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通過什麽渠道上報的?”


    正如法律是第二位的,在中國,監察同樣是第二位的,紀委手裏,也許有著無數的舉報信,但查與不查,不在於這個官員是不是真的犯了事,而在於,是否需要查他。


    普通百姓的舉報,證據再確鑿,也往往是石沉大海,而李福根一個舉報,卻在第二天就能招來紀委的人,這絕對不尋常,別人或許不知道,身在體製內的蔣青青是非常清楚的,這一點讓她非常疑惑,這也是她心急火燎的趕過來找李福根的原因。


    “我,那個。”李福根不好解釋龐慶春的事,不過昨天多少想了一下,道:“我認識一個人。”


    “什麽人?”


    “這個,那個。”李福根猶豫了一下,道:“是一個比較大的官。”


    “有多大?”蔣青青暗暗點頭,這正符合她的猜測:“是誰?”


    “我答應保密的。”李福根實在推不過,隻能找出這麽個借口。


    他苦著臉,一臉憨厚,就仿佛給逼上山頭的老黃牛,不敢反抗,卻又實在力有不逮。


    蔣青青到是知道,這種老實人,一旦認定了一件事,往往會死撐到底,她眼珠子一轉,道:“你說我是你的女人,你要保護我,是吧?”


    她說著,抬頭,看著李福根,眼眸中帶著了媚意:“可是,打我主意的很多,去了一個羅援非,再來一個李援非,怎麽辦?”


    “這個。”李福根略一猶豫,道:“你不要怕,無論來的是誰,隻要想打你的主意,我就收恰他。”


    蔣青青這話其實是一個試探,從紀委來的那麽快,李福根又親口承認他認識一個官,蔣青青可以猜到,李福根認識的這官不小,因為來的還不是月城市紀委的人,是省紀委的人,能指揮得動省紀委,那幕後的人,帽子絕對小不了。


    但她不肯定,所以試一下,而李福根這麽大口氣,頓時就印證了她心中的想法,同時她也推測出,李福根在那個人心裏,很有份量,因為李福根的口氣太篤定了,仿佛桌上的一杯茶,想喝,隨手就可以端起來一般。


    李福根這種老實人,一般是不吹牛皮的,他這麽說了,肯定就做得到,羅援非這件事,也從側麵印證了這一點,這就讓蔣青青怦然心動。


    突然失去靠山,她就如屋椽下一隻失了窩的小麻雀,外表雖然嘰嘰喳喳,心中其實倉惶已極,而李福根突然就在她麵前打開了一扇窗子,這讓她眼前一亮,隻是不肯定,所以試一下。


    現在試出來了,這窗子射進來的光,是真實的,它也許真能照亮她陰暗的心。


    強抑著興奮,她輕哼了一聲:“男人都是好色的,你收拾得過來嗎?”


    這話頓時讓李福根無話可答,因為是事實,就算他,雖然心裏怕了蔣青青,心虛得要死,生怕蔣青青記著昨夜的仇,給他一下折斷了,可還是不自禁的在蔣青青冰涼的小手裏昂立著,這真的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這個女人,實在太漂亮了,哪怕再冷再凶,還是讓人不自禁的要起色心。


    “除非,讓我當開發區的主任,那麽至少在開發區,沒人再敢打我的主意。”


    蔣青青自己覺得,這句話,都有些變聲了,因為,它實在太荒唐,即然跟李福根,這個她一手提起來的小農民要官,這不是瘋了嗎?


    因為內心緊張,她的手不自禁的緊了一下。


    李福根卻誤會了,以為蔣青青這是脅迫呢,不答應,就要報昨夜之仇,沒用的男人,強上老娘你就有本事,幫老娘弄個官當當,你就這麽為難,留著你幹嘛。


    李福根不自禁的顫抖了一下,道:“要讓你當開發區的主任,得誰說了算,市委書記行不行?”


    “啊?”這下換到蔣青青發愣了:“市委書記,你說哪個市委書記,市委成書記?”


    “是。”李福根點頭:“好象,這個事,成書記說了能算吧?”


    他還不是特別清楚。


    蔣青青卻實在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索性站了起來:“你是說,省委常委,省委副書記,月城市委書記成勝己?”


    “是啊。”李福根點頭:“他好象是省委副書記吧。”


    “你認識他?”蔣青青聲音微微有些顫抖了。


    她不是沒見過省部級官員,她爸爸就是副部退休的,她公公職位更高,但問題是,現在情勢不同了啊,甚至是石近山那種副廳,她都想要獻身了,逮到碗裏都是菜啊,突然出來一個副省,而且是實權的市委書記,她激動,也就難免了。


    “是。”李福根再點頭。


    蔣青青看著他,一時竟然不知道怎麽說了,她自認很了解李福根,這就不是一個撒謊的人,可如果他不是撒謊,這可能嗎?他認識市委書記,怎麽可能?好吧,就算有些特殊的機會認識吧,還能向成勝己要官,這得是什麽關係啊?


