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清越凝眸盯著百裏不染,但隻一瞬,百裏不染就已恢複臉上原先的表情。


    讓上官清越誤以為,方才百裏不染臉上的吃緊,是不是看錯了。


    “美人兒,武功和輕功都不錯,你一個弱不禁風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是誰教你的武功?”


    百裏不染湊近上來,一張妖媚橫生的臉上,笑容妖冶。


    “當然是我師父教的!”


    百裏不染的眼底,當即亮起一片瀲灩流光,“師父和徒弟……還是這麽嬌媚絕美惹人憐惜的女徒弟……”


    看到百裏不染一臉壞笑,上官清越揮起一巴掌捏在百裏不染妖孽的臉上。


    “你的腦子裏,就不能想一些正常的東西!”


    百裏不染“哎呦”求饒,捂著臉頰,“江湖上,這樣的例子多了去了!我也是實話實說。”


    上官清越狠狠瞪了他一眼,“我師父,是個女人!”


    百裏不染揉著臉頰,臉上調侃戲謔的笑容,漸漸冷卻下去。


    “女人?”他呢喃一聲。


    上官清越已經甩身離去,腳步匆匆。


    百裏不染緩緩放下手,白衣在一陣清風中微微浮動,轉身進入傾城公子的房間。


    “你怎麽能答應隨著太子一起回南雲國!你忘記你的任務了!”百裏不染質問道。


    傾城公子頭也不抬,繼續調配手裏的藥粉,“公主的命令,不得不從。”


    “你什麽時候聽過誰的命令!”


    “師父的。”傾城公子淡淡道。


    “是,除了師父的話,你從不聽任何人的吩咐。”


    傾城公子抬頭,掃了百裏不染一眼,“所以,公主的吩咐,也要聽。”


    “師父是讓你保護公主!”


    “師父也讓你保護公主,沒讓你垂涎公主的美色。”


    “我……我那是想用自己全部的生命保護她。”


    “你總是理由諸多。”傾城公子將調製好的藥粉,一個一個包好,動作熟練帥氣。


    百裏不染雙手環胸,目光有些飄遠,“當年師父告訴我們,終身都要保護一個女子……卻並未告訴我們那個女子是誰,隻說能喚醒龍珠的女子,便是我們必生保護的那個人。”


    就在上個月圓夜,上官少澤在山上毒發,上官清越的血,將熄滅的龍珠喚醒,也讓百裏不染和傾城公子明白,等待了多年的女子,居然已經出現在身邊。


    “傾城老家夥,我現在懷疑一件事。”


    “什麽事?”傾城公子起身,將藥包放在竹籃裏。


    “我們的師父,會不會也是公主的師父?也就是說,我們的師父,是同一人。”


    傾城公子藍色的身影一僵,緩緩抬頭看向百裏不染。


    “何出此言?”


    百裏不染凝眉想了下,“直覺。”


    “……”


    百裏不染摸著下巴,笑得雙眸風光瀲灩,“師兄和師妹,本就是恩恩愛愛甜甜蜜蜜的一對。一起舞劍練劍,摟著她的纖腰,嗅著她身上的芬芳……”


    百裏不染閉上眼睛,一臉陶醉,妖媚的臉上都是美好又邪氣的笑容。


    “……”傾城公子臉色一黑。“你不會舞劍。”


    “我們可以一起煉毒!一起試毒,一起死裏逃生,便可修煉出九死一生的深厚感情。”


    百裏不染的眼前,似乎浮現和上官清越一起身中劇毒,苦苦掙紮,他們的手即便既要死去,依舊緊緊抓在一起,之後一起戰勝劇毒重獲新生……


    百裏不染覺得,那簡直是這世上,最美好的畫麵。


    傾城公子的臉色更黑。


    “百裏妖物,去將院子裏的藥草拿來。”


    “不去!”他百裏不染可不會隨便聽誰的指使。


    “那是給小無央調配治眼睛的藥。”


    “好嘞。”


    百裏不染白色的身影一閃,速度極快地飛了出去。他在院子裏找了一圈,沒看到什麽藥草。


    “傾城老家夥,藥草在哪裏?”


    他回頭,便看到傾城公子一把將門關上,隨後落了鎖。


    “你,你個老家夥!”


    百裏不染怒氣衝衝,奔向窗戶,試圖找顧傾城算賬。


    傾城公子一把將窗戶也關上,一並落了鎖。


    “我很忙,沒空陪你玩!”


