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雲天撐住受傷的身體,搖晃著向著君冥燁走了一步。


    “我會向皇上提,讓她做我的將軍夫人,兩個孩子就是我的兒女!”


    夏侯雲天霸氣的聲音,猶如發狂的猛獸,鄭重有力。


    “我再重申一次,她是我君冥燁的女人!不管生死,不管休離與否,這輩子,她都是我君冥燁的女人,誰都休想!”


    君冥燁的口氣,充滿占有的霸道,那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強大占有欲的堅決。


    夏侯雲天忽然說不出話來了,盯著君冥燁,目光死寂。


    過了良久,夏侯雲天才吃力地問他,“在書裕出現在她房間之前,她就已經被人……”


    當時他也是因為掀開被子,發現了潔白的褥子上有血跡,才吃驚不已,守在上官清越的房門外,試圖抓住是誰破了她的清白之身。


    怎奈守了許久,都沒抓到那個人。


    “若對方隻是一個無名小卒,你也能接受那兩個孩子?”夏侯雲天終於將這句話問出口。


    這也正是之前,他一直不肯澄清上官清越和書裕之間清白的原因。


    畢竟上官清越懷著書裕的孩子,君冥燁可能會念著和書裕之間多年情意,放過那兩個孩子。


    但現在,他將這件事說了出來,不得不擔心,君冥燁會因為孩子不是書裕的,而對那兩個孩子諸多嫌棄。


    現在的君冥燁和夏侯雲天,昔日的兄弟情義已不複存在,完全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我現在再清楚告訴你一件事,之前的她,是假的!但這個,絕對是真的。”夏侯雲天扶著傷口,看向床上虛弱的上官清越。


    “我早就知道那個是假的,真正的她,才不會對我諸多溫柔,百般風情。而我和假的她,也很清白,不過是想試探那個冒牌貨,找到真正的她。”


    夏侯雲天緩緩轉身,“在她心裏,終究更在意你。不顧傷害自己,也要衝破銀針,隻為救你。”


    夏侯雲天慘淡一笑,“這樣也好,隻要她喜歡,什麽都好。”


    夏侯雲天帶著滿身的傷,往外走,身體一歪,差點倒下。


    胭紅趕緊試圖攙扶住夏侯雲天,卻遭到夏侯雲天一記冷目,嚇得胭紅趕緊縮回自己的手。


    “本將軍還沒虛弱到,靠一個女人攙扶。”


    夏侯雲天現在已經滿身是血,看來傷得不輕。


    胭紅抿了下唇角,沒說話。


    夏侯雲天舉步往外走,身體一晃,便癱在地上。


    君冥燁閉上冷眸,喚了一聲輕塵。


    輕塵當即會意,大步衝向夏侯雲天,一掌下去,擊暈夏侯雲天,之後將夏侯雲天抬走去療傷。


    “看在你說出實情的份上。”君冥燁道。


    君冥燁親自為上官清越逼出體內所有的銀針,但還是沒能換來上官清越的蘇醒。


    白道長憂心忡忡,“公主自行運功,逼出喉部銀針,很可能讓體內的銀針,迅速隨著血液逆流入心髒。”


    “什麽意思?”君冥燁聲音一凝。


    “不知對方插入公主體內多少銀針,老夫也不能確定,公主體內的銀針,是不是還有殘留。”


    “……”


    君冥燁的臉色漆黑如墨。


    “你且說,若有殘留,會對她造成什麽傷害?”


    白道長數著逼出來的銀針,“這裏是七七四十九根銀針。”


    君冥燁的鐵拳抓緊,“那個人,本王會將他碎屍萬段。”


    竟然在她的身上插入了這麽多的銀針。


    “之前公主雖然昏睡,卻是有反應的!我可以肯定,公主是到了同濟堂,之後有人潛入,給公主插了那麽多的銀針。”胭紅道。


    “可是我們一直輪流守著公主,完全沒發現是誰潛入了進來。”


    胭紅看向王小喬,王小喬趕緊否認。


    “我也保證,我守著她的時候,完全沒有疏忽。”


    “那就奇怪了,對方是什麽時候闖入進來的?”胭紅蹙眉,忽然道,“難道雨芡疏忽了?”


    “雨芡?怎麽好久沒有見到雨芡了?”胭紅這才想起來,已經一天沒見到雨芡了。


    “現在隻有找到那個人,才能知道,到底刺入公主體內多少銀針,不然實在不知是否清除幹淨。”白道長道。


    “我再運功,為她清除一次。”君冥燁正要這麽做,被白道長攔住。


    “公主現在身體虛弱。若那銀針,已經深入逆流,憑借內力,也不一定能清除出來,隻有知道確切的位置,著重用功,才有效用。”


    白道長讓王小喬,將逼出銀針的位置,統統仔細記錄下來,方便日後找到那個行凶之人對質。


    上官清越被轉移到了將軍府修養。


    百裏不染對著上官清越研究許久,也沒認出來麵前這個,到底是真是假。


    倒是南宮鴻雁吃力地走進來,說了一句。


    “這個公主,肯定是真。”


    “你怎麽知道?”百裏不染揚眉,視線狐疑盯著南宮鴻雁。


    “我不僅知道這個,我還知道,是誰刺入公主體內這麽多的銀針。”


    “說!是誰!”


