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歌回去後,將事情的始末都對上官清越說了一遍。


    上官清越正抱著小無央,奶娘在給小無央的眼睛換藥。


    “一個柔弱如水,一個強勢如刃,兩相對比,也知道哪個會更討人喜歡。”上官清越歎息一聲。


    “公主,鶯歌總覺得,那個藍夫人……”


    鶯歌看了一眼周圍,走近上官清越,聲音更低地說,“不像那麽纖軟柔弱。”


    “你如何看出來的?”上官清越和藍顏兒接觸的不多,也不了解。


    “就是覺得,她太快獲勝了!居然在短短的時間裏,直接從一個不得寵的掛名夫人,成了正位主母。”


    “你若仔細分析,她得到的一切,不過是冷玉函給的安撫。”


    “公主?”鶯歌不解。


    “冷玉函終究還是袒護雨芡!若真心厭倦了雨芡,又為何賣本公主一個薄麵,隻是將雨芡禁足!雨芡無權無勢,青樓出身,地位身份都沒辦法和藍顏兒匹及。”


    “當初雨芡入府,冷玉函將當家之位給了雨芡,便是讓雨芡能在將軍府揚眉吐氣,壓藍顏兒一籌,這樣才能平衡兩位夫人的地位。”


    “但雨芡出了書生那一檔子事,誓必不能再做將軍府的當家。而如今,雨芡隻是妾室身份,在藍顏兒麵前更加低微。雨芡推藍顏兒落水差點溺亡,若冷玉函不表明立場,當麵袒護雨芡,誓必讓藍顏兒覺得委屈。”


    “藍顏兒雖是庶出,終究是郡主身份,現在還是當家,完全有權利處置一個對自己不利的妾室。”


    “可是公主,藍夫人很寬容也很大度,想來也不會私底下做些什麽。”鶯歌道。


    “但冷玉函擔心!他怕藍顏兒私底下做些什麽。冷玉函平時公務繁忙,不可能天天盯著府裏的內事,總要安撫了藍顏兒,才能放心。”


    “所以說,冷玉函表麵看著袒護藍顏兒,實則是在袒護雨芡。禁足,可比家法處置,懲罰輕太多了。”


    鶯歌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所以公主覺得,冷將軍還是心有雨芡夫人,才會多次出手相助。”


    “畢竟在這裏住著,總要他們相安無事才好。”上官清越望著懷裏的小無央,輕歎一聲。


    已經換藥好幾次了,小無央的眼睛,還是不能完全睜開。


    放下小無央,看到小無極正瞪著黑溜溜的大眼睛,拽著脖頸上的銀鎖玩。


    上官清越用手指逗了逗小無極,便轉身出門。


    她要去看看哥哥。


    上官少澤在房裏,神色有點沉悶,見上官清越進來,當即遮掩住那一抹鬱悶。


    “怎麽了哥哥?身體可好些了?”上官清越佯裝什麽事都沒有,笑著道。


    “好多了!我打算三日之後,就回南雲國。”上官少澤一臉的意氣風發,更加俊逸逼人。


    上官清越依舊笑著,“嗯,好,是應該早點回去了。”


    “小越,一定要等著哥哥,哥哥會很快接你們母子三人回去。”


    上官清越眼圈一紅,用力點頭,“嗯,等著哥哥來接我回家。”


    “還像小時候一樣,愛哭鼻子。”上官少澤捏了一下上官清越的鼻頭,逗得她不禁笑起來。


    “小舞呢?最近怎麽沒見到她?”


    上官少澤即便極力掩飾,還是在眼角眉梢泄露了一些沉悶。


    “許是有事在忙。”他已經好幾天沒見到藍曼舞,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再沒出現過。


    他不是那種會主動找上門的人。


    “我們終究身份敏感,還是少聯絡的好。”上官少澤勾唇一笑,俊逸如神祗下凡。


    “哥哥的東西,可都開始收拾了?”上官清越趕緊叉開這個話題。


    現在南雲國情勢不穩,不是談兒女情長的時候,況且藍曼舞的身份,那麽敏感,稍有不慎,恐會引起兩國爭端。


    想來哥哥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才會一再故意疏遠藍曼舞,壓製自己的感情。


    “哥,等兩個孩子的情況穩定一些,我便回南雲國去找你。”上官清越忽然道。


    “不可!政局尚未穩定之前,你回去太危險!你靜心等待哥哥消息。再說兩個孩子的情況,不適合長途奔波!你就安心在將軍府住著!我會給冷玉函一麵免死金牌,作為答謝!”


