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元希看了看四周,隻回了三個字:“不知道。”


    一個小時以後,古月陽找到了舒元希,舒元希抱著膝蓋坐在路邊,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那眼底是滿目的空洞與悲傷。


    古月陽走到她的麵前,她仿佛也沒有發現,眼底深了深,古月陽開口喚她的名字:“舒元希。”


    即使這樣,舒元希也仍舊沒有抬頭。


    沉了沉眼,古月陽最終將舒元希打橫抱起,然後小心翼翼的放到了車廂裏。


    重新啟動車子,古月陽帶著舒元希轉而離開。


    下午四點半,古月陽將舒元希帶回了別墅。


    他抱著她下車,隨後上樓,進房間,將她放在大床上。


    古月陽說:“舒元希,告訴我,左澄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麽?”


    舒元希終於有了動靜,她隻是搖了搖頭,聲音淡淡:“沒有。”


    “沒有,那你為什麽會是這種表情?”古月陽斜睨著她。


    有些好笑,舒元希說:“不是這種表情要是什麽表情,還是說你很希望左澄對我做些什麽。”


    她生氣了,盡管她語氣滿不在乎,平淡的像是在敘述一件無聊的事情,然而古月陽還是知道,她生氣了。


    他壓上去,一雙深墨色的眸子凝視著她的臉,就仿佛要將她的麵容烙進骨血裏。


    古月陽說:“既然沒有,那就告訴我,他對你說了什麽?”


    “說了什麽?”舒元希小孩子似的歪頭思考片刻:“他說是他犯賤,是他配不上我,是他活該,這些,夠了麽?”


    帶有強烈的感情色彩的話語聽在古月陽的耳朵邊,他忽而沉默起來,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他。


    “所以,你是在為左澄的話傷心?”


    舒元希嘴角扯了扯,明明隻是一個很小的弧度,卻像傷筋斷骨的那般疼。


    她說:“沒錯,我在為左澄的話傷心,你知道嗎?他讓我滾,那個曾經無數次的幫我、嗬護我的男人對我說滾,古月陽,我這裏痛,你懂不懂?”


    看著舒元希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心髒的位置,古月陽的眉頭稍蹙,他又道:“我很想知道,你是更在乎他還是更在乎我?”


    舒元希沒有再開口,她拂開古月陽捏著她下巴的手,緊緊的抿著唇。


    見舒元希不說話,古月陽便沒有再問,男人繼而從她身上起身,轉身就出了房間。


    來到客廳,古月陽走到念洋的身邊,問念洋:“知不知道媽咪的戶口本在哪裏?”


    念洋聽到古月陽的話,眨了眨眼睛:“爹地,你想幹什麽?”


    “你想讓爹地和媽咪結婚嗎?”


    念洋點點頭。


    “那就告訴我媽咪的戶口本在那裏。”古月陽說。


    念洋不知道這樣做算不算出賣媽咪,可他的確很想讓爹地和媽咪結婚,這樣的話,他就是個擁有完整家庭的孩子了。


    想到這裏,念洋開口道:“爹地,媽咪的戶口本其實一直放在念洋的身上哦。”


    “嗯?”


    很快,念洋上樓,去房間將保存的嚴嚴實實的戶口本拿了出來遞給古月陽:“爹地,千萬不要告訴媽咪是我給你的,知道嗎?”


    古月陽輕嗯一聲。


    第二天,早上九點,舒元希下樓的時候,便見念洋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她皺了皺眉,剛想拿起桌邊的杯子倒杯水喝,卻被古月陽奪了下來。


    “去刷牙洗臉,再把身上的衣服換了。”


    舒元希看著古月陽,男人一臉沉色,似乎還在為她昨天說的話生氣,目光從他身上劃過,舒元希這才往洗手間那邊去。


    一切弄好之後,舒元希又換好了衣服,餐桌上有古月陽剛弄好的番茄醬麵包,舒元希還未拿起送到嘴裏,便被古月陽給撈走,遞到了念洋的麵前。


    倘使是小孩子也沒見過生氣可以生到這種份上的,不讓她吃東西,這算是對她昨天那番話的懲罰嗎?


    舒元希平靜的抬起頭來,道:“如果你對我不滿意,那麽你大可放我和念洋離開,這樣我就不會打攪到你,也不會惹你生氣。”


    話落的幾分鍾以內,古月陽都沒有開口,直至念洋將那塊麵包吃完,忽而便抓住了舒元希的手腕,帶著她往別墅外麵走。


    “你要幹什麽?”舒元希斜睇著他,卻未掙紮。


    古月陽沒有回答舒元希的話,來到車前,他將舒元希扔上車,又讓跟過來的念洋上車,隨後便啟動了車子。


    車子一啟動,舒元希便知道古月陽這是要帶她去某個地方了,然而她不明白古月陽到底要做什麽,於是開口:“你要帶我去哪裏?”