    李福根不理解她的想法,見她不吱聲,以為她不信,道:“晚上我要去成書記家裏吃飯,你一起去吧。”


    他說著還猶豫了一下:“你跟我一起去,不怕別人說吧。”


    他到是擔心了,蔣青青卻是心跳了。


    居然去成勝己家裏吃飯,這個,她覺得真的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了。


    “你跟成書記是什麽關係。”


    好半天,她才問出來。


    “成書記以前有個病,我給他治好了,所以認識了。”


    這個話出口,蔣青青終於覺得找到了突破口。


    “是什麽時候的事,你認識我之前還是之後?是之後吧。”


    “是之後。”李福根點頭:“就是年後的事,沒多久。”


    這就對了,年前蔣青青就調走了,否則她怎麽可能不知道,隻是她無論如何想不到,李福根居然有這樣的際遇。


    “你給我說說,成書記到底是什麽病,你又是怎麽給他治的,你們現在的關係,到底怎麽樣?”蔣青青心下激動,提出了一連串問題。


    李福根一時不知道怎麽答,摸摸頭:“我先穿上衣服行不行?”


    “行。”蔣青青下意識點頭,但隨即搖頭:“你抱我到床上去,幫我脫了衣服。”


    李福根看她一眼,有些猶豫:“你還沒好吧。”


    “不做就行了。”蔣青青白他一眼,這一眼卻不是先前那種憤恨了,到帶著一種嬌嗔的味道。


    “可是。”李福根卻一臉為難:“我還是穿上衣服吧。”


    “你敢不聽我的話。”蔣青青臉一扳。


    “不是。”李福根果然一臉驚慌:“隻是,你太漂亮了,要是光著抱著你,我忍不住。”


    “咯。”蔣青青一下笑了起來,笑得花枝亂顫。


    李福根很少看見她笑,最多是在床上,她發情發浪的時候,可那個笑,總有些變態的感覺,象眼前這樣的笑,真的是頭一次見,刹時看得眼都直了。


    很多人不會笑,包括很多美女,一笑,眼晴就擠成一條縫,臉也笑得變形,但有些人很會笑,本來普通的長相,一笑,卻能增色三分。


    蔣青青很會笑,她本來就是極美麗的女子,這一笑,恰如冷幽的雪蓮突然綻開,那種美麗,無可形容。


    “傻看什麽?”


    蔣青青突然覺得換了心情,而李福根這個樣子,讓她心中更加暢快,笑嗔一眼,道:“抱我到床上去,還怕滿足不了你?”


    她這一笑中,帶著嗔,甚至還微有兩分羞意了,她這個樣子,李福根從來沒見過,腹中一時火熱起來,抱了蔣青青到裏屋,替她脫了衣服。


    蔣青青手勾著他脖子,李福根全身發熱,抱她上床,蔣青青縮在他懷裏,道:“你先跟我說說,跟成書記是怎麽認識的,老實的話,呆會有賞。”


    蔣青青以前都是下命令,這會兒卻帶著嬌柔,尤其臉上帶著嬌媚的笑,李福根幾乎都傻了,她的手是涼的,他的心卻是熱的,連忙點頭,把怎麽給成勝己治病的事前前後後都說了,隻紅狐的事不說,靈光病則說成自己會看病。


    “你是說,崔保義你也認識?”


    石近山還隻是一個副廳呢,當然,組織部的副廳,跟一般的副廳不同,但崔保義無論如何是正廳,而且是政法委書記兼的公安局長,這可不是一般的正廳,等於又是一個喜出望外。


    “是。”李福根點頭。


    “關係怎麽樣?”


    “還好吧。”李福根想了想:“他們都挺好的。”


    他這個形容讓蔣青青不很滿意,不過她知道這人不太善於表達,也將就了,想了想,道:“你說,你跟成書記開口,行不行得通,他會不會答應?”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李福根有些遲疑。


    這個答複,讓蔣青青大大的不滿意,嗔道:“那你剛才又答應我。”


    “不是。”她這個嗔中帶嬌,殺傷力尤其大,李福根慌忙解釋:“我是試試看嘛。”


    “不能隻是試試看。”蔣青青仍然是嗔中帶嬌,那個風情,難描難畫:“你一定要幫到我,因為,你說了,我是你的女人。”


    然後,她真的變成了一個女人,非常的媚。


    她以前也帶著媚,但那種媚,總給人一種變態的感覺,而這一次,李福根卻感覺出了明顯的不同,她這種媚,是真正的女人的媚,就跟吳月芝或者袁紫鳳她們差不多,雖然還差一點,但從她臉上出來,卻比吳月芝她們更讓他心跳,因為太罕見了,或者說,太不可思議了。


    真的,李福根這會兒簡直有些受寵若驚了。


    因為,這是蔣青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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