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我的假期快用完了,趁著還有一天時間,我把年年交給老陳,隻身去醫院做了個檢查。


    這幾天後腦勺上的腫包雖然慢慢消下去了,但頭疼的感覺還是時不時會出現,剛開始我以為是穆子月的事讓我心裏犯堵才會這樣,後來發現事情應該比我想象中嚴重得多。


    為了安全起見,我得去做一個徹底的檢查。


    在醫院做了個檢查,一整套流程走下來花了大半天時間,在外麵等結果的時候,陸庭修給我打了個電話。


    看到屬於他的來電顯示我心裏就忍不住有點煩,因為我知道他給我打這個電話是想說什麽。


    穆子月今天出院。


    我滑下接聽,語氣不太和善:“有事?”


    陸庭修被堵了一下,頓時有些心虛了:“那個……我今天接穆子月出院。”


    “所以?”


    “……老婆,我知道這樣說你會不高興……”


    “那就不要說。”


    陸庭修頓時不說話了。


    我心裏越發暴躁,語氣也重了起來:“陸庭修,我的底線擺在那裏,你要是敢逾越,那就等著承擔後果,別不想承擔後果又試圖挑戰,我沒那麽好的脾氣跟你周旋。”


    說到這裏,我後腦勺又開始泛疼。


    我之所以會這麽暴躁,是因為穆子月的事讓我想起了當初莫微瀾住院那段時間,陸庭修從最開始偷偷摸摸的去看她,到被我知道撕破臉皮後明目張膽的去陪她,我阻止不了也就算了,還得眼睜睜看著他們在一起,那種無力又無奈的感覺我到現在還記得。


    當初是我無能,所以無法阻止,現在我有這個能力,陸庭修要是還敢重蹈覆轍無視我的意願做那些事,那我會毫不猶豫的離婚,讓他知道我絕對不是好惹的。


    陸庭修沉默了足足兩三分鍾才啞著聲音說:“你一定要這樣嗎?我知道你討厭莫微瀾,但穆子月跟她沒有關係……”


    我冷笑:“如果她不是莫微瀾的妹妹,你會管這件事?陸庭修,自欺欺人也不帶你這樣的,少避重就輕,我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孩子,你要是堅持這麽做,那就把離婚協議簽了。”


    陸庭修再次沉默。


    以前看家庭倫理劇的時候,總覺得裏麵作為反角的女人太作死,所以才會把自己的結局弄得那麽悲慘,現在輪到自己變成那種潑辣彪悍還蠻不講理的女人時,我才發現,其實所有女人都想對自己的另一半溫柔似水,隻是生活把我們逼成這個樣子,如果我們不強硬起來,那隻會被人騎在頭上追著打,都說藝術來源於生活,這話還真是一點都沒錯。


    “我的態度擺在這裏,你看著辦吧。”我沒心思和他繼續嗆聲,而且後腦勺的疼痛在一陣一陣的加劇,我起身說:“你要是敢把人帶回去,那我和年年就搬出來。”


    說完我幹脆利落的掛斷了電話。


    這時負責檢查流程的醫生從科室裏探了個腦袋出來:“沈小姐,你的檢查報告出來了。”


    我連忙走過去:“怎麽樣了?”


    “後腦勺上的軟組織撞傷,不過都消腫得差不多了,回去好好休息,沒什麽大礙。”醫生對我笑了笑:“至於你說的頭疼和暫時性失明,是因為心理壓力過大,精神緊繃才會這樣,要放寬心,平時少生氣。”


    我想起這段時間,確實因為穆子月的事發了不少脾氣,但沒想到發幾次脾氣的後果居然嚴重到讓我暫時性失明,這事可大可小,上次開著車突然看不見,這種事要是多來幾次,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有機會看著年年長大。


    醫生說:“我給你開點安神靜氣的藥,你每天睡前吃一點,晚上睡好了,心情起伏弧度就不會那麽大,最重要的是你要自己調節心情,那些讓你不愉快的事就暫時遠離好了,保護好自己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被醫生軟著嗓子這麽一勸,我剛剛蒸騰起來的怒火瞬間歇了下去,接過化驗單,我對醫生笑了笑:“謝謝,麻煩你了。”


    走出醫院,我心裏鬆快了不少。


    來醫院之前我精神確實緊繃著,現在確定自己沒事了,我鬆了一口氣。


    開車回到家裏,我一進門年年就跑過來,一把抱住我的腿。


    這和他平時抱大腿撒嬌不一樣,他這次的表情委屈至極,顯然是有人讓他受氣了。


    我心下詫異,難道他做錯事被老陳罵了?


    年年來到這邊後,大家都把他當少爺對待,陸庭修平時根本就不會對他發脾氣,隻有我和老陳,在他做錯事的時候會嗬斥他一兩句,可他氣量大,被人說幾句不至於露出這樣的表情。


    我把他從懷裏拉出來,捏捏他的臉問:“年年,怎麽了?”


    年年嘟著嘴委屈的說:“爸爸把人帶回來了,媽媽你不要生氣。”


    我腦子一炸,尖銳的疼痛攜帶著怒氣席卷而來,我想都沒想就撇下年年大步往客廳裏走去。


    進了客廳,一眼就看到陸庭修和穆子月坐在沙發上,陸庭修端了一碗湯正在吹涼,而穆子月額頭上裹著紗布,整個人蒼白到沒有絲毫血色。


    聽見我進門的動靜,陸庭修立刻放下手裏的湯碗,起身朝我走來,拉住我的手急忙道:“我們出去說。”


    我目光定定的落在穆子月臉上,莫名其妙想起了那天晚上的夢,也就是這個時候,我才發現穆子月和莫微瀾有著一張五六分相似的臉。


    對著這樣一張臉,我估計自己連飯都吃不下。


    方圓百米內有她的呼吸就會讓我想起莫微瀾,想起她把我撞得半死,毀了我的人生,後來還百般霸占陸庭修,甚至害蘇陌漪失去了一次做母親的機會……我拳頭握得死死的,指甲嵌入掌心裏。


    疼痛拉回了最後一絲理智,看著穆子月在我的注視下慌亂的眼神,我做了個深呼吸的動作,甩開陸庭修的手,扭頭就往外麵走去。


    我不該對一個孩子發脾氣。


    陸庭修連忙跟了上來。


    到了前院,我雙手環胸冷眼看著陸庭修:“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陸庭修哆嗦了一下,試圖來拉我的手,我沒給他這個機會。


    他隻好作罷,垂著腦袋不敢看我的眼睛:“這孩子從小體弱多病,生活自理能力差,今天出院的時候摔倒了,還把腦袋給磕傷了……把她一個人放到城南的別院,我實在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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