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張陽?準確說應該是附身在張陽身體裏的那個人,既然管德柱他們都進不去,如果他想要取我性命的話輕而易舉,可他並沒有動手,他到底要幹嘛?


    楊大宇打量了我一圈,焦急的問:“楊凝呢,她怎麽沒有和你一起出來?”


    我晃了晃楊凝的手,煩躁的說:“這不是在我身邊嗎,你是不是眼瞎了。”


    楊大宇揉了揉眼睛,疑惑的說:“不對啊,我沒有看到她啊,明哥,你是不是搞錯了啊。”


    我心裏一緊,顫巍巍的扭過頭,楊凝臉帶疑惑,正打量著楊大宇,楊大宇同樣詫異的看著她所在的方向。


    楊凝的手十分冰涼,還在抓著我不丟,我心頭湧出一個大膽的猜測,這個猜測讓我全身一震,雙手不停的顫抖起來。


    管德柱歎息著說:“姑娘,難道你還不知道你已經死了嗎?”


    楊凝鬆開我的手,不可置信的摸著自己的臉,隨後無助的蹲下來,悲傷的啜泣著,她喃喃:“我竟然死了,我竟然死了。”


    楊嘉樂悲憤的看了眼樓層的方向,不顧一切的衝了上去,婷婷大呼:“師兄,別衝動。”


    楊嘉樂很快消失在了樓道裏,他能進去,這說明門口的限製已經解除了,我心情沉重的抬起頭,隻見樓頂最上方站著一個黑衣人,映著月光,他的背影十分明朗,隻是他的眼睛空洞洞的,不是張陽又是誰。


    我朝我詭異一笑,很快消失不見了,不過我看他手中提著一個東西,像極了血淋淋的頭顱。


    啪,一滴液體掉落下來,砸在我的額頭上,我知道那不是水而是血液,我心頭酸痛難忍,再也控製不住,眼淚滑落而出。


    婷婷說:“我們快上去看看吧,楊嘉樂一個人上去不行的,他可能也會出事。”


    我拽起楊凝,摸了下她的臉,穩重的說:“別怕,有我們在呢。”


    楊凝雙眼濕潤,梨花帶雨的樣子讓我的心頭又是一沉,如果我剛才沒有說出張陽在對麵,她就不會過去,也就不會死了。


    楊凝悲傷的說:“我不怕,我隻是沒有想到他會殺我,隻是能死在他手裏,我也沒有任何遺憾了。”


    我歎了口氣,又是一個自欺欺人者,有太多人為了感情,付出了太多。


    婷婷已經跑上樓去,管德柱離開的時候,扭過頭說:“記得帶上她,她的靈魂也很重要,那個人肯定還會回來取的。”


    我緊緊拽著楊凝,心酸的帶著她朝著樓上走去,到了六層,血腥味越加刺鼻,剛走到樓梯拐角,楊嘉樂氣衝衝的走了下來,攔住我說:“凝兒不能過去。”


    楊凝疑惑的說:“哥哥,我為什麽不能過去。”


    楊嘉樂臉色一沉,悲傷的說:“因為場麵太血腥了,我不想讓你看到。”


    管德柱從一旁走過來,幽幽說道:“那個人還算有點良心,抹去了楊凝被殺時的記憶,所以她根本不記得當時發生了什麽。”


    我鬆開楊凝,帶著忐忑緊張的心情走到了樓層處,婷婷她們站在不遠處擋住了我的視線,我可以看到大宇發抖的身體,他隻看了會,就很快轉過身來,可能太過害怕了,手指含在嘴裏,眼神驚恐。


    我深呼了口氣,走到婷婷身旁,看了眼麵前的地麵,我頓時僵在原地,再也動彈不得,地麵上流著大片鮮紅的血液,那些血呈現出詭異的形狀,似乎是惡魔的爪子,朝著我腳下蔓延。


    楊凝的身體就倒在不遠處,她的頭已經不見了,空洞洞的脖子上滿是血紅,我好像看到了碎裂的骨頭和經脈,看來還真被楊大宇說對了,背後的那個人看到了楊凝美麗的臉,所以取走了她的頭顱。


    通道盡頭的燈光時閃時滅,鮮血淋漓的恐怖場景就像一個噩夢,瞬間把我吞噬,我發現就連走路都在打寒顫,婷婷扶著我說:“你別怕,有我呢。”


    我心酸的說:“可惜楊凝成了這個樣子,恐怕接下來就是我們了。”


    楊大宇猛然轉身,驚恐的注視著我,不時問:“什麽接下來我們了,難道說我也會這樣,我也會死。”


    說到最後,楊大宇瞪大了眼睛,聲音都在發顫,尾音在通道裏回蕩著,讓我有一些緊張和不安,我能感受到他的恐懼。


    我無力的說:“你放心,沒有你,如果你置身事外的話,恐怕永遠也不會有事了。”


    楊大宇輕呼了口氣,喃喃:“那就好。”


    隨後他又疑惑的抬起頭,問我:“你剛才那話什麽意思?置身事外?”


