。”


    “你叫啥名?”他轉過頭問我。


    “季雨。”我騙他,又不認識,沒必要說真話。


    “你再敢自稱老娘,你看我怎麽收拾你。”


    嗬,光天化日之下,他還把我吃了不成:“老娘,老娘,老娘……”我挑釁的望著他,一連說了好幾句老娘。


    他邪惡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我,然後趁我不備,一把將我扛在了肩膀,我大驚:“趙子昂你放開我,你再不放開我告你騷擾,我告訴你老娘可是律師,老娘讓你蹲局子你信不信……”


    狠狠的將我摔進車裏,他關了車門,引擎一發動,車子和他的人一樣,囂張的差點飛了起來。


    我當真掏出手機撥了110,拿知電話還沒接通,他一把奪過我的手機,啪一聲從車裏扔了出去。


    我沒想到被人欺到了這份上,憤怒的拉扯他的手臂:“停車,放我下去!!”


    車子開始東倒西歪的沒了方向,我越是拉扯他越是加速,還不忘提醒:“撞死人了你負責啊!”


    終於車子停在了一家酒店門口,憤怒的跳下車,我指著他大罵:“別讓老娘再看見你,否則新仇舊恨一起算!”


    跑到路中央攔車,他又追了上來,“你陪我進去,等會出來我賠一百個手機給你怎麽樣?”


    “去你大爺的……”用力踢了他一腳,他吃疼,我甩頭就走,用力的將我拽回來,他鐵了心跟我耗上了。


    “別浪費時間了,陪著我進去晃一圈,我馬上放你走。”我越是掙紮,他越是束縛。


    正在拉拉扯扯之時,一輛熟悉的車從我們麵前一躍而過,車子停的位置也是酒店的方向,接著從車裏下來一個人,令我心又緊又痛的人。


    我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李慕承,已經一個月了,整整一個月了,他當我是空氣,我當他是狗屁。


    一個人不在乎你的時候,你做什麽說什麽他都不在乎,就像此時,他明明看到我被一個男人拉著,卻也當沒看到一樣決絕的轉身就走。


    寒氣從腳心一直往上湧,我突然放棄了掙紮,平靜的望著趙子昂說:“你讓我陪你進去做什麽?”


    “裏麵有個宴會,我老子非讓我參加,因不滿他給我安排的女伴,所以你得陪我進去得瑟一下。”


    “得瑟?”我覺得奇怪,“因為什麽得瑟?”


    他打量著我,從上到下,看的我心裏毛毛的,“因為你漂亮啊,比我老子給我找的那些個女伴養眼多了,所以我領著你進去,難免要得瑟一下。”


    無奈的搖搖頭,我不可思議的問:“你是不是沒見過美女啊?比我漂亮的多了去了,你幹嗎死纏著我不放?”


    “不是說了嘛,我喜歡你呀,美女是多,不一定個個有感覺,我就對你有感覺,雖然你野蠻了點。”


    聽他口氣,好像還挺委屈求全的。


    “那好吧。”我同意了。


    他對我前一秒還拚命反抗,後一秒又突然妥協的態度有些驚訝,不過也沒往多處想,胳膊一伸,像個惡霸一樣:“來,挽著,麵子要給我做足啊。”


    嗬嗬,我吃笑,心裏卻酸的要死。


    他不會知道,我是因為什麽原因突然改變心意,隻有我自己知道,我就是想看看那個男人李慕承,在麵對我和另一個男人出現時,到底能無視到什麽程度。


    跟著趙子昂走了進去,果然又是一場商業聚會,這樣的宴會我已經不知道參加過多少次,隻是頭一回,我挽著李慕承以外的男人出現在這裏……


    ——心裏頗多的感慨,又有多少的無奈。


    來參加宴會的人將眼光齊刷刷的掃向我,那些眼神多半是複雜的,在b市誰不認識李慕承,誰又不知道李慕承曾經有個情婦叫夏允錦?


