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老莊主就要下葬了,到時候就沒有機會了。難道你不想知道,到底是誰殺了葉老莊主?”上官清越道。


    “正是五毒門的人,害死了我爹!”


    “那隻是你三師叔的一麵之詞!你既然不喜歡處處受到你三師叔的限製,為何還要處處聽信他的話?”上官清越低聲一喝。


    葉少軒無話可說了。


    君子玨聽了聽外麵的動靜,“現在我們不抓緊,想來很快會有人來。隻怕你的那位三師叔,早就在提防我們了。”


    “你們懷疑三師叔?”葉少軒吃驚問。


    “一切答案,還是開棺之後再做定奪。”


    葉少軒想了想,還是同意了君子玨開棺。


    撬開棺木的時候,君子玨愣住了。


    上官清越不敢看裏麵,便一直背對。


    “通體烏黑,正是五毒門五靈絕命散的症狀!”葉少軒心痛又憎恨地說道。


    君子玨看了一眼裏麵葉老莊主的屍身,確實通體烏黑。


    君子玨仔細看了看,大概是冬天天冷的原因,葉老莊主的屍身,保存的非常好,若不是近距離,見已沒了呼吸,真的會誤以為,葉老莊主隻是睡著了。


    “可有什麽發現?”


    上官清越低聲問君子玨。


    “暫時還沒有。”


    “我爹當時喝了一碗治療風寒的藥,便開始渾身不舒服,說話也沒了力氣,眼神也變得呆滯渙散。沒過多久,我爹就斷了氣,我傷心過度,承受不住,昏厥了過去……”


    提起這個,葉少軒就不禁傷心得聲音再度哽咽。


    “當時五毒門的人,正在莊內!本來沒有邀請他們參加武林大會,但我爹覺得,既然來了,都是客,便讓入莊了。”


    “我記得,青峰莊是正月十四才開山,而老莊主是十三的晚上過世,當時還沒開山,五毒門的人,怎麽率先進莊了?”上官清越問。


    “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他們先一步入了山莊。”


    忽然,君子玨低呼了一聲。


    “你們看!”


    君子玨抬起自己的手,低呼了一聲。


    上官清越看向君子玨的手,隻見他的手指竟然烏黑一片。


    “難道你也中毒了?”


    上官清越趕緊走過去,查看君子玨的手指,他卻笑了。


    “這種觸摸就會中的毒,隻怕會頃刻斃命,你現在可要為我收屍了。”


    “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上官清越很緊張。“怎麽辦?立刻去洗手,趁著毒素未曾過深的時候。”


    葉少軒也很擔憂,“五靈絕命散的毒性,太強了!竟然觸碰也會中毒。”


    “你們都誤會了,我的手指,不是中毒。”


    “那是什麽?”


    “若沒猜錯,是經過去味的墨粉。”


    “墨粉?”


    葉少軒瞪大了一雙眸子,趕緊撲到葉老莊主的棺木上,也輕輕摸了一下,果然自己的手指也烏黑了。


    “公子是說,我爹身上是被人塗抹了墨粉?而不是中了五毒絕命散而亡?”


    “葉老莊主確實是中毒而亡!但看樣子,不是五毒絕命散,隻是被人做了中了五毒絕命散的假象而已。”君子玨又仔細查看了一下葉老莊主的遺體,繼續道。


    “棺木內沒有溫度,開棺後,房間裏的溫度傳送進去,便在葉老莊主的身上,凝上了一層濕濕的水珠,便也讓肌膚上的墨粉可以觸摸到手指上。”


    葉少軒深深皺著眉心,“我不懂了,既然我爹是死於中毒,又為何有人在我爹的身上做這種偽裝?”


    “意思很明確,便是要大家認定,葉老莊主的死,是五毒門的人下的手。”上官清越道。


    “更確切的說,就是真正殺害了葉老莊主的凶手,要將大家的視線轉移,免得懷疑到自己身上!”


    “再說的更清楚一點就是,殺害葉老莊主的人,另有其人,而那個人絕對不是五毒門的人!否則,不用將葉老莊主的屍體偽裝成中了五毒絕命散的樣子。”


    葉少軒聽了上官清越的話,一雙清潤的眸子,漸漸張大,俊氣的臉上也漸漸褪白,聲音也變得低弱。


    “意思……意思就是說……那個殺害我爹的人,很可能是莊內自己人?”


    “少莊主竟然有此懷疑,想來也猜到,誰的嫌疑最大了。”上官清越輕歎一聲,“真相往往都是殘忍的,但你必須正視麵對。”


    葉少軒不住搖頭,“不會!不可能的!怎麽可能是他!”


    “三師叔和我爹,幾十年的交情,雖然不是親兄弟,更勝親兄弟,他怎麽會……三師叔不會對我爹……”


    葉少軒的眼底,漸漸浮上一層氤氳的水霧,這個一直都在父親庇護長大的少年,還不能接受親人的離世和背叛雙重打擊。


    “你也說了,當時你傷心過度,已經昏厥過去!而守在你父親身邊的人,隻怕隻有三師叔吧!”


