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澡,沒有吃東西,直接去上班,坐進車裏,臀下仍隱隱作痛,這讓她的嘴角始終有些扭曲的微翹。


    上午開會,主持會議的是羅援非。


    羅援非快五十了,中頂個子,禿頂,架著副眼鏡,據說他爸爸以前是礦山的工程師,七十年代援助坦桑尼亞,臨走前給他媽下的種,回來他三歲了,所以取了這麽個名字:援助非洲。


    看到蔣青青,羅援非眼光閃了一下,以別人不會注意的視角多看了兩眼。


    這個女人,實在太漂亮了,尤其是那種冷豔的氣質,格外的讓人著迷,這樣冷冰冰的美女,要是能征服她,讓她趴在床上,小母狗一樣的翹著屁股,那該是一件多麽開心的事情啊。


    以前的蔣家勢力太大,據說夫家勢力更強,羅援非是不敢這麽想的,要想也隻能是黑暗裏想,但現在,據說蔣家倒了,她夫家也不管她了,最好的證明是,一個正處,從北京給趕到月城,隻當了開發區的副主任,這就能說明一切。


    沒了看園的狗,玫瑰剌再多,也可以摘了,而且越有剌,摘下來越有愉悅。


    這段時間,羅援非一直明裏暗裏的逗引蔣青青,蔣青青冷厲依舊,可他再不害怕,看著她冷厲的眼光,反而有一種別樣的愉悅,就如貓戲老鼠。


    “我一定要嚐到她。”


    他在心中暗叫,同時隱密的注意到,蔣青青走路的樣子好象有點兒不對。


    “奇怪,步子好象沒有以前靈動,是怎麽回事?莫非來月經了?”


    想著蔣青青腿間夾著衛生巾的樣子,他不覺得惡心,卻反而生出愉悅。


    某些方麵,他有些變態。


    蔣青青知道羅援非在偷窺她,不僅僅是羅援非,隻要是在場的男性,總要多看她兩眼。


    對這樣的眼光,蔣青青早已經習以為常,她是美女,超級大美女,這一點,她從小就知道,對別人的眼光,從來不放在心上。


    但現在,這些偷窺她的眼光,往往帶著另外一層意思,以前,偷窺隻是偷窺而已,如果她有興趣,目光掃過去,那些眼光十有八九都會退縮,偶爾一兩個色膽包天的,給她瞪視得兩秒鍾,也會躲開,沒有人敢跟她對視。


    然而蔣家倒台之後,她敏銳的發現,這些目光的膽子大多了,有時她掃過去,居然有人敢跟她對視了,不僅僅是跟她對視,有些甚至還帶著一點逗引的味道,似乎想激得她發怒,或者說,不在乎她是不是發怒。


    女人是敏感的,蔣青青雖然冷傲慣了,也不缺這份敏感。


    然而,她沒有辦法,她已經威脅不了人了。


    尤其是,當類似於羅援非這種,與她平級,甚至是她的上級,她就完全沒有任何辦法。


    這也就是她為什麽突然想要獻身給石近山的原因,而在她隱密的內心深處,她已經做好了墜落的準備,石近山,絕不是她最後的目標。


    就如天雨路滑卻處在半山坡的人,隻要失了腳,不滑到穀底,不可能停下來。


    隻是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沒等她開滑,橫裏殺出一隻李福根,粗暴無比的,一把就打斷了這個進程。


    有些小心的在椅子上坐下,其實她墊了塊護墊,而且,事實上,也並不是真的那麽痛,那種痛,如其說是身體上的,不如說是心靈上的,或者說,記憶裏的。


    她以前強迫李福根玩強暴的遊戲,總覺得強暴很好玩,事實上也確實挺好玩,每次都能給她異樣的剌激,就如喝多了酒一樣,全身心的鬆馳下來。


    可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當李福根真的強暴她,尤其是後麵,那種感覺,她根本無法承受,昨夜,她幾乎完全崩潰了,那種記憶,那種粗暴的如烙鐵貫穿進她體內,然後燒炙靈魂的感覺,她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以至到了現在,她身體上仍然殘留著那種記憶,不得不小心翼翼。


    身體在殘留的記憶中顫栗,而她的心中則燃燒著怒火,她要報複,隻是,她一時半會卻想不到辦法,在以前,對付區區一個李福根,她有得是辦法,而現在,她卻幾乎找不到辦法。


    以前,她有無數的關係,無數的人可用,而現在,那些人還在,卻象躲瘟疫一樣的躲著她,其實她還並沒有去找過什麽人,尤其是來月城這邊後,可隻要看他們的眼神,以及他們不再經常打過來的電話,她就知道是怎麽樣的一種情形。


    現在,對著李福根,她真的想不出多少辦法,隻除非象普通女人一樣報警,但那是不可能的,那隻是一個笑話,也不符合她的性子。


    她是絕不會放過李福根的,這一生人裏,除了嫁給那個白癡丈夫,隻有李福根這件事,給了她最大的羞辱,這種羞辱,頃盡三江五湖之水,無法洗淨,她一定要讓李福根後悔終生。


    但是,有什麽辦法呢?


