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肖靖堂開始切毛料,原本還很喧嘩的攤位四周,驟然之間寂靜了下來,隻有遠處的攤位還傳出一些吵雜的聲音,但是在這個攤位周圍,觀看切石的人們都屏住了呼吸,雙眼死死盯著切石機下麵的那塊毛料。


    “這塊毛料不就是他勸我們買的那一塊嗎?”劉芸認出了這塊毛料,當即冷笑起來:“這塊毛料的中間,大約有一條小指縫般大小的裂綹,表現這麽差,就算有綠,估計也被破壞了,我估計十有八成是要垮了。”


    林煙寒心中隱隱有些不痛快,淡然說:“劉經理,賭石這種事,講究一個好彩頭,咱們還是先別落井下石吧。”


    劉芸的臉色頓時有點尷尬,噎得說不出話來,很多人解石之前,會沐浴淨身,甚至燒香拜佛,自己反而在這裏詛咒,確實有點不地道。若是換做自己解石,有人在旁邊說風涼話,肯定是要罵娘的。


    “這話說的雖然有些欠妥,不過這塊毛料賭漲的可能性確實不大。”餘老和張老對視一眼,對這塊毛料還是不怎麽看好。


    哢哢哢……


    切石機轉動,隨著一陣難聽的聲音響起,黑色的石屑粉末飄揚了起來。


    林煙寒眼神怪異的看著肖靖堂,幾次每次他解石的時候自己都在現場,能夠很明顯的看出他解石的水平一次比一次高明,手非常的沉穩,像這種情況,一般沒有長時間的磨練很難達到。


    “這個家夥,真是個怪胎。”林煙寒暗暗嘀咕了一聲。


    “綠!出綠了!”就在這時,猛然有人驚喜的喊道。


    “真的出綠了!”劉芸和餘老、張老三人探眼一看,發現在切麵處果然露出了一縷綠意,頓時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發燒,好像被人重重的扇了一記耳光。


    想到之前肖靖堂勸林煙寒拍賣這塊毛料的時候,自己三人竭力反對,之後又冷嘲熱諷,三人的臉色都是無比的尷尬,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剛才還振振有詞的說著這塊賭石絕不可能賭漲,但是話音剛落沒多久,立馬就解漲了,無形中將他們三人的膚淺淋漓盡致的展現了出來。


    在窗口被切出來後,朱鵬迅速的用清水洗滌了一下,激動的說:“這是芙蓉種啊,真不錯!而是還是瓜皮綠,肖老弟,恭喜你,這塊大漲了!”


    肖靖堂也露出了一臉的激動,雖然他早就知道了裏麵是芙蓉種瓜皮綠,不過這個時候再不激動點就太惹人懷疑了。


    “小肖,你這塊賣不賣,賣的話,你兩百萬買進來的,我給你三百萬,你看怎麽樣?”朱輝迫不及待的說道。


    “我出三百五十萬!”之前那個兩度出三個億購買郝達毛料的大老板開口道。


    朱輝皺了皺眉,撇投看向那五十來歲,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苟的大老板問:“閣下可是香港周二福的執行董事鄭家奕?”


    “嗬嗬……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就是朱氏珠寶的董事長朱輝吧。”雖然彼此沒有相見過,但卻是在網絡上看過彼此的照片,所以一見麵還能認出來。


    “沒想到連你也來了。”朱輝深吸一口氣,作為華夏乃至全球最大的珠寶商,周二福珠寶集團,目前在華夏大陸、香港、澳門以及亞洲其它地區,擁有1421個珠寶零售點,85家鍾表零售店,去年的營業額和純利潤更是高達350億港元和36.7億港元,可以說統領著珠寶業的半壁江山,跟這個巨無霸比起來,他的朱氏珠寶隻能算內地的一個小角色。


    微微頓了頓,朱輝凝重的說:“這塊半賭毛料我很看好,不知道鄭老板能否相讓呢?”


    “這個很抱歉。”鄭家奕搖搖頭說:“現在好的翡翠是越來越少了,失去一塊就少一塊,恕我不能夠相讓,咱們憑實力競爭吧。”


    “那行,我出四百萬!”朱輝直接道。


    “五百萬!”


