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裏的菜味道濃烈,沒什麽太多的花樣。一盆肉菜裏麵夾雜著紅紅的辣椒,白白的蒜子和黃絲絲的生薑,香味直往人鼻子裏鑽,惹得食欲無限的膨脹。


    柳權用筷子點著菜對我說:“吃!不要客氣啊,都是綠色食品,野生動物。我們蘇西就這條件,好東西沒有,吃個野味容易。”


    我夾了幾片野豬肉,還沒吃就有涎水要溜出來。


    食堂的老王端來了一大盆子野雞燉山菇,人在屋外,香氣就已經把整個房間包圍了。柳權舀了一瓢湯,嚐了一口,大呼小叫著喊:“老王你奶奶的耍了啥手段?今天的湯怎麽就比平常要香?”


    老王是個很拘謹的老頭,把手在圍裙上擦擦說:“柳書記,這鍋湯燉了一天了,先是用去年的老菇子燉,出鍋前再下了今年的鮮菇子。”


    “奶奶的娘。好家夥,這菇子啊,在城裏價錢貴海去了。有錢人想吃都吃不到,在我們蘇西鄉,連個狗屎都不如。狗屎還有人要,這猴頭菇,卻是連看的人都沒有。”


    我問柳書記:“怎麽不拿到城裏賣呢?”


    “說著輕鬆啊!”柳權歎了口氣。


    後來我知道有這樣的一個故事,早先幾年柳權才做鄉長的時候就組織了很多村民上山采蘑菇,說是送到城裏賣大錢。全鄉男女老少齊上馬,采了一大車堆在車上,搖搖擺擺開到城裏,市民一聽說是蘇西鄉來的猴頭菇,新鮮的,呼朋引伴把車圍得水泄不通要買。


    柳權躊躇滿誌,站在車上大手一揮,開門做生意,結果滿車的蘑菇因為一路的顛簸,又因為時間長了,爛成了一團,還散發著一絲絲的怪味。市民一哄而散,罵道山裏人狡猾,用個爛東西也想換錢。


    柳權有苦難言,還沒想出個處理辦法,市容監察的卻找上門來了,說是汙染了環境,要罰他兩百塊。一分錢沒賣出去,倒貼了車費,還被罰了兩百塊。當時的柳權想死的心都有。


    一頓飯吃到天出現了魚肚皮,大家都有了醉意。


    酒已經把我的心裏燒得火燎一樣,旁邊的柳權說話口齒都有點不清了,我提議是不是就算了,話一落,紅豔就接了過去:“是啊,該休息了。陳秘書坐了一天的車了。”


    柳權就站起來說:“大家散了吧。”


    他走到門邊回過頭對紅豔說:“下午你請陳秘書來家裏吃飯吧,我叫你媽準備一下。”


    他說著出了門,我看了一眼紅豔,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柳書記是我爹!”


    下午我一起來,柳紅豔就喊我了:“陳秘書,我爹在家等你呢。”


    我說:“才來就打擾你們,多不好意思!我還是在食堂裏吃點算了吧,改天再去你們家拜訪。”


    紅豔甜甜地一笑:“我是沒什麽說的,可我爹請的你,你不去你給他說啊。我算是完成了任務了。你都睡了一天了,不餓?我爹今天跑了兩個地方給你找了一些山貨,這可是我第一次見他那麽做。原來不管是縣裏還是市裏來人,我爹可懶得管。”


    我還真就有些受寵若驚了,摸了摸後腦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紅豔見我的樣子大概是極為可愛,居然笑得燦爛了起來。山裏的女兒是沒有嬌羞的,她們很坦蕩,坦蕩的就象鄉政府前麵的那座大山。


    “鄉裏一早一晚不開餐。老王已經回去了。你還是跟我走吧。”紅豔快樂地甩了一下辮子。


    我突然發現柳紅豔有一頭漂亮的長發,織成了兩條油黑烏亮的辮子,很閑散地擺在她挺拔的胸前。眼光一接觸到她豐滿挺拔的胸,我的腦海裏就晃蕩著吳倩的影子。


    吳倩的乳絕對沒紅豔的豐滿,她的小巧的胸似乎還剛開始發育,盈盈才一握。而紅豔的乳,卻如起伏的山巒,幽深而又神秘。


    紅豔似乎發現了我的眼光,臉一紅,不自然地轉過了身。


    到了柳權家,這個漢子依然是那麽熱情豪放,把我拉進屋後先拿出了一瓶南山大曲,然後才吩咐紅豔的娘上菜。


    紅豔的娘是個很標致的中年婦女,對我微微一笑,放下一盆菜轉身又出去了。


    “鄭剛怎麽還沒來?”柳權咕噥了一聲:“不是說好了早點麽?這小子。”


    我說:“鄭所長也過來了?”


    “嗬嗬!鄭剛這小子不錯。我們蘇西鄉就他一條槍啊。原來分來了幾個公安,呆的最長的也就四十天。隻有他,在我們蘇西鄉已經是五年了。到底是土生土長的,還是離不開。”柳權滿嘴的讚許,眼睛裏盡是慈愛。“紅豔你去看看,這小子怎麽還沒來?叫他快點,老子要喝酒了。”


    紅豔好象是有點不高興,撅起了嘴說:“他不會自己來啊,還要三請四邀!”


    “你這小女子!怎麽說話?”紅豔的娘在旁邊說了一句:“有客人在,說話也沒個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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