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庭修先是一愣,隨即想起了什麽似的,皺眉看著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瘋女人:“你別這樣,有話等會兒再說。”


    “沒什麽好說的,你要麽現在留下,要麽我現在就帶年年走。”


    陸庭修眉頭皺得更深了:“沈疏詞,你一定要這樣嗎?”


    “對!”


    “你……”


    “姐夫,姐,別吵了,你們嚇到年年了!”沈疏影適時插話進來當和事佬:“吵架之前好歹注意場合,都這麽大年紀了,能不能不要在外人麵前丟臉?”


    沈疏影這話看似在提醒我們不要在還有醫生在的情況下吵架丟人,但隻有我聽出來了,他在委婉的告訴我,我要是和陸庭修當著穆子月的麵吵架,她說不定會幸災樂禍,而且吵出了裂縫,豈不是在給她創造機會?


    我一頓,火氣頓時壓製下去一大半。


    陸庭修沉默了一會兒,算是變相妥協了,對沈疏影說:“疏影,你帶小月回房間休息,我在這兒陪著年年。”


    這似乎算是最折中的辦法了,沈疏影應了一聲,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帶著穆子月走了。


    年年很快就處理完了傷口,小爪子幾乎包成了饅頭,他疼得滿頭都是冷汗,卻咬著牙一聲不吭。


    看著他這副樣子,我一邊心疼,一邊愈發惱恨陸庭修。


    包紮完畢,我和陸庭修帶著年年回酒店客房,很奇異的,路上我們倆都很默契的沒說話。


    把年年送回客房,陸庭修給他衝了一杯牛奶,哄著他喝了睡覺,見他乖乖躺著,陸庭修招呼我:“我們出去說話。”


    走出酒店,外麵是一大叢綠色的長青沙羅,他站在旁邊,看著我的眼神有點冷:“你今天怎麽回事?無緣無故計較起這些東西……你以前可不是那樣的人。”


    我冷冷的回敬過去:“對,我以前不是那樣的人,那是因為以前的你也不是現在這樣的人。”


    “我現在怎麽了?”陸庭修皺眉看著我。


    “你不覺得你對穆子月太好了一點嗎?”我怒氣衝衝的問,剛剛因為穆子月在而壓製下去的火氣再次騰升起來。


    “那是因為我把她當妹妹看待!”陸庭修語氣裏終於透出一絲不耐煩:“原因我都跟你解釋過了,當時你也明確表示可以理解我,現在怎麽又出爾反爾?”


    我冷笑:“我之前可以理解你,是覺得你這麽大個人了,知道注意分寸,但最近的你越來越過分了。”


    陸庭修露出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過分?你倒是說說,我怎麽過分了?”


    “你知道年年是怎麽受傷的嗎?”


    “……什麽意思?”


    “年年是在你看見穆子月受傷的時候把他拽下來時摔傷的,為了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你把自己的兒子摔下來,還抱著所謂的妹妹下山,不管兒子死活,陸庭修,你到底有沒有把年年當親兒子看待過?”


    陸庭修怔愣了半晌,好像吃了一驚,但很快,他長長的歎了口氣。


    “原來是這樣。”


    他語氣裏的如釋重負讓我火氣更上一層樓,我立刻揪住他的領子:“你居然還不當回事?”


    陸庭修舉雙手做投降狀:“老婆,你能不能冷靜一下聽我說?年年因為我的疏忽受傷,你生氣我能理解,但你能不能不要一遇到和年年有關的事就這麽粗暴……”


    我恨不得朝他地中海的位置踹一腳:“你的意思是我在小題大做?”


    “我沒有!”陸庭修無辜的說:“我隻是想讓你冷靜下來,好好聽我說。”


    我雖然很生氣,但也不是完全失去理智,見他想好好跟我談談,我語氣緩和了一點:“你說,今天要是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這事兒咱們走著瞧!”


    陸庭修緩和了語氣,說:“首先,這件事確實是我不對,年年是因為我才受傷的,等會兒他睡醒了我得跟他道個歉。”


    這話讓我心裏稍稍舒服了一點。


    “其次,我覺得自己帶小月下山這一點並沒有錯。”


    我立刻瞪大了眼睛。


    “你先別生氣,聽我說完。”陸庭修連忙說:“我當時在電話裏讓你和疏影帶年年下山,而不是選擇回去接年年,是因為小月也受了傷,年年有你們帶著下來,跟我上去帶他下來是一樣的,並不能縮短時間,或者減輕他身上的疼痛,你們女人心思敏感,所以會介意這些事,但是天地良心,我當時真的隻是想在最快的時間裏把兩個傷號送到診所包紮……你為什麽會以為我是注意力全放在小月身上,而不在乎年年?”


    “那你在診所裏的反應要怎麽解釋?年年手還傷著,你卻要送穆子月回去!”我怒道:“你這樣會多傷年年的心,多傷我的心,你知道嗎!”


    陸庭修繼續歎氣:“小月一路上心情都不太好,跟著我們爬山已經很勉強了,而且受傷後她哭了一陣子,我這不是怕她太累了嘛,年年有你和疏影看著出不了事,我當時是想把她送回去就回來接你們的……我真的沒別的意思啊老婆!”


    “當真?”我疑惑道。


    “我發誓!”陸庭修指天誓日。


    他這麽信誓旦旦,我要是再計較,反倒顯得我小氣了,可要我就這麽放過他,我又有些不甘心,於是繼續拿喬道:“好,我暫且相信你一回,不過有件事我得跟你申明。”


    “什麽事?”陸庭修立刻有些緊張了。


    我看了一眼門口,確定穆子月沒在那裏偷聽,這才壓低聲音說:“年後送穆子月去上學,她必須搬出去住。”


    陸庭修沉默了。


    見他沒有立刻答應,我急了:“你不會又要反悔吧?當初我們可都說好了的,不管怎麽說她都是個外人,你打算讓一個外人在我們家住到什麽時候?”


    陸庭修頓了頓,說:“我沒反悔,我隻是在想,到時候要怎麽安排她,是要讓她住學校,還是在學校旁邊給她買房子……”


    我這才稍稍安心了點:“這點我不管你怎麽安排,花多少錢都行,我不想讓她繼續在家主,而且,還有一點,你必須做到。”


    大概是被我一樣又一樣的條件和警告弄得有點煩了,陸庭修語氣重了幾分:“還有什麽事,你幹脆一次性說清楚。”


    我蹙眉看著他:“你這什麽態度?”


    “……”眼看一場爭吵一觸即發,陸庭修做了個深呼吸的動作,放緩了語氣:“是我態度不對,我認錯,還有什麽話,你一次性說完吧,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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