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昊在幹嘛?明明心裏對她的念想還沒斷嗎?本來下定決心要讓古時換人的,現在可好,不但昨晚和她共度一夜,今天又讓她陪著來省城,剛才還說出那麽曖昧的話,根本就無心想換掉她。不但沒有,反而還有些、有些離不開她了。


    難道自己真的英雄氣短了?


    其實他說完這話後夏霽菡的心也亂了,尤其是說道“隻有咱倆時”這句話,就足以讓她的心髒再次受到衝撞,“騰騰”地亂跳。


    盡管這句話是他接著她的話說下來的,而且很自然也很在情理,是卻不能不讓人產生聯想。


    細細分析關昊這話真是曖昧極了,難怪他自己都不好意思的臉紅了了。


    關昊偷偷看了一眼夏霽菡,隻見她早已是粉麵羞容。


    此時的夏霽菡絕對沒有料到,這個昵稱,後來果然成了這個男人的專利,並且成為不朽!從此,她的生命中,也就多了一個跟她叫“萏萏”的男人,為了這個男人,她忍痛離開他三年多的時間,不但為他延續了血脈,而且彼此生死相依……


    關昊見她臉紅了,知道她意識到了什麽,就存心要捉弄她,就說:“嘿,想什麽呐?是不是思想不健康了?”


    這人,真可惡,明明是他不健康,還嘲笑別人?但她可不敢接他的話茬,因為從來在舌戰上,她沒有贏過他,就怪嗔地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正好被他捕捉到,他哈哈大笑著說:“請不要用大部分眼白看我。”


    立刻,她的臉頰更加緋紅,如胭脂輕染,嬌羞動人,可能是為了掩飾內心的慌亂,她把臉別向窗外。


    嗬嗬,他的目的達到了。捉弄了她,自己的心反而平靜了,不再感到難為情了,就接著說道:


    笑過之後,關昊說:“你說的沒錯,老輩子時我們北方家長經常給孩子取乳名叫蛋的,比如狗蛋、鐵蛋、牛蛋什麽的,不過好像沒聽說有**蛋的,孩子取的名字越隨意,就越好拉扯兒。”


    “那你小名叫什麽?”這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對不起,我又罪加一等,探聽別人隱私罪。”


    他這次沒有介意她的好奇心,說:“拜上蒼所賜,我的父母總算認得幾個字,沒有給我起這樣的乳名。我還有一個弟弟,我倆的名字一個叫關昊,一個叫關垚,是三個土字的垚,一個象征天,一個象征地,父母希望我們兩個都能腳踏實地成大器。嗬嗬,天下的父母都是這樣希望的。”


    盡管他說的輕描淡寫,但她知道他的父母絕不是像他所說“認得幾個字”那樣簡單,誰都知道他的家庭背景深厚,隻是誰都摸不清他家庭情況,所以她也隻是聽著,盡管對他有足夠多的好奇,但他不說,她就不能問。


    他們一路閑聊著,關昊的睡意全打消了。


    剛過了錦安,天空漸漸陰沉下來,深灰色的雲聚集在一起,翻卷飄蕩,天空變得黑暗起來,高速路上的汽車,都亮起了燈光,一時間,電閃雷鳴,昭示著一場暴雨就要來臨。


    關昊注意到,他們所經過的各個路口都亮起了紅燈,雨雪天氣高速路都要封路,隻下不上,所以,眼下高速路上的車輛越來越稀少。


    他關了音響,收起車外的天線,車速漸漸地慢了下來,因為已經有大滴的雨點落下,不一會,就匯成成片的雨幕,傾瀉而下,同時伴隨著強雷在車外炸響。眼下時令已經過了秋分,怎麽還能有如此的大暴雨?


    寬闊的高速路上,已經見不到其它的車輛了,不光車輛,暴雨彌漫成的雨霧,白茫茫的一片,路上很快積起了雨水,並且水流成河,能見度越來越低,不知什麽時候,夏霽菡下意識地抓住了他的胳膊,不住地說:


    “慢點,慢點。”


    關昊看了一眼那隻玉蔥般的小手,本來開車很忌諱被別人抓著胳膊,但他沒吱聲,隻是調整了一下左右兩隻手的力度,柔聲地安慰道:“沒事,沒事,我是老司機了,隻是……”


    “隻是什麽?”她緊張地問道。


    “司機的胳膊被你這樣抓著,才是最危險的。”


    她一驚,這才意識到了自己的行為,趕緊鬆開了手。


    關昊笑了,感覺好極了,身心從裏到外都洋溢著輕鬆和愉悅。


    雨越下越大,他們置身在灰白色的水幕中,四周什麽都看不見了,隻有他們的車和車裏的兩個人。


    暴雨、雷電、水幕,這些對夏霽菡來說都恐怖至極,但在關昊的眼裏卻美妙無比。水幕包裹著他們,外麵看不到他們,他們也看不到外麵,就像置身於真空中一樣,此時官場、前程等等的一切,已與他毫無關聯,他有的隻有這看不見的蒼穹和身邊的紅顏,心底裏充滿了感動。在以後的歲月中,關昊總是想起這次雨中之行,想到旁邊心驚膽戰的她。