    南雲國太子給的免死金牌,正是若兩國將來發生戰爭,冷玉函在戰場上不慎戰敗,落入南雲國將領之手,便可用免死金牌,免去一死。


    對於一位將軍,得到旁國的免死金牌,可謂是讓自己多了一條性命,格外貴重。


    “放心,還有傾城公子在,兩個孩子一定會平安無事。倒是哥哥……要好好照顧自己。”


    上官清越的聲音,輕輕哽咽了一下,更加絢爛地笑著,遮掩住眼底泛起的哀傷。


    她心下暗暗決定,隻要兩個孩子身體好轉,便回到哥哥身邊。


    若將來哥哥再次毒發,她還可以解封金龍劍,暫時幫哥哥壓製毒性。


    若能想辦法得到龍珠,幫哥哥解毒,那才是最好的辦法。可是龍珠現在在君冥燁的手裏,想要得到談何容易。


    君子玨自從知道上官少澤的毒,隻是被封印,便再沒露麵。


    上官清越不知道,君冥燁又在謀劃什麽計劃。


    難道還要對哥哥不利?


    若真這樣,哥哥早些離開南陽城,回到南雲國,倒是一件好事。


    隻是不知,現在君子玨到底在哪裏,若有君子玨在,還能壓製一下君冥燁。


    上官清越心事重重回到房間,見兩個孩子睡著,便又轉身出去。


    她去找傾城公子,問他到底還有什麽更好的辦法,控製哥哥體內的毒。


    “哥哥現在要回到南雲國,你不在哥哥身邊,可有保證哥哥安然無恙?”上官清越低聲問。


    “公主的意思是?”傾城公子疑惑不解。


    “我的意思是,在兩個孩子和哥哥之間,誰更需要傾城公子?”


    “當然,兩個孩子更虛弱。”傾城公子低頭,又開始調配手裏的藥粉。


    上官清越走到傾城公子的麵前,隻要一靠近傾城公子,便能聞見他身上濃烈的藥香味。


    上官清越不經意想到了百裏不染身上的味道,也有類似的藥香味。


    許是他們都是常年擺弄藥草,才會在身上有類似的味道吧。隻是一個擺弄的草藥能救人,一個卻是害人。


    “兩個孩子雖然更虛弱,但若傾城公子配好了藥,按時服用,小心翼翼照料,是否就能保證兩個孩子安然?”上官清越道。


    傾城公子抬眸想了下,“若沒有突發情況的話,是這樣。”


    上官清越絕美的臉上,浮現一些舒緩的笑容。


    “既然這樣,傾城公子便隨著哥哥一起回南雲國吧!有傾城公子在哥哥身邊,定能保證哥哥平安順遂。”


    傾城公子皺起秀俊的眉心,“公主不是應該更擔心兩個孩子?”


    “孩子是我的至親,哥哥亦是如此,他們同樣重要!”


    傾城公子望著她眼底堅定有力的目光,心下猶豫。


    “傾城公子可是有什麽條件?”


    傾城公子恍魂過來,望著上官清越,眼底漸漸清明,一襲藍衣更顯清俊。


    “沒有。”


    他看見上官清越笑了,傾城絕世的美,似能攝走人的靈魂……


    傾城公子看的有一瞬晃神,低喃一聲。


    “如果這是公主的吩咐,我會尊順公主的意思。”


    上官清越有些困惑,他怎麽會說出這麽順從的話?傾城公子顧傾城,身上有一股不謂強權高位的傲骨,這天下間隻怕沒人能命令得了傾城公子。


    誰都不會去執意為難一個能將死人救活的絕世醫術高手。


    況且傾城公子救哥哥和兩個孩子,沒有要求得到任何好處,一直都是無條件施以援手。


    若說顧傾城有什麽私心的話,上官清越也覺得,那就是傾城公子對大君國的恨。


    傾城公子起身,對上官清越恭敬地做了一個深揖。


    “我會在三日之內,調配出兩位小主子三個月的藥量。若三月之後,無緣再見兩位小主子,我會派人將其後的藥送到。”


    傾城公子答應和哥哥一起離開,上官清越頓覺心中輕鬆下來。


    剛離開傾城公子的房間,迎麵就撞見百裏不染,他一副焦急的樣子,不知找傾城公子什麽事。


    百裏不染一見到上官清越,當即停下腳步,妖氣地笑起來。


    “美人兒,你怎麽來老家夥的房間?孤男寡女的,可不好。”


    百裏不染笑著湊近上官清越,還在她身上嗅了嗅,沒發現傾城公子的味道,這才滿意一笑。


    “你在想什麽!”上官清越側身避開百裏不染。


    “那個老家夥,可沒有表麵那麽正經。”


    上官清越白了百裏不染一眼,“休要胡說!”


    百裏不染笑起來,“逗你一笑,你卻認了真。”


    上官清越現在哪裏有心情言笑,問他,“你來找傾城公子什麽事?”


    “沒事!來找他玩。”


    上官清越可不相信,百裏不染會和傾城公子這個與自己性格截然相反的人玩,可百裏不染不想說,她也不好多問。


    “傾城公子這幾日會很忙,你最好不要打擾他。”


    “他能忙什麽,不過是擺弄他那些藥藥草草。”


    “他已經答應我,和哥哥一起回南雲國。”


    “什麽?”百裏不染頓時麵色一緊,所有笑容當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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