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靜深,頭頂上月光漫越從湖麵上照射下來,如琉璃,百轉千回,流光絢麗。


    深吻如春風,潤物細無聲。


    喝醉酒的她像是回歸了最原始的自我,沒有了偽裝,沒有了顧忌,好像嬰兒那般純潔單純。她好像很好奇那柔軟的唇,他吻過來,她就輕輕咬.住,在嘴裏輾轉。


    猛地一顫,他大手攬住她,猛地鑽出了水麵,兩人像是破水而出的人魚,在月色下優美如畫。


    路過的婢女一聲驚呼,瞪大的眼睛裏露出了驚愕而有妒忌的神色。


    王爺!


    竟然是王爺!


    他他他!他跟別的女人在水底下......做那事!


    “下去!”


    楚君越用衣服將寧珂包住,回頭怒喝,婢女嚇得連連告罪便退了下去。


    “我不回去,我要遊泳!我還要!”寧珂從衣服裏扒拉出來一個濕漉漉的腦袋,不肯走了。


    楚君越抱緊她,笑意更深,“唔還要!我們先回房。”


    “能遊泳?”


    “能!”


    “有果凍?薄荷味的?”


    “嗯!你想要吃多久都行!”


    “好吧!那我們快點!”


    “唔也許我會比較久一點......”


    從湖邊回去寢宮有一段距離,恰好要路過元寶的別院,元寶剛剛醒來,想出門來解手的,看見楚君越抱著寧珂的那一幕,眼睛頓時瞪大了!


    “我一定是中毒太深!我一定是毒壞腦子了!嗷嗷完了完了!”


    斥退了所有的下人,楚君越抱著寧珂到了床上,她還像個貓兒似的窩在他懷裏不肯出來,一直念叨著要吃果凍。


    他失笑,額頭貼著她的,輕輕道:“好,給你吃。”


    低頭吻下,她像個貪吃的孩子啃住他的唇。


    呼吸微微急促,他盡力穩定著自己,把頭埋下,由淺至深,吻如春風如小軒窗,驚落一窗的輕紅,他在從中看見了旖旎。


    她本來就熱,現在卻覺得更加難耐,但他吻過的地方又熱辣辣的舒服,煎熬,並快樂著。


    微微眯著的眼眸沒了平日裏的清冷疏遠,被酒氣迷醉,盈盈如水光蕩漾,麵若桃花,模樣嬌憨。


    “熱......唔我難受......”她張著嘴叮嚀,感覺變成了哥斯拉,隨時都可以噴出火來。


    楚君越低低地笑,“忍著點,別急。”


    “喔......”


    寧珂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雪白的手自然地抱著他的肩甲,無意識地撓了撓,讓人心癢癢。


    “小珂兒,還記得靈堂那一夜麽?嗯?”


    “唔靈堂怎麽了?”


    “你扒了我,睡了我,然後走了。”


    “啊?”


    “所以,你不打算負責麽?”


    “唔......”


    “小珂兒,做我的王妃可好?日後你便不再寄人籬下瞧人臉色,我定會替你遮風擋雨。”


    “......”


    “小珂兒?”


    得不到回應,楚君越從她身上抬起頭來,隨即,臉色一黑——她竟然醉的不省人事了!


    早該阻止她跳到水裏去!早該趁早吃幹淨的!


    結果呢?他晚了一步,她把他撩起來了,然後她自己喝多了昏睡了過去!


    這另外一個“大兄弟”怎麽辦?


    楚君越眯著眼睛掃了她一眼,掠過一絲危險的氣息,唇角笑意森涼。


    好啊你個小珂兒!叫你逗我玩,明天早上起來你就知道錯了!


    *


    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時候,寧珂終於醒來,腦袋有點疼,喉嚨幹得冒煙,她動了動準備起來找水喝。


    忽然,她動作一僵,頓住了!


    這床上還有人!在被子裏!


    眼底殺機掠過,寧珂緩緩轉頭掃了身側一眼,看見那一張驚為天人的容顏時,眼神猛地跳了跳。


    楚君越!


    他怎麽會在她的床上?!


    昨晚......昨晚她喝多了,到底幹了什麽?


    這時,楚君越“很及時”地醒來了,眸子睜開瀲灩如水,輕笑,“早,小珂兒,昨晚睡得還好麽?”


    “你怎麽在這裏!”寧珂冷著臉,牙關咬得死死的,眼神簡直要吃人。


    楚君越枕著腦袋,邪魅一笑,“喝醉酒的孤男寡女睡在一張床上,你說這是為什麽?”


    寧珂臉上掠過一絲怒氣,嘴唇蠕動了老半天,卻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


    她自知自己是喝多了的,也說不好到底是誰先睡了誰,也不能說是誰占了誰的便宜。


    她作為來自現代的先進女性,對於這種酒後亂.性的事情也比較看得開。彼此都是成年人了,必須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她不怪自己喝醉,也不怪他趁火打劫。


    隻是覺得,這種場景太尷尬,寡淡如她,竟然一時想不到措辭。


    “小珂兒,你昨夜......可真凶猛!”楚君越拉開了被子,露出脖子上與胸膛上的紅印子。


    寧珂眼神抖了抖,這是她幹的?她有這麽瘋狂?


    “小珂兒......”