    “到了自然就知道了。”古月陽說


    半個小時之後,古月陽開車在t市的民政局前停下。


    下車,看著麵前民政局三個大字,舒元希覺得古月陽簡直不可理喻。


    “請問古總裁,你帶我來這裏是什麽意思?”


    古月陽沉聲而道:“難道以前沒有人告訴過你民政局是什麽地方嗎?”


    舒元希深吸一口氣:“以前有人告訴過我民政局是什麽地方,但和古總裁又有什麽關係?”


    “什麽關係?”古月陽冷笑一聲:“孩子都這麽大了,除了和我結婚,你沒有別的選擇。”


    舒元希學他一樣冷笑一聲:“古總裁,在民政局登記結婚,沒有戶口本沒有身份證根本無從辦理,你帶我來這裏,是覺得很好玩吧?”


    “你覺得我沒有把握會帶你來這裏?”古月陽眼尾一掃,隨即握住舒元希的手,帶著她向民政局裏走。


    什麽意思?


    古月陽的手裏難道有她的戶口本和身份證?


    就在舒元希出神的時候,古月陽已經將她帶進了民政局。


    民政局今天沒什麽人,古月陽和舒元希進去的時候,工作人員看了看兩人,道:“身份證和戶口本都帶了嗎?”


    “帶了。”古月陽低沉的聲音出口,隨即便將身份證和戶口本拿了出來,放到了工作人員的麵前。


    看著自己的戶口本和身份證被古月陽一一拿出來,舒元希即而轉頭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道:“你怎麽找到我的戶口本和身份證的?”


    “很奇怪嗎,想找就找到了。”古月陽說。


    她之前為了怕古月陽找到,把戶口本放在了念洋那裏,他是自己找到的,還是念洋給他的?


    舒元希想了想,壓下情緒,她試圖將桌上的戶口本與身份證奪回來,可是古月陽察覺了她的意圖,將她的兩個隻緊緊困住。


    工作人員看著古月陽與舒元希,覺得兩個人很奇怪,不禁問道:“你們是不是來登記結婚的?”


    “是!”


    “不是!”


    工作人員聽到兩個人的話,更加奇怪,又聽古月陽說:“孩子都已經五歲了,當然是來登記結婚的。”


    說完,像是配合著古月陽話似的,站在一旁安安靜靜的念洋出了聲:“沒錯,阿姨,你幫我爹地媽咪辦個結婚證吧,我媽咪最近和我爹地吵架了,他們還沒有和好。”


    聽到念洋這句話,工作人員終於不奇怪了,拿出兩張表讓古月陽和舒元希填。


    事實證明,盡管有念洋做證,古月陽和舒元希最終仍沒有辦成結婚證,舒元希不肯填表格,就算古月陽幫她填,然而工作人員需要的古月陽和舒元希最近三張結婚照卻沒有。


    直到這個時候古月陽才明白,他和舒元希之間不僅沒有結婚照,甚至連一張合照都沒有。


    十幾分鍾以後,古月陽和舒元希從民政局出來,兩個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太好看,舒元希猶甚。


    盡管如她所願結婚證沒有辦成,但戶口本和身份證還是被古月陽拿走。


    “古總裁,我真是不懂,你非要這麽做嗎?”


    她隻有在想和他保持距離的時候會喊他古總裁。


    古月陽讓念洋先上車,隨後他抓著她的手腕走到一個角落,他用那雙深墨色的眸子一動不動的睇著她,說:“那你告訴我,要怎麽做,才能將你一輩子綁在我的身邊,嗯?”


    對上他的目光,她有那麽一秒的失神,她道:“古月陽,我從不認為你會和我過一輩子,五年之前的那些記憶,我還深刻的印在腦海裏,除非有人將我腦海裏的那些東西剔除,否則我總會在無意之間想起,提醒著我,我曾經愛你愛到遍體鱗傷。”


    “那麽現在呢?”古月陽看著她:“我發誓會對你好,那麽你還愛我嗎?”


    “如果這算是誓言的話,那麽古總裁的誓言還真是廉價,古總裁,要我數給你聽嗎?”舒元希說。


    “還是在t大的時候,我以為我曾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因為你發誓會娶我,現在想想還真是可笑。”


    那些塵封的記憶隨著舒元希的話重新在腦海裏翻起,一幀一幀如同電影一般。


    是t大,舒元希跟他過來上教授的課,她鬧他,問他以後會不會娶她,他要聽課,便胡亂應了。


    連他早已都忘記的事情,沒想到舒元希還記得。


    他是不是應該慶幸?


    慶幸她還清楚的記得。


    收回思緒,古月陽想不了過多,看著她翕動的薄色嘴唇,一下子便吻上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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