    我不用在乎別人會把我想成什麽樣的女人,早在三年前,在這些人的眼裏,我就已經不是好女人。


    我心裏很愉悅,李慕承的情婦竟然挽著另一個男人,這對麵子如金的某人來說,可以想象有多麽不能容忍。


    他不是漠視我嗎?那就繼續漠視吧,不能忍的漠視下去,我怎樣都無所謂。


    “各位來賓大家晚上好,感謝大家來參加這次的宴會,今晚沒有別的目的,隻是想慶祝一下我兒學成歸來……”


    我仔細盯著說話的人,怎麽好眼熟,想了半天才恍然,這不是b市的市長王東陽麽。


    乖乖,原來是市長辦的宴會,難怪已經不怎麽參加宴會的李慕承,都給麵子的過來了,隻是不知道這市長的兒子又是何方神聖……


    “王市長,讓令公子上台給大家照個麵吧。”台下不知何人說了一句,其它人立馬跟著附和。


    “無聊。”趙子昂撇了一眼人群,翻了翻白眼。


    “人家說人家的,管你什麽事?”我沒好氣的衝了他一句。


    哪知我話音剛落,王市長的視線向我們移過來,接著說:“楚飛,上來一下。”


    楚飛——我的天哪,我有些暈了,難道市長的兒子是趙子昂嗎?可是不對啊,市長明明是姓王的,怎麽會有個姓楚的兒子?


    哎……趙子昂長長的歎口氣,竟真的走了上去。


    “大家好,我是趙子昂,剛剛從劍橋歸來,以後還要請各位前輩多多指導……”


    我震驚的望著他,腦子亂的像一團麻,什麽時候開始,我就莫名其妙的認識了市長的兒子?


    一想到我問候他媽的那些話,額頭忍不住冷汗直流,如果他真是市長的兒子,那我不就等於罵了市長的老婆嗎?罪過啊罪過,不知者無罪啊無罪……


    默默的念叨,趙子昂後來說了些什麽,我一句也沒聽到,耳邊隻有嗡嗡的聲音。


    “哎,真是麻煩。”肩膀被人一拍,我迅速抬起頭,想看看誰跟我說話。


    “季雨,咱們得找個機會溜了。”靠,我在這滿腹疑問,心驚膽戰,他倒是像什麽事也沒有,竟想著怎樣伺機溜走。


    “你是市長的兒子?”我問。


    “恩。”他點點頭,視線掃向黑壓壓的人群,斷續尋思著怎麽溜。


    “市長不是姓王嗎?”我疑惑不解。


    他心不在焉的回我:“跟我媽姓的,我媽姓楚。”


    “……”


    真是無語至極,怎麽又來一個跟媽姓的,這年頭是不是都流行跟媽姓啊?


    “你怎麽不告訴我你是市長的兒子?”我語氣責備,心想你要是早說了,我至於一口一聲老娘嗎!


    “你又沒問。”他無辜的瞪我一眼,敢情像是我錯了似的。


    “允錦,過來一下。”低沉的聲音至身後傳來,我迅速轉身,看到了那張令我心動也會心痛的臉。


    趙子昂有些發愣的皺了皺眉,低聲問我:“他是在跟你說話嗎?”


    我點頭,剛想說是的,他立馬壓低聲音衝我吼道:“你不是說你叫季雨嗎?他怎麽喊你允錦?你這該死的女人到底哪句話才是真的?”


    我揉了揉耳膜,理直氣壯的說:“你不也沒跟我說你的真實身份嗎?”


    “那是你沒問,可是我問了,我問了你幹嗎不跟我說真話?”


    他根本無視在一旁冷著臉的李慕承,聽王市長說他是剛從國外回來,難怪不認識李慕承,敢這麽當著李慕承的麵質問我的趙子昂,上帝是會原諒他的……


    “你怎麽知道我說的不是真話?”我反問。


    他有些茫然了,看了眼李慕承,他又問我:“你的意思你其實就是叫季雨是嗎?”


    “恩!”果斷的點頭,心裏補充一句,小學的時候叫季雨,中學改名了……


    “允錦,過來。”李慕承明顯已經耐心盡失,他丟下冷冷的一句話,率先向酒店外走去。


    我抱歉的對趙子昂笑笑:“今天先失陪了,我朋友有事找我,咱們改天再見。”


    我對他揮揮手,他完全還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我早已不見了蹤影。


    我這麽急著跟出去,倒並非是因為李慕承,而是趙子昂那小子竟然是市長的兒子,幹我們這行的,當官的實在惹不起也傷不起啊……


    出了酒店,一陣涼風襲麵,秋天,終究不會太遠了。


    遠處李慕承的身影半隱在黑暗中,手中夾著一支煙,小小的亮光一閃一閃,即使隻是背影,也能讓我莫名的心痛。


    這麽久了,為什麽都不肯向我解釋一句,明明那一晚是他傷我心在先,他有什麽理由這樣對我不理不睬,不管不問?


