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偉韜臉色一白,我看了眼楊大宇爬滿了皺紋的臉,心裏更加忐忑不安了,如果是借屍還魂還能理解,但是他這是真正的複活啊。


    我緊張的湊近前,小聲問:“大宇,你覺得怎麽樣?”


    楊大宇扭過頭,臉上的皺紋更密集了,說話時聲音依舊很暗啞,隻是皺紋抖動著,陰暗的光線映照下,多少有點可怕。


    他說:“我覺得好多了,可能是喝了水,沒有那麽渴了,就是身體很虛弱。”


    楊大宇指著自己心:“這裏像是被什麽掏空了。”


    杜偉韜怔了下,緊張的指著水潭:“可能那裏的水也不正常,要不然大宇不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水潭裏漆黑一片,確實不正常,以前進來的時候,我根本沒有發現水潭,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似乎我們來到這裏後,水滴聲嘎然而止,四周被安靜吞噬,這時的水麵起了一層薄霧,一切都顯得朦朧而不可捉摸。


    杜偉韜站起來,拍了拍衣服說:“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快走吧。”


    我攙扶著楊大宇,他慢悠悠的移動著,像極了步履蹣跚的老人。


    等離開了水潭,我鬆了口氣,還沒來得及歇歇,突如其來的一幕又讓我的心頭一緊,隻見遠處站著兩個女鬼,她們正靜悄悄的注視著我們。


    其中一個女鬼拍著手,欣喜的說:“找到了,找到了。”


    另一個女鬼笑嘻嘻的說:“你們跑不掉了。”


    我暗罵了聲,媽的,這一路真夠驚心動魄的,根本沒有喘息的餘地,這種感覺就像進了鬼屋,驚悚一輪接著一輪席卷過來,我的小心髒都快受不了了。


    我默默掏出獵鬼槍,藏在身後,就等它們過來,然後給它們個痛快,不過它們並沒有動,似乎在等更多的鬼魂,我們也不是傻子,自然不會給她這種機會。


    我揮了揮手掉頭就走,走不幾步,兩個女鬼忍不住了,飄了過來,想要拖住我們,我和杜偉韜對視了眼,一起掉頭放了兩槍,兩個女鬼淒厲的慘叫一聲,消失在暗無天日的空間裏。


    她們這聲慘叫太過淒厲,在這空蕩蕩的地方傳的格外遙遠,我都被震懾到了,楊大宇嘿嘿又笑了,咧著嘴說:“死的好。”


    杜偉韜拽緊了楊大宇,眉頭一凝,忙說:“快跑吧,別得意了。”


    我沒弄明白怎麽回事,朝著遠處看了眼,大驚失色,兩個女鬼雖然死了,但是她們的慘叫引來了更多的鬼魂,我和杜偉韜邊撤邊打,又不少女鬼隨之消散了。


    饒是如此,鬼魂依舊前赴後繼的湧來,楊大宇走的太慢了,很快我悶就被困在了這裏,那些赤麵獠牙的鬼怪把我們包圍了。


    楊大宇縮著頭,顫巍巍的移動著,想要藏到我們身後,隻是四麵八方都有鬼魂,他是藏不住的。


    鬼魂之中有一個領頭的,我看這個女鬼分外妖嬈,眼神中泛著冰冷的寒光,心頭一顫,這女鬼我見過,在市區的時候,就是她帶著鬼魂襲擊的我,後來隻有她逃掉了,沒想到她竟然跟到了這裏。


    她陰冷的目視著我們,大聲說:“小鈺,再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能取出來他的眼睛,鬼王就會放過你。”


    這時我才想起來小鈺還在杜偉韜身上,這麽久了她一直沒有出來,不知道是不是在養精蓄銳,想要殺掉我。


    我的心裏再次忐忑起來,杜偉韜給了我一個堅定的神色,我稍安心,等了半天,小鈺一直沒有出來,估計是不會動手了。


    那個女鬼見沒戲了,氣急敗壞的揮了揮手,四周的鬼魂湧了過來,這些鬼魂之中有老有幼,它們雙眼血紅,好像被什麽控製了一般,不顧一切的往前衝。


    我們不時放著獵鬼槍,奈何鬼魂太多了,根本應付不過來,那個女鬼笑嘻嘻的跑到我麵前,速度飛快,血紅色的指甲伸到了我麵前,距離我的眼睛隻有咫尺之遙,她笑的很狂妄。


    這時我已經躲閃不及,眼看就要被她刺傷,電光火石間,遠處飛過來一個火團,直接砸落在那女鬼身上,女鬼尖叫一聲,倒了下去,在地麵上滾了好幾下,幽綠色的火光才滅。


    我定睛一看,熄滅的火光下竟然是一張未燃盡的黃色紙符。


    遠處有人笑嗬嗬說道:“所幸來的及時。”


    我朝著遠處看了眼,心頭一喜,大喊了聲:“管叔。”


    管德柱身後跟著虎子,他們兩個不急不緩,正慢慢走來,看到他們安然無恙,我總算鬆了口氣,這些天來,我一直很內疚,活在了深深的自責之中。


    管德柱隨手掏出一把銅錢劍,那些鬼魂畏懼的退後了,管德柱大喝一聲:“如果再不走,我讓你們連孤魂野鬼也做不成。”


    那女鬼咬牙切齒的爬起來,憤恨的說:“你等著,我要把你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統統還給你的弟弟。”


    女鬼說完這話,帶著眾多鬼魂消失在黑暗裏,管德柱走過來,皺起眉頭問:“阿順呢?”


