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聲越發響亮,如在耳邊,我記得上次來的時候並沒有發現哪裏有水。我們走了半天,口幹舌燥,楊大宇舔了舔嘴唇說:“我渴了,要不要過去喝點水。”


    杜偉韜說:“這裏的水能喝嗎?”


    楊大宇清了下嗓子,說:“我們先去看看吧,太渴了,我的胸口好悶,全身發熱,現在隻想衝個涼水澡。”


    杜偉韜疑惑的說:“你剛才不是很冷嗎,怎麽突然間又這麽熱了?”


    楊大宇腳步越來越慢,聲音也開始變得沙啞無比:“我也不知道,突然間就這樣了,我的心裏像是燃起了一團火,太痛苦了。”


    我看了楊大宇一眼,隻見他的雙眼布滿了血絲,臉上皺紋橫生,感覺一下子蒼老了很多,就像一個年邁醜陋的老頭子。


    我驚呆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我以前隻聽說過早衰症,患了這種病身體衰老的過程較正常快5至10倍,患者樣貌像老人?,器官亦很快衰退,造成生理機能下降。


    可是他這也太快了,幾乎轉瞬之間就變成了樣貌醜陋的老人,這未免太詭異了,根本無法解釋啊。


    杜偉韜扭過頭,看到了楊大宇的臉龐,瞬間瞪大了雙眼,用難以置信的口吻說:“大宇,你這是怎麽了?”


    楊大宇嘴唇抖動著,說話都很費力:“我,我怎麽感覺這麽累啊,快走不動了。”


    我說:“你的身體正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衰老,都已經變成老頭子了。”


    楊大宇沉重的呼吸著,驚恐的摸著自己的臉頰,溝壑一般的皺紋在手心裏摩擦著,我看他雙手顫抖,不多會哭了起來,老淚縱橫的樣子讓我想到了無家可歸的拾荒老者。


    楊大宇一邊哭一邊嗚咽著說:“我是不是快死了。”


    我安慰說:“你別太傷心了,我們一定可以找到辦法的。”


    杜偉韜皺起眉頭,不安的說:“他這是什麽造成的,為什麽我們沒有事,單單隻有他變成了這樣?”


    我猜測說:“可能是那個鬼貓,它一定對大宇做了什麽,除此之外他並沒有接觸到什麽東西。”


    杜偉韜再次打量著楊大宇,眼神複雜,緩了片刻,才吐了口氣說:“總覺得他是被什麽吸走了青春一樣,或者說和那隻貓有了什麽交換?”


    我詫異不解,忙問:“你這是什麽意思?”


    杜偉韜冷靜的說:“之前我們在那個巨石下麵發現那隻貓的時候,你覺得那隻貓有什麽不同?”


    我說:“眼睛很詭異。”


    杜偉韜搖了搖頭,說:“你再想想。”


    我想了半天,說:“我們剛發現那隻鬼貓的時候,它好像在睡覺,被我們吵醒後,首先給我的感覺有些慵懶,甚至說可能有些無力。”


    杜偉韜拍了下手,欣喜的說:“有點沾邊了,我們首先聽到了貓的呼吸聲,它的聲音很沉重,給人的感覺就像一個老人,而且它的胡須又白又粗,零散不齊,肯定活了太久,可能就要老死了。”


    我抽了口氣,難道說那隻貓和楊大宇發生了什麽交換?我從小就聽說貓是可以通靈的,關於貓跳詐屍,半夜貓叫像嬰兒哭聲等傳說非常多,而且這還是一隻鬼貓,說不定真的被杜偉韜說中了。


    楊大宇哆嗦著,走起路來越發吃力,我隻好攙扶著他繼續前行,楊大宇驚恐的說:“我現在該怎麽辦?我可不想死在這。”


    我說:“如果一切猜測屬實的話,我們就把那隻老貓找出來,興許隻有它才能解開這謎底了。”


    楊大宇顫巍巍的走著,不時搖頭歎息,此刻倒更像一個老頭子了。


    我們順著水滴的方向走去,陰森莫測的空間裏沒有一點星辰的痕跡,我仿佛陷入了絕望的廢墟之中,遠處似乎傳來鬼魅的喘息,我的心跳一點點加速,不安再次將我吞噬。


    杜偉韜小聲問:“是它們追上來了嗎?”


    我小聲回複:“目前還不確定,我們盡量隱藏起來,千萬不能被它們發現了。”


    杜偉韜沉重的說:“它們是鬼魂,不是別的東西,我們藏不住的。”


    他的話給了我心頭一擊,這些鬼魂追過來了,我們確實無法躲藏,所以隻能加快速度,祈禱有什麽奇跡出現。


    水滴聲越發逼近了,遠處隱約有光線傳來,我們快速走了過去,麵前是淡青色的水潭,映著皎潔的月光,水麵微微泛起了粼粼波光。


    杜偉韜抬起頭,驚奇的說:“這裏竟然有月亮。”


