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櫻伸出匕首,堅定的說:“不能再等了,時辰到了,那顆珠子融入了你的鮮血,現在應該更加鮮活了吧。”


    她將匕首伸到我的胸口處,眼神冰冷而又堅韌,眼看她就要匕首插進我的胸口,這時隻聽嘭一聲響,破空的聲音劃破了空間的安靜。


    蓮櫻顫栗了下,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胸口位置,我看到她的胸口處竟然掉下來一個銅錢,那個銅錢我很熟悉,竟然是五帝錢,正是獵鬼槍的子彈。


    我朝著遠處看了眼,沒想到婷婷他們竟然找到了這裏,婷婷手中握著獵鬼槍,正對著蓮櫻,婷婷身後站著阿順和管德柱。


    我鬆了口氣,這個時候趕來真是太及時了,不過蓮櫻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她緊緊握著匕首,始終沒有放棄取出夜明珠,就在她準備劃破我的胸口,又是呯一聲響,蓮櫻手中的匕首快速轉移方向,她的反應非常快,匕首和銅錢撞擊在一起,擦出了一道火花。


    我看的目瞪口呆,沒想到她竟然如此快速,要知道在這種光線非常弱的環境中用匕首攔截銅錢子彈是非常困難的,而她竟然看都不看,剛好擋住了銅錢,隨著叮鈴一聲,銅錢掉落在地麵上,裂成了兩半。


    不過婷婷並沒有被嚇到,她快速跑上前來,同樣掏出了陰陽匕首,兩個人毫不相讓,扭打在了一起,婷婷並打不過她,剛開始交手就落了下風,兩把陰陽匕首相撞,火花飛濺。


    遠處的管德柱擔憂的說:“你們可要小心啊,那畢竟是我的女兒。”


    我大聲說道:“她不是你的女兒,你的女兒早就死了,她是另一個人,不過是占用了你女兒的身體。”


    聽到這句話,管德柱頓時就楞在了那,久久回不過神來,他盯著蓮櫻,視線百感交集,我知道他肯定在猶豫,內心在掙紮,其實不用我說,他肯定早就猜測到了,畢竟蓮櫻之前控製了他,通過那件事,他心裏多少也有了底。


    自從阿順加入戰鬥之後,蓮櫻明顯力不從心,在他們兩人的夾擊下,漸漸敗下陣來,焦急無措的蓮櫻朝著管德柱喊道:“父親,是我啊,我是雪茹,你不要聽他信口胡言,如果你還認這個女兒,就過來幫我吧。”


    管德柱顯然被這句父親給迷到了,二話不說就跑上前來,和阿順他們扭打在一起,我氣憤的說:“管德柱,你眼瞎了嗎,難道連自己的判斷能力也沒有了,她明明不是你的女兒,為什麽要自欺欺人呢?”


    管德柱懟回來一句:“我心裏有數不用你操心。”


    看到他這副樣子,我歎了口氣,可能是作為名義的父親,由於長久的虧欠,他一直活在深深地內疚和自責中吧,這才讓蓮櫻鑽了空子,利用心理來利用他,可是他真的太傻了。


    蓮櫻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微笑,看到管德柱和他們兩個扭打在一起,就笑的更加開懷了,她的奸計得逞,便扭過頭,對著我露出了陰謀得逞的笑容,徑直朝我走來。


    不過她才剛走了兩步,婷婷就擋在了她的麵前,蓮櫻笑嘻嘻的說:“就你一個人怎麽可能會是我的對手,真是自討死路。”


    婷婷握緊匕首,冷冷的說:“我並不是一個人。”


    蓮櫻看了眼身後的管德柱,誌得意滿的笑了,也許她覺得管德柱站在她那邊,她就可以有恃無恐了。


    其實剛開始我也是這麽覺得,可我沒想到管德柱突然反身殺了個回馬槍,就在蓮櫻毫無防備的時候,管德柱出其不意,立刻將她捆住了,他用密密麻麻的紅繩子將她纏了起來,我不知道那是什麽紅繩子,蓮櫻掙紮的時候,我看到她全身在冒煙,臉上的表情非常痛苦,我想那根紅繩子上或許塗了黑狗血。


    蓮櫻淒慘的說:“父親,是我啊,你為什麽要對我這樣。”


    我沒想到她這個時候還在打感情牌,既然管德柱對她這樣,就肯定發現了什麽,對她不在信任了,果不其然,管德柱咬著牙說:“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你殺害了我的女兒,今天無論如何,我也要你血債血償。”


    管德柱咬破中指,對著蓮櫻的額頭輕點了下,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一個黑影子慢慢從雪茹的身體裏脫離出來,管德柱緊緊拽住那個顫抖不堪的影子,掏出一張紙符,口中念念有詞,隻一刻,那張黃色紙符便燃燒了起來,火光像是一頭猛獸,瞬間將那個影子吞噬了,它甚至還沒來得及尖叫就化成了一攤黑灰。


