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珠忽然跪在地上,對上官清越一陣磕頭。


    上官清越坐起身,安靜看著雲珠,沒有阻止,任由雲珠的額頭磕得紅腫一片,靜待她的下文。


    雲珠終於抬起頭,淚眼婆娑地對上官清越說。


    “雲珠昨晚去探望公主,看到一個黑衣人在公主的房前縱火……”


    說著,雲珠的聲音哽咽了。


    “雲珠沒有以身護主,而是悄悄離開,去喊眾人前來救火!豈知王爺正趕上這時回府……便也一起趕去翠竹園……”


    雲珠掩住滿麵淚痕,聲音哽咽。


    “雲珠沒想到,王爺竟然不救公主!”


    “請公主責罰奴婢!”


    雲珠又開始磕頭請罪。


    “雲珠當時就應該戳穿那個放火的黑衣人,不該留下公主一人在火海之中,都是雲珠的錯……”


    上官清越輕輕一笑,不管雲珠所說,是真是假,現在她都應該滿麵憐惜地將雲珠攙扶起來。


    然後安慰雲珠,幫雲珠擦去滿臉淚痕。


    “不是你的錯,你也是無可奈何。”


    上官清越十分體恤地,在雲珠的掌心寫下這句話。


    “公主……”


    雲珠再次淚流滿麵。


    如果雲珠所說,是真的。


    不但無過,反而應該讚揚雲珠的選擇是對的。


    翠竹園位處偏僻,雲珠一介弱女子,擅自出頭,很可能被縱火的黑衣人殺人滅口,到時候死的就是兩個人。


    “公主,您說,會是誰想殺您?”


    雲珠忽然問上官清越,將她也問住了。


    她也不知道,這一場大火,是誰所為。


    雲珠接著又道,“王爺是不可能的!為了這次壽宴,王爺還專門請了南雲國名廚進宮!說是公主不習慣大君國的口味,隻喜歡南雲國的菜式。”


    看來君冥燁想來一場,夫妻恩愛的戲碼,表演給天下人看。


    上官清越垂下眼瞼,腦海裏還在想著雲珠口中的黑衣人。


    前幾天,在王府裏,她也遇見一個黑衣人。


    也正是因為為了追那個黑衣人,才看到匆匆趕來冥王府的書裕,致使她聽見了書裕和君冥燁在書房裏的談話。


    放火的黑衣人,和引她去書房的黑衣人,會是同一個人嗎?


    還有翠竹園鬧鬼的事,是否也牽連其中?


    幕後的人,到底是什麽目的?


    這讓上官清越想起,當日碧鶯讓寶玉來翠竹園,帶她去景園做冬襖的事。


    若不是因為碧鶯的挽留用過晚膳,也不會出來遇見黑衣人。


    碧鶯在整件事之中,又扮演什麽角色?


    隻是巧合?還是有所謀算?


    上次放了迷藥的檀香爐,也是經過碧鶯之手,那個看著心直口快的美豔女人,也有這番心機?


    這些個謎團,似乎都衝著自己而來,若不能一一解開,隻怕剩下的半月時光,也不能安然度過。


    皇上壽宴當日,所有女眷,需趕在晚宴之前,去太後宮中請安。


    這是規矩,沒有例外!


