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被陸庭修用這種方式折磨得夠嗆,但不得不說,他簡單粗暴的治療方式還是有效果的,前後不過一個多禮拜,不管是臉上還是肩膀上,我感覺傷口恢複的速度在提高。


    這天陸庭修帶我去醫院複查,檢查結果顯示我的傷口恢複得不錯,再過一個禮拜就能進行臉部祛疤手術了。


    雖然臉上的傷口不深,但創口不小,我挺擔心手術不能完全去掉疤痕,到時候留下痕跡,我還怎麽出去見人?


    畢竟在san,我算是形象代言人的存在,一想到萬一手術失敗,以後都要頂著這張猙獰的臉出門,我心裏的壓力就空前大。


    回家路上我心事重重的不想說話,陸庭修開了好幾個話題我都沒接,他索性把車靠邊停下,伸手捏住我的下巴,直接把我的腦袋掰向他,皺眉道:“檢查結果不是挺好的嗎,幹嘛還這幅表情?”


    陸庭修作為一個直男,當然不知道臉對於女人的重要性,我沒好氣的拍開他的手:“沒事。”


    陸庭修沉默了一會兒,問:“你是不是想兒子了?”


    我一愣,沒心思跟他解釋,幹脆順著他的話說:“是,這麽久沒見他,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


    “那就給他打個電話。”


    “打電話又不能見麵,不如不打。”


    “開視頻總行了吧。”


    “見到又抱不到,不如不見。”


    “……”陸庭修嘖了一聲:“你們女人就是麻煩。”


    說完他發動車,直接回家。


    下午陸庭修出門,讓特護過來,說好聽了是看護我,其實是監視我,我覺得他的舉動未免太過多餘,不說別的,帶著我肩膀上那層厚厚的石膏,我能跑到哪裏去?


    晚上快十二點時,我剛睡下沒多久陸庭修就回來了,聽見他在客廳向特護詢問我今天做了些什麽,我閉上眼睛裝睡,不想搭理他。


    很快陸庭修就打開臥室門進來了,感覺到他放輕的腳步聲在靠近,我放緩了呼吸,裝出睡得很沉的樣子。


    陸庭修在我床邊站了一會兒,突然小聲說:“噓,媽媽已經睡了,先別打擾她,我們出去。”


    我心裏猛地一頓!


    難道年年來了?


    想到這裏我立刻睜開眼睛爬起來,果然看見年年正站在床邊,一雙黑漆漆的眼珠子滴溜溜的看著我。


    我心裏頓時一陣狂喜,掀開被子就要爬下床:“年年!”


    可我還沒靠近就被陸庭修拎了起來,他皺眉看著我:“當心手。”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太過激了,連忙站好:“年年,你怎麽來了?”


    年年目光在我肩膀上的石膏和臉上的紗布處看來看去:“是爸爸帶我來的……媽媽你怎麽了?”


    “沒事沒事。”我朝他張開手:“來,媽媽抱抱。”


    年年走過來,小心翼翼避開我的傷處抱了我一下。


    我摟緊了他:“寶貝兒,想死媽媽了,你想媽媽沒有?”


    “想了。”年年說:“但是婆婆說媽媽在忙,讓我不能打擾你。”


    “媽媽現在忙完了,以後有的是時間陪你玩兒。”我輕輕鬆了一口氣,這種把至親至愛抱滿懷的滿足感太充實了,我都有點舍不得放開了。


    陸庭修在一旁看不過眼了,扯開我和年年:“得了,年年今天坐了七八個小時的車,現在很累,我先帶他去洗澡睡覺。”


    說完他無視我的抗議抱起年年轉身就走,我立刻眼巴巴的跟了上去。


    陸庭修帶著年年進浴室洗澡,之前年年住在這裏用的生活用品還在,他住進來很方便。


    我倚在門框上看陸庭修熟稔的剝了年年的衣服,打了沐浴露泡泡往他身上搓,動作熟練到好像做了無數次,力道速度角度都恰到好處,年年站著一聲不吭,一隻手扶著他的肩膀防止滑倒,父子倆一句話都沒說,但配合得天衣無縫。


    這一幕突然就讓我有點心酸了。


    洗完澡,陸庭修用大毛巾把年年裹起來,擦幹身上的水珠,三兩下給他穿了睡衣擦幹頭發,打發他上樓睡覺。


    看著年年上樓,我試圖阻止:“那個,年年跟我睡好了,他睡相差,會打擾到你……”


    “他睡相差不差我比你清楚多了。”陸庭修毫不客氣的戳穿我:“回你房間去,我等會兒去找你。”


    我:“……”


    十分鍾後,陸庭修果然來我房間了,他一進門我就問:“年年睡著了?”


    “嗯,坐了那麽久的車,累壞了。”


    我皺眉看著他:“你為什麽把他帶過來,我媽同意嗎?還是說孩子是你硬搶過來的?”


    “老太太確實不願意,但年年主動提出跟我走,她就沒有阻攔的理由了,至於為什麽要把他帶過來,你不是說想兒子了嗎?”


    我一愣。


    沒想到自己隨口說的一句話他居然就去做了,我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現在兒子給你帶過來了,你安安心心住在這裏等著一周後的手術吧,我明天得回部隊,沒時間繼續陪你。”


    他這話讓我鬆了一口氣:“好,你回去忙吧。”


    陸庭修本來要回去睡覺的,一聽我這話又扭頭問:“我怎麽感覺你好像很高興我要回去上班?”


    我臉上的笑容一僵,擺擺手說:“哪裏有哦,你不在,都沒人煲湯給我喝了。”


    “這麽喜歡喝我煲的湯?那我明天早點起來煲湯,你中午就有得喝了。”陸庭修說完就要走。


    我連忙撲過去抓住他的手:“不用麻煩啦,我也會煲湯,想喝我可以自己來。”


    陸庭修低頭看了一眼我爪子擺放的位置,冷笑了一聲:“再口是心非,我就在家裝個監控,每天三頓都必須給我喝湯,喝不完就等著挨收拾吧。”


    我哆嗦了一下,撇撇嘴不敢說話了。


    陸庭修把我推回床上:“不早了,睡覺。”


    躺回床上,我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不得不說陸庭修還是挺貼心的,把年年帶過來,成功消減了不少我心裏對於祛疤手術的恐懼。


    次日,陸庭修一大早起來做早餐,三個人圍坐在一起吃早餐,我有種回到當初在禹城相處的時光,陸庭修給年年續了杯牛奶,對我說:“你們估計要在這邊待一段時間,年年的學習不能落下,我想給他找個幼兒園,你怎麽看?”


    我一頓,下意識的拒絕:“不用了吧,那些幼兒知識我來教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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