    我進來幾次了,其實從來沒有發現過月亮,朦朧的月色在地麵上鋪展開,我隱約看到了石板上刻畫的紋路,無數紋路密密麻麻,連在一起像是一個深淵鬼怪。


    這裏多少有些詭異,一切像是置身在不真實的幻境裏,水潭中央似乎有人在劃著小船,晃晃悠悠,朝著我們這邊而來。


    他全身黑色,帶著鬥笠和麵紗,隻有那雙血紅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毫發畢現,我拽了拽杜偉韜,提醒:“這個地方不能久留,我總覺得不太對。”


    杜偉韜重重的說:“我也覺得不太對。”


    我正準備離開,卻發現楊大宇不見了,低下頭才看到他趴在水麵上,正在急促的喝水,這水雖然看著清澈,但是到底能不能喝還不一定,他這樣太草率了。


    除此之外,我更害怕的是這條陰暗的水潭裏會不會有水怪,就像巫水河那樣,無數村民葬身於河中,屍骨無存。


    我急忙走上前,準備把楊大宇拽回來,到了水潭邊,我突然愣住了,我發現水麵上出現了一個影子,那個影子和我一模一樣,他在朝我招手,讓我過去。


    楊大宇嘿嘿的笑了起來,笑聲多少有些詭異,他扒拉著水麵,似乎想往裏麵遊動,好在他蒼老到了極限,走一步都十分困難。


    杜偉韜在身後朝我大喊:“劉明,你在做什麽,快點回來。”


    我被這聲呼喊驚醒,一股冰涼的觸感侵入了身體裏,我這才發現半截身子已經沒入了水中,這時水麵已經發生了變化,原本清澈的河水突然變得黑暗一片,像是給石墨渲染,濃的再也化不開。


    遠處的小船越來越近,那個人詭異的注視著我,他的衣服很長,一直拖到了地麵上,風一吹衣服飄蕩起來,我驚奇的發現那件衣服裏麵什麽都沒有,能看到的隻有異常血紅的雙瞳。


    我驚慌的反身跑回去,水花四濺,嘩啦作響,楊大宇趴在水中還在嘿嘿的笑著,他不時把頭伸進水裏,又提上來,就好像在練憋氣。


    我快速把他提上岸邊,杜偉韜心急火燎的跑過來,把我們拉到了遠處,我緊張的問:“我怎麽跑進了水裏?”


    杜偉韜說:“我也不知道啊,怎麽叫你你也不回複,一直往前走。”


    我說:“你怎麽不上去拉著我。”


    杜偉韜驚恐的注視著周邊,緊張的說:“我也想拉著你啊,可是剛才不知道怎麽了,我突然動不了了,就好像有什麽東西束縛了我一樣。”


    我的心咚咚咚狂烈的跳動著,我喘著氣,擺著手說:“不行了,我們快點離開這裏,這裏太邪門了。”


    楊大宇不再笑了,他趴在地麵上一動不動,身體僵直,我心裏一驚,忙把他翻了過來,隻見他瞪大了雙眼,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像是定住了一樣。


    杜偉韜緊張萬分,小心翼翼的把手伸了過去,伸到楊大宇鼻子旁的時候,全身一顫,縮了回來,驚恐的說:“大,大宇死了。”


    我震驚的注視著楊大宇,趴在他身上,使勁的摁著他的胸口,杜偉韜著他的掐人中,楊大宇還是沒有一點反應,他的身體很硬,就像被凍住了一樣。


    忙活了半天,我無力的坐在了地麵上,急促的喘著氣,額頭流出了大量的汗水,看來楊大宇是真死了。


    我心灰意冷,無力的抬起頭,月亮被烏雲掩蓋,四周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水潭中的小船消失了,迎麵撲來的水汽帶著一股難聞的腥臭味。


    不多會,頭頂的烏雲散開了,月亮又冒了出來,這時,楊大宇猛喘了口氣,一屁股坐了起來,嚇了我們一大跳。


    杜偉韜慌亂的說:“詐,詐屍了。”


    我驚慌的咽了口痰,說話時舌頭打結:“他,他這是什麽情況。”


    杜偉韜說:“會不會是因為,貓命大啊,有人說貓有九條命。”


    我說:“你聽說過貓死而複生嗎?”


    杜偉韜不安的說:“倒是聽人說起過,但是不知真假啊,聽說英國一隻叫做阿爾法的貓死於車禍被主人掩埋9個月後,竟然“死而複生”,毫發無損地出現在主人麵前。”


    杜偉韜說完,問我:“那你聽說過死人複活嗎?”


    我咽了口吐沫,輕點了下頭,這個我還真聽說過。


    在廣西,有一位叫做?li?xiufeng?的婆婆,高齡?95?歲,她突然失蹤了好幾天,她的鄰居跑去找她,發現她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已經沒有任何呼吸,因為已經過這麽多天了,大家都認為應該要安葬了,她被放進棺材裏,蓋子沒有蓋上,就放在家裏讓她的親朋好友們來看她最後一眼。


    到了要讓棺材入土的那一天,大家來到婆婆的家裏,全都嚇傻了,因為棺材是空的,婆婆不見了,沒想到婆婆正在自家的廚房煮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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