    我心頭一沉,不安的說:“他和我們走丟了。”


    管德柱歎了口氣:“看來是被它們抓走了。”


    聽到這句話,我心裏沮喪萬分,很有可能是那天晚上鬼魂突襲我們的時候,那些鬼魂把阿順吸引了,然後趁機抓住了他。


    管德柱無力的說:“算了,等會我們去救他。”


    我問:“管叔,你們怎麽跑到這裏了,脫離危險後,怎麽沒有和我們聯係,我們都擔心死了。”


    管德柱說:“還不是虎子受了傷,我把他拖到這裏,用一種秘法給他療傷,期間不能被人打擾,我想來想去,也隻有這裏最安全了。”


    我忐忑的注視著周遭,濃濃的黑暗,似乎四處掩蓋著殺機,血一般的氣味從遠方飄來,呼吸口空氣,都帶著久違的壓抑感,讓人心神不寧,我實在感覺不到這裏哪裏安全。


    看到安然無恙的虎子,我即驚奇又興奮,當時他在水底劃破手掌,被需求魚怪包圍,這種情況下都能活下來,簡直是奇跡。


    我忍不住問:“你們當時是怎麽逃生的?”


    管德柱眯著眼說:“還不是虎子身上的麒麟血,那些水底的怪物怕他,是不敢咬他的。”


    我大有深意的看了眼虎子,到現在還沒有搞懂麒麟血是什麽東西,我聽說過稀少的熊貓血,但是麒麟血好像還從來沒有人提起過,隻有一位中藥叫做麒麟竭,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他的身上到底隱藏著什麽樣的秘密?


    虎子對我的探究淡然一笑,露出兩顆長長的虎牙,臉頰兩側帶著淺淺的酒窩,看上去就像一個充滿陽光的孩子。


    杜偉韜從一旁站出來,咳嗽了聲,把話題轉移到正事上:“管叔,我們遇到了些事情,不知道你能不能幫忙解決一下。”


    管德柱問:“什麽事情?”


    杜偉韜把楊大宇拉了過來,歎息著指著楊大宇說:“你看。”


    管德柱微皺眉頭,疑惑的問:“這是誰?”


    我說:“他是我的兄弟楊大宇,大家都見過。”


    管德柱打量著楊大宇,愣了片刻,緩了緩說:“他這是怎麽回事?”


    我解釋說:“我們之前被鬼魂追殺,就藏了起來,哪曾想身後有一隻蒼老的鬼貓,楊大宇和鬼貓靠在了一起,等起身的時候就變成這樣了。”


    管德柱摸著胡須,大有深意的看了楊大宇一眼,眼睛轉了轉,似乎在思考怎麽回事,等了半天,抬起頭嚴肅的說:“可能是那個鬼貓對他下了蠱,你們是不是對那隻鬼貓做了什麽?”


    我說:“其實也沒做什麽,就是當時楊大宇有點氣憤,就拿了個石頭,準備砸過去,不過他也沒成功,那隻鬼貓逃跑了。”


    管德柱陰沉的說:“這就對了,鬼貓記仇,楊大宇想害它,它自然不會放過楊大宇,所以對他下了蠱毒。”


    杜偉韜詫異的說:“一隻貓也會下蠱嗎?”


    管德柱陰冷的說:“你可不要小看那隻貓,畢竟它不是一般的貓,雖說是貓身,但是裏麵確實人的靈魂,而且它是吃腐屍生存的,陰氣非常重。”


    陰氣重這點確實是,我記得那隻貓全身冒著寒氣,楊大宇靠在那的時候,一直說冷,那隻貓確實不一般,還能讓人產生幻覺,害人性命,估計人死了之後,又成為它的食物了。


    我緊張的說:“那楊大宇有治嗎?”


    管德柱沉重的說:“有的,隻要找到那隻鬼貓就行,隻要找到源頭,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我注視著茫茫空間,這裏漆黑一片,道路繁雜,想找到一隻鬼貓談何容易,如果一不小心走錯了路,很可能就搭在裏麵了,這個地方畢竟太邪門了,就像陰間的鬼道,人在裏麵很難生存。


    管德柱大概看出了我的擔憂,捋著胡子說:“你也不要太過擔心,我倒是知道有一處地方,那裏應該是有鬼貓的。”


    我忙問:“哪裏?”


    管德柱麵色凝重,深沉的說:“死人窟。”


    我身體一抖,光聽這名字就嚇一跳,死人窟,顧名思義就是存放著死人的洞穴,不過這種地方哪來的這麽多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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