    楚君越還要說什麽,寧珂卻再也受不了了,刷地一下從床上彈起,當即又覺得涼颼颼的,低頭一看,竟然一絲.不掛!還一身的紅印子!


    臉色冰冷到了極點,她反應也快,刷地一下把被子搶了過來包在身上,然後飛快地跑去換了衣服,直奔門口。


    門一開,“哎喲”一聲,有人跌了進來。


    寧珂冷著臉居高臨下一看,元寶正躺在地上齜牙咧嘴,她的臉更黑了。


    “哎那個啥,嘿嘿嘿嘿,我剛醒了,想過來看看!但是我發誓,我什麽都沒有看見,什麽也沒有聽見!”元寶咕嚕一下滾開了些,笑得彌勒佛似的。


    寧珂冷冷掃了他一眼,什麽都沒說,麵無表情地走了。


    床上,楚君越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緩緩笑了。


    小珂兒,誰叫你惹我呢?就讓你這麽誤會著吧!


    門外,某個圓頭圓腦的人影想偷偷溜走,楚君越眸光一冷掠了過來,語氣森森,“元寶,看來你都好了啊!那就替本王去把上次那些下毒的奸細都抓回來吧!”


    “嗷主子我不要!我大病初愈......”


    “大病初愈還能那麽積極聽牆角,想必也無大礙了!”


    元寶撓著牆角,哭死了,“嗷早知道我就不那麽好奇了,好奇害死元寶啊!”


    *


    在回去的路上,寧珂滿腦子都還是跟楚君越喝醉酒的事情,她絞盡腦汁地想了許久,卻隻知道自己喝多了去遊泳的事情,剩下的就完全短路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對他幹了些什麽,不過按照靈堂那一次的前科,她估計自己肯定沒老實本分的。


    上一回在靈堂與那神秘人雲雨一場,她尚不知情那人是誰,這一回喝醉酒,又跟楚君越那個了,她現在想想都覺得荒唐!


    她何時變得如此隨意了?想想就令人厭煩!


    懷著這苦悶的心情回到寧國公府,本想好好靜一靜的,沒想到,寧魏竟然破天荒地在那破落小院子裏等著她了,寧夫人也在,正對著院子裏給的賞賜眼紅著。


    寧珂臉色一沉,這兩人又來了!又想幹什麽!


    見她回來,寧魏臉色沉著問,“聽說你治好了太後?你何時學會的醫術?”


    他倒是沒問她怎麽才回來,大概以為她是剛從宮裏來的,畢竟她現在是功臣了,獎賞也是剛到。


    寧珂掃了他一眼,心裏止不住冷笑,看他這意思,貌似不希望她治好太後了。


    “所以呢?”她斜睨了他一眼。


    寧魏吸了一口氣,沉聲道:“我不管你到底會不會,但我隻想告誡你一句,以後做事不許如此莽撞,你不是一個人,你代表的是寧國公府!你一人犯事就罷了,卻不能拖累了國公府!”


    就知道他沒有那麽好心!


    還是怕她拖累了!


    “寧國公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當,絕不會連累了你。”她話語更冷了,甚至再說一句話的意思都沒了,轉身就往屋裏走。


    寧魏看著她那冷漠的背影,咬牙喊了一聲,寧珂卻沒理,直接叫青薔送客。寧魏氣得臉色發黑,甩袖也要走,這時,寧夫人卻忽然開口說話了。


    “老爺,這些賞賜......就放在這兒了?”


    寧珂回頭,目光驟冷,“那以夫人的意思,該放哪兒?”


    “那自然是要放在庫房裏,在這裏不安全!”寧夫人挺直了腰身,回答得理直氣壯,“再說了,庫房現在沒多少銀子了,剛好可以填補空缺。”


    寧珂簡直是被她那不要臉的行為笑哭了,這些賞賜是皇帝專門給自己的,寧夫人竟然也想吞?


    “寧夫人,這些賞賜好像不是賞賜給寧國公府的,是給我的!”


    “那又怎麽樣!”寧夫人揚起下巴,雄赳赳地道:“你是寧國公的小姐,你的就是寧國公府的!”


    這人不要臉起來,還真的是沒有下限了!有麻煩怕連累,有賞賜就是府內的。


    嗬嗬!


    當她是傻子麽?


    “夫人這話還是去跟皇上說吧!他要是同意,那便充入庫房。”


    寧夫人一窒,哪裏有這個膽子去找皇上,上回寧玉的事情都夠丟人了!


    寧魏冷眼看了好一會兒,越發覺得寧珂變了個人似的,曾經不覺得,如今才發現這個女兒已經不是他所能控製的了。


    “行了!這是陛下給她的賞賜!府裏再缺錢也不能要!”半晌,他才嗬斥寧夫人不許再胡鬧,寧夫人不服氣,可這才剛從麵壁思過完畢,哪裏敢頂嘴,再心疼那些賞賜也還是忍了。


    寧魏深深地看了寧珂一眼,快速地離開,一回到書房裏,就叫了人來,“去查查大小姐這半年來都發生過什麽事,認識了什麽人!事無巨細,我全部要知道!”


    *


    第二天,寧珂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賞賜都拿出去折成了銀票,全存進了錢莊裏,以免寧夫人虎視眈眈。


    隨後她直奔楚君越為她買下的那個酒樓,想去驗收,沒想到卻在這裏遇見了意想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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