    百裏不染在窗外,咬了咬牙,“我去找我的美人兒師妹去。”


    上官清越一直沒見到藍曼舞,心下很擔心,便帶著鶯歌去了藍顏兒的院子。


    她帶了禮物,以看望藍顏兒之名。


    鶯歌趁著上官清越和藍顏兒說話,便悄悄退下,在藍顏兒的院子裏,秘密尋找藍曼舞的下落。


    上官清越很擔心,藍曼舞是不是出了什麽意外。


    當鶯歌再回來,對上官清越隱約點下頭,上官清越便知道,鶯歌找到藍曼舞了。


    “藍夫人,好好修養,本公主便不叨擾了。”上官清越起身。


    藍顏兒趕緊從床上掙紮起來,要親自送上官清越,上官清越趕緊讓她躺下,無需太客氣。


    “多謝公主關懷,等我身體好謝,定親自登門,謝過公主。”


    “我也沒幫藍夫人什麽忙。之前藍夫人讓我代替向冥王求情,給藍夫人一封休書的事,還沒辦成。不過藍夫人不必擔心,等見到皇上,定替藍夫人提上一提。”


    上官清越清楚看到藍顏兒的小臉上,浮現一些掙紮。


    “公主……”藍顏兒低著頭,為難開口,欲言又止。


    “藍夫人?有話但說無妨。”


    “那個……”藍顏兒艱澀難言。


    上官清越一笑,“藍夫人是不是擔心,怕我辦不成此事?藍夫人放心,我一定讓皇上收回旨意,再下口諭,允許冷將軍休了藍夫人。”


    上官清越清楚看到藍顏兒嬌軀一顫,她唇角的笑容,便更深了。


    上官清越離開藍顏兒的院子,鶯歌低聲告訴上官清越,發現藍曼舞被關在一個隱蔽的廂房內。


    “公主,我還發現……”鶯歌忽然沒了聲音。


    “還發現什麽?”上官清越猛地停下腳步。


    鶯歌低聲湊近上官清越的耳邊,“舞太妃她……”


    “她怎麽了?你倒是快說。”上官清越一直當藍曼舞是自己的妹妹般看待,豈能不擔心。


    “發現她……大著肚子,看上去,大概有五個月的身孕了!”


    “五個月的身孕!”


    上官清越吃了一驚,目光一顫。


    她快速在心中算計時間,他們離開青峰山,和藍曼舞分開,至今已經有兩個多月。


    之前藍曼舞一直和哥哥鎖在一起,將近三月之久。


    而藍曼舞在青峰山上,還承認自己有孕過,之後又否認。


    不管怎麽計算,藍曼舞腹中的孩子,隻能是哥哥的血脈一個可能。


    上官清越又驚又喜,卻又滿腹擔心。


    “藍顏兒竟然將小舞禁足,便是不希望小舞懷孕的事,被眾所周知,讓藍家和將軍府獲罪!真沒想到,一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竟然有這樣的心思。”


    上官清越的目光深邃起來,也愈加覺得,藍顏兒這個女子,似乎沒有表麵那麽庸懦。


    “公主,都說寧毀一座廟不毀一樁婚,公主怎麽還信誓旦旦答應再為藍夫人要休書的事?”


    “我隻是試她一試。”


    “公主可試探出什麽?”


    上官清越搖搖頭,“不過現在,雨芡的事,似乎應該著手調查一下了。”


    “公主覺得雨芡夫人被冤枉了?”


    “在沒調查清楚之前,還不能下結論。”


    上官清越匆匆回了院子,見到司徒建忠,將他叫到身邊來。


    雖然現在見不到君冥燁,司徒建忠卻一直保護她的安危。


    “司徒將軍,現在有一件事,需要你去辦。”


    “公主盡管吩咐。”


    “我讓你去找,那日雨芡夫人被人抓住和書生私會的所有證據。”


    司徒建忠也不多問,當即應諾一聲,便轉身出去了。


    鶯歌皺著秀眉,“公主,人都死那麽多天了,就算有什麽證據,隻怕也都燒了。”


    “也隻能試試看。”


    接著,上官清越又道,“小舞那裏,悄悄派個人照應著,別讓她出了什麽事。”


    上官清越想了想,又趕緊說,“你讓紫嫣和雨霏去!務必保護好舞太妃的安危。”


    “公主,紫嫣和雨霏都是皇上賜給公主的影衛,若去保護舞太妃,太明顯了,藍夫人也會知道,公主知道了舞太妃有孕一事。”


    “我就是要讓藍顏兒知道,我知道了這件事,有意保護小舞!讓她不敢對小舞做什麽。”


    “可若藍夫人那邊,過來拒絕怎麽辦?彼時公主和藍夫人,就會發生不愉快,心生芥蒂。”


    “如果藍顏兒是聰明人,是不會拒絕的。反而還會欣然接受!”


    上官清越的眼底,漸漸聚起一抹明光。


    紫嫣和雨霏都去了藍曼舞那裏,果然沒有被遣回來。


    夜裏,上官清越毫無睡意,天氣又悶熱,便坐在院子裏乘涼。


    她看著天上的皎月,心裏想著,如何找季貞兒那個賤人報仇。季貞兒有那一麵不知來曆的銅鏡護身,還不知道如何操控金龍劍的上官清越,根本不能運用金龍劍殺了季貞兒。


    聽說,季貞兒已經起駕回宮了,帶著她的孩子。


    上官清越正看著天空出神,忽然一道潔白的身影,豁然出現在她的視線裏,她趕緊定睛看去……


    隻見不遠處的屋頂上,站著一個白衣飄飄的俊美男子。


    “裕哥哥!”


    上官清越低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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