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花園裏,香草繽紛,穿著明黃色帝袍的男人氣勢淩厲,雙手都鎖在女人身上,似乎要把她揉進骨血裏去。


    鏡頭下,兩人吻的肆意纏綿。


    為了配合他,齊飛月難得溫柔主動,卜錦城隻覺得心口撲通撲通瘋狂地跳動著,直跳的他心血翻騰,他猛地拿開箍在她腰間的手,扣住她的後腦,將她更深地壓向自己。


    激烈的吻聲響在這一片影棚裏。


    導演以及現場的工作人員都是羞紅著臉別開目光。


    就一個吻而已,卜總能不能不要這麽激烈?也不知道在床——上,二小姐到底如何承受卜總的——


    突然感覺自己想歪了,導演立馬打住!


    眼見卜錦城吻個沒完沒了,導演當機立斷。


    “哢!”


    喊停了。


    卜錦城瞬間就看了過來,那眼神跟刀子似的,很有實質地割在他身上。


    導演根本不敢跟他對視,隻揚聲大喊,“全場休息十分鍾!準備下一場!”


    所有工作人員聽到這話,立馬如大赦般做鳥獸散。


    場內隻剩下了卜錦城和齊飛月。


    齊飛月推開他,氣息略有些不穩,她壓根不跟他說話,也不看他,扯著頭上的發簪向換衣棚走。


    卜錦城拉住她,“生氣了?”


    齊飛月甩袖,抿著唇不吭聲,他皺了皺,手一扯將她拽了過來,“說話!”


    “說什麽?”齊飛月冷嘲地抬眼,“卜大公子隻手遮天,為所欲為,好氣派呀。”


    “真生氣了。”他瞧著她通紅一片的臉,卻是笑了,“介意我在這麽多人麵前吻你?”


    “哼!”下巴傲嬌地挪向一邊。


    卜錦城又扳過來,“那下次隻在有我們兩人的場合吻你,如何?”


    齊飛月:“……”到底會不會抓住重點?


    她在意的是——他吻她這件事!不是場合!


    不對!


    場合也不行!


    shit!她在想什麽?


    齊飛月用力甩開他,理著長發退後一步,“卜公子,請你尊重我的工作!這不是開玩笑的事!”


    “我沒不尊重你,我在極力配合你,你剛看我的樣子就是想讓我吻你,我吻了,你又不高興,那你想讓我怎麽辦?”


    “劇本裏沒有吻戲!”


    “好的影劇都不是刻般硬套,而是隨場景變動而變,隨氣氛的變動而變,我認為,剛剛那個氣氛,沒有吻戲,會很蒼白。”


    齊飛月撇了下嘴,“卜總真是見解獨到呀,不入這一行,真是虧大發了。”


    “不虧,”他笑著看她,“除了你,沒有人能讓我屈尊降貴來配合。”


    切!


    她、稀、罕?


    因為卜錦城的多次自作主張,本來可以在上午完工的戲份,一直到下午才拍完,所以,為了不讓進度再一次延後,導演決定,晚上都加班。


    餐廳裏,齊飛月正撕著筷封,童念用手肘蹭她一下,“齊姐,你跟卜總的關係,真的是大家說的那樣嗎?”


    “哪樣?”齊飛月瞬間就抬頭。


    童念想到今天看到卜錦城吻她的那股子勁,捂嘴笑道:“就是我們看到的那樣。”


    “不是!”


    “那。”


    “吃飯的時候不要提他!倒胃口!”齊飛月拿起筷子搗她的小腦袋瓜子,“他就是土匪,我怎麽可能跟這樣的土匪有關係!”


    齊飛月一想到卜錦城,氣就不打一處來。


    童念驚愕地張了一下嘴,正想發表下看法,突然,眼前一暗,頭頂的燈光似是被什麽遮蔽住,她抬頭去看,臉一下唰白——


    “齊姐,我、我、我吃飽了,先走了啊。”


    說完幾乎是驚慌失措以逃跑的姿勢衝了出去。


    齊飛月望著對麵一動未動的餐盤,砸巴了下嘴,明明連一粒米都沒動的。


    剛這樣想著,頭頂就傳來男人磨牙的聲音,“土匪?嗯?”


    男人的聲音壓迫而來,齊飛月翻翻眼,忍不住想,難怪童念會逃了——遇到土匪,傻子才不會逃!


    她推開餐盤站起來。


    卜錦城單手按住她的肩膀,五指收攏,將她掄到了沙發邊緣,頃刻間,身子就壓了過來。他扯開襯衣領口,黑眸淡淡看向她,“作為土匪,我似乎要打家劫舍?”


    “你不是走了?”


    “不回來,怎麽能聽到這麽有趣的稱呼?”


    “你起開!”


    被他以這種居高臨下的俯瞰的掠奪性的目光盯住,齊飛月很不舒服,仿佛她下一刻就會成為他的盤中餐一樣。


    這種認知非常糟糕。


    她正要起身,卜錦城卻突地扯唇笑了下,“劫點色,給麽?”


    不等她回答,他猛地就吻住了她。


    齊飛月雙腿雙腳地掙紮,終於等他的吻鬆開滑向她的脖頸時,她大叫出聲,“卜錦城,你個混蛋!”