    這個念頭占據了她的腦海,以至於反應有些遲鈍,紀委的人直闖會議室,走到羅援非麵前,當著所有人的麵,帶走了羅援非,她才猛然清醒過來。


    說清醒,又好半天沒清醒,搞不清楚是個什麽狀態,但腦海裏麵突然電光一閃,回想起了李福根昨夜的話:我會讓他去坐牢。


    “難道是他舉報了羅援非?”


    這個念頭一生出來,就再難抑製,蔣青青立刻給李福根打電話:“你在哪裏?”


    李福根回答:“我在你給我住的那套房子裏。”


    “不要走開,我立刻過來。”蔣青青習慣性的下令,然後開車飛快的趕了過去。


    到小區樓下,蔣青青突然有點兒冷靜了,不知如何,她突然就想到了昨夜李福根的樣子,昨夜的李福根,與以往她熟知的李福根完全不同,冷悍,粗野,眼光凝定而狂暴,恰是她幻想中的海盜與流氓的結合體,隻是這個結合體真的出現在她麵前,真的強上她,她才發現原來現實遠比想象殘酷,原來真的被強暴是那般難以接受。


    回想李福根的眼神,蔣青青的腳步一時有些遲疑,不過最終她還是進了電梯。


    李福根開著門在等著,蔣青青一眼就看到了他,而看到蔣青青現身,李福根也立刻站了起來,臉上是習慣性的憨笑,主動的迎上來,笑道:“青青。”


    這與昨夜的樣子完全不同,如果不是這張臉實在太熟,那兩片厚嘴唇實在太打眼,蔣青青真的要懷疑,這是換了一個人。


    蔣青青心裏,本來微有些怵惕,但李福根這個樣子,她可就一點都不害怕了,走進去,李福根關上門,陪著笑臉跟在她後麵,很熱情的招呼她:“你坐,喝茶吧,我給你泡茶。”


    蔣青青小心翼翼的坐下,她留意著李福根的神情,李福根臉上果然就有些擔心,有些遲疑的問道:“好些了嗎?是不是還痛?”


    蔣青青便狠狠的瞪著他,昨夜,無論她怎麽瞪,懷著怎麽樣的怒火,李福根都毫不在意的與她對視,但今天,李福根立刻就受不了她的眼光了,眼神躲躲閃閃的,臉也馬上就脹紅了。


    她故意不說話,逼視著他,果然,李福根站在那裏,就如站在熱鍋上的螞蟻,手足無措,甚至額頭上都冒出汗來。


    “沒錯,這是那個李福根。”蔣青青心中肯定:“可昨夜那個惡魔是誰?”


    在這一刻,蔣青青真的要以為,昨夜的李福根與今天的李福根,是完全的兩個人,今天的李福根,才是她認定的吃得死死的那個小農民,而昨夜的李福根,則是惡魔的化身。


    不過她馬上記起來了,在沈大少那件事上,李福根也有過這麽一次變化,那次暴怒的李福根,與昨夜的李福根,一模一樣。


    “莫非他發怒的時候,就是那個樣子。”蔣青青暗暗凝思,甚至進一步推想:“就好比老黃牛,不發怒的時候,最憨厚不過,可一旦發起怒來,老虎也頂得死。”


    “把衣服脫了。”


    她突然開口。


    “啊?”李福根愣了一下。


    “脫了。”她聲音轉厲,眼光銳利如刀。


    其實她內心並不象外表那麽鋒銳,她是在試探,這個李福根,是不是她熟知的那個李福根。


    但事實證明她的猜測是正確的,李福根在微一猶豫之後,果然就老老實實的脫了衣服。


    “果然是這樣。”蔣青青認定了心中的想法:“不發怒,他就是一頭老黃牛。”


    確認這一點,蔣青青心中長出了一口氣,信心恢複,並且,心底對李福根的憤恨似乎都沒那麽濃了。


    她饒有興致的看著李福根,這還是第一次,她認真的看李福根的裸體,細看之下,覺得還不錯,個子中等,體型很勻稱,雙臂和雙腿都健壯有力,是一個結實的家夥。


    她看得饒有興致,李福根可就有些手足無措了,不由自主的伸手護著下麵,脹紅著臉看著蔣青青:“青青。”


    “手拿開。”蔣青青走過去,在李福根身前蹲下來,昨夜,差點讓她徹底崩潰,在痛苦的詛咒中,她一萬次的把它切下來喂了狗,可真正蹲在麵前,她好象又沒那麽恨了。


    她抬眼看著李福根:“羅援非的事,是你做的。”


    “啊。”李福根愣了一下,蔣青青的手有些涼,尤其他心裏發虛,不自禁的抖了一下:“是。”


    “即便是你舉報的,紀委的人怎麽來得那麽快?”


    蔣青青感應到了李福根的顫抖,知道他在害怕,這讓她更加信心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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