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長宜當然不想再招惹榮曼這樣的女人,榮曼,表明溫柔隨和,但她內心強大,她一個柔弱的女子,在亢州把事業做到如此程度,不能不說是有本事的女人。


    至於她背後的關係,亢州無人知道,就連跟她關係最近的方莉,也不完全了解她,彭長宜早年跟她一起出席過北京總公司的年會,知道一些她在北京的關係。


    這個女人,聰明、懂事,做事認真,有想法有韜略,知道那些關係可以利用,哪些關係可以維持,這樣的女人,隻要給她一個支點,她就能撬動一切關係,給她一個平台,她就能最大限度地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


    盡管她表麵給人的印象是善解人意、通情達理,溫婉大方,但她卻是一個不甘平庸的女人,當然,也是一個柔情似水風情萬種的女人。


    王家棟早就跟彭長宜說過:這個世界上,有兩種女人你不能碰,碰了準出事。一是野心太大不甘平庸的女人,一是沒找到如意郎君的女人。


    這兩種女人碰不得,因為她們是火,是野火,遇風就著,著起來就難以撲滅,像那年的大興安嶺森林大火,即便撲滅了,所到之處也都化為灰燼,所以,對榮曼,彭長宜一直心存戒備。


    菜上來了,彭長宜勸榮曼吃。


    榮曼明知故問道:“您怎麽不吃?”然後就歪著頭,故意像仰望喜馬拉雅山那樣仰望著彭長宜。


    彭長宜不習慣她這種目光,說:“我已經吃過了。”


    榮曼起身給他拿了一雙筷子,放在他的麵前,說道:“那就少吃點,要麽咱們喝點酒。”


    在榮曼的記憶裏,彭長宜酒量驚人,喝酒也很豪爽,那天晚上跟她在北京參加總公司的年會,他單刀赴會,以一當十,把總公司的幾位老總都喝趴下了,當然,他也喝多了,正因為他喝多了,才促成了他們的好事……


    想到這裏,榮曼的臉又紅了。


    但是這次她不掩飾自己的臉紅,仍然笑意深沉地看著他。


    彭長宜自顧自地喝著茶,說道:“工作時間和中午不能喝酒,我們有紀律。”


    一句輕描淡寫的話,就擋住了榮曼心底升騰起的火焰,她尷尬地低下頭,夾了一口菜放進嘴裏,根本嚼不出味道。


    飯菜再好,如果心情不在這上麵,也是吃不出美味的,何況一個人吃,一個人在旁邊看著。


    榮曼極力想找出一個能拉近彼此距離的話題,但是任何話題都有距離,這種距離就像一堵堅硬而陌生得東西,阻隔在他們中間,她每次開個頭,都被彭長宜巧妙地止住了。


    彭長宜顯然不想就一些話題深入下去,他在躲,而且躲得光明磊落。


    榮曼心底有些絞痛,她不再掩飾自己的目光,她要珍惜跟他在一起的難得的時間,專注地看著讓自己著迷的男人。


    自從那次後,她還沒有這麽近距離地欣賞過這個極品男人。


    他身材挺拔,肌肉健碩,看上去根本不像四十多歲的人,但是,真正讓榮曼內心起波瀾的是,歲月,已在這個男人的臉上留下了滄桑,皺紋已悄然在他菱角有致的臉上出現了,正在無情地吞噬著他的英氣和俊朗。


    然而,他那一雙深邃的眼睛依然是那麽攝人心魄,鼻梁高且飽滿,上下嘴唇幹幹淨淨,性感無限,讓人心動,他就像一壺老酒幽香暗放。


    更讓她難忘的還是他的臉龐,深刻而雋永,像雕塑,這樣的男人越老越迷人,哪怕七老八十,仍然會魅力無限。


    這樣的男人,怎麽可能一輩子守著一個女人?


    要知道,這是一個讓女人見一眼就無法自拔的人,任何一個跟他有過交往的女人,都會過目不忘,如果再經過深入了解,他會更加散發出迷人的魅力。


    因為魅力,不隻體現在他的地位和長相方麵,還體現在他的為人方麵,他不是一個薄情寡義、利欲熏心的家夥,他跟那些官員不一樣,他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的做人做官的準則,不該貪的錢,絕對不貪,不該攬的事,絕對不攬,不該搶的東西,絕對不搶……


    想到這裏,榮曼揉揉眼睛,她的眼睛忽然有些溫潤、潮濕……


    彭長宜低著頭,一邊喝茶,一邊在看旁邊的一張報紙,他整個是在陪榮曼吃飯,不過他並不急於想知道她此行的目的。


    直到他聽不到任何聲息了,他才抬起頭,這才發現,榮曼正在專注地打量著自己,他笑了一下,將報紙換了一麵,漫不經心地說道:“怎麽,這些菜不對榮老板的胃口嗎?”