    “你是想把餐廳的人都叫過來看我們親熱?”


    齊飛月恨死了他,“你到底要怎樣!”


    “吻你。”


    “那你可以走了!”


    “還沒吻完。”


    “卜錦城!”她伸腿就踹他,被他大掌按住,卡在了腰間。


    “等我吻完。”他說。


    齊飛月張嘴就咬。


    他悶哼一聲,“小野貓。”卻是溫柔地按住她的頭,加深了這個吻。


    卜錦城從來不知道,一個女人的唇竟然可以這麽的軟,這麽的柔,這麽的讓他沉醉,隻覺得吻著她,嚐著她口中的甜蜜,所有的浮燥都沒有了。


    “卜錦城,你混蛋,混蛋……”


    “我混蛋。”


    “你就知道欺負我,你有明熙,為什麽不去找她。”


    “寶貝,我隻想對你這樣。”


    “我不要!”


    “受著!”


    “你混蛋!”


    “你已經說過了,我也正在努力朝你所說的境界提升,這樣是不是更混蛋了?”他淺薄又灼熱的吻落在她唇上。


    齊飛月嗚咽著,雙手猛地就攥緊了他的襯衣。


    等她舒服,他抬起頭來,將她攬進懷裏,溫柔地理著她的頭發,見她還是掙紮,他點點不滿,“乖一點兒,嗯?再鬧我就不忍了。”——天知道,他忍的有多痛。


    等今天的劇終於順利拍完的時候,已經是夜裏十點多鍾了。卜錦城開車送她回去,到了別墅,她已經窩在座位上睡著了。


    卜錦城俯身將她抱起,他看了一眼別墅裏透出的燈光,又看了看懷中的女子,最終重新發動引擎,驅車離開。


    “跟齊虹說,她妹妹今天住你那裏。”路上,他給溫如槿打電話。


    溫如槿挑眉,“我不會幫著你撒謊。”


    “是麽?”他冷笑一聲掛斷。


    卜錦城將她帶回的不是景豪別墅,而是一幢單戶公寓。


    公寓很大,比起景豪別墅,這裏更像是男人的地盤,各種簡單硬朗的線條,完全男性化的裝修,就連拖鞋,也隻有一雙。


    進門的時候,他看著擺放在門口的那一雙超大的男拖,又看了一眼懷中的女人,默默地抿了下唇。


    他將她抱到主臥室。


    臥室也是一樣的男性化十足,黑色幹練的床單,極簡潔又品味十足的牆紙,沙發,套廊,一排排吊燈似的珠貝如水線一般擋在寬大的落地窗前。


    月光透灑進來,影子裏,他將她平放在了床上,正要起身去拿毛巾,剛離開,她的小手就伸了出來拽住他的褲腿。


    “姐……不要走。”她囈語。


    他轉身俯過來,揉了揉她的臉頰,終是沒有走開,長臂一伸攬住她的腰,脫了鞋子也躺在了床上。


    “睡吧。”他吻著她的發絲,低聲而溫柔。


    齊飛月往他懷裏鑽了鑽,這無意識的動作瞬間就讓他的心脹的滿滿的——滿滿的都是一種無法言語的感覺。他的手用了點力,將她的腰固定住,“乖啊,老實點,我真的不是柳下惠。”


    這一夜,齊飛月睡的很好,睜開眼的時候,她以為能看到齊虹,卻不想,竟然是——


    “啊!”


    她驚跳著從床上蹦起,一臉惶恐。


    陌生的房間,陌生的環境,陌生的氣息,陌生的——床?


    齊飛月迅速低頭掃了身體一眼,還好,衣服健在,跟昨天穿的一樣,沒有什麽被扯過的嫌疑,說明她不是被歹人劫了色。


    她活動著手腕,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腳步輕聲移去,走到門口,手剛伸出去。


    “哢!”


    門開了。


    卜錦城站在門口,穿著輕款的家居服,整個樣子都是散漫不羈的,手中拎著一個袋子,似乎沒想到一開門就看到她,輕微地挑了下眉,“醒了?”


    她一下子彈跳開來,指著他驚問:“卜錦城,你怎麽在這裏?”


    男人聳聳肩,走進來,一臉似笑非笑的,“我的房子,我不在這裏不是更奇怪?”


    他把袋子拎進洗浴間。


    齊飛月聽到裏麵傳來磕嗵嗑嗵碰撞的聲音,應該是在擺弄東西,她大著膽子走過來,還沒開口,就被他手中的東西給吸引住。


    “買給我用的?”她問。


    他剛擺弄的是女士刷牙杯,牙刷,毛巾,洗麵奶,水霜麵膏,洗發水,洗澡液等等,一係列女士專用產品,五花八門,樣式齊全。


    “嗯哼。”他應聲。


    擺好後,他回過身來,指著浴室說,“先洗澡,洗罷下來吃飯。”垂眸看了一眼腕表,又補充道,“十分鍾,十分鍾不下來,我直接上來提人。”


    要不要這麽霸道?


    洗澡還要管時間?


    齊飛月哼哼,轉身離開洗浴間的門口,“不用了,我回家洗。”


    “就在這裏洗!”他揪住她的領子把她拽回來,“乖點兒,我等你吃飯。”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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