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深真的有一種瞬間被雷擊的感覺。剛剛的吻?她能說,她一點兒感覺都沒有麽?一看這男人的表情就知道,她如果真這樣說了,可能會被他立馬丟下車。


    陸深輕咳一聲,收起洗耳恭聽的姿態,裝作一副思考又靦腆的樣子說:“呃……有一點點感覺。”


    “什麽感覺?”


    陸深憋悶,想著她曾經聽那些ktv裏的女孩們如何形容接吻和被接吻的……可想了半天,也想不到如何回答這種感覺——她本來就沒感覺。


    她緊蹙眉頭的樣子讓楚弈北一時真是措敗極了。


    她難道還跟前麵幾次一樣,沒感覺?


    不可能吧。


    楚弈北從來沒懷疑過自己的魅力,但在陸深身上,他一次又一次地懷疑自己是否已經不足以吸引女人的眼光了,還是說,他已經不能讓女人心動了?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撇除他的身份,就單他的容貌和個人魅力都足以讓那些女人們前赴後繼,至於陸深……陸深嘛,可能真的是個異數。


    既然是異數,那回答肯定也是格格不入的,她說:“我覺得可能是你的接吻技術不太好,讓我感覺不到這就是接吻。”


    話沒說白,但跟說白又沒區別。


    楚弈北一下子就黑了臉。


    她可真敢說!


    什麽叫他的技術不好?——楚弈北抿了抿唇,直覺得剛剛唇上她的香氣一下子就散了,又變得冷冷冰冰,像塊寒鐵。


    這句話之後楚弈北就不理她了,他不想被她氣的出車禍。


    一時,車廂內就真的隻剩下了音樂聲。


    到了機場,看看時間,也才四點二十,離五點還有段距離,陸深就問他:“要再去吃點早餐嗎?”


    “不了。”


    楚弈北連車門都沒開,顯然沒打算送她進去,隻望著車窗外緩緩升起的天光說:“回去後,代我去看望一下齊飛月,了解一下她的病情,再詳細告知我。”


    “哦,明白。”


    陸深敬了個禮,變得畢恭畢敬。


    楚弈北收回目光,也不再看她一眼,直接將車掉了個頭,走了。


    陸深目送著他的轎車遠去,這才進入候機室。回到楚城,她立馬又訂了去豐城的機票,等趕到豐城,卻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陸深走出機場,給卜錦城打電話:“阿錦。”


    “深姐?”


    卜錦城很意外,略略挑眉問:“出了什麽事?你怎麽打電話給我了?”


    “哦,沒事,你別緊張。”


    陸深笑道:“我剛到豐城,想去看一下齊飛月,所以就先給你打個電話,她住哪個醫院?”


    卜錦城沉吟了一下說:“我派人去接你。”


    “好。”


    掛斷電話,卜錦城就盯著手機看,看了半天實在想不出楚弈北怎麽把陸深派到豐城來了,果真隻是為了看一眼齊飛月?但如果不是,他也不會派陸深過來,但凡太過於危險的事情,楚弈北都不舍得把陸深派出去的。


    卜錦城暫時按下心中的猜測,給燕山打了個電話,讓他去機場接一下陸深。


    等安排好陸深這邊的事,卜錦城就開始著手處理徐國昌之事,在齊飛月徹底恢複之前,他要讓徐國昌徹徹底底地消失。


    這一次,他要讓所有對齊飛月產生危險的人物全部都消失。


    哦,對了,還有柯橋。


    這個人還沒解決掉。


    卜錦城揚手就拿起電話,打給喬妍:“柯雪醒了沒有?”


    “我正想跟你說呢。”


    電話那端的喬妍眉頭皺的死緊:“柯雪死了。”


    “什麽?!”


    “柯雪死了,淩晨三點半。”喬妍又重複一遍。


    卜錦城臉色變了變,問:“死因?”


    “窒息而死。”


    “那就是說,有人闖入了名莊,闖入了地下密室,又穿過重重監控和保鏢,打開了三重加密防盜的房門,將柯雪殺死了?”


    “雖然聽起來不可能,但柯雪真的是窒息而亡。”


    這一點,喬妍還是很肯定的。


    當然。


    卜錦城也向來不懷疑她的醫術,所以,問題就來了——誰有這通天的本事,能在固若金湯的名莊內行使暗殺?


    “監控呢?”


    卜錦城問:“監控被破壞了?”


    “嗯。”


    “保鏢呢?”


    “昏迷。”


    “什麽時候發現柯雪死的?”


    “也就剛剛,我每天都差不多這個時候來一次,本來是說用一周的時間讓她清醒的,但不知道什麽原因,她中間有醒過一次,可後來又昏迷了,我原本是想讓夏青奇……”


    “夏青奇?”


    喬妍還沒說完,就被卜錦城打斷:“他去看過柯雪?”


    “來過一次。”


    卜錦城冷冷地道:“柯雪死了,柯橋那邊就等於斷了線索,還有十年前的車禍,我一直都懷疑是暮南傾所為,但曾經我將這個懷疑告訴過齊虹,齊虹也隻是息事寧人,而夏青奇,如今看來,也是暮南傾的人……”


    喬妍一下子就明白過來,問:“你懷疑是夏青奇所為?暮南傾指使?”


