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雲天轉身出門,林慕南大大地鬆下一口氣。


    阿啞正要喚住夏侯雲天,暗示夏侯雲天救出上官清越。轉念卻又拿捏不準,夏侯雲天抓住上官清越,會如何處置?


    一個逃掉的和親公主,被抓回去,隻怕也不會有善果。


    就在阿啞遲疑之際,發現躲在柱子後麵的藍曼舞,不住對他擠眉弄眼,做噤聲的動作。


    阿啞的眉心漸漸皺了起來。


    藍曼舞什麽意思?


    夏侯雲天一出門,就發現了阿啞。


    這個男人,雖然一身粗布衫,但渾身散發出來的清貴氣息,實在惹人注目。


    夏侯雲天站定腳步,目光收緊地看向阿啞。


    這個男人……


    張媽媽趕緊跑過來解釋,“一個幹粗活的。”


    夏侯雲天的眸子漸漸眯了起來,“一個幹粗活的身上,怎麽會有這麽凜然的氣息。”


    “確實幹粗活的!”張媽媽心下捏了一把汗,巴不得夏侯雲天趕緊帶人離開這裏。


    免得到時候,殃及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夏侯雲天的目光,順著阿啞手腕上的鐵鏈,漸漸看向柱子後麵的藍曼舞……


    他看不到躲在後麵的藍曼舞,隻能看到一抹浮動的衣袂。


    夏侯雲天抬起步子,緩慢地走了過去。


    張媽媽的心口重重一沉,“也是一個幹粗活的!”


    藍曼舞渾身燥熱,又頭暈腦脹,要不是拚命忍著,早就倒下了,見夏侯雲天步步緊逼過來,現在逃走顯然已經不可能了。


    “既然是幹粗活的,為什麽鎖著鐵鎖!”夏侯雲天低喝一聲,一把抓住鐵鏈,硬生生將躲在柱子後麵的藍曼舞給拽了出來。


    藍曼舞痛得低呼一聲,猛地回頭看向夏侯雲天,竟然是一張嘴斜眼歪十分嚇人的一張臉。


    “將軍,有事嗎?”她大舌頭地問著。


    夏侯雲天的眉心跳了跳,“好醜。”


    張媽媽大大吐了一口氣,“就是因為醜,才不讓這個幹粗活的隨便見人!”


    接著,張媽媽踹了藍曼舞一腳,“不在後院好好幹活,跑到前院來幹什麽!”


    “說有官兵來了,看熱鬧。”藍曼舞繼續大舌頭。


    “還不趕緊滾回後院!”


    “是是是。”藍曼舞趕緊點頭哈腰,拽著阿啞就要跑。


    夏侯雲天粗獷的聲音,從背後慢悠悠地傳來。


    “既然是幹粗活的,鎖在一起做什麽!”


    張媽媽趕緊滿臉堆笑,“這不是因為他們不聽話,怕跑了嘛!”


    張媽媽心下暗罵,明明下了迷煙,這倆人怎麽還跑出來添亂!


    夏侯雲天又狐疑地看了阿啞的背影一眼,阿啞也正好微微側頭看過來。


    雖然沒有目光的交流,但夏侯雲天就是莫名地覺得,這個男人極為眼熟。


    好像……


    在哪裏見過。


    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何時見過。


    按理說,如他那般俊美的人物,若有見過,不該忘記才對。


    藍曼舞拽著阿啞匆匆逃了。


    阿啞還放心不下上官清越,便站定腳步,藍曼舞在前麵用力好幾下,也沒拽動阿啞。


    “快走啦!”


    “你怕什麽?”


    “誰……誰怕了!”


    “你看到官兵,明明很害怕!”


    “才沒有!哪裏是怕了,隻是不……不喜歡官兵罷了!”藍曼舞仰起脖子,臉頰紅彤彤的,好像熟透的蘋果,格外可愛。


    “從強盜搶劫了我們的銀兩之後……”


    “請注意,是我的銀兩,不是我們。”


    “好,搶劫了你的銀兩時,你就不肯報官,你現在又躲避官兵,到底為什麽?你和大姐……之間,到底有什麽秘密?”


    “什麽什麽秘密?我們能有什麽秘密!再說了,現在你不知道了,那群官兵是找和親公主冥王妃的,我又不是冥王妃,我能有什麽秘密。”


    說著,藍曼舞的目光猛地瞪大。


    “大姐……”


    “難道大姐是……”


    答案已經昭然若揭了!


    藍曼舞驚了一身的冷汗,“難道大姐是冥……”


    阿啞一把捂住藍曼舞的嘴巴,還向四下看看,見沒人,這才鬆口氣。


    “不要亂說話。”


    藍曼舞趕緊連連點頭。


    她的肌膚很燙很燙,阿啞冰涼的手掌覆蓋在臉頰上的感覺,好舒服,好清涼。


    就在阿啞即將抽回自己的手時,藍曼舞一把拽住他的手,緊緊貼在她著火一般的臉蛋上。


    “我好熱……”


    她目光瞬時迷離,癡癡地望著阿啞。


    “真的好熱,我怎麽會這麽熱?已經快忍不住了。”


    她嘟起熱得紅豔豔的嬌唇,竟然不知自己現在已經媚眼如絲。


    阿啞渾身一緊,趕緊抽回自己的手,“還是先想辦法,如何救你大姐吧。”


    “是是是……”


    藍曼舞有些失望,目光一直火熱地盯著阿啞的手。


    那隻手,觸摸自己肌膚的感覺,真的真的好舒服呀。


    好想……


    再碰一下。


    她緩緩向他伸出自己的手指頭,又趕緊收了回來。


    不行不行,男女授受不親,自己怎麽能有那麽肮髒的念頭。


    阿啞沒注意到她的小動作,渾身警惕地盯著外麵的動靜。


    隨時等待,官兵撤走,就去林慕南的房間,將上官清越救出來。


    他絕對不能讓上官清越受到任何傷害!