    他怎麽會知道那對鐲子對我來說有多麽重要?原本一對象征幸福的鐲子,硬生生的被拆分的陰陽兩隔,我把那一隻孤單的鐲子藏的嚴嚴實實,就是因為我連看一眼的勇氣也沒有了。


    慢慢的向他走近,明明腳步是在不斷的前進,卻又覺得他遠的那麽遙不可及。


    “什麽事?”站在他身後,我壓抑著情緒問。


    他回過身,掐滅了煙頭,將身體慢慢的向我靠近,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我強迫自己鎮定,不要被迷惑,不要被動搖。


    “你是再給我帶綠帽子嗎?”


    嗬嗬……我覺得好笑,其實如果他問我為什麽會和趙子昂認識,我或許還會解釋一下,但他竟然問我是不是再給他戴綠帽子,這說明什麽?說明他很重視這個問題嗎?


    “不可以嗎?”我挑眉,想起鄭爾嵐,我覺得他沒有資格這樣質問我。


    “當然不可以。”他說的理所當然。


    “難道隻許州官放火,就不許百姓點燈了?”反唇相譏,他果然還是這麽霸道。


    走到我麵前,他什麽也不說敲了敲我的腦袋,我鬱悶的抬起頭質問:“為什麽敲我?”


    “看看你的腦袋是什麽材料做的。”他若有所思,接著雙眼複雜的盯著我,一字一句的反問:“我就算放火,也是往你這燒,你點燈呢?點哪兒去了?”


    無限感慨,還是頭一回,我發現李慕承也有說話這麽幽默的時候。


    “你的那把火早在半途中被已經被洪水淹沒了。”我諷刺的看著他,他應該明白洪水指的是誰……


    “淹沒了是嗎?”他突然擁我入懷,曖昧的低語:“很好,你現在成功的又點起了一把火。”


    熟悉而又陌生的懷抱讓我心裏一時間有些迷亂,不斷的警告自己:“千萬不能淪陷,千萬不能動搖……


    “放開我。”我試著掙紮了一下,卻被他禁錮的動彈不得。


    “既然火是你點的,就得由你來撲滅。”他拉開車門將我塞了進去,一踩油門絕塵而去。


    我到現在都沒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先是被一個莫名其妙的人挾持到這裏,現在又被一個對我若即若離的人挾持著離開……


    想起他之前對我冷漠的態度,我覺得我受夠了。


    李慕承直接將車子開到了憶園,我指了指紅磚綠瓦的別墅,諷刺了句:“也許它已經不認識你了。”


    “有什麽關係,你認識我就可以了。”身子一傾,他冰冷的唇吻住了我,舌尖處的挑.逗,激起了我心裏一陣陣的漣漪,同時也引發了我心裏所有的委屈。


    用力推開他,我冷笑:“我認識的你,可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憤怒的跳下車,蹬蹬地向內走,高跟鞋把地板踩的格外的響。


    我上了樓,李慕承也跟了上來,我怒視著他說:“你跟來做什麽?”


    “你以為呢?”他用力拉扯領帶,接著把身上精致的西裝脫了扔地板上,一步步向我走來……


    “我告訴你,你別想發泄的時候就來招惹我,你把我當什麽了?我不是你泄欲的工具,你想——”


    “啊——”話沒說完,他已經低下頭,在我胸前重重咬了一口,我忍不住痛呼出聲。


    “你……”痛的雙眉緊緊靠攏,我正想發火,李慕承火一樣的唇霸道的堵了上來,他的吻就如同罌粟,讓我深深的中毒,卻又無藥可救。


    大掌不安分的從我襯衫下擺探進去,在經過胸前時,一把扯下我的文胸。他知道我會反抗,所以用身體緊緊的抵著我,輕輕的喘著氣貼著我的耳際說:“允錦,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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