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小姶從他的旁邊擠進去,故意晃動著肩膀說道:“我不能來嗎?我還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嗎?我們現在還是合法的夫妻關係,一個妻子到丈夫的屋裏,還用得著問幹嘛來了嗎?”說著,就一鬆手,很瀟灑地把手裏的小坤包丟在沙發上,然後轉身,麵對著江帆,眉毛一挑,看著他。


    江帆沒有說話,而是來到桌子旁邊,就把桌上丁一的作品小心地折起,剛要收到抽屜裏,袁小姶一步上前,“噌”地一聲,就從他手裏抽走了那卷紙。


    其實袁小姶就是找茬來的,她也沒想到這居然是丁一的作品,更沒想到丈夫晚上不睡覺,居然對著一幅小字看,等她看清了落款是丁一的時候,她的臉就突然白了,立著眉毛說道:“原來你們果真有一腿。”說著就要撕那幅字。


    江帆的臉也在刹那間白了,他眼疾手快,就從她的手裏搶過了那幅字,然後嗬斥道:“你撒什麽潑?”


    這話居然把袁小姶說愣了,她的眼裏就有眼淚要出來,想當年,袁小姶也是淑女名媛,再怎麽讓江帆刻意貶低她,也不會用“潑”這個字眼形容她。誰都知道“潑”的後麵跟著“婦”字,這可不是她袁小姶原有的形象,那麽,又是什麽把這個名媛淑女變成潑婦的了?


    她咬住下嘴唇,含著眼淚說道:“你可是從來都沒有這麽評價過我?”


    江帆沒有理她,而是把那幅字折好,放進了抽屜,就背靠在那個抽屜的位置,雙手抱在胸前,看著她,說道:“你究竟幹嘛來了,如果是為了折磨我,不讓我安生的話,那麽我告訴你,你做到了,因為我已經嚴重失眠,既然你達到了目的,現在可以走了。”


    袁小姶看著這個既愛又恨的男人,心也在滴血,她知道,自己也沒有好過他多少,本來自己做了有悖夫妻關係的事,就心存著一份愧疚,但是爸爸就是不同意他們離婚,說世上沒有不鬧意見的夫妻,慢慢就會好了。其實,她現在也不想離了,比較來比較去,江帆還是很靠譜的男人,比起那個尤增全要可靠不知多少倍,她身邊也的確有幾個圍著她轉的小男人,盡管有對她表示愛慕的,但那都是孩子,更加靠不住,她也的確不想把現在的江帆拱手送給別的女人,即便自己不能重新得到他,也是要毀了他,他的前程是袁家給他鋪就的,他不能忘恩負義。所以,她在父親的勸說下,到亢州就來得勤了。當然,來是來,大小姐的架子還是要端的,盡管這樣做自己有些外強中幹,但是還得這樣做,於是,她迎著江帆的目光說道:


    “你立刻給我辦調動手續,我需要你,需要男人。”


    江帆把頭扭向一邊,沒有理她。


    袁小姶忍受不了他這種輕蔑的態度,如果不是袁家,說不定你江帆在哪兒轉悠呢?她上下打量著他,然後輕輕走到他跟前,伸出燃著紅色的指甲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臉正向自己說道:“想想看,你有多長時間不盡丈夫的義務,今天我就是衝著這個來找你的。”


    袁小姶說著,手就離開了他的下巴,去解他的睡衣。


    江帆的上身,隻穿著一層絨睡衣,袁小姶慢慢地一顆一顆解他的扣子,他木然地注視著她,扣子已經全部解開了,袁小姶伸手撫摸著江帆的胸脯,然後手一下子就伸到了他的睡褲下麵,江帆一激靈,猛地推開了她,轉過身,提好褲子,就開始係扣子。


    袁小姶從後麵一下子緊緊地抱住了他,喃喃地說道:“帆,讓我留下吧,我會讓你舒服,讓你滿意的,想想以前,每次完事後,你都會稱讚我是……”


    正在這時,門被推開了,金生水走了進來,他說道:“市長,您怎麽沒關門,東西我拿來了。”


    江帆剛才有意沒有將門關死,他知道金生水用不了多久就會來。


    突然闖進一個人,袁小姶一驚,知道江帆是故意不把門關死,就恨得銀牙緊咬,但是她並沒有鬆手。


    江帆轉過身,就往外推她,但是她仍然死死地抱住他。金生水把東西放在茶幾上,見市長沒在客廳,這才撩開臥室的帳幔,看到了市長夫婦正黏在一起,但是顯然市長不是情願的。


    金生水的臉一紅,趕緊低下頭,說道:“市長,我走了。”說著就要往出走。


    “金秘書,你回來!”江帆叫道。


    也許是市長這話過於嚴厲,金生水立刻站住,但是他沒敢往這邊看,而是定定地衝著門口原地站著,不知如何是好。


    “你的任務還沒有完成,怎麽就想走?還想不想幹?”江帆嚴肅地說道。


    金生水低著頭,用眼角的餘光瞟了他們那邊一眼,在心裏暗暗叫苦,不敢吱聲。


    袁小姶知道江帆在演戲,就擁著江帆走到客廳,柔聲細氣地說道:“小金,我們夫妻有事,眼下不需要你做什麽了,你去忙你吧。”


    金生水慢慢轉過身來,偷偷地看了一眼江帆,江帆狠狠地瞪著他,他便不敢走了,站在那兒抓耳饒腮,不知如何是好。


    江帆用力推開袁小姶,一邊係扣子一邊說道:“那個材料我看一下。”


    金生水一愣,顯然市長沒有吩咐自己去拿什麽材料,他看了一眼袁小姶,立刻就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就故意轉回身,說道:“那個材料我放您辦公室了,這些我給您拿來了。”他指著茶幾上的東西。


    江帆扣好扣子,便坐在沙發上,翻著茶幾上的一摞東西,拿起一本臨摹帖,說道:“小金,這些你都看了嗎?”


    金生水知道市長的用意,就也坐在了市長對麵的沙發上,並從旁邊拿過一疊稿紙,從兜裏掏出筆,煞有介事地說道:“嗯,看了看,對了,您對那份材料還有什麽要求嗎?我記下,今晚回去改。”


    江帆用眼瞟了一下袁小姶,見袁小姶絲毫沒有要走的樣子,就說道:“等我去穿衣服,那個材料今晚咱倆就定下來,明天還要用。”說著,就向裏麵的臥室走去,他套上了羊毛衫,就要換褲子。


    袁小姶知道江帆不會給自己機會了,也知道他要執意擺脫自己,就一手拔開金生水,從他的旁邊拎起自己的包,往肩上一甩就往出走,到了門口又回來了,她撩開幔帳,說道:“帆,既然有事你就先忙,明晚我在過來。”說著,就狠狠瞪了金生水一眼,“咣當”一聲關上門就走了出去。


    江帆閉上了眼睛,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金生水走了進來,他非常同情市長的處境,就說道:“市長……”


    江帆衝他一揮手,說道:“我沒事,去找服務台,給我換個房間。”


    江帆這樣做也是迫不得已,最近袁小姶經常半夜三更地給他打電話,他回來就拔了電話線,關了手機,才招致她找上門來,誰知道晚上她又玩出什麽花樣?在這樣折騰下去,他就會垮掉。他已經連續十多天睡不好覺了,市委和政府兩邊的工作都壓在他的頭上,他忙都忙不過來,如果再休息不好,就不用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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