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這麽一說,我心裏頓時輕鬆不少,想起那個被陸庭修打傷的人,我憂心忡忡的問:“那個被打傷的男孩子……”


    “是部隊的,跟你弟關係很好,而且會開鎖,就把他叫來了。”


    我越發擔心:“陸庭修不會借故把他轟出部隊吧?”


    “你覺得陸庭修是這樣的人?”白朝辭意味深長的看著我。


    我立刻不說話了。


    陸庭修發起火來什麽話都說的出口,但嚴格意義上來說,他並不是一個心腸狠毒的人,至少不會牽連無辜,我自我安慰的想,他應該不會把火氣蔓延到不相幹的人身上。


    到了機場,我下車前白朝辭說:“你就不陪你進去了,目標太大,以後陸庭修要是查電子監控會發現的,你自己一路小心。”


    我點點頭:“白總,謝謝!”


    白朝辭歎了口氣,對我揮揮手:“走吧。”


    我下車頭也不回的進了機場。


    進機場查了航班,發現最近的一班飛機是飛往千裏之外的寧城,我毫不猶豫的買了票。


    過安檢時,應該是我身上不合身的衣服引起了安檢人員的注意,他們來來回回檢查了好幾遍,確定我沒有問題後才放行,我心裏吊著一口氣,過了安檢就快步往登機口走去。


    直到飛機起飛,我懸在心頭的那口氣才鬆了下來,靠在椅背上,我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腦子裏莫名其妙的浮現陸庭修猙獰的模樣,以及和他的表情完全不符的哀求:“求你,別走……”


    晃了晃腦袋,我努力想要把這些情緒清除出腦海,現在都已經走了,還想這些事幹嘛!


    四個小時後,飛機在寧城降落。


    寧城位於北部,和江城漸入秋色的涼爽天氣不同,這邊溫度直逼七八度,一下飛機我就打了個哆嗦,翻了翻背包,找到一件長袖外套,我連忙把外套裹在身上,強忍住牙齒打顫的感覺快步往外麵走去。


    寧城不是一線城市,消費水平也相對較低,雖然知道現在離江城已經有幾千公裏遠了,但我心裏仍然不敢鬆懈,在機場待到天亮,我草草吃了早餐,在路邊的服裝店買了兩身厚衣服,輾轉大巴車去了在路上就規劃好的一個小鎮。


    小鎮距離機場足足有四五百公裏,早上八點坐的車,顛簸了七八個小時才抵達,一路上我精神都繃得緊緊的,等抵達那個叫雲洛的小鎮時,我整個人都跟虛脫了一樣。


    在小鎮上找了家賓館,我衝了個澡倒頭就睡。


    幾十個小時沒合眼,而且一路上精神都高度緊張,導致我就連睡著了都在做噩夢,夢裏陸庭修用槍指著沈疏影的腦袋,威脅我馬上回去,我在夢裏使勁兒掙紮,腿猛地磕在硬物上,硬生生把我疼醒了。


    醒過來我才發現自己踹在床尾支起的鐵柱子上了,腿上浮起一片淤青,我坐起來揉了半晌,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


    在這個全然陌生的城市,帶著為數不多的錢,還用著一個不是我的身份,我不知道自己能幹嘛,該幹嘛。


    黯然傷神了一會兒,我扭頭看向床頭櫃上的鬧鍾,此時是淩晨六點鍾,這邊天亮得晚,此時窗外還是一片灰蒙蒙的,賓館沒有暖氣,我裹著被子怔怔的看著窗外,思索著等會兒要去幹嘛。


    七點鍾,我洗漱過後下樓,剛好遇到賓館的老板,那是個很年輕的女孩,長得白淨清秀,看見我,她對我微微一笑:“早上好。”


    我點點頭,勉強一笑:“早上好。”


    “要出去走走嗎?”她問我。


    我遲疑了一下,點頭。


    “這個時間去洛河吧,花十塊錢坐船轉一圈,河上霧氣縹緲,最適合你們這些城市來客。”


    我知道她把我當成來這裏旅遊的了,也沒戳破,對她笑了笑,道了聲謝就出門。


    在外麵隨便吃了點早餐,我往河邊走去。


    洛河是當地的母親河,河水在二十一世紀是少見的清澈,今天天陰沉沉的,沒有太陽,河上籠罩著一層薄霧,遠處的漁船若隱若現,河邊還有婦女帶著孩子在洗衣服洗菜,笑聲陣陣,一條細細的石橋橫跨河中,一直蔓延到對岸,我在河邊蹲了下來,揪著岸上的草根發呆。


    白朝辭給我準備的錢不多不少,夠我在這裏花上半年,但是半年過後我要怎麽辦?


    總得給自己找份工作才能活下去。


    我之所以不在寧城停留,就是因為那裏是城市,信息相對發達,陸庭修要是想找我,總能找到蛛絲馬跡,可躲到這個偏遠的小鎮,有些事情也麻煩起來。


    比如找工作。


    小鎮麵積就這麽大,沒有工廠,商鋪少得可憐,而且我會做的事情有限,想在這種地方找到工作簡直難如登天。


    橫豎這裏不行那裏也不行,我越發煩躁,手上揪著草根的力氣也越來越大,這時身後響起一道清脆的聲音:“阿姨。”


    我迅速扭頭,身後站了個穿紅色棉襖的小姑娘,年齡在三歲左右,豎著朝天的羊角辮子,正笑眯眯的看著我。


    我遲疑了一下:“怎麽了?”


    “你吃果果嗎?”小姑娘伸出手,掌心放著兩枚跟桑子一樣的東西。


    我扯了扯嘴角,很勉強的露出笑容,伸手從小姑娘手上拿走一枚:“謝謝。”


    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轉身跑開了。


    我看著手心裏那枚形狀怪異的果子,在心裏長長的歎了口氣。


    在河邊發了一會兒呆,我正打算回去,轉身卻看到一個年輕女人急匆匆帶著剛才送我果子的小姑娘跑過來,一口氣衝到我跟前,女人臉上全是焦急:“姑娘,剛才我女兒是不是給了你一顆果子?”


    我一愣,思忖著女人該不會是來要錢的吧?還好那枚果子我沒吃,我嘴上應道:“是啊,怎麽了?”


    “你吃了嗎?”


    “沒吃……”


    女人立刻拍著胸口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那果子有毒,不能吃,蟲蟲,給阿姨道歉!”


    我:“……”


    叫蟲蟲的小姑娘嘟著嘴,走到我麵前怯生生的說:“阿姨,對不起,媽媽不讓我吃果子,我想讓你先試試……”


    我:“……”


    女人見我臉色不善,一迭聲的道歉:“抱歉啊姑娘,是我沒看好她,真的很對不起。”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沒事,我沒吃,小姑娘也不是故意的,下次注意點就好了。”


    說著我攤開掌心,把那枚果子丟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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