    “兩位請等等……”肖靖堂見他們兩個居然扛上了,不由苦笑一聲說:“我這人的原則是賭石不賣半賭毛料,等我全部解開後,你們再叫價不遲。”


    “小兄弟,你應該不是珠寶公司的吧?如果隻是純粹的賭石的話,現在已經賭漲了,沒有必要再切下去了。”旁邊一位老者說道。


    要是換做其他賭石人,第一刀切漲之後,自然會立馬賣掉,但肖靖堂不同,他能夠看清楚裏麵的是否有綠,明知道裏麵切出的綠絕對不止這個價,怎麽會傻乎乎的賣掉。


    “多謝老先生提醒,但我還是想全部解出來。”肖靖堂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在四周眾人的議論之下,選準了一個位置然後開啟機器,繼續下刀。


    嘩嘩……


    刺耳的噪音再度響起,石屑紛飛之間,兩三分鍾後,一塊二三十公斤的石皮啪嗒一聲掉落在地,第二個窗口成功的被打開了。


    “又有綠,我靠,暴漲啊!”


    四周又傳來一陣陣羨慕嫉妒恨的聲音,兩個窗口都切除了綠,這塊毛料的身價到現在為止,絕對能暴漲數倍。


    “小肖啊,切到這個程度我看差不多了,我出八百萬,買下你這塊,你看怎麽樣?”朱輝忍不住說。


    “小兄弟,我再加兩百萬,一千萬買下。”鄭家奕也說。


    “鄭老板,看來你今天是鐵了心的跟我爭了?”朱輝有點溫怒。


    “不要誤會,我隻是很看好這塊料子而已,沒有別的意思。”鄭家奕一臉和氣生財的笑道。


    “朱老板。”這時,一直跟在鄭家奕身後的一名三十歲左右的青年,微笑開口說:“出價人人都有權利嘛,家父並沒有針對你的意思,你如果看好盡管可以公平競爭。”


    “這位是……”朱輝皺眉看向了他。


    “這是犬子鄭誌雄。”


    “原來是鄭先生。”鄭家奕神色一正,也是不敢小看了這個年輕人,這個鄭誌雄基本可以確定是周二福珠寶王國第三代繼承人,絕不容小覷。


    “幾位不要爭了。”見他們為了這塊賭石爭論起來,肖靖堂插嘴說:“我剛才已經說了,這塊賭石我會完全解出來,而且就算解出來,我也不會出手的。”


    “為什麽?”幾人都詫異的問,賭石不賣,難道拿回去過冬嗎?


    “各位有所不知。”肖靖堂一指林煙寒,笑著說:“這位是我女朋友,她家裏就算開珠寶店的,我要是將這塊料子賣給你們,我未來老丈人非得滅了我不可。”


    “哈哈,原來是這樣。”聽到這話,鄭家奕和朱輝都是灑然笑了起來,自己嶽父家裏是開珠寶店的,這塊翡翠他留給自家人也無可厚非,大家都能理解。


    “所以隻能抱歉了……”


    肖靖堂一句話還沒落音,站在鄭家奕旁邊的鄭誌雄卻是壓根沒將他當做一回事一樣,自顧自的滿臉驚豔的看著林煙寒,問道:“不知道這位小姐,是不是林煙寒林小姐?”


    “你認識我?”林煙寒臉色詫異,在她的記憶中,好像從沒有見過這個人啊。


    “你不認識我也很正常。”見到林煙寒露出狐疑的神色,鄭誌雄很紳士的笑了笑說:“上次包正浩參加你的生日派對,拿回來一張你的照片,我看過,記憶尤深啊。”


    “對了,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珠寶大王鄭裕的長孫,鄭誌雄!目前是周二福珠寶集團的董事之一。”


    林煙寒沒有去管他是誰,反而在思索那個叫包正浩的人,忽然想起來這個包正浩正是已故船王的重孫,上次自己生日,還送來了一輛保時捷,不過被自己給退了。


    沒想到這個家夥居然拿著自己的照片到處給人看,林煙寒心中暗惱,在心裏把他劃入了黑名單。


    “林小姐,據我所知,你應該沒有男朋友啊,怎麽……”鄭誌雄指了指肖靖堂,厭惡的皺眉說:“這種人,怎麽能配得上你,不知道林小姐肯不肯考慮一下我?說實話,你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女人,這個世上能配得上你的人不多,而我鄭誌雄正是其中之一。”


    “誌雄。”鄭家奕瞪了他一眼,“現在是什麽場合,注意點分寸。”


    鄭誌雄是他的侄兒,什麽都好,管理能力,珠寶鑒賞經驗,甚至賭石水平都很高,但正因為這些,養成了他自高自大的性格,讓鄭家奕很是頭疼。


    這個世上藏龍臥虎,特別是華夏大陸,一些厲害的官二代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別說一個鄭誌雄,就是世界首富來了,也不敢在這片土地上胡亂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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