    “關書記,咱們不走了,行……嗎!”她幾乎是哀求著說道。


    他的心狂跳不已,盡管他很享受雨中駕車的另類感受,但看到她驚恐的表情,還是把車緩緩地靠邊,停在右邊的停車帶裏。打開天窗的隔板,看到天空陰沉沉的一片,大雨把天窗的玻璃砸的山響。


    前方,一道猙獰的藍光閃過,緊接著“哢——嚓”一聲,一個大雷在頭頂炸響,夏霽菡雙手抱頭,大叫一聲紮到他的懷裏……


    她從小就怕打雷,無論在外麵玩的多開心,隻要一打雷,她就有一種特別不安全的感覺,就會瘋了似的往家跑,雷雨天,她從來不敢一人出門。結婚後,有天晚上下暴雨,也是電閃雷鳴,她嚇得一個勁給田埴打電話,直到田埴說雷雨天打手機容易讓雷找到她時,她才嚇得一激靈,趕忙扔了手機,用毛巾被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


    關昊的身體僵住了,他不敢動彈,任由她的頭抵住自己,他的心跳驟然加快。


    雷聲不斷響起,她的小腦袋就不停的往他懷裏拱,關昊顧不了那麽多了,一把抱住她,把她緊緊的摟在懷裏,這才感到她渾身在顫抖。


    他不住地拍著她的後背,想起在三關壩時也是這樣抱著這個驚抖的小身體,不由地溫情蕩漾,喉頭發緊……


    又是一個大雷炸響,她的小身子又是一震,緊接著關昊便低下頭,身不由己地吻住了她……


    隻片刻的失神,他的舌,就強勢又霸道地撬開她的齒,卷起了她的舌,一陣眩暈便排山倒海衝擊著她的神智,她無法思考,無力思考,更無力在掙紮,他的吻,便一舉攻克了她的倔強和羞澀……


    時間仿佛靜止了,雷聲也停止了,隻有密如天幕的雨絲,包裹著他們,把他們與外界隔開,他們看不到周圍的一切,周圍的一切也看不到他們,無論是前方的道路還是遠方的田野,全變成白茫茫的一片迷霧,他們的身邊,早就沒了車輛經過……


    她的頭和上半身被夾在方向盤和他之間,她沒有動彈的餘地,隻能任他無理的強勢的吻著,身子被他緊貼著,她的臉紅得像火炭,心怦怦亂跳。


    他抽出舌,眼睛對視著她,低低地說:“萏萏,給我!”


    她知道不能繼續下去,就堅決地搖頭。


    “給我!”他又說。


    她又搖頭。


    突然,他的手緊緊鉗住她的下巴,不讓她動彈,加大了力道,迫使她靠向自己,強壯有力的手臂從背後緊緊地環住她,清新的香味從他身上散發出來,他的呼吸在耳畔旋繞,並且變得越來越重,接著便猛地吻住了她,來不及抵抗,他已經成功地攻入了她的唇,纏住了她惶恐的舌……


    太過霸道的吻讓她有些喘不過來氣來,也使她意亂情迷……


    猛然,他鬆開了她的嘴,盯著她,低沉地說:“睜開眼,看著我!”


    她搖頭,她不睜,她不敢看他那如火焰般的眼睛,紅唇微張,心快要蹦出嗓子眼了。


    “萏萏,我……喜歡你,你呐?”濃深的雙眸盯著她,心底有絲絲的痛楚襲來。


    是啊,他太清楚自己喜歡她的程度了,每當心閑下來的時候,那個盈盈俏麗的小身影、安靜恬淡的小模樣,都會令他無比向往和憧憬。如果說之前的喜歡是一種欣賞,那麽三關壩吻了她之後,他的喜歡就變成了一種純純粹粹的男人對女人的喜歡了。


    和她在一起他越來越管不住自己了,盡管知道厲害關係,盡管如她所說“不能、不能”,但他還是像中了魔咒一樣被她吸引,昨晚那麽好的機會他都戰勝了自己,沒有做出傷害她的事,正如她所說他是無堅不摧,他是鐵血英雄。但是,隻有他自己知道,在她麵前,他是男人,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男人,是一個那麽那麽想要他的男人,盡管他已經很長很長時間沒當“男人”了……


    她不說話,趁他愣神的功夫,她把臉埋在他的胸前,使他沒有機會再吻到自己。


    他用力扳過她的頭,逼視著她的眼,等待著她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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