    “不。”


    卜錦城說:“我懷疑是霍尊。”


    “霍尊?”


    這一下子,喬妍真是驚詫了,“不可能是他吧,他跟你……”


    “他跟我確實是兄弟,但他欠過柯橋一次,而且,在我與霍尊稱兄道弟之前,他曾經活在暮南傾的威壓之下,至於名莊,你可能不知道,名莊是暮南傾所建,原本是要贈予齊虹的生日禮物,出了齊建業夫婦的那件事後,暮南傾走了,名莊就歸到了霍尊的名下。”


    喬妍聽的字字驚心,她忍不住問:“莫非霍大少爺……也是暮南傾的人?”


    “大概。”


    喬妍語噻。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暮南傾就真的太可怕了。


    “他為什麽……”喬妍呢喃出聲。


    卜錦城微微眯眼,帶著冰冷的笑意說:“也許,我們很快就要接近真相了,真正的真相——關於那一年,三閣倒塌,內政失調,女王出軌,三大名門沒落的真正原因。”


    “跟暮南傾有關?”


    “我希望跟他無關。”卜錦城一字一句,說的冷而沉。


    喬妍沉默了。


    卜錦城說:“把柯雪安葬了,既然他那麽想保住柯橋,那我就讓他的人來送柯橋一程。”


    他的人?


    喬妍問:“誰?”


    卜錦城輕哼一聲,沒有回答喬妍的話,直接將電話掛斷。


    另一邊。


    醫院裏麵,齊飛月醒來後,經過一個星期的休養,那燒的滿頭焦炭的頭發竟如新生的草牙般,慢慢長出了新的頭發,這也許是因為年輕恢複的好,也許是因為藥物原因,也可能是因為……


    廖爾將眼睛放在那一對璀璨異常的紫鑽耳釘上麵,眼中有幾分疑惑,幾分猜疑,更有著幾分希冀……


    而一直關注著齊飛月狀況的安陽立馬就向卜錦城匯報了這個消息,一聽到這個消息,卜錦城自然喜不自甚,匆忙拿了外套就往醫院奔。


    同一時刻。


    燕山在機場接到了陸深,也帶著她去了醫院。


    夏魚在給齊飛月拆頭上的繃帶,繃帶拆開,那烏黑的發就躥了出來,夏魚倒是笑了,說:“我看你這段時間一臉平靜的,想著毀容這麽大的事你都無動於衷,現在想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會恢複?”


    齊飛月搖頭:“不是因為我知道自己會恢複,而是因為我並不在乎是不是毀了容。”


    夏魚略帶驚奇地瞅了她一眼。


    一個女人,連容貌都不在乎了,那還有在乎的東西嗎?


    “那你在乎什麽?”夏魚問。


    在乎什麽?


    齊飛月眸光動了動,定向窗外。一時,那滿眼盈盈秋波裏綴滿了傷痕——她似乎沒有什麽可在乎的了……對一個活著的人而言,這是不是就等於宣判了死刑?


    齊飛月黯然垂下頭。


    盯著自己滿身繃帶的身體,微微地笑了下說:“也沒什麽在乎的,要說真有在乎的人,現在也沒那資格了,你看我的樣子,誰會需要我的在乎?”


    “誰說沒有?”


    門口。


    傳來男人冷冷沉沉的聲音,卜錦城走進來,目光凝著床上的女人。


    這是齊飛月醒來後,卜錦城與她的第二次四目相對。


    第一次的四目相對後,後來的幾天,齊飛月都拒絕見他,也不跟他說話,也不看他,即便是他走進了這個病房。所以,卜錦城才派安陽過來。


    卜錦城心想:女人嘴上說不在乎容貌,可心裏卻是十分在意的,就像男人說隻愛女人的內在,不愛女人的外表一樣,其實都是口是心非。


    齊飛月之前的容貌傾國傾城不說,隻單單一個側影都能讓人心動半天,而現在,她麵目全非,除了命,她真的是失去了所有,她會排斥他,這很正常。


    但是,她說沒有人需要她的在乎,這就不對了。


    卜錦城走過來,手一下子落在她長出的那黑如絲緞般的發絲上麵,順勢也固定住她的頭,讓她不能再逃避自己:“我就需要。阿月,你不能自動地把我屏蔽掉。”


    齊飛月不想看他。


    應該說。


    她不想他看到她這麽醜陋的樣子。


    但卜錦城又不在意她變成什麽樣,他介意的,是她老是把他推得遠遠的這種令人生氣的態度。


    齊飛月的頭發長出來了,而且長的很快,就幾天的功夫,那黑發就長到了脖頸處,這不單令夏魚驚奇,就連卜錦城,摸著那一頭烏黑亮麗,甚至比之前更加讓他愛不釋手的頭發,心中也藏了疑惑——


    他當然沒有忘記,在他抵達英國的時候,暮南傾打電話給他說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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