    百裏不染白影一閃,忽然出現在南宮鴻雁的麵前,蕩起她一襲黑紗長裙。


    “正是那個冒牌的公主。”


    南宮鴻雁將手裏的銀針,緩緩拿了出來。


    “這兩枚銀針,其中一枚,正是當日,司徒將軍追擊黑影,我站在公主麵前的窗外,被人刺入脖頸之中。我當時看見,月光下的屋頂上,有一個一襲白衣之人。”


    “不過當時太黑,我頭腦已經昏沉,沒有看清楚那人的長相,隻是看見,那人手中拿著一隻白玉笛。”


    “白玉笛!”君冥燁的眸子,倏然一緊。


    隻要提起白玉笛,他不得不想到書裕。


    之前在廟會的時候,上官清越神色惶惑,便是說看到了書裕。後來上官清越私自離開將軍府,也是因為看到書裕。


    那麽南宮鴻雁暈倒那日,出現在屋頂上,手拿白玉笛的人,難道也是書裕?


    怎麽可能!


    書裕已經死了!


    當時他親眼見到書裕斷了氣,且收入棺木之中。


    “在我昏倒之後,蘇醒過來,才知道,公主私自趁機離開了將軍府,雖然後來公主自己又回來了。但我想,正在那日,回來的公主,便是假的!”


    大家都看著南宮鴻雁,等著她將話說下去。


    “而我手中這一枚銀針,正是那一日,從司徒將軍的脖頸上取出來。我當時便生疑了!為何兩枚銀針,會一模一樣。而我確定,當時刺暈司徒將軍的人,正是公主!”


    “後來我發現,公主並不知道兩個孩子的藏身之處,卻偷偷跟著鶯歌,確定兩個孩子的位置。我當時便開始懷疑,這個公主,很可能是個冒牌貨。”


    “之後她挑唆夏侯將軍和冥王反目成仇,我便肯定了這個猜測。真正的公主,絕對不是這種人!更不會擅自與男人曖昧不清。”


    南宮鴻雁看向君冥燁,繼續說下去。


    “我一直藏在暗處觀察公主的一舉一動。既然知道她是個假貨,她被冷玉函和藍顏兒劫持走,我也沒必要浪費力氣出手。”


    “所以那日我求你,你也沒有出手救公主。我卻還懷疑你的動機。”鶯歌不由有些慚愧。


    “當我知道,假公主要和夏侯將軍私會的時候,我便給冥王傳了信。順水推舟一把,讓冥王親自看一看假公主的嘴臉。”


    “你早些將事情說出來,就不會鬧出這麽多的誤會了!現在才說出來,顯示隻有你一個人清楚始末嗎?”百裏不染慍惱道。


    “一直沒有確鑿證據,我說出來,你們會信我,還是信那個狡猾的假公主?”


    百裏不染啞口無言了。


    在大家的心裏,一直都不是完全相信南宮鴻雁,若她早點說出來,隻要那個假公主一臉無辜,大家自然而然還是會相信假公主,反而覺得南宮鴻雁造謠生事。


    “現在當務之急,是將那個假公主趕緊揪出來!也好救公主的命。”鶯歌道。


    “這個假公主,到底什麽來頭?竟然和美人兒一模一樣,易容術?”百裏不染雙手環胸,“能有這麽精湛易容術之人,江湖上好像還真沒有什麽人能做到。”


    忽然,百裏不染好像想到了什麽。


    “魅影!”


    “那是什麽?”君冥燁凝眉。


    “傳說,江湖上有一個邪派,名喚魅影,而那魅影可以變換成任何人的樣子,完全以假亂真。隻是這個門派,早在百年前,就銷聲匿跡了,說是已經被滅,不複存在。”


    “這麽說來,對方很可能是江湖上的魅影一族了!隻是他們大費周章做這些,目的是什麽?難道和藍候王是一夥?”君子玨凝思一陣,又搖搖頭。


    “若和藍候王是一夥,在冷玉函抓了假公主投誠的時候,藍候王不會大刑伺候,差點將假公主孽待致死。”


    大家都想不通了,若假公主真的是魅影一族,到底是何人指使,目的又是什麽?


    做了那麽多,肯定有所圖。


    “或許,她還來不及做什麽,就已經被我們發現了蹤跡,不得不逃走。”


    “也或許,並不能排除,她和藍候王演了一出苦肉計。”


    君冥燁卻搖搖頭,“不對,她肯定不是藍候王的同夥。”


    “現在隻能等著美人兒盡快蘇醒,便也能知道事情的始末了。失蹤了這麽久才逃出來,一定吃了不少苦。”


    “也不知道公主,什麽時候才能醒過來。”鶯歌憂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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