    這時,我才算真正的鬆開口氣,管德柱緊緊抱住雪茹的屍身,轉眼間淚如雨下,也許這便是一個真正的父親吧,得知真相後,他終究還是沒有克製住。


    婷婷走到我身旁,給我鬆了綁,我在她的攙扶下,慢慢走下去,管德柱無力的抽泣著,認識他這麽久,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哭,我被他觸動,心裏無比酸澀。


    這一刻,我在想我的父親究竟是什麽樣的人呢,如果蓮櫻祭司的話是真的,他大概是一個不擇手段,心狠手辣的人吧,正所謂虎毒不食子,可是他為了自己的計劃還是選擇拋棄我。


    婷婷緊緊握住我的手,看到她單薄的身影,我緊緊將她擁入懷裏,她和我同病相憐,這一路走來,多虧了她,我才能熬過這麽多痛苦艱難的日夜。


    阿順站在管德柱身旁,輕輕拍打著他的肩膀,輕聲說:“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你是為了她才進入這裏的。”


    管德柱哽咽的說:“我虧欠她太多了,枉為一個父親,隻是徒有虛名而已。”


    阿順問:“事到如今,你準備怎麽辦?”


    管德柱說:“將她的屍身帶回去,然後安葬吧。”


    管德柱滿麵感傷,說話都不利索了,阿順又拍了他兩下,沉重的走到了我身邊,我輕聲問:“你們是怎麽過來的?”


    阿順說:“多虧了那隻黃皮子,我們費盡周折將它抓住了,然後通過控製它找到了這裏。”


    我說:“看來問題確實在那隻黃皮子身上,怪不得管德柱非要抓到它不可呢。”


    阿順無奈的說:“剛開始我也沒有想到,管德柱最終在我們的壓迫下才說出了事情的真相,他那次中邪就是雪茹搞的鬼,那時雪茹的眼睛呈現出詭異的血紅色,而管德柱見到那隻黃皮子的時候,黃皮子的眼睛也曾出現過那種顏色,管德柱覺得兩者之間可能有什麽關鍵,這才對黃皮子契而不舍,不過也多虧了他的堅持,要不然我們還真的難以找到這裏,更無法完成他的心願。”


    我扭頭看了眼管德柱,他抱著雪茹,滿麵悲傷,淚水還在不時的下湧,作為一個不合格的父親,自責的深淵將他拉了進去。


    阿順掃視一圈,沉重的說:“我怎麽覺得這裏像個祭祀的地方。”


    我說:“應該就是這種地方,剛才那個人還想在這裏殺了我呢。”


    阿順疑惑的問:“她為什麽想要殺了你。”


    我頓時語塞,考慮了會,說:“我也不清楚,這一路走來,想要殺害我的人太多了,誰知道這是為什麽呢。”


    蓮櫻想要在這個神聖的地方殺了我,取出我身體裏的珠子,這件事我覺得沒必要告訴他,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這樣才能降低危險,避免可怕的事情發生。


    阿順哦了聲,若有所思的看著我,估計是有點不太相信吧,我轉移話題,說:“你們來的時候見到虎子了嗎?”


    “沒有。”阿順挑起眉頭,問我,“怎麽,你之前見到他了?”


    我說:“我之前確實見到他了,不過他和大祭司打了起來,正是在那個時候,雪茹才偷偷帶我離開的,要不然我現在肯定在虎子的手裏。”


    阿順蹙起眉頭,想了會說:“我們來的時候,倒是看到了一個死人,還別說,那個死人非常奇怪,所以我印象非常深刻。”


    我忙問:“什麽死人?”


    阿順沉重的說:“那個死人好像是個陰陽人,他的臉一半白一半黑,不過又好像是個怪物,下身竟然是蛇腿,這和我們之前見到的陪葬人蟒有點相似。”


    我忙不迭的說:“就是他,他就是這裏的大祭司,正是他將我帶到這裏來的。”


    婷婷鬆開我,問我:“也就是說,之前你不見了,就是被那個怪物帶走了。”


    我歎息著說:“對啊,因為實在太突然了,我沒想到那裏會有個機關,就這樣被他拽了進去,他又非常強硬,我根本沒法告訴你。”


    婷婷喃喃著:“怪不得你當時消失的這麽突然,不過我在那個地方找了很久,並沒有發現機關,這倒是很奇怪。”


    我說:“那個機關很隱蔽,我進去之後,那裏就變成了一道牆,其實我也曾對你呼喊過,可惜你聽不到。”


    婷婷眉頭緊鎖,想到當時的情況,心情一定非常沉重吧,她一方麵要麵對惡鬼,一方麵還要時刻留意我的安全,真不知道那時她是怎麽堅持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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