    我說:“你走吧,不要再和我有什麽關係。”


    我是真的覺得他們不應該在和我有所聯係了,本來他們有些人就和這件事沒有任何關係,跟著我隻會陷入危險之中,哪天喪命都不知道。


    楊大宇臉一繃,氣憤的說:“明哥你這話就不對了,兄弟是這種人嘛,雖然我平時膽子小,但也不會為了活命棄兄弟而不顧,出來混最重要的就是義氣。”


    我欣慰的點頭,正想誇他兩句,楊大宇又問:“如果我走了,真的能脫離危險?”


    我苦笑著點頭,楊大宇瞬時不說話了,我們在這層樓呆了許久,一個個都很沉默,想必心裏都很難過。


    這棟樓很奇怪,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人出來,樓道裏的燈壞了,也沒有人修理,楊嘉樂不知給誰打了電話,不多會走上來兩個人,其中一個人五大三粗,帶著麵具,我認識他,他是楊嘉樂的奴仆,另一個人也是帶著麵具,但我不認識,以前楊嘉樂好像說他隻有一個奴仆,不知何時又多了一個。


    那兩個人拿著白色的布單把楊凝的身體包起來,抬了下去,楊嘉樂拽著楊凝的靈魂,轉過身說:“我們走了,你們不要再來打擾我,我不想凝兒再和你們有什麽瓜葛。”


    我呐呐的張了張嘴,管德柱使了個眼色,示意我不要說話,我無力的低下頭,默默歎了口氣。


    楊凝說:“哥哥,你怎麽可以這樣,他們可是我的朋友。”


    楊嘉樂拽著她走下樓去,一邊走一邊說:“他們害的你還不夠嗎,如果你不和他們扯上關係,興許你就不會落到今天的下場。”


    “這不怪他們……”


    等他們的聲音漸漸遠去,樓道口再次恢複了原有的靜寂,我問:“管叔,那個人肯定還會回來取走楊凝靈魂的,楊嘉樂一個人帶她走,恐怕不安全,我比較擔心。”


    管德柱摸著胡須說:“我早已想到了這個問題,你不用擔心,我會一直監視他的,等那個人一出來,我們就可以將他拿下。”


    看到管德柱有心無力的樣子,我也很沉悶,上來之前他就已經說清楚了,他不是那個人的對手,將那個人拿下不太可能,除非有高人相助。


    我再次想起了那天救我的麵具人,可惜我不知道他是誰,更不知道他何時會出現,我不相信自己會這麽幸運,畢竟這個世界是殘酷的,不是所有遇到危險的時候都能有人出手相救。


    身後的地麵依舊血淋淋的,樓道裏散發著刺鼻的血腥味,這環境讓人窒息,我在這裏一刻也待不下去了,說了聲:“我們走吧。”


    杜偉韜問:“阿順和虎子呢?”


    我打量四周並沒有發現他們兩個人,之前太過慌張,也沒有注意到他們上來沒有,我猜測說:“他們兩個會不會在樓下等我們呢?”


    管德柱稍一思索,說:“他們剛才還在這裏呢,應該不是下去了,虎子比較懂事,如果下去的話,他肯定會告訴我的。”


    我正詫異他去了哪裏,這時虎子從通道不遠處走了過來,我疑惑的問:“你們剛才去哪了?我看通道裏沒有你們啊。”


    虎子說:“我和阿順看一個房間開了,就忍不住走了進去,一直沒有出來,你們快過來看看吧,我們在裏麵發現了些東西。”


    我狐疑的跟著虎子走進了那個屋子,這個房間裏非常陰暗,透露著陰森森的氣息,應該是沒有人,要不然他們也進不來,就算進來了也會有人大呼小叫。


    走到窗戶旁,我才發現這家住戶我來過,因為透過窗戶剛好可以看到我的房間,上一次楊大宇就是在這裏監視的我。


    我觀察了一周,並沒有發現出奇的地方,同樣也沒有看到阿順,我問:“你們發現了什麽?阿順呢?”


    虎子說:“阿順在臥室。”


    我快速走過去,發現阿順立在床邊,正在打量著一個人,那個人背著身子,衣服竟然和我的一模一樣,看身形也和我差不多。


    見到我們進來了,阿順歡快的抱著那個人轉過來,驚喜的說:“明哥你快看,這個人和你一樣。”


    我一看這人,大吃一驚,這個人和我太像了,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我上前摸了摸,觸感真實,貌似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我被這人震撼的無以複加,心跳加速,管德柱靠近了些,眯著眼打量著這人,又摸了摸,回過頭說:“這是一個精製的人偶,不過好像沒有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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