    榮曼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深情地說道:“您是越來越有魅力了,無論是官員還是男人,像您這樣有魅力的人不多了。”


    “哈哈。”


    彭長宜故意大聲笑,說道:“你就美化我吧,我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了,這輩子什麽追求都沒有,隻求能在這條道上獨善其身就行,我是一個凡人,凡人是要做事的,就是做俗事,能把俗事做好,不出亂子就行,說句高尚一點的話,叫不辱使命。其實大家都一樣,總是被一些使命驅使著,大多情況下,人是為使命而活,不是為自己而活。”


    “是的,您說得太好了,非常深奧有哲理。”榮曼說道。


    榮曼這麽說,完全是順應彭長宜的話說的,其實,彭長宜的話她是否完全聽懂了,自己都有個問號。


    彭長宜笑了,說道:“你在亢州一切還好吧?”


    聽彭長宜這樣問自己,榮曼的心一軟,便不再掩飾眼裏的潮濕,她的眼圈立馬就紅了,哽咽著說道:“唉,馬馬虎虎吧……”


    彭長宜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嘴角流露出一絲譏諷的笑,說道:“亢州現任的市委領導很看重你的企業,不能說是馬馬虎虎吧,應該是風生水起才對。”


    榮曼低頭笑了一下,說道:“我沒有想到,睿智的彭市長也跟外人的看法一樣,隻看到了表麵的東西。”


    “哦?難道我說得不對?孟客書記對你的關照有別於其他人,而且我聽說你們私人感情發展得也很順利。”彭長宜並不打算給榮曼留退路。


    榮曼聽彭長宜這麽說,臉再次紅了,她顯得有些尷尬,但很快鎮靜下來,看著彭長宜,狠勁地眨巴了幾下眼睛,愣是將眼淚眨巴回去了,輕聲問道:“彭市長還聽到了什麽閑言碎語?”


    彭長宜低頭笑了一下,他不想回答她這個問題,話鋒一轉,說道:“對了,一直沒有機會跟你說聲對不起,這次終於機會來了,我今天鄭重其事地跟你說一句:對不起。”


    榮曼一時沒明白他話的意思,問道:“為什麽要跟我說對不起?”


    彭長宜說:“那次我喝多了撒酒瘋,把你車砸了,不過那也不能全怪我,都是老孟死乞白賴地讓我喝,而且我也不知道老孟開的是你的車,男人,就是這個德行,喝多了就折騰,就撒酒瘋,你別介意,我真是喝多了……”


    “彭市長……”榮曼打斷了他的話:“我這次來,不是來聽您說對不起的,您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相反,在好多方麵您還都幫了我,這一點,小曼感激不盡。”


    彭長宜見榮曼不想提那天砸車的事,而且說話很客氣,也很有分寸,慢慢地就放鬆了緊繃著的神經。


    他微笑著看著她,說道:“你太客氣了,我早就說過,企業家是當今社會應該尊重的群體,是我們最可敬的人,這個群體不但給社會創造了經濟價值,還創造了社會價值,確保了一方的穩定,作為政府領導,有責任有義務為你們排憂解難。”


    榮曼聽他在給自己戴完高帽子的同時,又在唱高調,她不由得笑了,說道:“小曼這次來,不是聽您奉承來了,您就別給我戴高帽子了。”


    “嗬嗬。”彭長宜一聽,這才不得不問道:“對了,你找我……”


    榮曼鎮靜了一下自己,說:“我找您的確有事,但等我吃完後再說好嗎?”


    “那有什麽不好的?你吃,慢慢地吃,我給你點的這幾道菜都是這裏的招牌菜,誒,你怎麽不動筷?吃東西不能太挑……要營養均衡全麵,這樣才健康……”


    榮曼含情脈脈地看著彭長宜,說道:“您知道我為什麽中午沒吃飯嗎?”


    彭長宜搖搖頭。


    “就是因為一個人吃飯太無聊,沒胃口,所以中午我才沒吃。”


    彭長宜見榮曼的確沒吃幾口,有些不忍心,本來中午他是可以陪她吃飯的,畢竟那麽遠來找自己,但是他故意躲開了,想到這裏,就說:“那怎麽辦?你中午沒吃,我中午倒是又吃又喝,要不這樣,我陪你吃幾口。”


    彭長宜說著,就拿起筷子,端起水,跟榮曼示意:“來,咱們以水代酒。”


    榮曼見彭長宜動了筷,內心非常高興,她激動地端起水杯,跟彭長宜碰了一下,說道:“謝謝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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