    ……


    上官清越仔細聽著門外的動靜,渾身的神經緊緊繃住。


    夏侯雲天,不能走!


    拚盡所有力氣,試圖衝破穴道,卻隻是雙手僵硬地抓成拳頭,緊緊抓著指甲,深陷掌心肌膚……


    她要拚力一搏。


    夏侯雲天已經開始下樓了,但腳步又忽然頓住。


    好像哪裏有點奇怪。


    這麽想著,便又上樓來。


    張媽媽剛剛鬆下的一口氣,再度提了起來。


    “我的大將軍,您怎麽又回來了。”張媽媽試圖擋住夏侯雲天,聲音也很高,提醒著房間內的林慕南。


    夏侯雲天慍怒,一把將張媽媽肥胖的身體,從麵前推開。


    張媽媽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哎呦,我的大將軍,怎麽這麽不溫柔。”


    夏侯雲天又回到林慕南的包房,房門還沒有關上。


    他指了指趴在床榻上的林慕南。


    “你怎麽?”夏侯雲天皺起眉頭,“連床都不下?”


    在夏侯雲天對林慕南的了解中,林慕南是個善於交際的人,按理說會下床來送他!


    何況,現在林慕南還是他的副手,官職在這裏,林慕南理應禮數周到。


    他很好奇,是什麽樣子的女人,將林慕南勾引得連下床都覺得浪費時間。


    更加讓夏侯雲天覺得奇怪的是,在林慕南身下的女人,竟然死死抓著拳頭。


    皮膚下都可以看到清晰的青筋。


    那不是一個承歡女子,該有的反應。


    夏侯雲天的目光,便再一次看向那女子,緊握的雪白拳頭。


    那隻手,一直在吃力地顫抖著,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憎恨。


    尤其這麽多的官兵來了,按理正常女子,早就尖叫著坐起來了,怎麽會那麽安靜?


    這些,都是疑點。


    當夏侯雲天看到,那女子雪白的指縫中,隱約出現血的痕跡時,疑雲更重……


    “啊?啊!”


    林慕南一懵,趕緊努力嬉笑起來。


    他光顧著想怎麽應付夏侯雲天,也沒發現上官清越的小動作。


    “我這不是玩著呢嘛!要不……抽出來……去送你?”


    林慕南故意拖著邪肆的長音反問。


    “啊!哈哈!”夏侯雲天心裏的疑雲消散,豪放地大笑起來。


    “慕南公子繼續,繼續!這就不打擾了!”


    一個男人正玩著,被打擾是很掃興的,夏侯雲天深有體會。


    一群人腳步淩亂地退出房間,房門“砰”然關緊。


    那一聲重響,猶如砸在上官清越心頭的重石,一沉再沉,一片黑暗……


    林慕南長吐一口氣,衣袖擦了擦額上滲出的冷汗,再沒了想那事的興致,整個人都萎了下來。


    當林慕南看到上官清越的掌心,有血跡流出來,當即懂了。


    “好啊你,居然敢暗示夏侯雲天!暗示又怎麽樣?他腦袋是木頭做的!蠢驢一個!看不出來的!”


    上官清越狠狠地瞪著林慕南,目光如刀。


    蠢驢?


    他居然說夏侯雲天是蠢驢!


    若真是蠢驢,怎麽會從一個士兵,一路高升成振國大將軍。


    林慕南翻身坐在床邊,自顧地謾罵起來泄憤。


    “夏侯雲天他奶奶的!不就是仗著有戰功,現在正得皇上歡心,居然連本公子的房間都敢查!不就是在戰場上多殺了幾個人,封了個什麽振國大將軍!有什麽好牛氣的!我爹當官那會兒,你還穿開襠褲,說不上在哪兒玩泥巴呢!切!讓本公子送你?我呸!”


    上官清越終於自行解開了穴道,翻身而起,水盈盈的眸,泛起清冷的幽光,揚起一掌就劈向林慕南的脖頸……


    豈料,林慕南就在這時回頭,眼角餘光掃見了上官清越的舉動,情急之下握著拳頭就擊向上官清越的小腹……


    “臭娘們兒!有兩下子!怪不得連書裕都能被你殺死!”


    上官清越見他襲向自己的小腹,又聽到書裕被殺死這話,心緒一亂。


    她手上的動作,慢了分毫,失了攻擊林慕南的先機,趕緊翻身去躲林慕南擊向她小腹的那一拳……


    林慕南得逞一笑,手一轉再次點了上官清越的穴道。


    “你肚子裏的種,本公子還有用,怎麽可能舍得打!哈哈哈!”他張揚地大笑起來。


    “書裕死了?”上官清越的神色癡怔,眼中的淚搖搖欲墜。


    “他……他死了?怎麽……怎麽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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