    上官清越換上華麗的宮裝,在一眾宮女的簇擁下,走出冥王府。


    君冥燁的馬車,已等在門外。


    他掀開車簾,那一瞬間,便看得癡了。


    麵凝鵝脂,唇若點櫻,眉如墨畫,神若秋水……


    說的便是這如畫中般走來的美人兒了。


    上官清越披著白色的狐裘大衣,走動間,大紅色的宮裝,若隱若現,猶如雪地裏盛開的妖豔紅蓮。


    滿頭珠翠,鳳釵華冠,高貴優雅,又透著清貴的高冷。


    尤其她不經意間的一個抬眸,一雙水盈盈的眸,如兩泓溫柔春水,輕輕蕩漾流轉之間,便吸取了世間全部華麗的光彩,墜入其中。


    那是讓天下間所有男人,都不禁為之砰然跳動的美。


    隻是那其中的清冷,猶如站在高處的一朵雪蓮花。


    不知天下間,誰能將這朵冰花融化,讓她靠在懷中,溫情款款,柔情綻放。


    君冥燁的目光,緩緩落在上官清越緊抿的朱唇上……


    那上麵,好像彌漫著誘人的芬芳,讓他不禁有了想要一品芳澤的衝動。


    上官清越不曾多看,一身蟒袍加身,俊美無雙的君冥燁一眼,依舊安靜屹立在一片寒風之中。


    君冥燁猛然回神。


    眼前還浮蕩著,方才猛然見到上官清越驚豔的那一幕。


    “上車!”他口氣略有不耐。


    下人趕緊搬來小凳子,攙扶上官清越上車。


    不知為何,小凳子一歪,她的身體失去平衡,直接向著後麵倒去。


    若摔在這裏,扭了腳踝,她也就不用去宮中參加壽宴了。


    眾人驚呼。


    就在上官清越要跌下去的時候,腰際間忽然一緊。


    一隻大手,穩穩摟入她纖細的腰肢,用力一帶,她的身體便飛起來,直接跌入那冷硬結實的懷抱。


    那一瞬間,她似嗅到男人身上淡淡的冷梅香氣。


    上官清越驚訝抬頭,一雙眸子,直接跌入君冥燁深邃冷凝的深眸之中。


    他握住她柔軟的柔荑,帶她坐入車內。


    上官清越慌忙抽回自己的手。


    他的手愣在那裏,指尖似還浮蕩著她掌心上的柔滑溫度……


    他不禁慍怒,這個女人,怎麽總這樣冰冷的將他推開,一點都不喜歡他的碰觸!


    他能留她一命,她不該對他感恩戴德,曲意逢迎?


    手指上,屬於她的溫度,不知為何久久不散。


    君冥燁不禁渾身一緊,竟然因為方才短暫的碰觸,他的身體又起了強烈的反應。


    尤其嗅到她身上花兒盛開的香氣,更是不能自抑。


    她身上的氣味,不是女子濃鬱胭脂的嗆鼻味道。


    是那種可以隨著清風拂動,若有似無的好聞味道,讓人有一種,總想靠近,再仔細嗅清楚的衝動。


    “秋菊,秋紅!”君冥燁不耐煩地向外喚了一聲。


    秋菊和秋紅,趕緊候在偌大的車廂外,隨行伺候。


    上官清越掀開窗口的簾子,手指遙遙指向在眾人之中的雲珠。


    她這次入宮,必須帶個自己身邊的人!


    即便雲珠的忠心程度有待考證,但至少便於自己利用。


    如今的雲珠,走出錦園,已換上一身侍女裝扮,俏麗秀氣,在眾多鶯鶯燕燕的比女中,脫穎而出。


    君冥燁摩挲了下拇指上的黑玉扳指,皺著濃眉,本不願意上官清越的擅自決定,但最後,竟然還是妥協了!


    “秋菊,雲珠!”


    君冥燁的一聲令下,秋紅隻好跳下車,換上雲珠上車。


    君冥燁放下簾幕,偌大的車廂內,便隻有他和上官清越兩個人。


    他斜靠在虎皮座位上,慵懶的姿態不失狂野霸氣,渾然天成的王者氣勢另人不敢直視!


    他狹長的黑眸微微眯起,玩味的目光赤裸裸地睨向上官清越。


    上官清越感覺到他眼神中的火熱,狐裘大衣下的身子不由得縮了縮。


    這個男人……


    不會想在車裏,對她意圖不軌吧?


    果然,君冥燁忽然一把將她扯入懷中,大手隨即侵犯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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