    葉少軒靠著棺木,緩緩滑坐在地上,目光空洞又呆滯,神情也極度痛苦。


    他不說話,便是已經不得不承認這個殘酷的現實。


    “當時……我傷心過度……昏厥過去,爹的床前確實隻有三師叔,等我……等我恢複知覺,蘇醒過來的時候,也隻是匆匆看了我爹一眼,就被匆匆入棺了。”


    “如此說來,你的那位三師叔完全有機會偽裝葉老莊主的屍身。”君子玨低聲說,“不過,我們也不能確定這件事就是三師叔做的。”


    “三師叔在莊內一直都是受人尊敬的長輩,怎麽會……做出這種事!”


    葉少軒苦痛地捶打自己的頭。


    “若不是你三師叔,武斷要將小舞當成殺人凶手處決,我們也不會懷疑他。身為莊內的長輩,應該有最起碼的邏輯和推理,不會武斷斷定小舞就是殺人凶手。”


    接著,上官清越又說。


    “你自己也說,你的莊主之位隻是一個擺設,大權都在三師叔的手裏。葉老莊主亡故,手握大權的人,對莊主之位,還有武林盟主的位置,甚至是金龍劍,誰都不敢保證,他沒有那個野心!”


    葉少軒沉痛地抱住自己的頭,雖然傷心難過,但已經不會再隨便掉眼淚了,一雙眸子的光芒漸漸聚攏起來,臉色也變得憎恨起來。


    “居然殺害我爹,我爹待三師叔那麽好……我一定要為我爹報仇!”


    “現在,要逼三師叔自己現出原形,才能將他一舉拿下。”君子玨道。


    “如何做得到?”葉少軒目光希冀地看著君子玨。


    君子玨卻沉吟了片刻,看向上官清越,“不難看得出來,三師叔很想得到金龍劍!”


    “確實,三師叔一直問我,金龍劍在哪裏!要我拿出金龍劍,鎮壓武林的各門各派,以免我爹剛剛亡故,武林各派各懷鬼胎,對青峰莊不利。”


    “但我真的不知道,金龍劍在什麽地方!三師叔還不相信,說我不知道以大局為重,狠狠訓斥了我一番。”


    上官清越垂下眼眸,掩住眼底的流光。她看得出來君子玨已有計劃,君子玨卻一副等著上官清越出謀劃策的樣子。


    “皇上在處理這種事上,應該最擅長。皇上最會掌握人性,還有人的弱點。”上官清越聲音很低地附在君子玨的耳邊說。


    她的話,似褒似貶,君子玨不禁勾唇低笑。


    “既然三師叔想得到金龍劍,野心勃勃,我們就可以利用金龍劍,將三師叔的原形暴露出來。”


    上官清越的眉心倏然一緊,“有人來了。”


    她聽見了有人靠近的腳步聲。


    君子玨趕緊將棺木蓋上。


    葉少軒也趕緊整理臉上的悲痛,規規矩矩跪在靈前,不住向著火盆內投放冥錢。


    上官清越和君子玨則站在一旁,安靜無聲。


    過了沒多久,門外果然傳來說話的聲音。


    “怎麽是你們兩個守在這裏?”


    正是三師叔的聲音。


    “守靈堂的人,去茅廁了,便是我們守在這裏了。”鶯歌輕聲回答。


    三師叔似乎在擔心什麽,趕緊一把將殿門推開,當看到殿內一切規整,毫無異樣,還有葉少軒的低低垂泣,這才好像鬆了一口氣。


    “白公子和白夫人怎麽在這裏。”


    三師叔一邊走進來,一邊笑著說。


    君子玨在這裏謊稱自己姓“白”,正是取了“皇上”的“皇”字,最上麵的字。


    “後日就是莊主下葬的日子,出於我們在這裏叨擾多日,對老莊主的敬重,便打算和夫人一起過來守靈一晚。”君子玨緩聲道。


    “莊內那麽多人,又有軒兒在這裏,竟然輪到白公子和夫人這兩個外人來守靈。知道的是你們出於對老莊主的敬重,不知道的還要以為我青峰莊無人了。”


    三師叔雖然笑著,話說的卻不怎麽中聽。


    接著,三師叔的目光再次仔細打量整個大殿。


    當君子玨發現,棺木竟然沒有完全蓋嚴,心口一出。


    上官清越也看到了那個可疑的地方,脊背上都躥起了一股涼意。


    若在這個時候,讓三師叔發現他們知道了他的秘密,那麽三師叔完全可以倒打一耙,慫恿所有的武林人士對他們不利。


    君子玨和上官清越對視一眼,都是臉色泛起了一層蒼白。


    三師叔也顯然發現了那個地方不對,已經舉步,緩緩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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